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工事》
雖然嚴冬已經過去了,但這裏的氣候一時間似乎還沒像江南一樣轉得快些,仍然顯得有些令人發寒。
不時之間能夠在官軍的營中見到不少兵士在戎裝外頭再著著一件略厚的襖衣進行巡營抑或看守的工作。
再不也能看到一些似乎有些挨不大住冷的兵士們正以雙手使著力氣在那搓揉著以求一絲微暖……
是呀,立春時刻的這般天候也著實的有些太冷了,天下各地的軍民間都是這樣,那麼遠在北京的朝廷呢?
那恐怕不是我所想的那麼一回事了……
「史總兵,這些大砲的數量我都逐一清算過了,如果您的手裏清單無誤的話,即日起來這些大砲就能用在對付韃子上了!」
仔細而逐一地清點盤算,在確定交貨數量無誤之後,面對身在最前線和為數略少的官軍一直對抗韃子進攻的史總兵,我不禁心中束起至高的敬意而畢恭畢敬地回答。
「數量沒錯,這樣子的消息對我們前線的將士來說真的是太好了……
我們連日數月以來在缺乏兵力和火器之下和韃子一較生死,雖然每次都能憑著全軍上下一心矢志成城的意志而有驚無險地擊退韃子,但同時我軍也損失相當多人馬……
韃子天性勇悍而善戰,以我軍的戰力而言,不要說是收復前方的玉門關,現在就連守城恐怕也會有麻煩。
我正愁著如果韃子再像過去幾個月那樣連番進攻,以我軍現在的兵力來說,能不能守住都會是個問題……
今日周主簿和砲坊主動協助我軍將士將大砲送上,於此我代表這裏所有的大明軍士由衷地感謝你們!」
眼前的史總兵,看起來神情有些憔悴,或許是因為長期時間總是身在最前線指揮官軍抗擊敵人的緣故吧?
約略猜著史總兵的年紀應該只比我大個十來歲,可算是個時值壯漢和年輕的男子,只是看著史總兵那漸白略灰的鬢髮,與眉鬚之中的黑灰一經比較之下。
這更令我不能想像,眼前的他與所有的大明子弟兵在這多年來的前線日子,每日和生死一線相逢而過的諸多日子是怎麼過的。
我唯一能知道的,經年累月與生死共渡的時間,對所有戍守前線的所有兵士來說都不是個能輕易挨過的日子……
「史總兵言重了,現今韃子在關外蠢蠢欲動,既然眼下他們已經佔據玉門關,那麼我想他們不會以此為滿足。
更何況現在正是國難家愁之際,我一個小小的砲坊主簿能做的事情不多,頂多就是和坊內工人一塊將火器運上前線讓你們抵抗韃子的攻勢罷了……」
相當一貫的例行句子是不經思慮就隨口說了出來,這使我感到自己對眼前的史總兵是有些失禮了……
不過史總兵也只是稍微一笑,過後拜別史總兵便離開了官軍的營帳而準備回城內的砲坊中處理事情。
啊……每天要忙的事情可真多,既是主簿也同時身兼砲坊的工人,那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不過這也是印證了一句話吧……能者多勞。
誰叫我比起一般的砲坊工人來說有些不同呢……可再怎麼不同也只不過是比砲坊工人多識得幾個大字懂得小點算數而已吶……
然一面回城內的路途,一面望著地上的大小積雪,想起適才只有那短短的半香數分的情況,我不禁憶起了過去雖然和阿姊為數相處時間不長,但卻令我感到印象頗深的日子。
於離開史總兵的營房過後,我並沒有馬上離開官軍的營坊,只是逕自地在軍營內溜達著。
四處對著相似的景色約莫看來一陣,不時地回首抑或轉換視角,彷彿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地來來去去別看過眼。
由於我經常和坊內工人運送火器到前線的軍營裏,也因而這兒的官軍弟兄們也幾乎是見怪不怪,荏是熟稔些的還會同我打聲招呼。
這樣子的左看右尋地就像是真的在找什麼東西似的,或許自己在心裏也沒騙自己,這般如此的盲目在軍營內遊蕩,也許只是在找尋她的背影抑或身跡吧……
再於一陣時間過後,我只能略表遺珠之憾地緩步踏上結晶的雪地而慢慢離開軍營,結果如何是可想而之的……
在想起過去一陣短暫的日子之時,同時也想到了阿姊這個人,這個讓我不禁傾心思慕的女孩子……
當時我和阿姊於保定城一別過後,我們就像是分道除家一般的過著各自生計,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交集了……
一面在保定城內閒晃而一面找個能否討生計的差事之時,不知不覺地我便成了崇武鑄砲坊的主簿。
砲坊除了平常與一些城內的鐵鋪接觸和進行冶鐵工作之外,最主要的工作仍然是鑄製西洋火器以提供距離城外不遠的官軍使用。
由於近來天下紛亂不斷,因此砲坊和鐵鋪的生計鮮少間斷過。
原先剛進入砲坊時,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苦力工人,但有一次在運送途中碰上了流寇,為了保護火器不被流寇所劫,護送的官軍便和流寇發生衝突。
砲坊的工人們多數逃難躲起來去了,這也是不能怪罪他們,當時我和少數懂得一點功夫的工人弟兄是拿起傢伙和官軍一起保護火器而戰。
還好這些流寇只是一些略微散兵游勇的少數群眾,沒有多久便被我們給打發走了。
最後坊主知道此事,對我們這一些拚了命保護火器的工人等是讚譽有加並論功賞賜。
砲坊內一直缺少主簿,雖然有二少主人擔當,但面對每天如此之多的事情,光靠二少主人一個也是不行的。
而適時的我認識幾個大字,也略懂一些計算,於是在坊主的任命之下,我便從一個普通的工人苦力一躍而昇上了主簿。
由於砲坊的規模在明朝的境內也算是數一遍二的頗大,光是佔地便有數十來甲左右,每日都有一大群工人在炎熱的環境下工作,無論是男或女。
如要是碰到生意較多的時候,工人也就更忙,也因此砲坊內一直都張貼著招集工人的佈告。
一面走著一面想著,沿途中只記得自己依然是束緊了衣裝而縮了縮身子,似乎對週遭的一切一切視無所見抑或無心所視。
也就這樣子莫名來由地回到了砲坊,對於史總兵發下來的任務亦便告一段落。
帶NB回大陸的宿舍是方便多了
不過得小心藏好免得被摸走
換了臺灣以外的環境
突然間新的靈感也像什麼一樣稍微醒過來了
不過看看自己手邊的文章
坑坑洞洞的挖得太多好像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