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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 黑白無常—9、藍田日暖玉生煙

玥希縈 | 2025-03-01 21:50:48 | 巴幣 28 | 人氣 404


     南朝的科舉制度分為院試、鄉試、會試,與及最後面見聖上的殿試,而通過院試的即為秀才,等待同年八月的秋闈,通過之後便可前往南朝的首都參加來年春天的會試。而在秋闈之前最盛大的活動便是清晏舫,不少人匯聚在此地吟詩作對,也是各院生、秀才等交流的場所,幸運一點或許還能打聽到今年主考官所喜好之文章風格。

而最受舉目的便是秀才身分的謝玉安,他的文采斐然博學多聞,很快就成為熱門的奪冠人選,因此也有不少人前來清晏舫是為了一睹謝玉安的風采。

清晏舫為一石舫上的雕樑畫棟,古意盎然,船身長近百尺,三面臨水,一側靠岸使可上船,另一側連接西湖湖畔,湖水粼粼,岸邊郁郁青青如繁錦花,與遠處的春山遙遙相對,清風拂過碧水之片片翠色,形成絕妙的湖光山色。

此時已有不少文人雅士聚集在船舫之內,忽有一書生在最前頭朝眾人拱手作揖吶吶道:「如此良辰美景,諸各位不辭千里迢迢來到此地,有朋自遠方來便是客,不如今年的主題就定為「友人」,諸位意下如何?」

「好。」船舫上的眾人紛紛附和道。

不到片刻的時間便有青衣院生自告奮勇道:「在下不才,就由我先來吧。」

『願為直草木,永向君地列,
  願為古琴瑟,永向君聽發。』

幾句話落,周圍的人紛紛點頭稱讚道:「如有能這有份心,交你這朋友也算值了。」

「那我來幾句送別友人的詩句吧。」一旁的白衣院生也顯得躍躍欲試。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好!」一旁的眾人開始拍手稱道:「這文采還真不錯,瞧著來年的秀才指日可待啊。」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先道離別時的景色,字字優美,一句萋萋滿別情說不盡的離別之情啊,真不愧是今年的院生第一。」書生正滔滔不絕地評論道。

「這院生第一,指教了。」一旁的青衣院生恭敬地向白衣院生如此說道。

「還有人要試試嗎?」為首的書生還在前頭鼓勵眾人作詩。

    突有一身影慢慢走上前,一襲銀白色衣袍如孤瘦雪霜之姿,隨意束起的烏黑青絲漫漫飄蕩,手持折扇,簡便的裝束卻像誤入凡間的謫仙,身長玉立,他的面容溫潤如玉溫文爾雅,氣質出眾,與船舫內的繁花似錦形成鮮明的對比,引得四周眾人頻頻側目交頭接耳。

「諸位,也讓謝某來試試吧。」謝玉安朝眾人拱手說道。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都在等著這個最有可能狀元及第的人選,終究會作出何等詩句。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瞬時殿內出奇地安靜,所有人都在細細品味謝玉安所做的詩。

此首既有送別友人之情,更有對仕途順遂的期望,也間接透露出謝玉安對拿下狀元的野心。

「今日聽謝某一詩,小生自深慚愧。」剛剛在人群中心的院生第一,白衣院生此時正恭敬朝謝玉安拱手作揖,隨後說道:「尤其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天下的讀書人,誰不是這樣期望?」

是啊、十餘年寒窗苦讀,為功名、為家族、更為心中的抱負。

「承讓了。」謝玉安對白衣院生拱手回禮道。

那一瞬間,白衣院生從謝玉安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果斷和決絕,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世人只知范將軍府邸有一門客,出身不高,面容堪比一代佳人為十里八荒的美男子,除了揶揄范無咎金屋藏嬌之外,所有人都忘了,謝玉安有如此的才學和抱負,不論如何……

他,謝玉安注定是當代才子,定是來年的新科狀元。

「來年願見謝兄披紅戴花,騎著駿馬遊南都。」白衣院生如此恭敬說道。

「那就借你吉言。」謝玉安淡淡一笑。

「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終於見得謝玉安。」一開始發話的書生也來和謝玉安交談,笑道:「真是一字千金如醍醐灌頂。」

   此時整個船舫的文人都圍著謝玉安,爭先恐後要與謝玉安熟識一般。而有兩個人影站在人群的外圍處,靜靜圍觀著一切,已有片刻。

「小姐,這謝玉安還真受歡迎。」站在白清清身後的福子忍不住開口說話。

「他有這等才學,這是必然的,只是可惜了……」白清清略帶惋惜之色,緩緩說道:「如果謝玉安生在帝王家或是高門貴冑……是不是?」

是不是這天下會更好?

是不是,她就能有機會能嫁給他?

福子看著自家小姐望著謝玉安,眼中彷彿有著星辰大海,頓時心生擔憂開口道:「小姐,皇上已經賜婚了,妳不能再淪陷下去。」

「我知道,所以今日我只是來還傘的。」白清清壓下所有的情感,淡淡說道。

此時白清清的臉上恢復往常淡雅冷清的面容,彷彿所有人都不會知曉她的心思。

「小姐,不論妳身在何處,小姐在哪,福子就在哪。」福子一臉真摯地看著白清清。

「好。」聽聞白清清才有些許笑容。

「那我去叫謝公子過來?」福子得到白清清的首肯之後,便穿過人群走到謝玉安的面前說道:「謝公子,我家小姐有話要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謝玉安本有一瞬的疑惑,但看見不遠處的白清清,手持一油傘,立馬知曉來意便吶吶道:「請便。」

他一見到白清清,便知是那日雨天在繡坊遇到的姑娘,雖穿著相當素雅,看不出是哪戶人家的小姐,但舉手投足之間絕不是什麼鄉野村婦。

「多謝,謝公子那日借的傘。」白清清伸手將傘遞給謝玉安。

「客氣了。」謝玉安如此回道。

「謝公子,今日在清晏舫做的詩,能否也讓我試試看?」白清清突然有別的想法。

「姑娘,也會作詩賞詩嗎?」這讓謝玉安感到好奇,這世道居然有會吟詩的女子,這還是第一次看。

不管做出何種的詩句,實屬不易。

「在閨閣內讀個興趣罷了。」白清清淡淡說道,她何嘗不知這世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她一直隱藏的很好,直到剛剛聽聞謝玉安的詩句,她有了那麼一點想切磋的心思。

寒雨連江夜入南,西湖送客春山孤,
  遠方離客如是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片刻,謝玉安一陣啞然,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情緒,這也是他第一次碰到作詩如此之好的女子,完全不輸其他的院生,甚至有隱隱超過之勢,這讓謝玉安感到相當好奇,開口詢問:「敢問姑娘芳名?」

「戶部侍郎之女—白清清。」白清清看著謝玉安錯愕的神情而感到滿意。

「謝某謝玉安,在此拜見。今日聽白姑娘一詩,令謝某大開眼見。」謝玉安相當恭敬地拱手作禮說道。

謝玉安這一陣仗倒是讓白清清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應,只是侷促地說道:「謝公子,你不用如此……」

白清清本想展現幾招,沒想到謝玉安卻很乾脆,並未因為她是女子的身分而惱怒,而是非常乾脆地認同了她。

「好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壺,姑娘定是長情之人。」謝玉安此時看白清清的神色多了幾分賞識。

「哪有長不長情的,要離開的終究要離開,而我不會忘了初衷。」白清清淡淡說道。

今日的清晏舫已是白清清的任性之舉,是她第一次陷於什麼人的文采,估計也是她人生的最後一次。

她不知道十皇子是個怎樣的人,她明白往後很難有什麼人,文采能像謝玉安那樣讓她淪陷,不過她也知道皇命不可違,所以這婚她必需嫁。

既然如此,她只求不鹹不淡地過一生,躲過所有的紛紛擾擾,這一片冰心就隨冬季埋藏在最深處的雪層裡。

「是謝某見識淺薄了。」謝玉安只是笑得很淡很淡。

有情如萬里潮來,卻又無情送潮歸,於西湖西畔,春山之好,陣陣空翠煙霏,如我與君稀,不應回首,獨自沾衣。

      於夜深人靜的夜晚,月光如水隨窗戶縫隙傾洩而出,枝葉稀稀疏疏的樹影倒映在空無一物的庭院內,有一絲絲陣陣涼意,白清清拿起一支簡單的銀簪,細細剔亮燭芯,很快微弱的火光明亮而又堅定,之前她偷偷將謝玉安所做過的詩詞,一一寫在信箋上,她淡淡呢喃著:「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隨後她將信箋一封封丟入火光之中,看著火舌逐漸吞沒那些詩句,包含那些隱晦的心思,直到在火盆化為灰燼。
























嗨、我是玥希縈,在這邊祝大家連假快樂
拼命的在當鹹魚中XDDD

有些事,只能說
真真假假

但我有的東西,一定會帶著我走的很遠,這我很確定
所以,沒在怕?

感謝閨蜜在幫我一些事,愛死她了。
不過我都是抱著佛系路線,一切都是姜太公釣魚,不疾不徐。

我盡量每周更新一次,可能新作品輪流po吧
平時就改稿,如果沒當懶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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