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註:音樂僅旁襯,非本人所有。
西元1999年9月13日
突然從紐約曼哈頓區出現的大量怪獸 • 吉拉
讓人類陷入了猝不及防的末日
即便掌握了比科幻故事裡更加先進的武器
人類仍無法對抗進化的吉拉
也許是得到了1996年哥吉拉死亡後的力量
又或許是要宣召人類的渺小
可能要被稱為祂們的牠們帶著無法想像的暴威襲捲
人類與神祇只能攜手對抗
在無盡的戰火中掙扎喘息 在被限制的時間裡去拚搏 奮鬥
謀求還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不讓生命的指針彎折
皎潔的月夜下 天色一如既往 但我們已不及悲傷
西元1999年10月4日、地球、瓦爾卡多 • 阿波羅聖域......
太平洋上、一座巨大的懸浮機械島承載著與本州島別無二致的自然景物和建築,那、是目前人類已知最偉大的工程奇蹟,要說是神話也不為過,因為還真有神祇介入幫助。
只是......這看似充滿未來與希望的存在,也被超乎想像的怪獸逼得陷入自保有餘反攻不足的劣勢......
此刻、瓦爾卡多寬廣的司令部內,稀少的人流是夜幕已深,留下的人正替明日的繁忙準備,而右側廊道末端的房內,整齊的被褥似未曾使用,只有一旁的辦公長桌上堆滿簿冊和資料夾,與香軟的溫床形成強烈對比。
「太平洋會無法守住,只能不斷後撤,中國的快速淪陷和印度不明的力場閉鎖無法釐清,美國則是總統身亡,軍隊、平民近乎全滅......」
瞇細的黑眸與撐桌觸按臉龐的左手,呢喃的年輕女性看上去約莫25、6歲,她染上紫蘊的烏黑姬髮式在後面綁了個低馬尾,深具大和撫子的氣場與一張稍有高冷的凜凜美顏,正是被喻日本千年一見、擁有出色領導能力的G-Force司令 • 玄德未奈。
"三年前的那一天"
"我失去了身為對手的祢"
"而祢留下的"
"卻改變了存活之人的所知"
"哥吉拉啊"
"這是祢對世界的報復嗎"
當年差點取勝的畫面猶新,而哥吉拉壯烈溶化的死亡仍縈繞腦海,翻閱桌上簿冊的右手一緩,輕撩著瀏海旁的水晶髮飾,未奈雙眼皮與眼角上天生的淺淡妝色總有太多魅力,配著人類以上的緊緻雪肌,那是即便氣色美好;卻也被無奈糾成憔悴的倦怠,瓜子臉上不合其年歲的成熟與滄桑,如今已背負太多......
「在愛莉娜的要求下擔任聖域的領導者,妳很累吧?」
清甜的另一道女音入耳,未奈眼神順聲左撇,只見併膝側腿的雅姿和與自己持平的越人之美正伴身旁,那紫黑的長捲髮和靛色眼眸,以及二十出頭的空靈美顏,正是眾所皆知的超能力女子 • 三日月愁雨。
"不管是在G-Force現身以前或以後"
"她一直停在26歲的樣貌"
"但據天皇掌握的秘密內幕"
"未奈其實已經快要60歲了"
"明明是人類的"
"為什麼會有類似神祇的體質和美貌呢"
也許是不若白晝吵雜的深夜會引人遐想,因為超能力之故而常保年輕的愁雨偷偷窺視未奈,今天的她仍是美麗無暇......氣息卻比上次見面多添滄桑,即便制服短裙和披掛其外的軍官外套依舊俐落,即便曼妙性感的胴體仍散迷人沁香,可鬱色卻從來只是有增無減。
「本來以為......建立了聖域,未來能更進一步,拯救全人類逃離輻射菌,卻沒想到堪稱神話的聖域在此刻會陷入苦戰......」扶著額頭,桌邊的小時鐘正顯示凌晨三點,儘管未奈不見疲態,但連串下來面對吉拉的劣勢卻讓她無法放鬆。
「莫要喪志,露易絲、愛莉娜、姬柊媛乃等神都在為聖域的防護盡力,只要繼續撐下去,一定能開發出更強的武器。」愁雨出言安撫,可語氣聽起來也不甚樂觀。
「......謝謝妳安慰我,只是......唉......」輕輕搖了搖頭,似想傾訴無人能懂的沉重,但要人共此愁擔,未奈總是不願。
「欲言又止可不是好事喔,窗外更深露重,此刻相逢,不聊如今,也能重述過往。」
「哈......那個有哥吉拉的過往,我可是懷念的很啊......」
看著愁雨,身穿高領毛衣和短裙黑絲襪的她在今日特別來訪。自數個月前分別後,愁雨便在Japan Psyonics Center整頓成員,望能以更多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為聖域幫忙,在此非常時期,能出力的多一位便是一位。
此時、未奈面前的門扉淺響步履漸近,但聞輕敲數聲的清脆與旋開的門把,一名二十出頭、身穿西裝的高瘦男部員帶著資料夾走了進來......
「司令。」
「怎麼了嗎?」抬頭看向男部員的未奈雙眼稍現訝異,主要是因為對方掛著深深的黑眼圈和明顯的眼袋。
「我帶來聖域重裝武器變更地點的資料,還有對怪獸重型機械開發的能源轉移提報書,另外天皇說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總之、天皇有要事想與司令一會。」
上前遞出資料夾,此二十坪的典雅臥房是為了時常無法回家的未奈設置,現在幾乎成了她下班後的第二個辦公室,而雖說是臥房,也只有附贈的浴室被高頻率使用,比起睡眠,未奈好像更喜歡泡澡。
對年輕的男部員來說,玄德未奈除了年輕美麗,其背景之神秘也為多數人的疑惑,因為根本沒人知道未奈的家庭狀況,而且明明那麼多歲了卻像女神一樣保持年輕,有沒有結過婚沒也是問號。
不過......那些對男部員來說都不重要,因為只要看見未奈的臉龐,不管有多艱苦,他都能支撐下去,那怕是在寒冷孤寂的風雨夜裡......
「知道了,待我日出梳理後便會前往。」接下資料夾,未奈的語調其實沒什麼變化,但不知為何聽在部員耳裡就是很有魅力。
「那麼,我就先去安排司令的座車。」
「等等......」看著部員退至門旁欲轉身開門,未奈叫住了對方,她烏黑的雙眸撇了部員的名牌一眼,跟著......是如其眼神般不存職位關係的溫柔語調:「狩野孝室先生,你是不是又一直喝提神飲料沒日沒夜的工作了?」
「司令?」孝室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未奈會突然出言關心。
「你的氣色很差喔,有好好休息嗎?」
「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只是這種時候身為必須帶領、保護人民的我們,在乎工作時間與否已不重要,再說......司令不也日以繼夜的工作......」
「這樣不行喔,要好好休息才可以,我的身體和你們稍有不同,所以連續工作數天沒有關係,但狩野君就不一樣了,我明白現在狀況有多麼窘迫,可越是這樣,就越要保持自己的健康,這才是能發揮全力工作的根本,因此......我希望你離開這裡以後就去洗個澡睡個覺,好嗎?」
也許是夜深的關係,也許是天生的性格,此刻的未奈比起上司,更像一個擔心後輩的大姊姊,那半氣音的柔情共鳴了孝室連三天以來的疲倦,想起被末日催逼到極限的不安與絕望,不知為何......孝室覺得自己的眼眶忽地一熱,不過他很自然地閉眸鞠躬,不讓情緒走漏......
「謝謝司令關心,我先行告退。」
直起身子,孝室低首閉眸的臉龐讓瀏海遮去雙眼,壓低的聲音聽得出刻意的平靜,隨著門把旋上,漸弱的步履聲只留下不知是否聽進關懷的遠離。
「那孩子......」望著門扉,蹙眉的未奈輕輕嘆了一口氣。
「妳一直都很關心部下呢。」
「是我能力不夠......給他們太多負擔了......」
沉下的語調,是對離開的孝室懷著真實的心疼,不只是他、還有其他努力不懈的人,要不是他們,自己恐怕已經倒下。
而就像是不給未奈感嘆的時間一樣,關上的門扉又被打開,但......來人卻是不同孝室的非比尋常,那一如未奈、愁雨的美麗和無形卻更加鮮明的波動,在在宣召著不屬人類的神祇之身。
「啊,是柳叶家的女神 • 天之願綺夢小姐,怎麼會有空過來?」未奈睜大了眼。
「綺夢是來轉達大當家的話,主要是關於紐約之事。」
碧藍的眼眸半閉,伸手輕撩白色長髮,綺夢平緩的語調說著近期最令未奈擔心的隱憂;那就是整個紐約被一個鏡面球體掩蓋,更甚之像是出現某種時空裂縫將其吞噬,除了擁有異常強大的力場外,要闖入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以綺夢來說,她好不容易衝破力場進入鏡面球體,卻發現自己在瞬間抵達鏡面另一端外圍,彷彿紐約已不存在於這個宇宙一樣......
「情況如何?」未奈語調似乎有點急促。
「幾乎可以斷定,是不明的力量將紐約一帶的空間從這個宇宙隔離出去,並不是更大的危難,對應近期戰力,都有我們未知的勢力幫我們引走一部份吉拉,且幸運的是,被引走的幾乎都是能力突出的個體。」
「所以紐約那邊的異相不是更令人擔心的隱憂囉?」
「嗯,請司令安心吧,另外......這份報告大當家相當在意,也許您該過目......」
綺夢邊說邊遞出從剛才就拿在手上的資料夾,而伸手接下的未奈隨意翻閱,比起其它、這資料夾內的紙頁僅寥寥兩張,可內容卻令人注目......
「嗯?曼哈頓的倖存者嗎......」
看著標題以粗黑體日文寫著"1999年9月13日、曼哈頓倖存者的目擊筆錄"的A4紙,未奈神情不知為何染上一抹寒意,即便她什麼都還不知道,彷彿就像命運的暗示般......是不祥的存在......
標題下的內容......提及了在那天襲擊曼哈頓的吉拉群中,出現了一隻身材精實纖細、貌似人龍混合的詭異怪獸......
牠的身體佈滿類似梵文的刺字,頭部像戴了銀白色的盔甲,那顏色就像背上的劍戟狀棘刺一樣明亮無暇,而深邃的眼眶裡是拖曳紅光、充斥著瘋狂的眼珠,牠恐怖的樣貌和吉拉完全不同,是令人打從心底升起寒意的存在,其黑色的身軀反射強烈的金屬光芒,且力量遠遠超過那些強化的吉拉。
另外、根據聽見其咆嘯聲的倖存者所說,那是與吉拉類似的聲音,而對比吉拉......不明的黑銀色怪獸聲音更像哥吉拉。
「這......都沒有影像或照片什麼的嗎?」未奈望向綺夢,而明明只是文字,她卻無來由的一陣心悸,當然此時的未奈並不知道那就是逆吠陀,且定位還從"牠"變成了"祂",更獲得了天魔哥吉拉之稱。
「很遺憾,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但大當家認為,如果該怪獸存在,那很有可能就是不明勢力要把紐約從宇宙隔離出去的原因,且那天以後都沒那體怪獸的消息,相信牠仍被困在紐約裡。」
「嗯......可以讓我和目擊這體不明怪獸的倖存者見面嗎?」
面對未奈細微但清晰的迫切,搖了搖頭的綺夢用無奈語調回應:「沒辦法,看到那隻怪獸的人不是發瘋就是自殺了,不然就是因為無法解釋的原因死亡,今天才有一位在拔光自己的頭髮和指甲後,七孔流血爆心慘死。」
「......」也許被震撼到了吧,未奈錯愕地嚥了嚥唾沫,一旁的愁雨也面滲冷汗。
「以現今怪獸的強化來看,綺夢認為那體怪獸有很高機率是存在的,畢竟那天有太多不明的強大力量共鳴。」
「那、天之願小姐能用神力確認倖存者腦海目擊的畫面,又或者是讓那些人恢復正常嗎?」
「本來有想過用神力窺探倖存者的腦識,但看到的是無盡糾結的雜亂畫面,將之分解重構,可以看到吉拉攻擊的那一天,而在記憶畫面中無論怎麼施為都保持雜訊的部份,可以推定是那一體詭異怪獸。」
「好吧......反射金屬光澤、人龍狀的怪獸,現在又多了一筆詭異消息......」把合起的資料夾放在桌上,兩手攤放的未奈靠向椅背,可以看出來她大概是放棄了,不過、她也想到那天的另一股強大力量共鳴:「對了,關於那天出現一瞬間共鳴整個地球的金色光芒呢?」
「這一點,除了發生地一樣在紐約以外,大當家沒給任何答案,只說到那共鳴地球的金色光芒是相當溫柔、宛如母親一般的力量,並不具備什麼負面影響。」
「像母親那樣的力量嗎......」
「啊!司令,有關這個,其實我當下有閃過一個感覺。」愁雨突然插話,似乎有非說不可的事。
「什麼感覺?」未奈轉頭看著愁雨。
「您還記得冬月亞梓紗嗎?」
「喔,曾照顧過哥吉拉二世的人,我印象深刻。」
「其實......我被那股共鳴掃過時,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是冬月小姐所發出來的。」
愁雨怯怯的說,可話中似乎有堅信不移的意志,當然......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綺夢也看在眼裡,而神奇的是在提到亞梓紗時,眾人心中都升起一抹溫暖,那......是足以驅散對詭異怪獸所生的不安、細微卻紮實的溫暖......
「她怎麼會有那種力量?」不知道亞梓紗已經蛻變成神的未奈問著。
「我不能斷定什麼,畢竟只是我個人的感覺,可是......現在我認為,當年哥吉拉二世破殼而出,並和冬月小姐那麼親密,可能都不是巧合,而96年我和千歲沙沙羅小姐誘導二世對抗戴斯特洛伊亞,坦白說......我更覺得是二世自己要來的,就好像......想要保護冬月小姐一樣......」
「這是用妳的五太界源所感應的嗎?」
未奈語調微揚。其實愁雨的超能力,只是方便世人理解的簡稱;那小至隔空御物、精神操控,大至影響小區域氣候甚至操控部份粒子的能力,真正稱呼便為五太界源。
此五太正指道家所寫的先天五太,亦為世界從無到有的過程,依序為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此種與創世之先一樣古老的能力,要說是世界的恩賜也不為過,又因可逆析世界構成,故稱五太界源。
而愁雨雖有如神祇般的美貌與膚質,更甚不老,可身為人類的肉體也無法徹底發揮界源之力,但剛才和未奈的對話,她在話中的保留其實都隱藏了未對人類坦白的事實......
第一:89年用界源之力拖延哥吉拉,發現哥吉拉肉體本魂極少,而哥吉拉無法用界源之力撼動。
第二:95年能短暫操控哥吉拉,除了肉體本魂極少以外,那一塊可以控制哥吉拉行動的感應裝置,其實是露易絲等人開發的,事後哥吉拉不動魂能便輕易破解。
第三:96年和沙沙羅的誘導其實完全失敗,只是很幸運的二世要保護冬月小姐而前往對抗戴斯特洛伊亞。
總結以上三點,其實還衍伸出一個恐怖的真相,那就是哥吉拉可能來自此宇宙境界以外、根本就不是什麼古代留下來的恐龍被原爆影響而突變的怪獸。
不然......為什麼由五太衍生的能力,會完全無法影響哥吉拉呢?而承接了哥吉拉融化之力的吉拉與怪獸,又為何會有那種超規格外的戰力呢?
「如果我說不是,您會相信嗎?」回應未奈剛才的疑惑,帶笑的愁雨問的刻意。
「信啊,為什麼不信?」
「感覺司令有某種意志蘊含在話裡喔。」
「並不是意志......」話語稍停,站了起來的未奈轉身走向長桌後的窗簾,伸手掀開......無雲的星空已經微微泛白,那像是在等待日出的眼神,不知為何存有對亞梓紗的期望:「我只是相信著命運,僅此而已......」
一聲意志、一句命運,要說無可奈何,這再貼切不過,可從未奈口中說出的相信命運,卻讓背後的綺夢露出微笑......
「哼、命運嗎......說的很好呢......」
並沒有把話說出來,僅是任心聲盪繞腦海,望著起身與未奈看望窗外景色的愁雨,綺夢無聲地退到門口,她懷著欣慰與肯定,悄悄離開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