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妳看,這傢伙不論怎麼樣都不會生氣耶!」
「哼,就只是條骯髒的小狗,乖乖順從我們就好!」
「真是噁心,明明被欺負還露出這樣的表情……」
中午休息時間的教室裡,三位女學生將一隻全身褐色毛茸茸的小狗獸人圍在中央,鄙視粗俗的話語不斷落下,其中還夾帶著些許粗暴的肢體行為,教室內其他學生早已全部躲得老遠、沒有人敢上前制止,不論是誰都不想被捲入其中成為受欺負的對象。
校園霸凌──是在校園生活中,學生間彼此長時間持續對個人在心理造成恐懼、身體和言語遭受惡意的攻擊,且因為受害者與霸凌者之間某些因素不對等,而不敢做有效的反抗,是一種不樂觀但常見的情況。
「哼……看了就不順眼!」
帶頭的鬣狗女學生踹了踹抱頭蹲在地上發抖的小狗,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鞋印。
「大姐,我們別管她啦!」跟在鬣狗身旁的黑貓女學生發出尖銳笑聲,並將小狗的書包隨手一扔丟出窗外:「哎呀,一不小心就手滑了!」
一隻灰色手臂拿起寶特瓶向下一倒,剩餘的水濺濕了小狗全身,是跟在鬣狗女身邊的另一位灰鼠女學生:「我好善良,幫髒兮兮的小狗洗澡呢!」
她們是班上名聲狼藉的惡霸三人組,連隔壁班甚至是不同年級的學生都非常害怕她們,雖然被欺負的小狗很可憐,但沒人想跟她一樣被三名惡霸盯上。
「別浪費時間,記得幫我們買午餐,我要炒麵麵包……幫大姐買碗鹹粥好了!」
接收到灰鼠命令,小狗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塵土露出微笑:「好的,我馬上去買!」
今天又沒交到朋友,明天……我得更加努力讓大家喜歡我才行!
小狗離去時的自言自語以及被欺負的模樣,全部被教室角落內一個白色身影看在眼裡。
這時,坐在角落最後一排的白貓女學生突然起身,伸手抓起一個黑色書包走到惡霸三人組面前,面無表情的盯著對方。
「怎麼了小貓咪?找我們有什麼事嗎?」鬣狗女學生冷冷瞄了白貓一眼,接著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
但眼尖的黑貓跟班立刻發現對方手裡拿的東西,尖叫起來:「她手中的書包,是大姐的……」
話還沒說完,白貓手裡書包便往灰鼠的臉上飛去,對方一時沒反應過來被砸個正著整個人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書包內的物品也跟著散落一地。
「妳做什麼?」見灰鼠被書包攻擊,鬣狗放下手機一把將白貓女同學揪了起來,怒斥道:「妳皮在養是不是?」
見鬣狗另一隻手高舉的拳頭準備落下,這時黑貓跟班卻將她及時拉住:「大姐等等,那傢伙是……」
「妳們難道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嗎?」就算被揪在半空中,白貓臉上仍無絲毫畏懼之色,反倒是氣勢凜然的低頭看著鬣狗。
「妳說這傢伙是什麼來頭?」
聽見鬣狗問話黑貓這才緩緩開口,但此刻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畏縮:「她是……希普家族的千金大小姐,芙藍德•希普!」
灰鼠從地上爬起,露出痛苦表情摸摸自己被書包砸中的鼻樑:「好痛……這瘋女人是那個希普大集團的千金?真是有夠沒教養……」
「希普集團?」聽到這個名稱,鬣狗高舉的拳頭才緩緩放了下來:「千金大小姐找我們有何貴幹?」
「妳們膽子不小嘛,居然敢動我的人!」
「哼,妳的人?妳說那隻髒兮兮的小狗嗎?別開玩笑!」鬣狗將白貓拉到自己面前,露出尖牙顯現出兇惡表情大聲咆哮:「明明從來沒看過妳跟她在一塊,怎麼?大小姐找到有興趣的玩具了嗎?」
「話這麼多做什麼?我說她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倒是妳……」白貓冷冷一笑,漏出不懷好意的表情盯著對方:「妳的父母似乎是在我家族旗下的公司工作,需不需要我送他們一份『禮物』呢?」
「嘖……居然用這種威脅的方式……」鬣狗將白貓推開,警戒的盯著對方。
白貓豎起食指指向對方鼻尖,露出不輸給對方的凶惡表情:「警告妳們,要是敢再動我的小狗,絕對讓妳們沒好下場!」
「看什麼?還不趕快消失在本小姐的視線內!」
白貓大聲喝斥,惡霸三人組烙下狠話後便忿忿離去。
「大小姐妳給我記著!」
「真是的……一個個都這麼令人費心……」白貓以敏捷之姿越過窗戶,撿起剛剛被惡霸丟出窗外的書包,好巧不巧撞見了剛跑腿回來的褐色小狗。
「那是……我的書包?」
白貓對小狗伸出手,以命令的口氣說道:「拿來!」
「可是,這是要給……」小狗左右看了看,卻沒發現剛才叫她買東西的惡霸三人組身影。
「拿來!」白貓這回提高音量再度重複一便,讓小狗受到了驚嚇。
不明就裡的小狗只好乖乖將剛剛買來的炒麵麵包和鹹粥遞了出去。
「那碗粥你自己留著吃。」白貓只拿過麵包,二話不說將包裝撕開,咬上一口。
小狗愣愣看著白貓吃著自己剛剛買回來的食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妳叫什麼名子?」
「咦?」
「我在問妳話聽到嗎?」
似乎再次被白貓強勢的態度嚇到,小狗低下頭以微弱的聲音回答:「我叫羅伊……請問妳是?」
「芙藍德•希普!」白貓揚起眉毛雙手環抱胸前,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傲氣:「給我牢牢記著本小姐的名字!」
「芙藍同學……?」
「隨妳高興怎麼叫,本小姐可是很仁慈的。」
原本以為會被自己強勢的態度嚇到哭出來的羅伊,此刻卻露出了不合時宜的微笑,不禁讓芙藍感到有些反感:「妳幹嘛整天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我不想讓大家傷心,只要露出微笑就會沒事對吧!」
聽見對方的話芙藍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並在最終得出結論後暗自點點頭:「好!從今天起,妳就是本小姐的跑腿小幫手!」
「我……我嗎?」其實對羅伊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是換了另一個使喚她的人而已。
「要是那三個惡霸再來找妳麻煩,馬上告訴我,我會讓她們知道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
「為什麼……要這樣子幫我?」
芙藍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她將手裡剩餘的麵包塞入口中,並伸手指向羅伊手裡的鹹粥。
「妳趕快吃一吃,午休時間快結束了!」
◎
「那個……芙藍同學?」羅伊看了看手錶,再望向樓下操場上體育課的學生們,有些不安的開口:「我們這個時間不去上課真的沒關係嗎?」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喜歡上體育課……倒是妳,直接叫我芙藍就行了,妳可是我的小幫手啊!」見褐色小狗有些畏畏縮縮,白貓顯得有點不太高興。
沒錯,她們倆翹掉了下午的體育課,跑到空無一人的校舍頂樓屋頂閒晃。
「芙藍,我們這樣翹課老師會不會生氣?」
「哼哼哼,這間學校接受了我們家族企業不少贊助,老師們基本上不太敢對我怎樣。」
閒晃一段時間後白貓似乎感到無趣,拿出手機看了看,便拉起羅伊的手──
「時間差不多了,走!我們出去玩吧!」
「咦咦?去哪裡?不是沒還放學嗎?」
「反正也快到放學時間了別管那麼多,我知道有方法能偷偷溜出學校,跟我來!」
芙藍帶著羅伊從學校角落一個圍牆較矮的地方翻牆出去,兩人就這樣在上課時間悄悄離開了學校。
「呼!」芙藍伸了伸懶腰,離學校後她變得非常有精神:「羅伊妳有去過車站前面那間新開的咖啡廳嗎?聽說評價超好的!」
面對白貓突來的問題,褐色小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由於自己家境並不是很好,平時的她一放學就直接回家,畢竟不管去哪裡都是要額外花錢,更不用說是女孩子們感興趣的場所,那全部都是需要有錢才能踏入的地方。
「我……沒去過……」
「什麼,沒去過?走走走我們去看看!」
芙藍拉著羅伊的手準備出發,但對方表情卻似乎非常猶豫。
「怎麼了?」
褐色小狗低下頭、身後的尾巴也無力下垂,似乎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自卑的表情:「我……沒有錢……」
「什麼錢?身為本小姐的幫手哪需要帶什麼錢?走,我帶妳去見識一下世面!」
不理會對方的意願,芙藍強行帶著羅伊來到咖啡廳點了無數高價位甜點大快朵頤一番,之後來到服飾店、精品店大肆採購自己看上的物品,羅伊完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踏入這些與自己毫無緣分的地方,各種琳瑯滿目的高價商品令她眼界大開,也讓她見識到芙藍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買東西出手毫不手軟。
很快地時間來到晚上,羅伊手上已提滿一袋又一袋剛才逛街時芙藍買的衣服和飾品。
「好久沒逛的這麼盡興了!帶妳這個小幫手來果然是正確的。」白貓露出少見的滿足表情,愉悅高興的轉圈圈。
突然間,羅伊似乎聽見了什麼,她停下腳步、露出不安神色皺起眉頭。
「羅伊?」察覺到對方不對勁的芙藍轉過頭,臉上充滿疑惑之色:「怎麼了……」
「我們被跟蹤了,跟我來!」此刻羅伊表情顯得異常嚴肅、彷彿變了一個人般,不等白貓反應過來,小狗便拉著對方奔跑起來。
芙藍被羅伊突來的舉動嚇了跳,跟著對方的腳步加快速度:「為……為什麼要突然跑起來?誰跟蹤我們?」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但沒過一陣子,芙藍便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吁吁,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等……等一下!我快跑不動了!」
「來!」羅伊回頭一個側身將芙藍整個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來,並將剛剛買來的服飾袋子交給抱在自己胸前的白貓。
「咦?」被抱起來的芙藍發出驚呼聲,但羅伊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不斷的持續向前邁進。
就算抱著芙藍奔跑,羅伊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疲憊之色,彷彿就像平時走路一樣輕鬆,不禁令芙藍非常驚訝,她沒想到對方的體力居然如此驚人。
「可惡,跟丟了!」
「快!通知另一組人馬包抄!」
身後傳來不明人士的咋舌碎念聲,看來羅伊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方那模樣確實不安什麼好心。
奔跑越過三四條街道,就在芙藍以為甩掉對方時,前方道路突然出現一大群人影堵住去路,羅伊這才停下腳步,並將芙藍放了下來。
「你們是誰啊?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芙藍氣沖沖的準備走上前去理論,但卻被羅伊拉回到身後。
這時一名身穿花襯衫、嘴裡還叼著一根香煙的獵豹從人群中走出,斜眼看著眼前兩名女學生。
「就是妳們把我義妹弄哭的吧?膽子不小嘛!」
「義妹?你是說那不識相的笨蛋三人組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哼,口氣不小嘛!希普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我們可不怕妳!這裡是我的地盤,可沒有妳家族的人會來救妳。」
「芙藍,妳先後退一點。」將手中剩下的袋子和書包交給白貓,羅伊獨自一人走上前去。
「妳想保護她?以為自己是護花使者嗎?別笑死人,我們這裡這麼多人,妳就好好後悔當初不該惹上我們吧!」
「羅伊!」
一隻突來的手摀住芙藍準備大叫的嘴巴,並將她拉進一旁巷子後方,原本想掙扎大叫的芙藍定神一看,才發現拉住他的是一隻身穿跟她同一間學校制服的貓頭鷹,對方臉上還掛著一幅斯文的細框眼鏡。
「你是……學生會長!」
貓頭鷹伸手對芙藍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示意她別輕舉妄動。
「那些人是怎麼樣?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只見一大群人將羅伊團團包圍,有些人手上甚至拿著球棒、木棍等當作武器。
學生會長一把將準備衝出去的芙藍拉回,不讓她繼續往前:「別太靠近,被捲入會受傷的。」
「放開我,讓我過去!羅伊有危險了!」
「笨蛋大小姐,難道妳不知道嗎?」
此刻羅伊身上散發出一股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氣息,從前那個總是唯唯諾諾、笑臉迎人的懦弱羅伊已經不在了!
一拳、一腳、一個抱摔,地上瞬間躺了五個動彈不得的小混混。
「會有危險的,是那群流氓啊!」
「咦?」
芙藍愣住了,羅伊的動作快到她跟不上,她完全不曉得在這一瞬間發生什麼事。
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羅伊,學生會長不禁吞了吞口水,似乎顯得非常緊張:「柔道紅白帶九段位、跆拳道聯合大會冠軍、綜合格鬥第七屆冠軍……」
「羅……羅伊……?」
「當初看到入學資料時,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為什麼有如此才華的人不去體育學校,反而來我們這來?」
「啪!」的一聲,羅伊將掉落在地的木製球棒踩斷,惡狠狠瞪著倒地動彈不得的混混們。
帶頭的獵豹老大勉強撐住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經過剛剛的攻擊眼神顯得有些渙散:「妳……妳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一個抱摔,好不容易站起來的獵豹再度被按在地上,這回他再也沒有力氣動彈起身。
「羅伊!」
混混們都被收拾後,躲在巷子內的芙藍衝了出來,緊緊將羅伊抱住。
「沒怎麼樣吧?有沒有受傷?」
見芙藍望著自己的表情如此著急,羅伊不禁愣了下,從來……沒有人這樣的關心她。
「我……我沒事……」打鬥結束鬆懈下來後,羅伊又再度變回先前那畏畏縮縮的模樣。
「羅……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獵豹口中吐出零碎字句,語氣中似乎感到非常驚訝:「妳就是……兩年前如狂風般席捲格鬥擂台後又突然消失的『暴風女王羅伊』?怪不得……我們這麼多人都打不過妳……」
「……」羅伊看了一眼說完話便昏過去的獵豹,沒有對對方的話做任何表示。
「羅伊同學!」
這時一陣斯文低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是一隻身穿校服的灰色貓頭鷹,正是她們學校的學生會長。
「根據校規第51條,嚴禁本校學生在外打架、械鬥,違反者視情節輕重,予以大過一支以上處分。」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伊她是為了保護我,而且明明就是這些混混先來找碴的!」
學生會長看了看倒滿地不起的小混混,再度轉頭看向羅伊,推推臉上的眼鏡緩緩道:「不過……這次我就當作沒看到。」
「咦?」
「希普家的大小姐就拜託妳了,有妳在她身旁我也比較安心。」在羅伊耳邊拋下一句她聽不懂的話後,灰色貓頭鷹轉身離去。
「太好了!原本我還想狠狠罵他一頓,沒想到學生會長還蠻通人情的嘛!」白貓露出興奮的表情雙眼閃閃發亮,雙手搭上羅伊的肩膀:「妳剛剛真是太帥了!沒想到妳居然這麼厲害,之前為什麼不對那三個欺負妳的惡霸反擊呢?」
羅伊低頭沉默不語,接著輕輕推開芙藍……
「對不起!」
發自內心的道歉大喊後,羅伊頭也不回轉身就跑。
看著褐色小狗身影消失在街道轉角,白貓瞇起雙眼、無數的疑問在她腦中徘徊:「那傢伙……在搞什麼鬼?」
◎
「好,打起精神!今天也要交到新朋友!」
翌日,羅伊洗過臉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加油打氣,由於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所以家中只有羅伊獨自一人,長年缺少父母的關懷,也讓羅伊的個性顯得有些膽小孤僻。
「我出門了!」雖然家裡沒其他人,但羅伊出門前仍習慣性的說出這句話。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羅伊深信著今天一定會比昨天更好,踏出家門口,便看見一大群人圍堵在前方,對方似乎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發現這群人正是昨天圍堵自己的混混們,羅伊再度警戒擺出戰鬥架勢:「怎麼,昨天還吃不夠的苦頭嗎?」
「不不不,大姐妳誤會了!」領頭的獵豹趕緊走上前來向羅伊道歉:「昨天小的們有眼無珠,今日特此來跟您致歉!」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道歉啊!」
隨著獵豹一聲令下,所有小混混全部同時對羅伊彎腰鞠躬:「對不起,羅伊大姐,我們錯了!」
「大……大姐……?這是怎麼回事?」羅伊一時間被對方恭敬的態度給搞迷糊了。
「非常抱歉……」獵豹也隨著眾人彎腰低頭,續道:「羅伊大姐!那三個不成材的義妹我也狠狠教訓過了!還請大姐高抬貴手原諒我們!」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把頭抬起來!」
經過對方一番死殘爛打的道歉後,羅伊這才得知原來眼前的獵豹混混居然是自己以前的粉絲,這下她可莫名多了一整票的死忠小弟。
臨走前,獵豹遞給羅伊一張名片,並苦苦哀求她收下:「往後大姐遇上什麼麻煩就通知我們一聲,小的們隨傳隨到!」
看著一大群人離去的身影,羅伊知道往後不會再有人來找她麻煩,便帶著愉悅的心情踏上前往學校的路程。
羅伊來到教室,卻發現有個人影翹著腿坐在她的位置上,是白貓大小姐芙藍。
「我說妳,昨天那樣跑掉是什麼意思?」
「我……」
「妳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妳……不會害怕嗎?看見我那殺氣騰騰的模樣……」
「什麼?」芙藍皺起眉頭面露不悅之色,但她並沒有回話而是讓對方繼續接著把話說下去。
「我曾經……不小心在比賽場上奪走了對手的性命,從此我被身邊的人貼上無數殺人兇手等負面標籤,於是我不再使用這些格鬥技能,將過往的經歷抹消後來到這裡開始重新生活,但……」
羅伊閉上眼睛,似乎非常不願回想起這件事情,只因為對方是芙藍她才願意坦誠:「其實我很害怕,要是妳知道這件事情後會不會就此離我而去……」
「妳認為我會因為這種原因拋下妳?」芙藍跳下椅子雙手抱胸,將頭向前伸幾乎快貼到羅伊臉上:「也未免太小看本小姐了吧!妳想擺脫我可沒那麼容易!」
「真……真的嗎?」
褐色小狗將原本放在口袋裡小魚造型的藍色髮夾遞給芙藍,那是昨天逛街時她用自己的錢趁芙藍不注意時偷偷買來送給對方的禮物。
「妳願意……繼續跟我做朋友嗎?」
似乎沒料到對方會送自己禮物,芙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一陣紅潮:「什……什麼嘛!這麼土的東西……」
接過髮夾,芙藍二話不說將它別上,接著雙手叉腰直視著羅伊,深呼吸口氣──
「這不是當然嗎?妳還得陪我買東西、幫我梳毛,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妳永遠都是本小姐最重要的小幫手!」
一句話,讓滯塞的齒輪重新轉動,那些困擾著她的過往此刻化做向前動力,淚水劃過羅伊臉龐,她知道自己交到了一個無可取代的朋友,從今以後生活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孤獨、痛苦。
「等等,妳別哭啊!」見褐色小狗突然流淚,白貓大小姐一時間也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羅伊抹去眼角上的淚水,露出燦爛笑容並緊緊抱住芙藍──
謝謝妳,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