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再見》
自那天在官軍的營前再次見到阿姊,過後縱然回到砲坊,但我的心思與腦海依然存在著她的倩影,哪怕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絲身跡也好。
這一天是個下雪的日子,屋外且是一片又一片茫茫的潔白之地,潔白之中略又彷似帶了幾分自己心中那純粹想與阿姊再見一面的想法……
但見際中雪花紛落倒是相當的零散,這大概是立春過後所僅存的幾場雪吧?
把今天的工作大致上又辛苦的完成後,穿著微厚粗衣的我只是對著眼前的這一場白雪望著,一顆又一顆,一片又一片的降下於地。
由於冰寒,也不禁地自個兒呼呵了口氣以取其那一絲極其短暫的暖和……
「周主簿,今天冷的很,先進房內喝杯熱茶吧!」
飄渺的白雪噤落在我頭頂,臉孔頂著幾片微小的雪花,正當自己因為回憶的浮沉而沒有將四周人事物放於心上之時……
此刻的同時也因為這一絲絲的聲音而將我給暫時拉了回來,那聽在自己的耳中的聲音並不難聽出這是一個女子的音調。
「謝謝……我知道了。」
面對這般看似乎是坊內女工的服務,依然陷入在沉思之中的我是隨口禮節性地應了一聲,但呆滯忘若的目光並沒有轉向那女子的聲音方位……
「周主簿……您……您的頭和臉都沾了雪啦,不弄下去的話,萬一著了涼可就不太好了!」
「噫,妳做什麼?」
一面說著我頂上沾了毛球般的滾滾雪花,且看似一面要拂手將其拍落下來,這時似乎覺得自己的身軀被碰了一碰過後,我不免做出反射性回應。
不看什麼的只憑著聲音的方位便拎住了對方來人的手並輕聲而象徵地呼喝了一下……
「啊……周主簿……真……真的對不住,我只是想將您身上的雪給拍落而已,請您不要生氣。」
稍微拎抓著對方的手,這時沉思的自己才轉過身來看這來人是誰……
尚見得對方的神色略有驚訝而稍稍慌亂了一陣並道出這般微微且顯得陣陣顫抖的聲音。
見著那微微慄顫而漸然緊瑟的眉梢,一股不安和慌亂感稍稍地湛入了那雙渾圓的目光,看在我眼中那顯得有些緊張。
縱然對方戴著咱鑄砲坊的布帽,但在完整而近距離地看過來人的五官過後,拎著對方手裏的我不禁是驚聲而著實地訝然了一陣,連手兒也給放下了。
「對……對不起,周主簿,請您千萬不要生氣,我……我沒有惡意的……」
眼前的這人的手被放開過後,依是如故地有些微然顫抖地向我賠個不是,對我來說,這樣子的情況真的也令我有些料想不到。
所謂的山窮水盡無去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是這樣子吧?
相逢玉露何相思,輕朝露水一點來,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相慕。
我一眼便認出眼前的這個穿著砲坊女工制服的女子,一時之間像是失去了控制般的就將雙手不自分說地搭在女子的臂膀上。
「阿姊……妳是阿姊,我的老天……我沒看錯人吧?」
不敢置信的,我以為那一次在軍營過後或許再也見不到的人,現在不由分說的就立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只不過被我伏壓住臂膀的她仍是驚呼一片而猶然未魂,我啞而無聲地看著她,而她在詳細端睨過後,不住地也興起致來……
但她的反應倒就沒像我這麼一般的直呼驚訝和情遊激動了。
「噫……這……你不是周小弟嗎?怎麼會在這兒……而且還是我們坊內的主簿?」
「阿姊……我……我也想不到,妳……原來妳就在砲坊內工作,老天……想不到我們的距離竟然不過只有咫尺之近而已……」
同時之間,我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是阿姊,而她也一眼便認出我來……
由於天候依然冷冽的緊,一陣不期而遇的相逢,際後阿姊便和我一起進入房內而有句沒句地閒事家常。
她對於我任職砲坊主簿一事是略感好奇,而我也照實而像是遊記一般地述說給阿姊聽聞。
適才對阿姊所說的那一番相認而驚呼且出的話語,那後半段的音調我刻意地壓地嗓的說,不知道她是否有無聽見。
不過在書房內一面閒話述聊之時,阿姊並沒有刻意地去提及適才咱兩人的驚呼之語,那麼我就當她沒有聽見吧……
對於我的此番經歷,阿姊是略感意外,但是她下來所說的事情卻也令我直呼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阿姊這中間的經歷是比我更奇妙。
在保定城一別過後,阿姊和她的娘親是暫時定居在城內,爾後是聽了她身邊的一位名叫玉蓮的小姐言下之後去了崇武鑄砲坊應和著工人一職。
進入了砲坊做事,阿姊並沒有特別受到什麼特別的『照顧』和待遇,過程中也算是相當的順遂。
聽她所述,她主要的工作除了比較辛苦的要不時地在砲坊內來回搬運物品之外,另外每隔一段短暫的時日期間要上前線送些東西。
途中必定會有玉蓮小姐的全程相隨,一段時日下來也熟稔地和軍營的一些弟兄們有些幾分的照面。
聽到這裏,其實明白心裏話點講,這般的過程和工作內容在砲坊內也著實地算輕鬆了。
這之中的情況抑或緣由為何,或許就真的不是這個平民百姓出身的我所能想像的了。
要說是和玉蓮小姐有關係嗎?那且看起來又不太相似,畢竟阿姊和玉蓮小姐兩個女子看起來又不像有親戚關係……
從上次將莫名的刺客擊退後,我在昏迷之中隱約地聽見她們二人的對話,那話說聽起來倒像是主侍之間的關係……
雖然在心中大約能摸透出阿姊的身份不會是一般坊間的常人,但真正的來龍去沒為何,這且又不是我能想到的了……
因為如此,所以最初一段時間她是在偌大的砲坊內工作的。
在那之候是直到今日的因緣之下,在雪片紛落飄降的日子中,適才的一陣微小的磨擦下,就這般的我和阿姊便又互相照見了。
自那之後,我時常會特別地和坊內女工在閒聊之際而微微探出她在砲坊的哪個角落做事。
接著我也便在工作之餘時常地去她那兒,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活兒或什麼的,反正只要自己能辦到的就儘量順水推舟地幫著阿姊。
就如此的常態日子進行了數日過後,在先前的這般因緣際會之下,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過了許久時日,對於阿姊我還是懷著那般的傾慕。
然後這過程中的時日也便促成了我和她進一步的結識……
今天還是好冷
聽說臺灣回溫,但大陸還是一樣
一直打噴嚏
不想再中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