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都市裏通常已經使用較為先進日光燈管,至於老家這兒的多數住家和自小就看我這個調皮鬼看到大的鄰居嘛。
他們數十年來應該是多如不變地依舊使用菲利浦牌的燈泡吧……哈哈,如果我還沒老眼昏花的時候。
聽說咱家的公司似乎也有代製菲利浦牌的電子產品就是,不過那是題外話了……
年代的久遠而之,在米黃而略許泛白下的燈泡中,似乎絲絲地透露出人一生的悲喜與分離。
同時亦向身於此位的人們訴說著自己儼然也到了老態而即將日落西山的微微悲哀……
「小凌……不晚了,怎麼還不去洗澡?」
古來老家自清朝的十全老人時期建立,時而至今依然飄著陣陣的古香與古色。
於舊時古厝之中,時而從磚瓦中所溢出的芬然之氣,與現在的略為相比,不知不覺間身在老家裏頭的自己是嗅得一股清新而不刺鼻的氣味。
「現在也才不過七、八點,這對我來說還算太早啦!」
一面看著那陪著我長大而至今仍然還尚健在的電視機,一面對於這樣的聲音而稍稍地回應著,那般似嘮非叨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個女人。
沒過多久之時,一道稍似嬌倩的影子是從電視機身旁那珠玉成串的碧玉珠簾中微微露顯而出。
一頭順來直下而看望過去略微輕柔的髮絲是慢慢地飄搖著,在昏黃的燈光下露出不施脂粉輕薄而白皙的臉龐。
一面拭去額上的珠水而眼珠子目光一面地飄向我這兒來,看那纖細而不過瘦的體態彷似著輕盈的羽蝶,還真是令現在的短布白杉和短褲的我感到自咈不如而陣陣羞怯與臉紅。
『這一球打擊出去,飛到的是右外野方向──外野手李鍾旭跳上去接這一球──陳鏞基單場雙響砲!』
當時四年一次的亞運會已經開賽不下數日,電視上正直播比賽的便是棒球項目,對手是韓國,也是中華代表隊的首場硬仗!
兩人話下而不再紛語之際,再道話而起的乃起自於中華隊年輕選手的陳鏞基,於首場出賽便展現出驚人的長打火力,以單場雙響砲的表現硬是壓過了韓國隊的大砲秋信守與李大浩。
「姥姥呢?」
緊盯著電視螢幕,看著陳鏞基將球給打出場外那一刻難得的鏡頭,我不禁向眼前的佳蓁這麼問。
「睡了……讓阿梅婆婆攙扶著並安撫才去的。」
她一面拂著那濕漉漉尚還淌著微微滴水的烏黑頭髮,一面向著正目不轉眼的直盯著亞運棒球比賽的我這麼回應。
不過比起螢幕上中華隊驚人一擊而使人記憶猶新的畫面,現在於我眼前的她似乎頗能引起自己的目光和興趣……
曲線有緻而似出水芙蓉的輕盈姿態,縱然總是感到那緊繫於身的布巾有些礙眼,不過這樣子倒也增加不少自己於心中的那一股瑕想。
但究竟是『興』趣還是『性』趣呢,這個問題或許只能捫心自問?
「怎麼了?」,問起姥姥而又聽得佳蓁這麼應得過後,我不禁好奇而關切地詢問起來。
「是你知我也知的吶……唉呀,人老了,性子也像骰子一樣了。」,她只單單的這麼回應我罷了。
雖然這樣,但在行語之間,卻又怎能不叫自己知道這箇中的意涵呢?
對於這幾個字句的應答,我真的也沒什麼話好講的了……總有一天我和她也會到這種年紀的……
只不過面對這般的情況,我還是盯著眼前的電視機螢幕正上映的激烈棒球比賽不放。
佳蓁在慣性而流暢的動作下是將原先片片濡濕的髮絲給稍稍地快速抹乾,看著我這麼的一副毫不在乎的看著電視。
她不免也微微地搖了搖頭,爾而再持續地對她的寶貝頭髮做每日的保養工作。
自己和她生活了不少日子,其實自己的這樣態度,或許佳蓁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或許也不知道。
『姜建銘在兩好球的情況下投出一顆外角球,而韓國打者李鍾旭把這一球打到游擊方向。
游擊手鄭昌明接到球後先傳二壘封殺跑者,二壘手王傳家再將球傳給一壘手林智勝,進而刺殺快腿李鍾旭。
一個標準的雙殺守備讓中華隊先取得了亞運棒球項目的第一場勝利!以三發全壘打技壓實力相當的韓國隊,最終以四比二擊敗了韓國!』
像是迴避現實抑或根本沒有把佳蓁的話想太多的自己是沒有多麼大變化情緒地看完了這一場雙方交手而互不相讓的亞運棒球賽。
雖然中華隊打敗勁敵韓國隊讓我感到為之一振,但要說不把她適才的話放在心上的話那就真的似假而真了……
「不早了,去洗澡吧,明天還有事情要我們兩個去打理打理,別太晚睡了!」
目光餘角中見得自己正在伸起雙手而打起呵欠扛起懶腰來的佳蓁,她不住地再度提點我而訴之。
「我知道的,畢竟我也不是小朋友年紀了……等一下我們先給陳近南陳祖師爺上香後再去睡吧!」
「唉喲……瞧瞧我,沒你提點的話,我倒真的也會忘了呢……」
她一臉微微面有異樣地看著我這麼說起,不過在與剛才的音調比起,佳蓁現在的音調反倒是有些小聲了。
這女人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嘛……
看著她身上散著微微飄渺的氛然香氣過後我不免這麼想,不過這種想法還是別輕易說出口給佳蓁知道的好……
聽說她學生時期待過跆拳道隊,段數大概沒有二段也有個三段,另外也對空手道有相當的熟稔。
當然可想而知的就有不能讓她知道我心裏對她的一些真正而深隧的想法了……
因為我可不太想在半夜睡覺睡到一半時被忽如其來的突擊給踢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