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是我的名字
黑暗是我的衣裳
當審判之鐘響起
我必定甦醒賜予
無限的末日
來自開界闢盡的血與淚 • 哥吉拉二世
「放射能的水平,急遽下降。」
(※註解:此句台詞內容出自1995年東寶特攝電影"哥吉拉VS戴斯特洛伊亞"。)
高細的男嗓、二十來歲的銳利面容說著錯愕的發言,侞旳王我的話語迴盪在G對策部裡,此刻除了操作電腦與各種儀器的聲音,並沒有人開口說話,畢竟才目睹哥吉拉壯烈的融化身亡,眾人都被那幕景色徹底震懾。
「怎麼回事?」
回問侞旳之言的是一名約莫25、6歲的女性,她明顯優於人類的雪肌與樣貌在在顯示超越人類的完美,接近170cm的身高和姣好身材穿著短裙套裝,而稍有不同的,便是那有無數勳章的軍官外套猶如披風一般輕掛在身,她......正是G對策部的司令 • 玄德未奈。
哥吉拉的死亡,似乎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感受,明明解除了世界的威脅,卻無法理清此刻無所適從的沉默,未奈一邊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捲著她參有紫韻的黑色長髮,染有一點妝容的雙眼皮和眼角亦不復先前大和撫子的氣質。
也許......這場離別對她來說有很微妙的感覺吧,而一旁留著深紅長捲髮的少女 • 鳳蕾乃也滿臉凝重。
「不清楚,但放射能彷彿被什麼吸收似的,一下就消失了。」
「啊!各位!你們快看!」
接續在侞旳回答後的是一位女部員的聲音,只見面前的大頻幕回傳探測機畫面,就在陣白陣灰的霧氣深處,竟是再現哥吉拉巨大的身影!
"朦朧 還殘留著哥吉拉身死之時的光芒"
"它明明滅滅 彷彿虛幻的思維閃閃爍爍"
"而世界 在僅剩無聲的氛圍裡帶著低鳴"
"那是颯寒的風撫 也是戰場的蒼涼"
"畸零的地貌與殘破的市容"
"經歷了一個強者的終結"
"可此刻的身影 究竟是不滅抑或重生"
"又或者是那繼承的復甦"
青藍的光芒......混著霧氣重新映入哥吉拉漆黑的身影,輕微晃動的軀體帶了一抹未知的探索,彷彿......想確認自己發生什麼事情一般,隨著畫面不斷拉近,就在兩聲輕吼之後,頻幕乍然一黑,一切......僅止於此。
「這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現在探測機跟衛星都斷訊了。」女部員回應著未奈,語態也略有倉促。
「在場的超級X3和低溫鐳射部隊呢?」
蕾乃介入對話,女部員立即調頻呼叫,但......
「沒辦法......通訊全斷了。」
「哥吉拉是不是還活著?!如果還活著,剛剛的溶化又是?!」
接話的未奈追問,眾部員則不斷想從目前停滯的情況裡尋出蛛絲馬跡。弔詭的是......衛星與各通訊對外都正常,就是無法和濃霧裡的部隊連繫,唯有方才十來秒的畫面所提供的微弱跡象,讓眾人陷進釐不清情況的濃霧裡。
這時......侞旳伴隨恍然大悟的嗓音入耳......那、是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
「是二世。」
「二世?」未奈睜大了眼。
「嗯,雖然現場被濃霧包圍,但還可以隱約看出建築型態,這體哥吉拉站立的地方,是二世被戴斯特洛伊亞從空中摔落之處。」
「所以不是哥吉拉重生,而是二世吸收了輻射成長嗎?」蕾乃說。
「從落地點與周遭景物,完全符合二世所在,而吸收能量甦醒甚至復活,從過去的例子來看是很有可能的。」
侞旳如此回應,大廳內雖不斷重播二世於霧中現身的畫面,可不知為何;眾人心裡卻升起一股異端,彷彿從今以後世界將不再是熟悉的模樣,這究竟是哥吉拉的死亡所造成?還是被二世的復活給衝擊?驀地雜訊傳來,當中不清晰的字句,是熟悉的聲音......
「......收到......呼叫......這裡是黑木,司令部是否收到?」
「啊!是特佐,終於聯繫上了,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是不是被哥吉拉攻擊了?」
女部員憂心地問,可是另一邊的反應卻......
「哥吉拉?」
「嗯,濃霧中出現哥吉拉的身影,特佐與部隊都在霧裡面,難道......特佐沒發現什麼?」
「我們的設備便被干擾,完全無法聯繫,我數次嘗試呼叫地面部隊和司令部,但都通訊不能,看來這跟哥吉拉死後散發的霧氣有關。」
「霧氣?黑木特佐發現什麼了?」未奈接話。
「因為剛剛聯繫上時,我們正好飛出霧氣範圍,冷凍鐳射的地面部隊沒有反應,我想還在濃霧裡,對了,哥吉拉是怎麼一回事?」
「濃霧中出現的哥吉拉,是那一體二世,"牠"吸收了父親融化所散發的輻射,以成年之姿現身霧中,在那之後司令部畫面便中斷了,所以我想你們是不是遭受攻擊。」
「原來如此,因為方向不同所以沒遇見,現在燃料還夠,要返回偵查嗎?」
通訊器材的另一邊傳來黑木的請示,就在未奈即將下令之時,一抹帶著回音的女嗓從司令部後方響起......
「不要下達偵查命令,叫超級X3回來。」
聲......是成熟卻略帶強硬的淡漠,那聽起來是約莫二十六、七歲的感覺,同時後方的電動門開啟,稍早的異端感不僅沒有停歇,反隨著前來之人不斷高漲,隨著身影步入,來人之美竟是一如未奈、蕾乃般地驚懾在場眾人。
"世界 確定要改變了吧"
"那樣的感覺 原本猜想是哥吉拉的死所衝擊"
"可應映入眼簾的人"
"讓異端從錯覺成為確認"
"我們所知的日復一日"
"即將消失"
美感......要怎麼定義?是令人著迷?令人瘋狂?還是令人在目睹的當下能忘記一切?只知道這種美深深震撼視丘與靈魂,如今......一切在此定下新的分水嶺,而成熟的嗓音不來自誰,正是此踏入司令部的兩位女性之一......
「超級X3,立刻回返基地,不要前往濃霧區。」
對於現場呆滯的人們,剛才發出成熟嗓音的女性毫不在乎,她隨手拿起一旁的耳機下令,可不管是身穿的黑色低胸上衣和皮熱褲、還是那件敞開的深藍牛仔外套,又或者是包覆修長白腿的透膚絲襪和黑色高跟鞋,全部......都不帶一絲屬於對策部肅整制服的權威,更別提她看起來才十五歲左右,即便氣質跟嗓音明顯超齡......
「再說一次,超級X3立刻回返基地。」
斜掛的瀏海、右長左短的髮角,還有綁成側馬尾垂掛左肩的銀灰色長髮,那看來是青澀少女的人如此打扮,她153cm的身高雖顯嬌小,身材卻是腿長腰纖,從緊緻無暇到難以置信的雪肌和散發好聞香氣的身體,再到微微發光的酒紅色的雙眸和姣好臉蛋,正是G對策部鮮為人知的存在──愛莉娜 • 鄂克斯。
"久遠的時光 久遠的記憶"
"從那天的失敗開始"
"加入人類的目標不曾更改"
"如今時機已然成熟"
"世界 將與遠超人類所知的存在接線"
略帶銳利的酒紅之眸微光輕爍,彷彿某種堅定的信念正燃,伴隨雙眼皮與修長睫毛添飾的神祕感,一如愛莉娜在清冷高貴裡散發的超然,而在超級X3那端傳來答應後,她放下耳機望向以未奈為主的侞旳和蕾乃,若有所思的嚴肅似乎另有盤算。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對策部卻是......
「這......這兩個女孩子是......」
「好美......那樣的長相,還有那種膚質,這是......奇幻故事中的精靈?還是天使?」
「我想傳說存在的,所謂的女神。」
「好夢幻的感覺......而且髮色明明那麼罕見,看起來卻很自然,長相也沒有西方人的感覺,這是......混血兒?」
「端正美麗的五官,勾勒出水平以上的完美,夾雜脫俗、高貴,還有完全無暇、比嬰兒最柔嫩之處還要緊緻滑嫩的雪白肌膚,很明顯在人類以上。」
「簡直就像玄德司令和蕾乃小姐那樣啊!但這兩位又似乎更......」
驚呼與讚嘆此起彼落,方才還在哥吉拉死亡與否的沉重氛圍被一掃而空,連侞旳也用泛紅的臉與不自覺張口的呆滯看著兩女,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哎呀,這樣可頭疼了。」
用難為情口氣說話的,是愛莉娜身邊的另一位女性,她一襲低胸抓皺的連衣白裝給人婚紗禮服的感覺,約莫二十歲的模樣給人也較為年長,其172cm的身高有碩大的胸部與翹臀,配上腰身與長腿,一抹情慾方面的視覺暴力清晰地衝擊在場眾人的目光,而銀褐色的長捲髮和有綠寶石色澤的雙眼,則在輕熟御姐的臉龐上刻劃令人感覺柔軟的母性,正是G對策部鮮為人知存在的另一人──露易絲 • 狄爾愛朗 • 瑟拉 • 黛 • 特霍那夫。
「全員!專注自己的事情。」
未奈一句稍重語調,部員們才繼續手邊工作,從那平淡的反應,可以確定她早就和露易絲、愛莉娜兩女見過面,其次未奈之姿容亦能和其分庭抗禮。
「未奈,妳都沒跟在場的孩子們提及我們嗎?」
看向保持冷靜的未奈,露易絲親切問著,一旁的侞旳不禁心想"看起來才19、20歲,怎麼會叫在場的人為孩子"之類的問題。
「雜事繁忙,加上此區之人與妳們要接觸的人沒有直接關聯,未免對妳們造成困擾,所以並未提起。」
「呀,看來這樣也算不可抗力呢。」
露易絲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畢竟全場目光正集中在她和愛莉娜身上,可跟著愛莉娜的發言卻......
「我本來就不想和平凡的人同處,妳沒提起也是對的,今天突然前來,也是因為現下狀況導致。」
「愛莉娜小姐是指哥吉拉身死之後的霧嗎?」
未奈沉穩回問,愛莉娜雖然漂亮,言行中自視甚高與看不起人的態度卻令人愕然。
「沒錯,而且露易絲用心血在超級X3上造出的結界,在挨了哥吉拉兩發熱線以後已經消失,加上我認為那霧詭異非常,我不想讓超級X3出事。」
「這......」
「在功力不足的情況下創造結界減低香港所受的損害,再到護住超級X3,露易絲已經暫時無法用心血之力,而我感到霧中傳來非比尋常的波動,況且超級X3是由我開發,我比誰都還要了解它的能耐。」
愛莉娜令人留戀的容顏擺出一抹冷然高傲,其實自1954年以來,她和露易絲就已經出現在日本,有關她們倆,只有天皇和一些特定高官知悉存在,所有的消息幾乎都被隱匿,且從1954年至今已過40多年,她們一直都是這種年輕模樣,完全沒有老化,彷彿停止成長般。
不老不死、人類以上、神族是否存在等等......在日本極度嚴密的消息流動中,有著此類報告書之記載,但這些並沒有什麼結果,畢竟愛莉娜和露易絲對此全無正式回覆,一如超過50年都一直保持年輕模樣未奈。
另外不止她們,在54年哥吉拉母體破壞東京,還有89年哥吉拉公體前往蘆之湖一戰碧奧蘭蒂時,也有人看見如愛莉娜、露易絲一般,外貌明顯優於人類之人的目擊報告,而以89年蘆之湖的目擊,根據士兵描述......那是一名身穿黑白和服的金髮女性,就和54年節錄自逃亡難民目擊的陳述一樣,皆是年約十九的美麗女子。
"孫月千紗",露易絲是這樣回答的;對那位金髮女子外貌描述的推論,而為何知道,露易絲則說是朋友。
雖然她們身上存在的謎團比哥吉拉還多,可才智之超群卻也不在話下,儘管沒人知道確切的時間,在秉著幫助日本的前提,官方自然也就不過問了。
從84至89年,以致往後能遙遙領先他國的科技,全是歸功於愛莉娜,只是她與露易絲一直隱於幕後,到了1992年、筑波成立G對策中心,兩女也跟著加入,只是行跡極度隱晦,近乎無人知曉存在,如今......科技領先的肇端正式現身,但對比兩人的完美,反倒一點也不奇怪了,更甚之......有不少人在想"她們應該隨便就能做出比超級X3更厲害的東西吧?"之類的想法。
「可是霧中情況不明,如果不快點掌握情況,再發生什麼異數我們可無法承受。」
「超級X3,是藉妳之下的人類用宇宙固有元素和十三維度所能生成的極限,繼承了我快速分解、構築未來人科技的根本,可是......機體用翔鷹號殘骸和摩給拉殘骸所成的超級X3,並不是繼承優點,而是妳們的資源已經不夠。」
「愛莉娜小姐不能為我們再造嗎?如果從宇宙取得資源的話?」
「宇宙的資源?那終究也只是"這個宇宙"的強度而已,就連維度也一樣,須知道,要有大幅的進化,做為聯結的媒介是不可少的,它要能引領舊有的存在前進,不讓改變吞噬舊有存在的優點,達到各方面上的完全進化,我所要求,是真正的神之領域,從過往至今失敗了無數次,如今......才有這架能承接露易絲心血力量的超級X3,所以我絕對不允許。」
平穩的語氣,可內蘊的氣勢與強硬卻完全不輸未奈,那口說近乎玄學科幻的存在,是否代表兩女根本不屬於此世界?
見未奈沉默,愛莉娜繼續言道......
「哥吉拉紅蓮化的力量,絕非你們畫面上看到的簡單,若非和戴斯特洛伊亞的力量衝撞屬於相互抵消,你們以為日本,不、是整個宇宙,能倖免於哥吉拉身亡前的熱線嗎?」
「愛莉娜,妳不可以咄咄逼人啊。」
露易絲終於發話,口氣像管教妹妹的姐姐一般。對此、愛莉娜則舉手示意要露易絲安靜,接著她淺吸一口氣,用稍微緩和的語調說道:「我雖隱於幕後,雖說實品開發工程需借助妳的人力,可是技術的提供與構思全出自於我,未來我仍需要妳的人為我代工,光從此點而言,就該知道我不會讓日本遭逢劫難,又或者該說......就算災厄降臨,只要有我愛莉娜在,日本便能化險為夷。」
「既然是愛莉娜小姐的執意,我就相信吧,但現階段可非保留之時,既然現身阻止,愛莉娜小姐最好說說自己的計劃。」未奈口氣雖較有禮,但能聽出來她毫不退讓。
「我自有打算,此點你們無須過問,只得信任我的能力即可。」
「有自信是好事,但這樣也未免信口開河......」
未奈仰起頭,眼神與口氣已略有不悅,這時......露易絲介入對話了......
「放心吧未奈,濃霧就由我和愛莉娜去現場探勘。」
「露易絲小姐?」
「不用擔心啦,我們好歹也比人類強上不少......」在說上比人類強大那邊,露易絲俏皮的笑了笑,接著她豎起手指,用充滿慈愛卻堅毅表情開口:「所以......無論霧中發生什麼,我們都還是有辦法對應就是。」
「好吧,以妳們的能力,我相信就算有最不該看見的東西,妳們也能全身而退。」
「哼......」右手捲著頭髮,左手扶著右肘愛莉娜冷哼一聲,似乎......對露易絲的態度有些齒冷,儘管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
「我們會沒事的,所以請各位先在此靜候消息。」露易絲掃視了在場之人,那安撫的語調彷彿哄著孩子的母親般。
「總之便是這樣,此次我跟露易絲代替妳們,一樣不對外公開,餘下等我們回來再作定奪。」
「嗯。」
見未奈出聲點頭,愛莉娜即轉身離去,而露易絲沒有立即追上,反是走近未奈,牽起她的手柔聲說道:「對不起吶,愛莉娜作風故我,當然也強硬了一點,不過她這次來,就是要代替超級X3去探勘的,只是她不喜歡被過問,總之她沒有惡意,幫助日本這一點,愛莉娜也絕不會改變的。」
「我明白,雖知曉妳們在人類以上,但我得言明,我們的妥協與退讓,是採自她過往的貢獻與功績,倘若超級X3沒去探勘,霧中發生了什麼變數進而影響我們的人民,我會要她負起一切責任。」
把手抽走的未奈冷肅回話,對比其他人,也許歲月、也許經歷,更或許......是心中還惦記那位交戰已久的敵人。
"那一天 我追尋祢的背影"
"在信念與立下覺悟的那天"
"我踏上了對立這條路"
"如今身為對手的祢不在了"
"往後的世界 也將失去一些色彩吧"
蒼涼......從年少的眸瞳裡透出,此刻的對策部早已沒有露易絲的身影,可未奈並未目送,僅是盯著失去畫面的頻幕,以後的世界......也許再也沒有她熟悉的那一體黑色怪獸。
於是傳說、於焉而始......
於是神話、在此接續......
任天顫慄的抽泣與無聲......
揭幕久遠的命運......
降臨殘酷而美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