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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魔戰歌:惡火歧途》參卷第十章.情報

山容 | 2017-11-28 08:40:45 | 巴幣 2 | 人氣 187


十. 情報

冰冷的牢房裡,黛琪司雙手交握站著,努力忽略縮在角落的槍恩。他的嘴巴被人堵住,手腳五花大綁,身上的鞭痕裂開又癒合,根本分不清新舊了。瓦佛坐在一張小桌子後,從鐵窗穿透的陽光劃開光明和陰影兩邊,也隔開了羊人和豹人。黛琪司看不見他的臉,但是他的存在感強烈到令人作噁,她任何一點微小的動作,想必都在他的監視中。

「所以他把我交給人牛,準備把我賣進連儵馬,承諾我只要找到希羅少爺,就會還我自由,讓我回故鄉。」
「騙子。」瓦佛說。
「我沒有。」黛琪司逼自己看著前方。
「那為什麼要透過人牛?沃海市場多的是管道把你賣掉,何必透過一群不可靠的人牛?」
「領主大人怕被你看破手腳。」
「然後呢?」瓦佛冷笑。「帕嘉沙領主也真夠厲害了,連稀有的鼠人怪胎都特別找出來,就為了掩護你這個奴隸上怪胎車?」
「我知道如果餌不夠大,你們絕對不會吞下去。我只是運氣好,剛好找到鼠人。」

瓦佛沒有說話,黛琪司一眨眼,嘩啦一記鞭子打在槍恩身上。

「住手!」她趕緊撲到槍恩身上,張開手保護他。「我說過你有事就問我,不要再打他了!」
「我也說過你再說謊,我就會一直打他,打到他手腳都斷了、殘廢了,還吊著一口氣沒有辦法去死。」豹人的臉猛然湊到她脖子旁,黛琪司全身僵直,用力張著眼睛,用力到流下眼淚。
「你到底還想知道什麼?」她掙扎著說:「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別再打他。」
「你以為我還想聽更多謊話嗎?」瓦佛舔了她脖子一口,就算是聶靨貚親自出馬,也沒有辦法再讓黛琪司更反胃了。「你猜我嘗到了什麼?我嘗到一個背叛帝國的骯髒羊女,賣身給人牛,褻瀆女神的聖名,奪取智者權柄的下流叛徒。你大可以繼續拿沃海市場當擋箭牌,而我絕對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謊話,都會變成十下鞭子,打在你的族人身上。等到他快死了,我會讓塔蒙醫生接手,把他治好。你覺得他的傷好了之後,要餓幾天才會說出實話?你看過餓死的人嗎?他們連自己的骨頭都吃得下去。」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黛琪司抖著嘴唇,偷偷抓著神術。如果沒有神術,豹人早就把她的心壓垮,整成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淒慘模樣。豹人給她的東西很單純,就只是恐懼,無可逃避,壓迫、摧折、將心靈輾成粉末的恐懼。對他、對自己、對槍恩、對未知的未來,還有整個龐大的帝國,恐懼無所不在。

瓦佛沒有擊垮她,他要她清醒地感知這一切。

她看見那團黑影潛伏在心海中,勾狀的嘴隨時要刺進她的心。

她想起葛笠法。

她想起防濟遠的父親。

她想起被呂翁夫人路過的渡口,所有人都成了腐心者。

他們要什麼就會得到什麼,不論黛琪司還是槍恩,都只是擋路的石頭。掙扎只是徒勞,看看她可憐的父親,他是最好的借鏡。沒有人會來救他們,他們只是羊人,在這個國度裡沒有人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你想知道什麼?」她無力地說。槍恩扭著肩膀,想壓她的裙子。
「我讓你自己講。講得好,我就留他一條命。要是我不滿意,就看情況如何,我們再來處理了。我有預感,你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事。」

黛琪司抿了抿嘴巴,把槍恩推開。她得先救槍恩,這是眼前的第一任務。如果她現在不說實話,也許往後槍恩就沒有機會說話了。

「我知道狂魔在哪裡。」
「我們終於有點進展了。」瓦佛笑了,往後退回陰影中。「說吧,為了他的命,好好地說!」


瓦佛把槍恩和黛琪司關在一起,她很清楚原因。槍恩雖然全身傷,但是還能開口說話,勉強維持神術也沒有問題。威脅不在身邊了,他伸出舌頭去舔傷口,不時發出瑟縮呼痛的聲音。

「你還好嗎?」
「死不了。我在習拉瑟莊園的時候,哈耐巴打得更狠。」

槍恩的話頓住,黛琪司卻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幾天下來,她真不知道被打的到底是槍恩還是自己。她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空蕩蕩不知所措。小豬人和奇科羅還好嗎?瓦佛真的會對希羅下手嗎?她在心海裡隱約能看見怪胎車和希羅的影子,這表示他們還沒有離開連儵馬市場。

黛琪司不敢太接近他們,怕瓦佛設下圈套,等著逮她和希羅互動。這個小豬人和五世一樣,天生的心術天分比別人高,更容易在無意間跨進心海裡,這樣的他成了黑智者捕獵的對象。怪胎車是障眼法,搜捕身體殘缺的怪胎只是掩人耳目,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這些有特殊天分的小豬人。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哈耐巴發生了什麼事嗎?」黛琪司問,槍恩舉手又放下,放棄去找不存在的耳朵。
「他割了我的耳朵,把我當沙包打。雖然說其實不能怪他,他為了救益禽和若水,失手把哲多給打死,怎麼知道那傢伙居然是黑智者。那個噁心兼黑心的豬人,在死前把自己的心智塞進哈耐巴裡面,控制他滲透漂流之人,把我賣給習拉瑟一家。」

槍恩把故事的來龍去脈交待了一次。哈耐巴的異狀引起漂流之人注意後,槍恩和莊園裡的奴隸們聯手喚醒哈耐巴,一把火燒掉莊園,逃出習拉瑟的領地。他們及時找到還沒逃遠的漂流之人,說服他們伸出援手,並把黑智者做的好事告訴他們。

「我還和那個呂翁夫人打過照面呢!」槍恩吐吐舌頭。「她不知道我是誰,和亞儕給我看過的樣子也不同,但是那個噁心的味道和聲音,我想全奧特蘭提斯沒有第二個人有了。你知道亞儕的敘述很仔細,這隻羔仔什麼不會,心術倒是精得很。」
「然後呢?」黛琪司沒心情知道亞儕的心術能力怎樣,她需要專注在別的地方,才不會一直想起令她難過的事。至少,拜託至少有一件事,不是她自己搞砸的。

「然後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益禽和若水落到呂翁夫人手裡了。」槍恩縮起膝蓋,好像怕黛琪司動手打他一樣。「磔多華離開哈耐巴的身體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把那兩個人類賣給她。我找遍了習拉瑟四周,還有呂翁夫人最後去過的幾個地方,卻一直問不到他們的行蹤,也找不到被我們擊敗的黑智者。也許事實是,我們永遠找不到他了。」
「所以你才要出來追怪胎車?」
槍恩點頭。「我猜呂翁夫人如果沒有帶著他們,就是把人送到冬極塔了。我故意散播習拉瑟的謠言給他們家的敵人,騙豬人幫我找這兩個人類,拖延怪胎車前往冬極塔和黑智者會合的時間。」
「只有這樣?」
「我還順便多說了一點謊,讓帕嘉沙槓上連儵馬。」

黛琪司沒有接話。
「喔!好啦、好啦,不要這樣看我。我放哈耐巴那個笨蛋自稱長槍將軍,弄出一個軍團在樓黔牙南方搞怪,這樣你滿意了嗎?」
「差不多了。」黛琪司屈著腳靠牆,感覺非常虛弱。
「你怪怪的。」
「瓦佛給我下了心術,我現在聽到的事他想問只要開口就行了。」
「真糟糕。」槍恩摸摸鼻子。「你沒有說謊吧?」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託你的福,我現在只敢說實話了。」
「聽起來是我的錯。」

黛琪司靜靜坐著,好半晌沒有說半句話,只是坐著發呆。她的神術愈來愈弱,光是抓著就讓她思考僵化,頭昏目眩像生病了一樣。豹人是故意的,他把他們關在一起,再削弱黛琪司的精神狀態,刺激他們說出更多內幕。

「謝謝你。」
「什麼?」黛琪司猛然回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收到感謝。
「我是說謝謝你。你為了救我,把葛笠法的事情告訴他們,我知道對你來說很不容易。我把你拖下水,本來是要讓你去和瓦佛打對台,我好偷偷連絡哈耐巴他們來救我。我沒想到瓦佛居然會認出你,還藉機問出葛笠法的事。」

黛琪司不怎麼想收下這個感謝,只是槍恩滿臉罪惡感,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風景。「反正防濟遠把謠言傳得到處都是,他們遲早也會知道葛笠法在金鵲的事。真正的問題在豬人身上,不幹掉呂翁夫人,葛笠法就沒有安全的一天。」

槍恩還是縮著膝蓋,她的話毫無放鬆效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呂翁夫人不是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就是動身去追葛笠法了。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令人振奮的方向。

「我們一定會得救的。」黛琪司說。
「我也是這麼希望。」槍恩哭喪著臉說:「哈耐巴他們本來打算下星期來這裡鬧一場,好順便把我救出去。」
「你是說真的?」
「我們只能說實話不是嗎?要不是想留我們當餌,瓦佛早就把我們宰掉了。」

黛琪司低下頭,讓自己被絕望吞沒。她想像哈耐巴衝過重重障礙,然後發現好友和女友一起死在面前的時候,臉上會有怎樣的心碎表情。

「如果你講的這個黑智者,這個叫磔多華撈什子的傢伙,真的來到這裡和怪胎車會合又會發生什麼事?」黛琪司問。
「我也不確定,恢復所有的法力之類的吧?如果不重要,他也不會操控哈耐巴,把需要怪胎車的消息放出去了。」

黛琪司沒有說話。
「我們真的把事情搞大了對不對?」槍恩問。

黛琪司點點頭。他們只能說實話,善意的謊言幫不了他。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勝算都在他們手上,輸家只能任人宰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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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徒勞
磔多華到底死透了沒啊(話說這個字是念ㄐㄧㄝˊ嗎?),黑智者是不是命都特別硬?我以為他早就去當聶靨貚的肥料了。
2017-12-05 13:47:32
山容
磔→哲,儵→數。
徒勞劇透啦.XD!這才是槍恩線敘述與事實不符的部分
2017-12-06 08: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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