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艾爾登法環.同人中篇】羅德爾大記事-12:首要任務

大理石 | 2022-10-12 02:31:31 | 巴幣 2218 | 人氣 383


※最近因為《電馭叛客:邊緣行者》這部動畫的關係而玩起了《電馭叛客:2077》,老實說真的還滿好玩的。
※不差的遊戲性加上品質絕佳的大量文本與劇情結構,玩起來一整個就是很爽,解主線爽、解NCPD密報支線看垃圾對話也爽,還有跟帕娜約會、跟強尼互噴對嗆、跟武村企業狗調情......真是一款到處都是爽點的遊戲啊。
※盡管2077算是頗具爭議性的作品,當初首發時因為發售延期、惡性BUG、內容跳票縮水等等的問題讓不少玩家把這個作品罵的狗屎爛,尤其是家機難民連遊戲都玩不了,會暴怒很正常,不過現在都更新補洞到1.6版了,當初有大半的爭議也算是無法解決的現實困境、甚至是謠言誤傳——更正確來說,如今的《電馭叛客:2077》在完成度跟遊戲內容上的確已經沒有重大過失了,剩下的純粹只是奇檬子,所以與其在那邊憂天憂地怕啥廠商學壞、半成品上架氣氣氣一輩子不原諒之類的,不如好好地給個讚美比較實在啦。
※總之改天有機會來寫些關於《電馭叛客:2077》的遊戲雜談吧!



----------《羅德爾大記事》-12:首要任務

  在那個令人不悅的早晨,史庫吉如願以償地再次穿上了屬於他的黑色戰袍,黃金王朝的勇猛戰將重返戰線,恥辱一詞卻寫了滿臉,因為復職後的史庫吉只有兩件事可做,其一是解除原有護衛任務並轉而前去處置那位名為凱爾薇迪的女難民、其二是在完成首要任務後立即返回羅德爾,以上事項不得有任何疑義,違令者或未能及時執行命令者,當處鞭刑兩百、關禁閉十二周。
  
  要知道史庫吉不但是最年輕的騎兵,也是這三十年內唯一被關過禁閉的黑夜騎兵團成員,如果非要讓他做選擇,那史庫吉寧願去死也不想在出小黑屋後被奧福瑞斯與司徒提翁拼命地冷嘲熱諷。說啥他是豪庫羅家的軟弱公子哥、惡兆路克斯捨不得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小奴隸給搞壞,盡是一些沒營養的垃圾話——然後史庫吉突然意識到,奧福瑞斯與司徒提翁已經死了,就算史庫吉再次被關了禁閉,出來後也沒機會再聽見他們兩位老大哥在那說風涼話了。
  
  令人不悅的仲秋之光。
  
  此時靈馬克德里克卻對站在地上的史庫吉噴了兩陣鼻息以示抗議,看來是起了點反抗之心,但史庫吉只是一手把礙事的馬嘴給推開,連點安撫的話都懶得說,畢竟克德里克還有機會抗議,而牠的主人史庫吉卻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隨行在側的卡盧納忍不住說:「嗯哼,看到您這麼精神,在下真是倍感欣慰,那麼,我的照護工作也告一段落了,請您往後務必多加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畢竟受傷一時事小、遺病難癒事大。」
  
  話一說完,卡盧納便瀟灑地乘馬兒去,據說他是趕著要回去給自己的艾卡主人做回報,不過史庫吉總覺得那隻老狐狸是想去找路克斯的麻煩,如果真是如此,他希望卡盧納最好能把路克斯嗆到舉劍殺人的程度,只要氣死一個路克斯再砍死一個卡盧納,交界地的空氣就會瞬間清新一百倍。
  
  太美妙了。史庫吉想著,他將這份喜悅放在心裡,並把倦怠留在臉上。
  
  「別鬧了,克德里克。」史庫吉出聲警告。
  
  克德里克不打算胡鬧,它只是想強調自己不提供雙乘服務,而且作為一匹幽靈戰馬,它唯一與最後的乘客只有史庫吉,若是有史庫吉以外的生者騎上它的馬背,克德里克肯定會把對方甩入地面並用蹄子把那位無禮之徒的腦袋踩個粉碎,但今天它破戒了,儘管要它為了任務犧牲也不是不行,可是史庫吉一定要給個交代才行。
  
  為什麼路克斯下令你就要聽?他已經不是你的主人了!克德里克彷彿正如此說著,它躁動的前蹄對著泥地狠狠刮了兩下,與此同時,坐在馬背上的凱爾維迪也因為馬兒的躁動而發出了驚恐的呼聲。
  
  「史庫吉大人......您、您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凱爾薇迪怯懦地說,雙腳懸空的她有著不下於克德里克的徬徨與焦慮。
  
  奇怪的是,不曾乘坐過馬匹的凱爾薇迪很確定馬兒騎起來絕對不會如此柔軟又寒冷,而且無論是靈馬巨大如岩台的軀體、或是它身上那層摸不著具體質感的布幔,構成靈馬的訊息是如此的超脫現實,若是在這個席位待久了,很容易會遺忘生與死的差異,甚至是遺忘自我。凱爾薇迪無法想像馴服靈馬的騎士們要如何承受住這份異質感的侵蝕,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依然真實嗎?
  
  「......這是最快的方法,你們兩個誰都不准抱怨。」史庫吉一邊恐嚇,一邊將那標誌性的黑鬃頭盔給戴上。黑夜騎兵重回崗位,生者迴避、死者哀鳴,只不過這位年輕騎兵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用正規的方式上馬了,過去他總是像遊隼一般抓住那道名為克德里克的靈魂氣旋,但現在沒得偷步了,怠惰的後遺症也隨之浮現。
  
  真矬,應該沒人看見吧?好不容易爬上馬背的史庫吉想著。
  
  他左右瞧了一會兒,先是看了看托波達大宅的屋影、再掃了掃佛卡圖斯柳樹林的動靜,等完全確定了這個破曉之刻已無人在場後,史庫吉才放心地驅馬離去。
  
  馬兒穩健的步伐讓凱爾薇迪安心了不少,它和它的主人同樣剛猛自負、卻也同樣溫柔;凱爾薇迪輕輕地抓著史庫吉的披風,細思著那片毛躁如獸皮的布幔上頭留下了多少死亡的殘跡,剎那間,她再次看到了某處的幻景,她看見這條虛無之路的彼端燃起了一陣溫柔的黃色火光,那道光芒是自從凱爾薇迪失明以來首次捕捉到的眩暈之光,遠比燃樹之炎更加魅惑人心,而當它茁壯的那一刻,火舌便將白晝與黑夜一同吞噬殆盡。
  
  那是預言嗎?不,那是即將發生事實。凱爾薇迪亟欲與幻景抗衡,然而弱小的她卻甚麼都做不到,假如所謂的命運便是如此,那凱爾薇迪也只能欣然接受了。
  
  「史庫吉大人,您還好嗎?」凱爾薇迪問。
  
  「嗯?棒極了。」
  
  一句簡短的對答,接續一段漫長的沉默。
  
  隨著克德里克的前進,柳樹林的樣貌也越趨模糊,此刻的世界展現出了它最為虛幻不實的本質,凡人所相信的恆定在異域中無非就是摸不著的水霧,生死人神萬物平等。
  
  相傳異域是屬於靈魂與彌留者的夢境世界,在艾爾登法環與黃金樹建構出歸樹法則前,死之鳥引導的生命最終都會抵達此地,至於這種說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沒有哪個死者曾向活人透露過關於死亡的祕密,在歸樹法則建立之後,討論亡者國度這件事更成了可笑的鄉野逸聞,但這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窺伺深淵者終將化為深淵,最早研究異域的古代利耶尼亞貴族便是落得如此下場,如今也不該有人再重蹈覆轍。
  
  我們在哪?凱爾薇迪心裡納悶著,她很快地就意識到他們進入了不屬於人類的領域。
  
  那裡吹著恆定的微風,風中傳來了煤灰味與水花的清甜氣息,細微的低語建構出了空洞中的水平線,而所謂的真實世界就在那條線段前輕輕地搖曳著。龐大的訊息量令凱爾薇迪心神不寧,她顫抖的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史庫吉的腰間,雖然凱爾薇迪面前的騎兵不是個善人,他強壯的身形上頭殘留著洗之不去的血腥與仇恨,然而凱爾薇迪期望的也不是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的慈悲之人,她只是希望自己不會獨自面對這片駭人的風景。
  
  「......別害怕,我們在捷徑上,」史庫吉不情願地講著,「別問捷徑是什麼,反正你就忍忍,我馬上就會把你送到瑪麗卡第三教堂。」
  
  「謝謝您的體貼,史庫吉大人。」
  
  「你管這叫體貼?哈,標準可真低啊。」
  
  克德里克稍微慢下了速度,步伐也顯得有些混亂,這些異常表現很快地就讓史庫吉注意到了周遭的不尋常。
  
  或許是因為一次來了兩個活人,所以彌留者靠近的速度也比以往都要快上許多,早年奧福瑞斯曾說過,那些近乎失去形體的團塊是被靈體捨棄的執念,若是被它們纏上的話就會永遠迷失在異域中,有趣的是這個說法似乎不適用於像團長哈維斯或路克斯這樣的狠角色,史庫吉也從來沒放在心上過,只可惜現在他的首要任務不是試膽,史庫吉還得把凱爾薇迪送回現實世界才行。
  
  看來這趟旅程會比原本預期的要慢上許多啊,真該死。史庫吉想著,而後他驅使克德里克離開異域,免得讓彌留者逮個正著。
  
  異域的兩刻、現實的剎那,同樣的晨曦高掛於天際,不同的是史庫吉等人已經來到了朗斯蓋達平原的南方邊陲,此地距離喚水村的柳樹林已有三十里之遠。原本史庫吉打算一鼓作氣利用異域的特性跳過佛卡圖斯的懸水斷崖,這樣他們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能抵達位於東部的波登,如今情況有變,首先按照剛才的狀況來看,克德里克沒辦法在帶著兩個人的狀況下一次跳躍這麼長的距離,在沒有特殊支援的狀況下,他們每次只能利用異域移動三十至四十公里,其次是異域的環境和現實世界發生了難以言喻的密切連結,虛則化實、實則錯變,這就表示靈馬的移動受到了大幅度的限制,就連一些本來可以行走的地方也無能為力了。
  
  「真他媽的。」史庫吉抓著地圖喃喃罵道。他不想花上一周的時間去處置那個名叫凱爾薇迪的累贅,且先不提路克斯的命令,史庫吉覺得光是把時間浪費在迷信上頭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了,更況且是用上一周的時間在東寧姆格孚區域繞圈子。
  
  經過一陣短暫的整理後,史庫吉決定改道由西南側地勢較為平緩山地往下走,途中會經過先拜雅吉托棺木群、再轉入至黃金麥大道,黃金麥大道連通史東威爾與波登的主幹道,此路寬闊且平坦,克德里克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經由異域捷徑跳躍至瑪莉卡第三教堂。
  
  頂多只會慢上半天左右。史庫吉精神一振,隨即便要克德里克回到異域繼續趕路。
  
  正當兩人重返異域之際,彌留者便化為浪濤洶湧而至,無聲的黑水追著克德里克的蹄印來回舔食,水流在地平線上急促地翻滾與拍打,現在的它們足以媲美山壁的巨大海嘯。
  
  那些怪物的行動規律變了,有甚麼東西使異域產生了變化,難道是因為那個盲女嗎?史庫吉一邊思索、一邊分過神來回頭查探凱爾薇迪的狀況,豈料此時的凱爾薇迪已經失去了意識,如果再有任何劇烈動作,她癱軟的身子隨時都會被甩下馬背。
  
  「抓緊她,夥伴!」史庫吉大喊。
  
  克德里克聽聞後立刻用布幔纏住了凱爾薇迪的下盤,而史庫吉也拿出了繩索將自己和凱爾薇迪綁在一塊。迴避了落馬危急後,史庫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異域的激烈反應上頭,無論如何,這條捷徑暫時是不能走了,可是要離開又談何容易?克德里克找不到返回現實世界的契機,彌留者堵住了大多數的空隙,這條絕路只會越跑越窄。
  
  然而不知何來的流水聲穿透那片黑色海嘯,水花中夾雜著一首歌。雨之歌、水之歌、河流之歌,懷念的哀曲為騎兵與他的駿馬刷出了一條幽閉的小徑。
  
  奔過小徑,穿過那通往現實的門扉,所謂的現實——連接是藏於山峽旁的一座小屋,屋前的小樹早已遮蔽了那面曾經亮麗過的紅色屋瓦,現在的它既不大、也不完美、更不能被稱作城堡,它曾是史庫吉唯一的避風港,如今它只是一座無人的廢墟。
  
  
  
  「......嗯......史庫吉......大人?」從昏厥中清醒的凱爾薇迪呼喚著。
  
  看守在旁側的克德里克以一聲嘶鳴回應了凱爾薇迪,它彷彿在說:主人一會兒就回來了。
  
  但遠處的碰撞聲卻激起了凱爾薇迪的不安。她再次出聲呼喊:「史庫吉大人?」
  
  沒有探杖的凱爾薇迪依靠經驗與周遭的聲音向前摸索,勁風一度將她推離了腳下那條雜草叢生的小徑,駭人的破裂聲卻又把她引了回去;在不知花了多久時間後,凱爾薇迪終於找到了一面長滿藤蔓的堅固石牆,氣流在石牆周遭拐了一圈,那微微的壓迫感與聲音的反饋說明了她面前的石牆可能是某間屋舍的一部分。
  
  是屋子沒錯,而且還是間有點規模的小屋。凱爾薇迪想著,她在門框附近來回摸索,此時她已經撿了一根長棍當探杖,有了探杖的輔助後,建構在盲女心中的屋舍也隨之鮮明了起來。
  
  ("......該死的、該死的......去你的狗娘養!")史庫吉的咒罵聲從上方傳來,隨後又是一陣的碰撞與摔打,他的憤怒令凱爾薇迪裹足不前,凱爾薇迪深怕自己的到來會令史庫吉更加不悅,畢竟任誰都不喜歡被刺探的感覺,而這棟屋子是史庫吉的痛苦與絕望之源,她光是涉足此地是一種嚴重的冒犯。
  
  於是她走出了門外,然後靜靜地等著,直到屋內再也沒傳入任何聲響為止。
  
  詛咒的火苗悄悄燃起。
  
  比期望落空更難堪的是誤會,史庫吉以為自己對某些人而言很重要,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懷念的種種往事,縱使人事已非,過去的影子仍會以某種形式證明自己曾活在一個氣泡做成的美夢中,但事實證明,他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對於這間屋子的主人與女主人來說,那個男孩只是個隨時可替換的備用品。
  
  於是男孩消失了,這間屋子留下了卡森的盔甲、威瑪的繡衣以及他們的愛子凱恩斯與愛女凱瑟琳的油畫,這座風暴之城是屬於那一家四口的王國,而自以為是風暴騎士的男孩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所以現在那個消失的男孩回來報仇了,他沉溺在自己創造的混亂裡,有如打贏奪城之戰的入侵者,眼前粉碎的家具與飄揚的塵埃是被臣民們拋出的花瓣,金銀財寶堆置在他的王座前,那些他應得的戰利品,史庫吉的憎恨戰勝了這座國王,但他終究只是一個篡位的賊子,不屬於的他東西就永遠入不了手。
  
  「我在期待什麼?卡森都把我賣掉了不是嗎?」史庫吉坐在殘破的房間中喃喃低語,「但威瑪......對母親來說,我又算什麼?」
  
  就像路克斯說的一樣,寧姆格孚已經不是史庫吉的家鄉了。
  
  破壞無助於宣洩史庫吉的情緒,如今他只想離這塊土地越遠越好。在完成任務之後,史庫吉就會按照路克斯的要求返回羅德爾,他這輩子也不會再踏足寧姆格孚半步了,問題是史庫吉越是急著逃離,心中的空洞就越是壯大,他想著,所謂的人生就是場笑話,而史庫吉這個人不過是那些過時笑料的演繹者。
  
  笑啊、快笑啊。史庫吉一邊罵道、一邊揉著雙眼,埋在他眼窩深處的是苦澀的岩漿,熱之毒反覆啃蝕著他軟弱的靈魂。
  
  ("史庫吉大人?")凱爾薇迪在樓下輕聲呼喚。
  
  那個女人的聲音喚回了史庫吉的理智,同時也讓他心生怨恨。
  
  若不是為了護送那個女人,史庫吉也不會看見這些可悲的真相,他大可永遠活在謊言中——說不定,一切都是那個盲女的詭計。預言者都是受邪火誘惑的卑劣之人,他們的言語是點燃末日的火苗,其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讓無上意志的榮光化為灰燼,所以她設計了史庫吉,她要讓那位服侍神明的騎兵就此一決不振。
  
  殺了她,不用等了......證據確鑿,現在就動手吧。史庫吉心意一決,隨即便抓起短劍緩緩地走下石梯。
  
  仍未察覺殺意的凱爾薇迪繼續說道:「史庫吉大人,請問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劍刃架上了她纖細的頸子,寒光映照出她的無知。盲女凱爾薇迪,潛藏的癲火之民與罪大惡極的預言者,黑夜騎兵在此以賜福王之名下達裁決令,唯一死刑。
  
  「您在這吧,史庫吉大人?是的,您從未離開過......」凱爾薇迪繼續說著,她伸出手摸索著史庫吉的臉龐,凱爾薇迪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怒火,對方灼熱的呼吸與發燙的眼睛訴說著他不願讓人知曉的絕望。「......我知道,就像我從幻景中看見的那般,您的任務即是我的末路,既然如此,能請您實現我最後的請求嗎?拜託,請容許我......聽聽您的故事,告訴我關於您的一切、以及您真正的名字,我希望能幫助您,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傾聽也罷......拜託,請不要迷失自我了。」
  
  別聽信魔鬼的話語了,史庫吉,她正在竊喜自己傷了一名無能的懦夫。史庫吉在心裡對自己說著。「......傲慢的女人,這段路還沒走完呢。」
  
  而後史庫吉拽著凱爾薇迪的手回到馬兒旁,他一如往常地拒絕了所有人的善意,沒了豪庫羅之名的約束後,他的性格變得更加乖戾與激進。職責、任務、所有的狗屁事,史庫吉一概接受。
  
  「您為何憤怒?」凱爾薇迪問。
  
  「要是你敢再多問一句話......」
  
  ("夢終將甦醒、期盼終將落空,或憤怒、或悲傷,萬般苦楚換不來一絲憐憫,生命至此有何意義?")霎時,那個女人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她的軟弱帶著獻媚、其卑微誘人垂憐,("可憐的不信者啊,您以為說謊的只有神祇,那自私的無上權威,但實際上生命本身就是個謊言,您的掙扎換來的不過是一無所有。笑話,生命有如荒唐的笑話。")
  
  「該死的癲火婊子!」史庫吉反射性地將凱爾薇迪給打倒在地,然而那個讓癲火寄宿的女人就像幻影般不可觸碰,她令史庫吉的雙眼燒灼、令他心中的瘋狂蔓延。
  
  ("且聽我一言,黑夜的使徒,我知曉您的一切。一切,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所有,您與我們並無不同,但......")癲火之女話語未定,火焰之聲卻退至了遠方,凱爾薇迪重新掌管了自己的話語,她一改癲火的讒言繼續說道:「......但您有得選擇......請不要忽視旁人了,史庫吉大人。」
  
  「......我不懂。」
  
  凱爾薇迪不再回應史庫吉的話語,他們最後因緣至此,剩下的僅是一段必然的終結之路。
  
  無言的旅程有如咒縛,兩個受難的靈魂被鎖在這趟通往處刑台的道路上,接著在兩天之後,他們從濛流山峽一路向東趕至了位於寧姆格孚東部邊陲的波登地區。
  
  時近傍晚,瑪莉卡第三教堂的輪廓走進了史庫吉的視野,而不意外地,以第三教堂為中心建造出的漁村已是人去樓空,這裡屋毀牆坍,倒是教堂本身仍舊完好如初,連片玻璃都沒被砸破;綿綿細雨隨浪而至,此時荒涼的廢村又蒙上了一層腐朽的色澤,那正是處置癲火患者的最佳時機,但叛逆的史庫吉卻執意將凱爾薇迪領至教堂內部,接著便是等待。
  
  「這裡離湖泊很近,」凱爾薇迪坐在長椅上說道,「我能聞到濕潤的空氣、聽見水花拍打的韻律,強勁的氣流由遠方而來,帶著奇異的黏滯感與腥臊味......史庫吉大人,我聽說那片巨大的湖泊被稱作是海洋,是遠比大海湖更加遼闊、更加危險的水域,以前老祖母還講過一個有關這座教堂與那片水的故事,傳說中瑪莉卡女神便是在這裡送走了她的摯愛......而後,載著褪色者們的船隻一路駛向南方,直達某塊充滿痛苦的黑色大地,那裡不受神明與黃金律法的庇護,可怕的永恆之死常伴其中,在那個地方,生命是沒有價值的......然而活在此地的我們又有誰真的談得上是有價值的存在?」
  
  凱爾薇迪回憶著至親的話語與氣味,在格瓦格的小村落裡,千篇一律的日常編織出了一座看似永恆的神之王國;凱爾薇迪哼起了小曲,讓輕快的音節帶她回到那座有如牢籠的森林中,在那個地方,盲女彷彿能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屍骸躺在一片草地上,那具屍骸衣不蔽體,不知是受了何種屈辱,那份屈辱所帶來的痛苦孕育出了一團黃色火苗,火焰向冰冷的屍體低語,訴盡世間虛無。
  
  「如果人們生來就是為了無意義的痛苦,那生命本身又有何意義?」凱爾薇迪悲傷地呢喃著,「但是我不想否定任何事......我相信,安排就是意義的由來,存在就是喜悅的根源......於是我聞到了、聽見了、理解到了海洋的存在,多麼偉大的造物......啊......眼睛好燙......好燙啊,史庫吉大人......」

創作回應

卑鄙灰之柱
癲火:願世界鮭魚混沌!願世界鮭魚混沌!屎庫吉,你也來喊『願世界鮭魚混沌』
總覺得史庫吉這心裡狀態,能不能意識清楚的離開寧母格福感覺都是問題啊,知曉自己是個「連父母都不在乎」的存在可是堪稱深淵般的痛苦
2022-10-12 08:48:08
大理石
傲嬌的公子哥騎兵史庫吉沒人疼哭哭喔w
2022-10-12 09:11:24
桜井メイル忠實粉絲
該死的癲火婊子!別想吃我的葡萄!
2022-10-27 20:41:58
大理石
??!
2022-10-27 22:09:18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