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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夢(04

甯隨 | 2012-08-30 12:22:12 | 巴幣 0 | 人氣 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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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夢03──2012-01-28

我知道第四回是經過很久才出來
就這樣


《第四回》

  「來啊……來啊,坐車嗎?」

  一如往常的普天白晝,高高昇起並掛於際的燈火無一不是地遍佈全地而照。

  各式人來人往的道路上,許多衣裝不一而身心繫事如異的人們正在普遍於白天熱鬧常開的杭州城內走動。

  之中不乏著過路人們、販子、人力車,甚至是自古以來伏首天橋底下賺取微薄安家費的說書者亦可足見。

  時間一晃眼與過往,兩兩重合而來的相當迅速,自那場對許多文化都是無妄之災的人禍過後,遍及中央旗下所有的城市來說,似乎一切看似已經平靜下來?

  路過的多數人們,其面容多數看似均無感情及沒有多加變化一般,或許一般尋常百姓無有所感或甚有小感,但當下也可能憨憨地跟隨著徫大的主席之任何決定。

  爹親娘親不及主席親……畢竟這話不正是令當時人們耳熟能詳的嗎?

  只是對於文人、畫者和文化工作者而言,那可能且尚又不是另一回事了……

  是啊……經過了那場如人間煉獄般的遭遇,以及被無故當成黑五類而被捕入再教育營中的劫難。

  現在心中或許還有那似曾相似的想法,但有不少的文人、畫者及文化工作者也因而如此的放棄了。

  在那樣的年代下,活於其下的人們其實正處在猶如萬丈深淵上的一條細索上的險境。

  可說是無論文化與思想均為黑暗的時期不為過,只要稍一不慎便即有可能被歸於黑五類而遭受池魚禍殃。

  「來啊……來啊,坐車嗎?」

  諸如的再次聲音是飄揚在熱鬧的杭州大街上,許多人力車正賣力地嚷叫著,看能否運氣好點而攬上客人,哪怕只不過是小貓兩三隻也好。

  「他馬的……今天的籽兒大概又沒著落了……真慘,最近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該拿什麼東西回去給家裏過活呢?」

  從晨清早時之際便在街上待命,過了晌久晌久之時,且見這中間片刻是沒什麼生意上門。

  到了午分之際,再見無一生意上門,一名頂著足遮其眼目的鴨舌帽之男子不禁相當不甚和悅地朝地上深深地吐了吐口水。

  嘴中亦像是牢騷般的紛紛嚷叫著,一連幾天的生意均無著落,男子像是稍些怨懟地朝天訴起苦來。

  那頂鴨舌帽看似乎已有相當的年紀,棕黃雙色隨機的交錯下更讓人感到就是一頂再普通不過的帆帽。

  由於使用時日多了,跟隨外頭一起的風吹雨霜,布料甚身亦微微地顯出了一些約莫老態之齡甚而其破。

  破爛帽子底下的男子,看似乎是個相當不修邊幅的人,有著略微兇煞但且似又否的雙目,豪邁的臉龐線條亦顯其並給人一種是個路邊浪蕩子的印象。

  讓人印象底定的大概便是粗厚的唇子下,那一襲長短不一的黑森林吧……雖說不是相當濃密,但也與密集相去不遠了……

  「看這個模樣與時候……我看大概也不會有生意上來……而且看起來這天氣也快下雨了,還是先早早回去陪爸爸吧!」

  男子見著半晌時日已無客人上門坐車,再看著時值當日的氣分過後,當下亦悻悻地收起向雇主租來的笨重人力車,還還後就準備回家裏去了。

  只不過一天、兩天三天的都是空手而歸,也著實地叫男子有些難堪即是了……

  「陳道……這……你是陳道嗎?」

  「喲……我想著這來人是誰,怎麼知道的……原來是朱三吶。」

  當著男子正準備收拾收拾身邊做活的細軟而回家裏時,甚時地身後一道音起是喚了喚他。

  而男子聽聞來者呼甚己名之際亦不經意地回過去看了看,直到見著來者過後方才微微地稍事一驚與有所反應。

  「若非沒近一點看,我當今還差些就認不得是你了呢?怎麼你變這副模樣了?」

  陳道望向眼前這個發聲來由的傢伙,原來對方也和自己一般似的,是個在杭州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見的人力車工人。

  只不過比起自己的裝束和外貌來說,雖然同樣都是戴著破爛鴨舌帽而拉車的苦力工,但眼前的這個人倒是比自己扮相略顯得較為普通且和善了。

  「別說了……小心隔牆……怎麼?你也開始從事苦力拉車了嗎?」,見著對方這般發問,陳道一見亦不禁好奇地詢問而之。

  「看來你我應該都是等同遭遇吧?這事要真說起來,我看要不說個數天日夜恐怕是說不清講不明的啦……」

  雖然不知道彼此發生了何事,見得被陳道叫名為朱三的此人亦不遑地向陳道侃侃而談,看似乎二人的交情有別於平常招呼來去的普通友人般。

  「如果不嫌時間太早,咱倆不妨去一旁坐著好好說說吧,反正現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上門了……」

  和陳道像是相仿的人力車苦工的朱三貌似放棄般地向陳道建議著,雖然他不答辯,但實際卻也荏是地不得不聊表認同眼前朱三的言下建議了。

  古來時跡遍及各地的舊屋與磚瓦,見證過各個時期與世代的歷史足跡,雖然在民風貌似純樸的杭州依然還能看見一些,只是能夠存留下來的卻亦為數不多。

  二人隨處席地的坐在一片色澤與花紋鋪得稍些雜沓的磚瓦梯欄上,望著這四面八方而偌大的杭州城,眼中所見一切均不能一瞬間所進入眼簾。

  「這磚片可是漂亮的緊吶,只不過被該死的紅毛狗踐踏過後,這裏的一切全都變了……」

  才剛坐著沒多久,腳底下微微踏著花紋色澤不一的磚瓦,只不過這麼一個小許的動作,無可莫何的竟荏是地讓磚瓦給出現了些微的裂痕!

  見著這樣,且又想起過去的一些多數種種,朱三不免稍些憤憤不平而怒火難奈地啼聲抱怨著起來。

  「是啊……照你說的來看,的確是如此沒錯,自從那場災禍過了許多個月後,這裏的一切文化已經不再像是過去的那般繁華而多樣……」

  相較於忿怒稍些難奈的朱三,陳道一想起過去的那些諸如太多太多血淋淋的實事情況,再想起自己和父親自那陣災禍過後的遭遇。

  縱然自己比起父親來說是年輕的太多太多,但陳道心裏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世間情事卻有著相當的無限感慨。

  「瞧著……你也這麼認為吧?搞這樣子的一個活動,無疑就是拿刀拿鎗的逼著咱往回頭路走嘛!」

  「雖然的將來或許可能成為這樣也說不定,不過現在風頭還沒過,紅毛狗的蹄嚷還在各個省份大肆搜捕,小心隔牆有耳……

  況且現在這麼樣的時期裏,就算有什麼樣的各式人物出現,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會感到什麼奇怪的了……」

  聽聞陳道與自己的主見相似相間之際,原先稍有忿意的朱三在這時也不免是欲意而順時的再大吐幾口口水。

  但在時時機警與刻意留神的觀察下,陳道亦不免的是朝朱三耳際線邊稍稍地提點,他知道朱三是個聰明人,再加上多年的深交,朱三未必不見得不瞭解其意。

  「唉呀……這倒是……若陳兄沒提點,我這氣到發火的腦子和理智或許真的可能會踩不住煞車了……

  不過談起奇特之人,對了……陳兄,你的父親算算時日也應該從勞改營中出來了吧……令尊最近還好嗎?」

  「噢……謝謝朱兄的關心,家父確是已經從營中出來了,最近也過得還算可以。

  如你所見,除了家父外,一家子老小全都在杭州城內拚死拚活的做工……我們求的不是什麼……不過就為了一口糧包罷了……」

  原先對於前幾年災噩直至現今的朱三,他始終都是抱著忿忿其心而向眼前的故友陳道論談,但猶及他稍事提點過後。

  這時的朱三且也微微地放開心中那一口暫時的惡氣,進而轉個字題並提及陳道的父親這般關心地詢問。

  畢竟陳道的父親──陳凌在杭州城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近代才子,雖不像明朝的江南四才子,但總也勉勉在書寫和手起捻畫裏有著相當的成就。

  因為這起無妄之災,城內許多所謂的才子都無一倖免,更別談及他們各家底下那數年多來的心血了……

  雖然陳道在朱三面前談及自個兒的父親之際是相當簡單的侃侃帶過,但實際上經過那場的災禍後。

  相信仍還有幸能回到家裏的每個文人、畫者抑或才子應該荏是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想再提及這段苦難的日子,更別談何其身心所受的各種極度非人道的對待了……

  雖然陳道的父親陳凌還能夠自由的活動,但總歸也就真的如此而已了,如同前幾陣子自家的小妹所見一般。

  在這段期間,受盡災難的陳凌自回到家後,雖是會偶時一際地動筆寫小說和繪畫,但卻怎麼的也荏是絕對不再去碰彩色顏料和寫些寓意深切的小說。

  既是文化工作者亦是才子的陳凌既且如此的淒涼,身為小學教師的陳道亦不能倖免而之。

  不過他總歸也是暗暗地在心中獨自慶幸,慶幸著自己的小妹現在人在法國的羅浮宮。

  雖然一家人不能每日相見總是有些缺憾,但也好過留在大陸繼續遭受目前的高壓統治,尤以像他們這種從事文化教育與工作者來說。

  身為教育者,陳道為怕自己的工作被這一場大浩劫所波及,因而向上主動提出請辭的准求,最後也順利地辭去了小學教師的工作。

  而辭去教師一職過後,果不期然地,一陣子的沒過數日後,杭州城內所有的任職教師一個不漏地全讓紅衛兵給請去『會面』、『約談』與『上課』……

  現在的他不禁在心中倖倖然地想著,幸好當時自己機靈,聽從了母親──秀琴的建議,要不然現在的自己會身處什麼樣的險境或許還不知道……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個命能在這裏與同樣是無辜受害者的朱三閒聊和渡過每日既是普通且是辛苦的人力車工……

  至於朱三,其實他也只是個無事生端下的受害者罷了,雖然他不像陳道是從事教育的人,亦不是什麼文化工作者。

  充其量來說,朱三這個人不過就是個單純喜歡與蒐集多數的古玩風味、各家名書、勁體好字與玫麗華彩的畫的古董玩家而已。

  可怎麼讓他想就想不到的就是,不就這樣而已嘛,那為什麼就得莫名奇妙的被當成像陳凌一樣有嚴重走資傾向的黑五類……

  底下的古玩全數被抄那也就算了,更淒慘的竟是無故要被送去勞改營中進行二度的意識教育。

  老天……招誰惹誰了……朱三甚至落魄於今,他仍然不斷地在心中向蒼天吶喊,頗是一股無語問青天的悲哀。

  想來古時的『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這種高壓制度,換套來說於今,或許也能說有過之而有所不及了吧!

  「不過說起來的話……我所受到的災難還算是最輕微的了……

  當時一見到同時間與我同進來的其它文人與畫家,想來他們或許受到的對待更是讓我不能想像了!」

  不知何時,朱三是隨手捻起了根破爛的煙草是自逕自顧地抽含起來,既哀且不知所措地輕描淡寫。

  陳道只是微微地摸拉著自個兒下方的黑色濃密觸鬚,接沒多久便稍一使力地就扯了下來,此舉也是讓在旁的朱三給嚇了一跳還不足以形容之!

  「這是我為了保命而不被好事者與紅毛狗認出來才做的,跟我熟識而知道的人要真見到這樣不嚇到,那才真叫天下紅雨了!」

  「唉呀……世道難為啊,這樣子的環境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撥開烏雲見青天呢?」

  「會的……這一天總是會到來的,只不過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罷了……」

  兩人如此的一搭與唱合,時光亦荏是渡州擺槳地相當快速,沒一會功夫就到午後時分了。

  回歸的路程之時,一路上走來看去,望著大街小巷,無一不處的壁塊與裂痕,與依然高掛於天的青天白日相較起來,一個於天一個於地,二者荏是的相差太多太多了。

  災噩與紛亂後,也經過了數年日月,不只有杭州城,亦涵括其餘各地,雖然多數代表地域的背景與文化仍然還存在著。

  但無奈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其它諸如許多的東西與先人遺跡,盡幾多數都在災禍過後被紅衛兵的一把毛火給抹除的一乾二淨了。

  想起了這樣,陳道又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陳凌,他很喜歡父親所撰之書與繪影形畫,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貴重而如數家珍的東西全給燒了。

  父親的無奈與難堪、悲傷,盡數無一地均於無聲的氣息中,而現在的陳道也同陳凌一般情緒。

  「這是什麼?」

  不知不覺對於四周的任何事物都沒有感情的步行下而寸步到家的陳道,下意識而順手地便慣性地將那一只隨著他們家多年一路走來的老舊木郵筒手入一伸。

  直到摸著摸著有了不同以往的觸覺過後,他方才將郵筒內的東西給拿出來看看是什麼……看起來像是一件書信般。

敬愛的哥哥足下:

  小妹於此敬請家人。

  近來姊姊、哥哥、媽媽過得如何?爸的情況有比較穩定嗎?我每個月寄回家裏的錢還夠用嗎?如若不夠用,請再告訴我。

  還請家裏的人不要掛念我,這學期的獎學金還足夠我撐上目前的生活。

  我在法國過得很好,這裏也能隨心所欲地揮灑自己對文化創意的想法,雖然要克服的便是語言上的隔閡。

  雖然班上只有我一個大陸留學生,不過還好有來自臺灣的同胞與我作伴,她們人都很好,雖然語言上會有多少的差別,但總歸見了面總是有股親切感。

  最後還是一樣,我在這裏過得很好,請不要掛念我,要多常陪在爸爸的身邊,希望有一天爸爸能夠趕快回到像過去一樣。

  這是我最掛心也最希望的。

小妹 娃娃特此敬啟

  「呀……看來當初讓小丫頭去法國留學,現在看起來是對的了……最起碼她的創意是不用像父親一樣受到當局政權那愚蠢的打壓了。」

  捻起書信讀來過後,陳道不免兀自地紛喃了幾下,對娃娃目前書信上所言的內容來看,至少現在能知道她是處在一個能夠自由創作的國度。

  對此之下,自己的心中是亦喜亦悲……

  「媽、爸、姊,快來看看,看誰來信了!」,回到家門與庭院時,陳道不禁手拿著娃娃捎來的家書朝家裏的人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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