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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ject sekai/プロセカ同人】みずえな|守望著你

Q太 | 2022-10-23 12:00:22 | 巴幣 102 | 人氣 349


※字數約7k
靈感源自日服活動『ボクのあしあと キミのゆくさき』
※OOC預警




我,很常做夢。


啊啊,又來了。

在明顯並非現實的黑與白交界地帶,我的面前有幾個逐漸離自己遠去的背影。

他們的色彩看上去很混濁,好像什麼顏色都參雜了一點,可能是因為我壓根想不起他們的樣貌,所以隨意地用腦中所知的顏色去填補了吧。

有其中幾個背影會不時偏過頭來看我,但沒有任何一個的臉在我看來是清晰的,全都模糊成一團,所以分辨不出來,也想不起來,這肯定是因為對我來說他們沒有想起來的必要。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在相處時感到愉快,甚至因此差掉忘記之前的經歷,所以想試著去相信,為此盡量忽視堆疊起來的痛苦,但將自己的事脫口而出時還是全都改變了。

直接一點的會面露難色,然後毫不避諱的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委婉一點的會表面裝作沒事,接著暗自與他人一起討論我;禮貌一點的會說著貌似理解自己的話或表現的不在意,之後不時對我提出他們認為「正確」的意見;溫柔一點的會不變對我的態度,但仍會下意識的去顧慮著我。

無論如何,只要說出口就會有什麼因此改變,這其中當然有極少數是好的改變,但我期望的並非如此。

我想要的,不單單是不再孤身一人,而是在可持續一同邁進成長的關係中尋求不變。這有多矛盾我當然知道,但不論思考多少次,我都想不到除此之外的答案。

就這樣堅持著,然後在一次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不論是堅持自我,還是順應他人,我都無法再繼續了。

我想消失。我做不到讓世界上的其他人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所以只能這樣了。

但,和類那傢伙的相遇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事物是有機會在現實中找到的,只是機率低的讓人絕望而已。我因此稍微願意去相信,持續做自己喜歡的事還是會遇到能了解自己的人。

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我知道我只有擁有自己了。

沒人會接受自己,那就只剩下自己,所以至少自己要能夠接受自己。念起來像是繞口令,本質卻是簡單的比大小,因為「1」怎麼樣都比「0」要好吧?

因此,我不再去刻意隱藏,也不再去規避他人,接近和遠離都讓它順其自然。他人要怎麼去議論我、如何去解讀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已經不打算讓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容納「自己」以外的誰了。

沒有一段關係是永久,同學也好,朋友也好,親人也好,到最後除了自己,我什麼都無法擁有,所以至少──


「……き……」


類似於教室中的固定座位帶來的熟悉感,我很自然地背過那些模糊身影,準備走入看不到盡頭和道路的黑暗。說實話我連那裡是否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都不知道,因為這就像是看著一個無底的深坑,有可能踏出第一步後我就會掉落到不知何處。

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感到恐懼或不安,更準確一點,自己就是正準備走進並讓與之相似的東西包圍自己,會在那之前就感覺到反而比較奇怪。

只不過,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是那些人發出的嗎?……算了。是的話又怎樣,反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み、ず……き……」


奇怪?那個聲音,好像是在喊我的名字。

為什麼?難不成有人會在意我的離開,憂慮走入黑暗的我?

……別傻了。

對他們來說,相異的我不見了反而是減少麻煩,就算真的有人因此覺得可惜,肯定只是因為覺得自己沒了個不錯的話題,或是少了個稀奇的傢伙可以看。就算真的有人是基於關心,只要過了一段時間,我的存在也肯定會被淡忘。

忽視掉那難以辨認的斷續聲音,我再次向黑暗邁開腳步。

先伸出的右腳踏實的踩到了與四周合而為一的地面,皮鞋的硬質鞋跟發出響亮的一聲「叩」,並且彷彿無止盡的往外擴散,讓我可以知道這片黑暗大概巨大到近似沒有邊界。

剛剛踩入的右腳已經被黑暗覆蓋,鞋頭像是被一片黑布隔絕,完全看不見。

裡面肯定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如此寬廣,想必只要進入了大概就會一輩子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但同樣的,我也許將再也看不見他人,可以輕鬆的只剩自己一人,不會有人去否定,不會有人去質問我。

我再向前走了一步,然後伸手準備觸碰那片黑暗。


「瑞希!!!」


就在我的指尖與黑暗接觸到的剎那,身體突然被人猛力向後拉。極強的力道扯著我的衣物,壓的我頸部發痛,窒息感隨之而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連本能也在這時出現錯誤,我居然連轉頭看到底是誰都做不到。

能夠用來判別的,只剩下剛剛呼喚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這個聲音,但到底是誰?

我很肯定,自己一定知道這個聲音,即便我此刻腦中並未浮現某人的身影,我仍可以毫無根據的點頭,甚至為此發誓。

我知道,她總是用這樣可愛的音色說著強而有力的話語,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語氣,更是因為她說的話總是發自內心。

不掩飾,不避諱,她總是說著最為直接的話語,傳遞而來的卻也是最直白的溫柔,像是太陽那樣。

就在我終於想起來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那片似乎無邊無際、不可能輕易消逝的黑暗,都不見了。



瑞希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他之所以能知道,是根據過往經驗推導出來的。

每次他從夢中醒來大腦就會有種異常的頓感,身體則會變得沉重且僵硬不適,另外,心臟還會跳的像是剛跑完百米般快速。這些感覺通常會強烈到讓他難以注意周遭環境,不過卻也可以反向的使他更注意到自己的狀況。

瑞希發現這次從夢中醒來的感受與以往有些不同。

首先,是自己這次沒有感覺到衣物被浸濕因而貼服在皮膚的觸感,這代表他並未像往常一樣冷汗直流。

再來,心情上幾乎是呈現完全相反的狀態。以往做完夢醒來,瑞希的情緒和思緒都會變得極差,差到讓他不敢和ニーゴ的大家見面,有時甚至連通話都會拒絕。畢竟大家一起做音樂這麼久,耳朵變靈敏也不意外。

可這次,別說是感到煩躁或不安,瑞希根本翻找不到自己的內心有任何一點負面思緒,就像是被強風席捲一樣,在一陣躁動過去後,存在於他心中的僅剩輕柔到僅能吹動髮絲的微風,如此心曠神怡的心境應該不會有人說是壞的。

不過,即便如此瑞希還是不太想做夢。

想起昨天早晨發燒帶來的身體不適,瑞希只想趕快讓自己睡著,好好休息,以便應付大學期末的成果發表會並且不讓ニーゴ的大家擔心。都感冒了還要來場夢境大冒險,這可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瑞希嘆了口氣,伸手想要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發現自己動作的那隻右手已經處在握住什麼東西的狀態了。


「終於醒了,你可真能睡啊。」
「诶?」


聽到他人對自己說話的當下,瑞希反射性的疑問出聲,但畢竟才剛起床,還未完全啟動的聲帶只能給予一個非常走調的音節。

雖然眼簾因疲勞而變得沉重,但他仍是努力張開剛剛僅是稍稍用出一絲空隙的雙眼。

轉頭往旁邊一看,褐色的柔順長髮正隨發話者的動作輕輕擺動,微微燙捲的髮尾不時飄散出一股近似巧克力的清淡花香,自己握住的便是那人的手,而且還是十指緊扣。

雙眼不可能不對上,到不如說,自己若是刻意避開十之八九會被眼前的這個人罵,所以瑞希只能不知所措的看著那對與頭髮同色的眼瞳,試圖盡速讓自己了解現狀。


「……那個、繪名?」
「是我本人沒錯。幹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繪名放下剛剛一直撐著頭的另一隻手,稍微整理自己的劉海和長度已披肩的頭秀髮。

高中畢業時,繪名想說既然要上大學那就來做點什麼轉換一下心情,於是開始留長髮,雖然剛開始會覺得整理和保養起來有些麻煩,但時間久了自然還是會習慣,現在甚至會覺得當初應該早點留長髮。畢竟比起以前的及肩短髮,長髮能做的造型更多,每次拍照起來會更有變化。


「又做夢了吧。剛剛夢到什麼?」


瑞希剛坐起身,繪名便立即開口詢問。

兩人在一起也有段時間。雖然各自都因為學業而忙碌,但仍是有過幾次留宿對方家的經驗,再加上繪名總是在觀察瑞希,累積了不少經驗,所以現在只要是明顯的表現,她都可以大致猜到瑞希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如此。

聽到繪名的話,瑞希的腦中一瞬間閃過幾個背對自己的模糊身影。

夢境中的內容可存留的時間很短暫,他所記得的都是像照片一樣平淡的畫面。明明應該只是這樣。瑞希卻還是在回想時感到胸口有些煩悶,這讓他不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夢到ニーゴ的大家離開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視線低垂的看向別處,但也就僅有那短暫、可能不到一秒的瞬間,因為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啊啊,我記不清楚了呢,應該不是什麼有趣的夢吧。話說,繪名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瑞希刻意的搔著後腦杓、露出笑容,並將自己心中的疑問作為工具使用。

經過好幾年的自我拉扯和懷疑,瑞希最終還是把自己的事向ニーゴ的大家坦白,結果當然並不壞。

與瑞希所想的一樣,大家最初雖然都感到驚訝,但非常快的就接受了自己。

他心中那最強烈的不安並未化為現實,他也並未因此受到特別的關照,大家仍舊一如既往的相處。他能夠明白,就算自己被溫柔的對待也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性,而是因為大家不論面對的是誰大體上都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瑞希仍舊還留有不想讓人擔憂、不想讓人在意的心態,畢竟維持好幾年的生活習慣不可能說改就改,但這就使他不敢把自己還會害怕大家離去的心情說出口。雖然是好事,但大家的溫柔還是有些難以招架呢。


「什麼意思,我不能來嗎?你都把公寓的備用鑰匙給我了,不就代表我可以自由進出這裡嗎?」
「不、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妳們美術系今天不是要去校外看畫展?」


聽到瑞希的話,繪名沒什麼反應,平淡的像是覺得目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想必心裡也是真的這麼覺得,所以才不難聽出她的話裡有些「這傢伙又來了」的語氣。


「你都生病了,我怎麼可能還去。」
「妳怎麼會知道?」
「直覺。硬要說的話,我就是覺得妳昨晚感覺怪怪的。」


昨晚他們四人還是在Nightcord裡聚再一起。

雖然全員都有自己的大學課題要忙,但意料之內的沒人提議暫停歌曲的製作,反而是都在想辦法維持進度,最終他們選擇拉長歌曲完成所需要的作業天數。

瑞希仔細回想,發現自己「好像感冒了」確實是昨晚的事,但當下並未像凌晨時那麼嚴重,所以昨晚和大家在一起的自己應該是不會表現出什麼異常才對。

這幾天,自己和繪名都因為要準備自己系上的成果展而忙碌,所以沒有約出來見面。兩人科系所在的大樓又相距很遠,就算真的在那之前就有問題,繪名也應該看不到自己才對。

那我也只能相信她了。瑞希這麼想著的同時不禁感嘆,繪名真的是越來越了解自己了。


「沒去看畫展不會覺得可惜嗎?我記得妳說過自己還蠻喜歡那個畫家。」
「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畫展也不是只開到今天,之後再去不就好。而且看時間,畫展也早就結束了,我現在繼續可惜也沒什麼意義吧。現在可是晚上七點喔。」
「居然已經七點了,我的睡得可真久,今晚可能會很有精神呢!那就今天來把作業進度提前──」
「喂,不要一直給我岔開話題,你剛剛夢到什麼了?」
「咦?!呃……啊哈哈,不行,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呢!」


被繪名的氣勢壓制,瑞希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固不自然,他下意識的想離她遠一點,身體便自然的往床的另一側移動,但打從最開始就忘記鬆開的手讓瑞希無法得逞。

察覺到瑞希的動作,繪名反過來握緊那隻即將逃跑的手,然後稍微往自己的方向施力拉過來。兩人的本就不遠的距離縮的更短,雖然還未到達負數,但也只剩下一或二。

瑞希的眼曈不安分的持續重複偏移到一旁,又回到原處直視繪名的動作。雖然用體感時間來判斷大概有十多分鐘,但瑞希自己也清楚現在肯定只過了幾秒鐘。

總之,幾秒後,瑞希聽到繪名無奈的嘆口氣,同時自己被握住的手也鬆開了。

就在瑞希驚訝繪名居然這麼快放棄時,眉心感受到強力一擊打來,痛的他像某種幼獸那樣哀嚎出聲。


「這是懲罰。好了,我有煮一點粥,吃完趕快吃藥吧。」


瑞希摸了摸自己被彈的額頭,茫然的看著一臉輕鬆的繪名。他以為她會為自己又一次閉口不談說些什麼,或至少發個脾氣之類的。

不過看在繪名眼裡,瑞希才是莫名其妙的那個。


「我本來可是個很沒耐心的人,但為了等你這傢伙把那些事說出口也只能耐著性子等下去,隨便算算也等了好幾年,就算我沒有刻意,自己的耐心也不可能不稍微變好一點吧。」


從高中到大學,繪名並不像某些人只是徒增年紀而已。

她慢慢知道自己缺點,選擇正視自己的不足之處,並且更能理解並非每件事都需要自己有什麼實質上的動作。特別是面對瑞希。以前的她總認為自己必須做什麼,不可以只是看著,但在聽了MEIKO的話並經過時間的流逝,繪名也能逐漸理解其中的意思。

所以,即便有時會覺得煩躁,她也會重整思緒,讓自己安定下來。因為沒辦法,自己喜歡人的就是這麼麻煩。


「這點時間我不會等不下去的。倒不如說,為了瑞希,多久我都會等。」


繪名雙眼筆直看著瑞希,一如從最初認識那樣。

瑞希記憶中的繪名總是這樣,無論何事都喜歡直接了當的處理,以前的她可能更接近頑固和死腦筋,但現在的她學會了在堅守原則、維持目標的情況下去調整自己。

那是瑞希最想要,卻也永遠模仿不了、只屬於東雲繪名的事物。


「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撇除說自己事情那次,你平常不也時不時會這樣嗎?真是的,感冒了狀態就會這麼差,還不好好照顧自己!」


繪名雙手叉腰,語氣再次變得像是往常那樣,略加上的不耐煩更是讓她姐姐的身份久違顯現。

瑞希看著說完話便轉過身的繪名不禁陷入沉思。就在繪名正要端著矮桌上放有粥的托盤轉回來時,他選擇開口:


「我剛剛,應該是夢到大家打算離我而去吧。」


說出這話時瑞希沒有望向繪名,僅是低頭看著因自己手上力道不斷加重,因而出現皺褶的被單。

他雖然在與大家坦白後做了不只一次這個夢,但他從未向其他人提過,也很小心翼翼的在迴避類似的話題。原因很簡單,就只是覺得難以啟齒。

其實瑞希是真的已經記不起來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也隱約感覺這次的夢應該和往常不同,畢竟醒來後的心緒根本完全相反。但他認為「既然要說,那就不該說些不重要的」,所以才會決定把與之相關、本想藏著的其中一個煩惱說出。


「對不起,繪名,我很麻煩吧。」


瑞希抬起頭,盡最大的努力去扯動自己的嘴角,試著擺出笑容,但聲音還是不可抑制的出現些微顫抖。他還是會害怕,但即便只是說出自己做夢內容這種小事,他仍想去嘗試,他想回應繪名對自己的期待。

話都已經說到一半了,還是把它說完吧。懷著剛剛的想法和現在這個理由,瑞希壓下用棉被蓋住頭逃避的念頭,張開顫抖的唇瓣繼續說:


「明明都已經說出口了,大家也都在知道的狀況相處這麼久,自己居然還會為此困擾,真的很好笑呢。我有試著不去這樣想,真的喔,但還是失敗了好多次,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白熊效應吧,越是逼自己不去想就會越容易去想。抱歉啊,繪名,我這個人真的是──」


有什麼東西被用力放在桌面發出巨響,其中夾雜了金屬餐具的聲音,所以很可能是剛剛繪名拿在手上那個托盤,但瑞希沒辦法去確認,因為自己正往後傾倒。雖然沒有撞上床頭的木板,但毫無防備的直接躺倒還是令他後腦感受到不小的疼痛。

良久,瑞希才重新接回思考迴路,並意識到自己是被繪名撲倒在床上。

身上的重量壓的他動彈不得,他現在也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笨蛋也知道此刻就該靜靜的等另一個人發話,更何況是善於察言觀色的自己。


「……不要笑著說……」
「什麼?」
「我叫你不要笑著說那種話!」


瑞希感覺抱住自己脖頸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兩人的身體也因此更加貼近,導致他分辨不出來此刻過快的那個心跳是屬於誰的,但他莫名的希望不是自己的。因為他此刻的情感除了緊張和擔憂外,還帶有些許不合時宜的羞怯。


「如果這件事會令你痛苦到即便過這麼久還是無法釋懷,那就不准給我笑著說。要哭也好,要發脾氣也好,要苦著一張臉也可以,反正不管怎樣都好。無論如何,就是不准給我笑著說。」


堅毅的話語無阻礙的傳遞而來,貌似不只直達逐漸混亂的大腦,還一併給予自己的心重擊,使得瑞希就算張開嘴也組織不出言語。

他知道,自己的思緒比往常更加平靜,感官估計也比一般狀況下更加敏銳吧,但自己就是無法反應,只能被動的接受因繪名的行動而生的各種訊息。


「我,很喜歡瑞希的笑容。」


簡短的一句話,聽在瑞希耳中卻比任何樂曲還能抨擊心靈,讓他不禁屏住呼吸。


「我真的很喜歡瑞希的笑容,甚至想一直看著。所以,不要為了讓你痛苦的事情露出笑容,不要用我喜歡的那個笑容去做那種事。」


繪名此時的語氣讓瑞希想起以前和奏一起勸まふゆ時的事。

那時她也是這樣,一股腦地把自己不滿和焦躁全都發洩出來,卻又不僅僅是如此。即便繪名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她確實並不像大部分人只是一昧的嫉妒或不滿,而是因為查覺到某人對自己的不重視才會如此憤怒。

說完,繪名鬆開抱著瑞希的雙手,轉而撐起上身坐在床緣。查覺到的瑞希也同樣的順勢動作。

坐起身的兩人不發一語。

凝重的氣氛讓瑞希腦中又自發性地冒出一些不恰當的玩笑,可當他鼓起勇氣去抬頭面對繪名時,大腦卻當機般的呈現空白。

繪名沒有哭。說實話,她也不常哭。她現在大概是在生氣,但瑞希知道這次繪名主要不是在氣他。

繪名感到最為氣憤的對象,大概就是她自己。

即便已經比以前更善於等待,即便已經比以前更明白自己能做的不多,也不代表就可以做到無視內心感受到的無能為力。對行動派的繪名來說,這無疑比其他事更難以忍受。

瑞希無法了解繪名為什麼會如此喜歡自己的笑容,她甚至覺得這算是自己所能給予的東西中最為廉價的。說的更多一些,明明兩人在一起也有一年左右,他仍不明白繪名到底為什麼會願意與自己交往。

但就如同繪名不會理解自己為何老是喜歡逗她發火或調侃她一樣,瑞希知道,他們永遠都無法與對方在同樣的事物上有完全一樣的感受和想法。

他們能為彼此做到的,只有在對方感到難受時盡可能不鬆開手。

繪名現在會如此難受,就是因為自己正掙扎著想要甩開她才會這樣吧。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瑞希感覺自己全身心都在躁動。

輕輕的將體內燥熱的空氣吐出後,瑞希將顫抖的指尖移動到繪名置於大腿的手上,動作謹慎的滑入指縫,使兩人的手交疊再一起。

也許是受不了對方的拖拖拉拉,繪名在察覺到手背傳來的觸感時,就立即往前移動自己的手。


「繪名,對不起。」
「別老是道歉,我都快聽煩了。你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就快點好起來,我可不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逛畫展。」
「嗯,知道了。到時候再請你吃起司蛋糕吧。」
「哼,這還差不多。」


繪名移動身體往瑞希靠近,維持著兩手交疊狀態往後也靠在了床頭,兩人的肩膀因此緊貼一起。

可能是因為燒還未完全退,瑞希覺得繪名的體溫微涼的非常舒適,歪了歪頭,往她更加靠近。

「繪名。」
「怎麼了?」
「謝謝妳,謝謝妳願意一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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