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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法環.同人中篇】羅德爾大記事-17:黑夜的彼端

大理石 | 2023-01-13 01:56:51 | 巴幣 2116 | 人氣 340


※前不久我通關了評價頗為糟糕的《墮落之王》......該怎麼說呢,原來還真的是挺糟糕的呢。



----------《羅德爾大記事》-17:黑夜的彼端

  時近入夜,史庫吉將重傷的路克斯帶回了棚屋。伊娃並未對兩人的歸來表達任何感想,她只希望大夥能好好休息,畢竟在這種狀況下,談得再多都不如一點短暫的睡眠。
  
  而就在眾人暫歇於屋中的那晚,路克斯罕見地做了一個夢。
  
  所謂的夢即是托莉娜的聖堂,夢土則是命運的花園,入夢者萬萬不可輕忽夢境傳達的寓意,因此路克斯很清楚他夢見的場景代表了終結,因為只有面臨末路之人才會回首過往,並為此憤恨、為此懊悔。
  
  路克斯恨著那些拋棄自己的親人、恨著那個享有正常人生的兄弟,但他卻懊悔自己將這份仇恨延續至今,漫長的光陰已經讓他的動機成了藉口。曾幾何時黑夜已不再眷顧那隻被神明拋棄的怪物,路克斯知道他愧對了馬爾基特的赦免,他褻瀆了守護黃金樹的誓言;他累了,疲倦藉由夢境堆疊在路克斯的靈魂中,經不住回首的漫漫人生追上了他的雙腳,托莉娜告知了路克斯何謂命運,那是無上意志也無法干涉的終極因果。
  
  黑夜終將離去,那夢是否也該醒了?路克斯想著,隨後他追著最後的夜色走向波維斯堡。那名騎兵懷中的黃金樹苗發出了微微暖意,有人說黃金樹是因為滅亡在即才有了結實分株的舉動,生命正是因為有死亡的逼迫才會產生繁衍的慾望,但篤信黃金樹的永恆與完美性的騎兵認為,所謂的結實分株有著更深層的含意,也許波維斯堡的死誕夢魘正是黃金樹的幼苗降臨此地的原因。
  
  「路克斯。」守在枯樹旁的伊娃喚道,但路克斯聞而不理。「請冷靜點,路卡。」伊娃再次呼喚著。
  
  看在兩人數十載的交情上,這次路克斯總算是給了一個答覆,他說:「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管不著。」
  
  「哈維斯團長交代我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阻止你胡搞瞎搞。」
  
  「哼,他懂個屁。」
  
  「他老人家的確沒我那麼懂你。」
  
  那你又懂我什麼?路克斯想著,並用那雙逼近發狂的黃色眼睛狠狠盯著伊娃。「......把他們兩個帶出去,這地方不需要派不上用場的人。」
  
  「路卡。」
  
  「幹嘛?」
  
  「......」伊娃一時語塞,畢竟她也無意改變路克斯的意志,此時的伊娃只希望她的夥伴能更客觀地理解自己的處境罷了。
  
  如今的路克斯不再像四十年前那樣是隻獨來獨往的野獸了,過去的他曾表明自己是為了完成馬爾基特的夙願而存在的工具,他甘願為棋,不惜粉身碎骨,但這樣的角色卻收留並照顧了一個本該喪命的外來者,此舉證明了他既不是野獸也不是馬爾基特所期待的殺戮機器,他是個保有人性的人類,無論這是好是壞,路克斯都有他該背負的、為人者應擔當的責任與義務。
  
  路克斯讀出伊娃眼神中的含意,但他只覺得可笑。「快離開這吧,伊蓮娜,完成我們的任務,然後叫哈維斯找傳教士們過來善後。」
  
  「至少告訴我你的盤算。」
  
  路克斯不耐煩地拿出那株乾枯的樹苗給伊娃看。「用這個賭一把。好了,滿意了吧?」
  
  伊娃一眼就認出了那株芽苗上頭殘存的黃金樹氣息,若是想用黃金樹苗來鎮壓死誕之力,這種想法倒也有跡可循,因為身為詛咒之源的死王子葛德文正是被鎮壓在黃金樹之下,同時黃金樹與黃金律法乃一體兩面的存在,兩者皆為無上意志授予的大能意志,所以利用黃金樹之力壓制死誕和黃金基本主義者利用聖律來殲滅死誕,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另一方面伊娃也覺得路克斯的策略簡直魯莽到荒謬,畢竟他手中樹苗已經奄奄一息了,那東西搞不好連處理一個死誕者都有困難,更況且他還得穿過重重阻礙抵達死誕詛咒的核心?
  
  「你天殺的在開玩笑吧?」伊娃少見地吐了粗話。
  
  「再認真不過了。」
  
  「所以你打算把樹苗種在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語畢,路克斯便駕著丹納提歐奔向城市的深處。
  
  「那你呢?你打算怎麼做,史庫吉?」伊娃頭也不回地問著躲在後方的史庫吉。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史庫吉不滿的聲音從樹外的大石頭後方傳出。
  
  「直覺。」。更確切來說是伊娃感知到了史庫吉那鱉腳的靜音魔法。
  
  知道自己行蹤曝光的史庫吉索性走出了躲藏處,他說:「總之我打算跟過去。」
  
  「跟去送死?」
  
  史庫吉聳聳肩回答:「嗯哼,你就當作是處理掉一個癲火病患吧,不過別擔心,我至少會把路克斯給完完整整的拎回來,畢竟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再少兩個騎兵,我怕馬爾基特大人會氣到多長兩根犄角。」
  
  伊娃聽聞後便把身上的披風連同大戟一起扔給了史庫吉,隨後她赫聲宣告:「聽著,黑夜騎兵史庫吉,地堡還留有你的石棺,棺在人在、長夜無盡。」
  
  言下之意是騎兵們縱使死不見屍也永遠擺脫不了黑夜的糾纏,史庫吉認了,倒也不覺得討厭。
  
  騎兵披風傳來了詭異的涼意,在那混雜著夜晚氣息的織線中又帶著些許熟悉的溫暖,只有黑夜騎兵才能從這張骯髒的布幔上感受到些許近似家園的氣味,而伊娃贈與的披風上頭又多了一點不屬於黑夜騎兵的人情味。
  
  團內的人都說伊娃像卡利亞的藍輝石一樣冷酷,但這樣子的女人對史庫吉卻特別溫柔,此等情感是同袍之情亦是親子之情,就和墜星兄弟一樣,他們都將史庫吉看做是自己過往的一部分,縱使遭逢變故、墜入深淵,那段光陰仍會時不時地在他們的夢中閃爍,像一顆即將燒盡的燦爛星點。但史庫吉不是星光,他是白晝遺留下的一團火焰,伊娃等人都相信那團火焰總有一天會迎來破曉,到時他們夢中的光芒也將完全熄滅。
  
  「騎兵領令。」史庫吉回道,而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闖進了死誕者的國度。
  
  
  
  學者普遍認為死誕詛咒會將活體轉化為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異物,這些異物是詛咒的延伸而非獨立實存的個體,它們是為了將詛咒傳播至遠方而存在的種子,正如猩紅之神的腐敗之毒與祂的眷屬,死王子的眷屬們本來就是為了顛覆現有法則而存在的初級產物,接著無論有意或無意,當這些異端之物在特定地點積累到一定的數量後,浸染死誕力量的土地便會脫離世界的掌控。
  
  其實這番言論多少帶有一點恐嚇意味,畢竟有遠古外神的先例存在,就算沒有任何具體實證,黃金王朝的子民必然會更加嚴肅地對待這群褻瀆律法的異類,另一方面死誕詛咒的影響也是肉眼可見的現象,虔誠的律法擁護者最忌諱的一切都發生在死誕者身上,扭曲賜福、扭曲世界的完美、扭曲存在的獨特性,死誕者是啃食律法恩惠的卑賤蛀蟲,所以對待它們要有如對待仇敵,在死誕面前,死亡都顯得格外仁慈。
  
  這時史庫吉不禁困惑,要是連死亡都不願接納死誕者,那麼死亡信徒中的死誕派又是怎麼跑出來的?
  
  他望向被腐朽枯藤堵塞的街道,短暫的疑惑停滯了他的步伐。陣陣柔風吹過了骯髒的屋舍,此時不再動作的死誕之物就藏在屋後,但它們不知基於甚麼原因而喪失了活動力,也許是因為死誕的溫床已經完全成形,不再需要模仿繁衍的它們便在此安定了下來,尚且維持人形的死誕者彷彿正在靜靜思索生死之外的可能性,從現在直到永遠。
  
  「別想多餘的事了。」史庫吉對自己低聲提醒。
  
  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波維斯主堡的主城牆,牆上的黑色植物在夜視之眼的捕抓下反而顯得更加漆黑,牆後巨大的黑色樹冠淹沒了半個天際,史庫即認為那正是佛卡圖斯死誕潮的源頭,該處的詛咒濃度也已經濃到讓空間產生了異界化的跡象,而若是路克斯想靠黃金樹苗來客致死誕詛咒,那他肯定直直地會朝著城中的巨樹走去。雖然顯著的目標讓史庫吉省下了不少麻煩,但現在的他沒辦法利用靈馬行動,僅靠人類的雙腳行動的話就連穿過一個小街區都都得費上好一番功夫,所以史庫吉不免擔心自己將來不及阻止路克斯的瘋狂計畫。
  
  路克斯打算做什麼,大夥都清楚得很,因為光靠那株半死不活的小樹苗根本無法對死誕潮產生任何具體影響,除非有誰願意為它澆灌養分,使其茁壯到足以撐起一塊島嶼的地步,而帶有百相熔爐之力與黃金樹恩惠的惡兆路克斯無疑就是那棵樹苗最好的肥料。
  
  一如往常的路克斯,衝動、固執、永遠把黃金王朝的利益擺在第一順位,為此不惜犧牲一切,但與其說他是在乎黃金王朝,不如說他是在乎馬爾基特,因為馬爾基特的願望是保護黃金王朝的權威,所以路克斯才會執著於那個仇視他的國度。
  
  典型的黑夜騎兵式愚忠,史庫吉看了就想吐,要是路克斯真的打算為這種得不到回應的忠誠而犧牲自我,史庫吉也不打算阻攔,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能在後頭推上一把,但有件事史庫吉一定得趕在路克斯送死前問個清楚。
  
  他想問:豪庫羅家到底欠了路克斯什麼東西?
  
  「用一個私生子就能解決得債務問題大概也沒複雜到哪去吧。」史庫吉喃喃埋怨著。
  
  確認前路無礙後,史庫吉繼續往主城的方向奔跑,這一跑便是四刻鐘,作為一名前任騎兵卻落得得用雙腳趕路的窘境也是著實諷刺,可是史庫吉也不願冒險把克德里克從異界中喚回現世,騎兵與靈馬的契約烙印在靈笛中,若是靈笛損毀,那靈馬也就失去了駐留現世的理由了,不幸的是史庫吉的靈笛看起來頂多能再用上一兩次,若是要在累死跟失去夥伴之間做選擇,他真的寧願當個又蠢又累的笨蛋。
  
  生者的喘息聲在狹巷中膨脹,剎時間沉寂的死誕者也忍不住挪動了半分身子,它們張開嘴巴,吐出難以辨識的鳴叫,此起彼落的低鳴充斥著龐雜的訊息量,其聲響彷彿包著腐肉的布囊,人類以為自己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可是腐肉早已進了嘴裡、浸染了舌根。
  
  無法抑制的噁心感竄上了史庫吉的胸腔,下一秒漫過食道的胃酸立刻就噴了滿地。
  
  要是就這麼被嘔吐物嗆死可就太可笑了。史庫吉一邊摀住耳多一邊想道。他試著靠意志力來阻止那份無盡翻攪的嘔心感,但越是這麼想,史庫吉就吐的越厲害,死誕者的低語已經滲透了他的靈魂,縱使史庫吉摀住耳朵也無法阻止烙印在體內的反射動作,當下強烈的灼燒與刺激感讓他淚流不止,痙攣的腹肌令他連身體都站不直,更遑論是走路了。
  
  我得想辦法回復行動力。有別於罷工的身體,史庫吉的腦袋依然在尋找對策,他開始嘗試使用祈禱術來淨化身體的不適,只是在拿起護符剎那的他卻忘了淨化之術的關鍵祈禱詞,同一時間來自扭轉的胃囊又給了史庫吉沉重的一擊。
  
  這下不倒地不行了,至少史庫吉的確是短暫地躺進了自己的嘔吐物裡,不過才沒幾秒功夫,他就拄著大戟重新站穩了雙腳。
  
  幸運的是,死誕者的鳴叫逐漸從高亢轉為囈喃,然而詛咒的餘音仍讓史庫吉頭痛欲裂,前所未有的虛脫感侵蝕了他的意識,此時他趨近瓦解的求生意志竟然成了癲火的燃料,祈求毀滅的黃色火焰再次向史庫吉低語,它呢喃著生命的卑微與死亡的可悲,如果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生死,那又有誰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
  
  「......噓......噓,別說話,」史庫吉對癲火說,「如果那女人能抗拒你的誘惑,那我也沒理由就此屈服,對吧?哈......」
  
  醞釀在史庫吉眼中的火光緩緩散去,而躲在角落的陌生人也趁機走了上來,一時間史庫吉只能確定對方是活人而非死誕者,但這個時間點怎麼還能有活人能在波維斯堡中行走呢?
  
  「來這,快點。」穿著精緻旅衣的陌生人不安地引導著。
  
  當對方開了口,史庫吉立刻就曉得了對方的身分,只是他現在沒有爭論的體力,史庫吉只能先在對方的協助下慢慢地走向一處位於於內城的方形塔樓。那座塔樓是陌生人臨時整備出來的避難所,裡頭奇蹟似地不受死誕之物的影響,但也沒留下太多物資;擺在地上的兩盞油燈照亮了一具乾涸的屍骸,屍骸被安置在一個怪異的圓環圖案之內,史庫吉立刻認出了那個圖案是日蝕紋,此外屋內的牆壁上畫也滿了無數的相同日蝕紋與各種聖符,顯然這些儀式標記就是死誕之物選擇避開此地的真正原因。
  
  等門關上後,史庫吉立刻將救命恩人壓到牆邊大聲質問:「托波達,你最好把事情解釋清楚。」
  
  托波達楞了一會兒,這才怒回:「我看起來像是能解釋事情的人嗎?」
  
  「你在拿我們的命搞邪術!」
  
  「首先,我跟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沒有關係,其次,我的確是做了一些涉及人命的秘密研究,但這不代表我應該要為別人搞出來的問題負責啊!」
  
  「所謂的別人指的是誰?」
  
  「我只能......猜,是那群圍在普魯米亞大人身邊的教士,畢竟他們對聖樹的挖掘進度與相關情報有點過份關心了。」
  
  「然而你依然沒解釋自己老早就知道死誕潛伏卻完全不上報的事情,該死的蠢梨子,聖樹的人甚至不曉得你在玩啥花樣。」
  
  托波達對著狼狽的史庫吉嘆了一口氣。「對,我的確是知道喚水村有死誕詛咒的殘跡,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擇暫居於佛卡圖司的原因,但就像我說的,我只是在做研究,為了米凱拉大人、為了整個交界地......當然,還有一點個人興趣。」
  
  「去你媽的個人興趣!」
  
  托波達聽聞後便一個反掌打在史庫吉臉上。「不准扯到我母親,你這個俗人。」
  
  這掌讓史庫吉鐵了心要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扔進死誕深淵,反正他現在是失蹤人口,在死誕潮中失蹤基本上就跟死了沒兩樣,那史庫吉現在也只是替大家完成這個預設狀態,一點都不算過分。
  
  不過在史庫吉正式行動之前,托波達的提問卻讓他停下的動作。「你們打算阻止死誕潮嗎?」
  
  「我對當英雄沒興趣,但某個"同事"倒是想試一把就是了。」
  
  「真沒想到,黑夜騎兵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正義感。」
  
  「所以這就是你的遺言?」
  
  托波達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我知道,死亡實際上才是鎮壓死誕的關鍵力量,而我不願向聖樹回報自己的研究與死誕詛咒的蹤跡,是因為我接觸的正是褻瀆律法的死之力。看著,那些是日蝕紋,抗拒命定之死、否定絕對終結的亡神之星,儘管人們天真地以為日蝕意味的重生,但所謂的日蝕對應的其實就是死亡本身,乃至陰之兆......不過縱使如此,米凱拉大人依然向日蝕祈願,願葛德文大人能迎接正確之死,因為唯有化身為日蝕之神,葛德文大人才能脫離死誕的束縛,唯有推動死亡的過程、成為死亡的代言者,它才能打破黃金律法造就的死局......若無死之衰,即無生之榮,米凱拉大人與米蓮妮雅大人的理念清楚地描述著輪迴興衰對世界的重要性,然而聖樹的宗主派系卻因為受了律法理念的影響而卻一昧地否定了死亡的意義,要是我不能一次呈上關鍵成果,那說再多也是白搭,所以我的研究只能是秘密,至少在這場災難發生之前是如此。」
  
  「你講這些是希望我留你一條小命嗎?」
  
  托波達拉開衣領,露出了畫在胸口的日蝕紋標記。「為了兩位大人與我的摯愛,我已經做好了奉獻的準備,所以請讓我在生命的盡頭發揮最後一絲用處吧。你們若是想阻止死誕潮,就得想辦法利用死亡,而我深知死亡、死誕以及這片土地的力量循環,也是你的正義之友所渴求的關鍵工具。」
  
  「就一個玩弄人命的研究者而言,這情操可真夠偉大的。」
  
  「因此我會留在煉獄裡為我的家人們祈禱,那你呢?」
  
  關你屁事。史庫吉本來想吐出這句話,但他選擇了沉默。他的人生讓他沉默、火焰讓他沉默,佇立於此的染火者形同空殼,令其苟活人間的不過是一種渴求解答的徬徨。
  
  托波達說:「我看得出來你心存迷惘,騎兵大人。」
  
  「......閉嘴,」史庫吉揪著托波達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自己眼前,「我就當你講的是真的,那敢問閣下現在有何高見?」
  
  此時地面傳來了一陣劇烈且漫長的搖晃,埋在波維斯堡下方的龐然巨物已經蠢蠢欲動。
  
  「讓我收拾一下,等我準備好我們就朝著主堡地窖前進。」
  
  其實無論托波達說的是真是假,史庫吉都沒理由不把他帶在身旁,因為帶有日蝕紋印記的托波達是讓史庫吉能戶外安全移動的最佳保護傘,此外兩人也都打算朝著死誕潮的原爆點前進,所以這段臨時提議的小行程很快就定下來了。
  
  托波達基本上沒有任何作戰能力,雖然他能夠依靠日蝕紋術式抵禦死誕詛咒的侵蝕,不過抵禦詛咒僅僅只是讓他不會被腐化,那道不完全的術式本身沒有淨化死誕詛咒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托波達自從死誕潮爆發後只能躲在方塔內的原因。
  
  說到這,史庫吉也很自然地質疑起了托波達的出場時機,畢竟既然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那又怎麼會這麼巧合地為史庫吉提供幫助呢?對於這個疑問,托波達給了兩個原因:其一,當時的死誕潮因為不明原因靜止了,所以他打算出門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一路闖進主堡內部;其二,相對於靜滯的多數城區,有個地方卻相對性地活躍,托波達本以為是死誕詛咒正在攻擊此地的倖存者,儘管他不認為這種時間點波維斯堡還有哪個活人沒有被詛咒腐化,但說不定那地方也可能發生了某種更好或更壞的變化,因此托波達才會在改道走向史庫吉所在的區域,意圖蒐集更多的情報與線索。
  
  「但也可能是命運,」托波達輕快地說,「畢竟我總是靠直覺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包括死期嗎?」史庫吉一邊回答,一邊揮舞大戟把變異的巨大詛咒蜥蜴給切成了兩半。
  
  「對,包括死期。別擔心,要是有來世,我會記得盡可能離大城市遠一點,尤其是有邪教傳聞的邊境城邦,那可真的去不得。」
  
  「你竟然信來世那套?」
  
  「我是個喜歡旅行的人,而來世正是一種永不停息的旅程......也許會更好、也許會更壞,但總強過永遠被困在原地裹足不前。很異端,對吧,親愛的律法守護者?」托波達的聲音有些顫抖。
  
  話鋒一轉,他突然向史庫吉請求道:「嘿,史庫吉大人,你能替我實現一個微不足道的遺願嗎?」說罷,波托達便從行囊中拿出一條項鍊,鍊子上掛著的是一個有如樹根又像是動物犄角的裝飾品,其青苔般的綠意中點綴著些許血管似的赤紅色與星辰般的靛紫色。波托達懇求著。「請收下我的遺物吧,至少在我死前請帶著它,之後你想扔了或送人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也看不到了。」
  
  史庫吉瞪了一眼波托達和他的贈禮,隨後便不發一語地收下了項鍊。
  
  波托達知道史庫吉絕對不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就一個黑夜騎兵來說,他實在太過善良、也太過軟弱,雖然這個世道早已沒了是非對錯,人們手中的利劍就是道德的唯一準則,然而史庫吉的內心卻惦記著一種毫無道理的理想性,交界地對這樣的人而言實在太過嚴酷,只是若是交界之地要是連惦記理想的人都沒有,那可就是真正的人間煉獄了——所以波托達才會將那條項鍊送給了史庫吉,據說那東西是即將萌發的祖靈之角,它具有強化理智、澄澈心靈的奇異特性,儘管保有希望是最可悲的狀態,但他仍寄望著史庫吉能從中體悟到度過苦難的方法。
  
  這是期許、也是小小的報復,因為律法的使徒們做過太多殘暴不仁的事情,就連史庫吉也不例外。
  
  過了一段時間,兩人有驚無險地來到了主堡城門外,此時遠方的死誕之樹下方發著陣陣巨響,巨響促動了潛伏在波維斯堡中的最後的死誕詛咒,大量的腐化之霧湧出了地面、飄上了雲霄,而令它們坐立難安是徘徊在在死誕之樹下方的金色光輝,那是黃金樹的盧恩光輝,失根的死誕者們無不為之瘋狂。

創作回應

卑鄙灰之柱
看來路克斯是史庫吉的叔叔呢,難怪願意照顧(?)這小屁孩
每次提到日蝕徽章,都會令我聯想到百足殤環,那對半神被命定之死不完整的殺死時所誕生的圖案
2023-01-13 10:34:25
大理石
叔叔嗎?答案很接近,但其實不是唷,畢竟路克斯跟卡森的年齡差了至少一代世代以上,所以做不成兄弟啦~
2023-01-13 11:3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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