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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傳》第六章〈悲劇的誕生〉(4)

森重光 | 2022-01-09 18:04:40 | 巴幣 4 | 人氣 88





  莉蒂雅一手緊按胸口,強忍過度使用魔力的衰竭感。

  賽亞在交戰中處於絕對劣勢、大人們前仆後繼死去,雖然在亞里德哥的指揮下利用火攻勉強止損,但這情況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外圍的騎士始終虎視眈眈,絲毫沒打算放過優斯格村的大家。

  自己雖然秉著一股硬氣對賽亞如此大喊,但情況真會好轉嗎?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度過這場難關?莉蒂雅不免心生動搖。

  少年最後呈現的身影是那樣慘不忍睹,他還好嗎?不會……不會已經……

  「……才不會,笨蛋!」莉蒂雅氣呼呼地責備自己。真是差勁,剛才自以為是的臭罵賽亞,現在卻也開始想要放棄。真是……太過分了。

  雖然驚慌無助,大家還是選擇盡可能聚在一起。若是四散逃逸,雖說九死一生,但對方人數本就不多,一定有人能逃出生天。儘管想法消極悲觀,在這存亡時刻,任誰都沒有資格去說三道四。

  然而沒人這麼做,依偎著彼此做出安慰及鼓勵。不忍拋下朝夕相處的同伴,更是因為大家心中還存有相信,相信可以共度難關。

  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莉蒂雅絕對撐不到現在,可是現在自己身繫村裡兩百多人的性命,這份由能力伴隨而來的責任,成為她勉強自己的動力,無論無何都想堅持下去。

  但仍舊百密一疏。

  看準烈火稍稍消退,正待重新填補的短暫空隙,惡意出手。

  三名騎士策馬奔騰,踏火而行!前幾次他們都未能得逞,然而這次,乍看同樣的行為卻導出截然不同的結果。

  三人三馬包覆在一層水色薄霧之中,利用水魔法生成的屏障減低烈火的危害,接著將馬匹雙眼矇住,使其忽略對於火焰的恐懼,趁勢長驅直入。

  「什……」

  莉蒂雅心中一驚,趕忙試圖阻止騎士繼續恣意衝殺,不過專注力被打斷的當下,零星出現缺口的火牆已經失去應有作用,無情的鐵蹄衝散聚在一起的人群,局面一口氣惡化。

  不顧一切蠻幹,確實能在短時間內「看似」勢均力敵,單就這點來說,莉蒂雅已經盡可能做到最好。然而說穿了,打從一開始雙方就不對等,聖輝騎士不需要急著進攻,只要佯裝恫嚇,迫使她勉強自己浪費魔力即可。

  「……雅!」

  熟識的人們在刀光劍影中倒下,就連用火球逼退來犯的敵人都因為距離過近而無從下手,眼前所見彷彿噩夢。

  「……蒂雅!」

  馬匹踐踏、長劍斷首、長槍貫穿,所有的一切盡皆導向死亡這一冰冷事實。

  「莉蒂雅!」

  被眼前慘況震攝住的她發現有人搖晃自己的肩膀,回過神來才明白是蓋瑞先生在自己耳邊大喊。

  「蓋瑞叔叔……」莉蒂雅流下眼淚,心中的懊喪也一併在緊繃的心情中開始潰堤。

  蓋瑞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說結論:「防線被突破了,趕快向後逃入森林!你哥已經被帶下去,接著到你!」

  亞里德先前與安多哈爾的交戰中已經負傷,現在又為了對抗騎士連番惡鬥,體力早就透支,被人們強行帶往後方。

  莉蒂雅朝後方那在黑夜中益顯陰森的樹林望去,又把頭轉回來,語帶哭音:「其他……其他人要怎……」

  蓋瑞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催促道:「快點走。他們就由我們來拖住。」

  身旁幾位大人彼此交換眼神,默默頷首。必要之時,所有人都有為大賢者的血脈犧牲的覺悟。

  遺產蘊藏的可怖力量,只有大賢者一族的後裔具備封印的知識。前村長生死未卜,留下的子女便是最後的傳承希望,萬不能讓這份知識失傳。

  話又說回來,攜帶式的封印石龕終究是應急之舉,需要定期補強來維持穩定,假如沒有這麼做,魔王是不至於就此衝出魔核結晶,但祂的意志會從長眠中甦醒,天曉得這會遭致什麼後果。

  現在距離從村裡出發,究竟隔多久了?

  「在這裡嗎?」一股聲音打斷眾人的思緒。

  騎士伴隨著腥風血雨踏步而來,他的聲音裡隱隱帶著興奮,讓聽聞其聲的人彷彿心臟被人給抓住一樣難受。

  安多哈爾在身旁四名騎士的護送下優雅地走近,他對於擋在前頭的蓋瑞等成人視若無睹,目光直勾勾盯著簇擁下的金髮少女。

  「不想死就別動。」

  斬釘截鐵的語氣帶出絕對的自信,那些沾滿鮮血的不祥兵器是最有力的說服。

  「剛才用火焰妨礙我們的女人,走向前來。」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披著騎士光鮮外衣的惡魔,露出歹毒的笑容。

  聽到對方所說的話,村裡的人們滿帶不安地看著莉蒂雅,被對方點名的莉蒂雅更是不知所措。

  「莉蒂雅……」

  「別去……」

  身邊的人壓低聲音讓她不要照做,安多哈爾隔著人群,將冰冷的視線射向莉蒂雅:「給我走向前來,否則我就把你面前的人殺光。勞我移步的代價可是很高的。」

  沒有選擇餘地,莉蒂雅輕輕撥開挽留的手,就這樣走到前方,與安多哈爾在不足五米的距離下對視。

  直面接觸安多哈爾的目光不過一秒,莉蒂雅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猶如赤裸,渾身發冷地伸出手摩娑自己的雙臂。

  對於那怯怕的反應,安多哈爾顯得興趣盎然,歪著嘴角笑著問道:「叫什麼名字?」

  猶豫片刻,莉蒂雅還是開口:「……莉蒂雅。莉蒂雅‧米爾德。」

  聽到對方道出的姓名,安多哈爾很快就明白過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是那傢伙的後人,是這樣吧?」

  莉蒂雅沒有應聲,看著對方的眼神充滿驚懼與戒備。

  「魔王遺產在哪,妳應該知道吧?」

  「我不知道。」莉蒂雅果斷否認,微微撇開頭。

  安多哈爾失笑:「女人,妳真不會撒謊。算了,事情先擺一邊……」

  他那充滿惡意與慾望的目光,再度不斷打量眼前少女……的身體。尚未完全成熟、含苞待放的胴體,已經足夠彰顯雌性的韻味。面對露骨的邪念,莉蒂雅只能閉緊眼睛努力忽略。

  但對方的下一句話,毫無憐憫地敲響耳膜。

  「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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