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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下次能否再讓我聽妳的歌聲呢 第一章 事件視界(四)

紫苑 | 2023-12-15 18:06:44 | 巴幣 22 | 人氣 123





假日的早晨,千世去了一趟純白城市的紙本圖書館。內部的中心是一座由書架,組件而成的環狀高塔,每隔固定的高度,就有一塊向外延伸的圓形木製地板,供人們行走於書櫃塔外圍,那座高塔彷彿沒有盡頭地向上延伸。圖書館內的牆面,也是設計成相同構造的書架,和中心相同的高度也設有圓環走道。呈十字狀的走道連通著內側的書塔與外側的書牆,形成了館內的樓層。

書塔的內部,設有能夠在館內上下移動的電梯,人們基本上都是搭乘電梯於館內移動。雖說外側也設有螺旋向上的階梯,但是除非是只是上下一個階層的距離,否則走階梯實在是太費力,應該沒什麼人會發神經透過階梯,在巨大的紙本圖書館內移動。

千世來這裡的目的,是尋找一本曾經看過的書,他依循著模糊的印象,到每個可能的樓層逐一確認。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最終如願找到了那本書。那是一本書名為「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的小說。

圖書館內沒有對外的窗戶,加上千世沒有特別注意時間,等到他離開圖書館時,才意識到太陽已經逐漸西沉。他沿著過來的路返回東洋群島區的傳送轉移站,途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雪白色長髮的少女,身穿將寬鬆的白色上衣紮入牛仔短褲的休閒裝扮,從掛著霓虹燈招牌的建築內走了出來,招牌上寫著「DYING IN THE DATA」。

「已偵測到使用者進入清醒狀態,現在時間為西元2136年十月十三日上午六點三十五分。」清晰悅耳的女性聲線在耳內響起。千世起床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又是這種感覺......」

夢境的細節異常地詳細,就像昨天夢見諾茵同學被失控的公車撞的夢一樣。這個也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夢境的千世在尋找某本小說。

「美麗新世界......」那本小說千世有印象。是本闡述著一種與統一國政府所創造,近乎理想的社會的相反,生活環境極端惡劣的社會的小說。千世在國中的時候,曾經在紙本圖書館看過這本書,大略翻看裡面的內容,詳細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自己為什麼會特意去找那本小說呢?這其中暗示著什麼即將發生的事嗎?千世完全沒有頭緒。

在那之後還遇見了諾茵同學,在那個有霓虹燈招牌的建築。千世好奇地輸入招牌上的文字「DYING IN THE DATA」,出現使用這個名字當作名稱的影音頻道,當中都是「真人」歌手在打著燈光的舞台上唱歌的影片,最新影片的上傳日期是一天前,說明著到目前為止都還在持續更新。

那種地方是一種名為「livehouse」主要提供給小型現場音樂表演的展演空間。在人類不管是作曲和歌聲都被人工智慧取代之後,這種地方隨之快速消失。

現場真人演唱會?諾茵同學喜歡看這種表演嗎?試著跟她確認看看,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糟糕!一不小心就把預知夢當成理所當然了。或許昨天只是單純的巧合......話說,那件事依然沒有消息嗎?千世輸入關鍵字搜尋。

——沒有。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消息。不可能...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

千世似乎是注意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對此不自覺地感到不安。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只是單純的巧合。

宣告午餐時間的鐘聲響起,班上的同學想要趕快逃離令人感到煩躁的教室,一窩蜂朝著教室的出口靠去。諾茵同學踏著輕快的腳步到千世的桌邊「千世同學!今天到我的秘密基地吧!」

「秘密基地是哪裡?」千世問。諾茵同學轉過身吊著他的胃口「還不能告訴你~現在告訴你就不叫秘密基地了嘛~」

「總之就先跟著我吧。」她轉過身嫣然一笑。千世也不繼續追問了,默默跟著她步行到距離學校最近的空間轉移站。

站前的廣場地面鋪設著有歷史感的紅磚,橫向建成的平面建築同樣是由紅磚砌成。入口上方的牆面被彩繪成繪本的風格,一隻彎曲脖子的長頸鹿雕塑立於從中探出頭,彷彿能與出入空間轉移站的人們打招呼般生動。據說這些彩繪早在百年前,這棟建築被作為目前已被淘汰的大眾運輸工具「火車」停靠和發車站使用時,就已經存在了。

走入站內首先看到的是往返分區內的空間轉移器,它們整齊地排列於跨區閘門前方的區域兩側。「那個地方不在台灣嗎?」千世好奇地問。諾茵同學再次吊著他的胃口「嗯,不在台灣喔。要猜猜看在哪裡嗎?」千世依然沒有頭緒。

閘門前方有塊懸浮的視窗,上頭顯眼地標示著「國中(含)以下孩童,必須由公民陪同才能穿越閘門。」他們兩人肩並著肩,站到閘門正前方的區塊,閘門的系統開始檢視他們的取用權限以及身份。快速檢視完後,他們前方各自的閘門同時開啟。

跨越閘門就能看見一扇快要佔據半數空間,能讓十數人同時穿越的大型傳送轉移器,正閃著示警用的紅色燈光。空間轉移器的訊息視窗顯示著「距離本站允許通行的時間還有五十五秒。請稍待片刻。」

千世左右張望,看見幾位和他們穿著相同制服的同校學生,還有不少其他學校的學生,相較之下這個時間非學生的人反而比較少。

空間轉移器亮起了藍色燈光,接著傳遞聲音訊號給在場的所有人『本站的跨區傳送轉移器,目前允許通行。將維持三十秒的通行時間後關閉通行。請要跨區的旅客盡速通過傳送轉移器。祝各位旅客旅途愉快。』

進入跨區的大型轉移器,兩人從另一扇更加巨大的傳送轉移器走出。回頭一看就像是從一個高約十公尺的巨大白色圓環走出。傳送門的前端是與其同寬向下的階梯,人們像河流般迅速走下。階梯的末端連接著傳送轉移站的大廳,高大的樑柱櫛比鱗次地排列於外側,連接至高得難以精準掌握距離的建築頂部,站內都以白色調為主,就像座巨大的白色宮殿。

位於懸浮列嶼的純白城市,五座高塔之一的頂端,這裡是東洋群島的空間轉移總站。在其他四座高塔上,也設有通往不同區的相同建築。懸浮列嶼為世界六大區域之一,顧名思義區域內由懸浮在空中的島嶼組成,也是六大區域中唯一由人工智慧打造而成的區域。

來自各區想要跨越區域的人們,會先被傳送轉移器匯集至懸浮列嶼。再各自到想要前往的區域的傳送轉移總站,使用站內的小型傳送轉移器進入該區。為何要特定設計一個中繼站,給可以無視距離的傳送轉移器,沒有人知道。或許是統一國有自己的考量,又或者是這項技術有某種限制,必須這麼做才得以解決。

諾茵同學還是不肯透露目的地,她帶著千世搭乘站內的電梯,到達設有前往懸浮列嶼區域內的空間轉移器樓層。諾茵同學在傳送轉移器前的懸浮視窗上,滑動手指尋找要去的地方。她選擇完畢後,傳送轉移器小拱門狀的構造中間,從原本空無一物的狀態,以不可視的速度出現一層不透光的薄膜。

諾茵同學領頭,千世跟在她後面穿越那片薄膜,兩人從另一個小型空間轉移器踏出。眼前是一座被廣闊碧空包圍的浮空小鎮。諾茵同學興奮地跳步到前方不遠處,張大雙臂像是要展示整座小鎮的景色。她拉高嗓音大喊「這裡是空居鎮!怎麼樣!很厲害吧!」周圍沒有其他訪客,所以不需要擔心吵到其他人。

兩人所在的位置是個僅有頂部有遮蔽,兩側簍空設有避免掉落高度及腰的鐵柵欄,類似天橋的人行通道。像是這樣的通道,連接著鎮上各處高度不一的浮空平台。猶如進入未知領域的興奮感,和鎮上瀰漫著特有的靜謐感,兩者相互交錯。蔚藍的天空於瞳膜上點綴繽紛的色彩。此時千世的言語組織能力早已喪失,僅能本能似地大喊「好美!實在太美了!」

諾茵同學大力點頭認同「對吧!對吧!這裡是我私藏的秘境喔~」接著她突然擺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要是千世同學偷偷告訴別人這個秘境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喔。」

千世緊張地急忙澄清「我才不會做出那種事!」諾茵同學瞬間變成笑咪咪的臉,摀住嘴竊笑「我想也是呢~」

諾茵同學帶千世到空居鎮上唯一的設施,咖啡廳。兩人在室外座位區的桌子面對面坐下。座位區外側圍著黑薔薇圖樣的鐵藝柵欄,往外能看見上下左右都沒有邊際的遼闊天空。諾茵同學拿出兩個玻璃保鮮盒放到桌上,將其中一個推過去千世同學桌前「這是千世同學的份,請用!」

千世迫不及待地打開盒蓋,便當的配菜是色澤恰到好處的煎蛋捲、高麗菜和梅汁番茄。主菜則是烤至金黃色澤的雞腿排,切成四等分鋪在白飯上。考慮到主菜可能會有些膩口,配菜選擇搭配上清爽解膩的梅汁番茄和清甜的高麗菜,再配上香氣濃郁的煎蛋捲,增添便當整體的層次感。這盒便當無疑經過了製作者精心設計,再加上近乎完美的外表,讓千世光是打開便當盒,大開的食慾就讓口中的唾液分泌個不停。

諾茵同學滿心期待地盯著千世,示意她趕快嘗一口看看。千世伸出筷子,先夾起一塊煎蛋捲送入嘴中,綿密的口感迸發出的濃厚香氣在千世的口中迅速蔓延,他下意識地喊出「好吃!」接著又夾起切成方便入口大小的雞腿排,咬下去的瞬間鎖在滑嫩雞肉裡的肉汁噴發。千世的手停不下來,再將一口飯塞入嘴內,令他驚豔地是連飯的口感也恰到好處。

諾茵同學拖著腮看著千世狼吞虎嚥的樣子,笑瞇瞇地說著「別急~別急~午餐時間還很充裕呢。」

見諾茵同學盯著自己遲遲沒有動筷,千世好奇地問「嗯?諾茵同學不吃嗎?」她頓時慌張地打開保鮮盒蓋「欸!?沒有阿!?當然吃啊!」千世對她為何感到緊張感到不解。

趁著與諾茵同學兩人獨處的時間,千世想與她確認一些事情。但是不能提到預知夢的事情,否則會被認為是奇怪的人。千世打算先從輕鬆的話題開始。

「諾茵同學,我最近看到幾部有趣的影片。似乎是「真人」歌手上台唱歌的樣子,沒想到現代還有像這樣子的表演。」千世翻轉顯示著影音頻道的視窗,讓諾茵同學能從她的方向看見。

「欸!?這不是「DITD」嗎!?」諾茵同學訝異地靠近視窗,仔細端看裡面的內容。千世疑惑地皺緊眉頭「迪...特?」

諾茵同學向千世說明「是「DYING IN THE DATA」的縮寫喔,也就是這個頻道。那裡的聽眾都會用這個來簡稱。」她接著問「千世也對真人歌手感興趣嗎?」

千世語氣猶疑地說「好像挺有趣的...?嗯,應該算感興趣吧。」

「是嗎。那這周六要不要去現場聽聽看?」諾茵同學自信地說「只要看過現場的表演,你肯定會感受到其中的魅力的。」

——果然是周六去了那裡阿,夢境中再次印證了未來。跟諾茵同學一起去純白城市,或許還能找到有關夢境的更多線索。而且重點是可以跟諾茵同學休息日一起出去啊!!!

千世激動地站起來「好啊!我要去!」看見諾茵同學笑咪咪的表情,千世害羞地低下頭,壓地音量說「那個...抱歉......我要去。」

才和諾茵同學認識第二天,千世已經能和她自然地交流。他總覺得在諾茵同學身上感受到不少和自己相像的地方,並不像他原本所認為的那樣,諾茵同學是個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存在。諾茵同學本人的舉止,並沒有班級上所呈現的那般完美。千世實際和她相處下來,發現她的個性相當捉摸不定,還很喜歡捉弄人,是個相當麻煩難搞的女生。不過正是如此才讓千世得以靠近她,和她自然順暢地對話。

用完餐的諾茵同學將筷子橫放在保鮮盒上,望著欄桿外的廣闊天空,微風輕撫過她雪白色的髮絲。千世開口說「諾茵同學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的視線依舊看著欄桿外,享受著微風吹拂「嗯?什麼事?」

「昨天公車失控的事件,我怎麼也找不到相關的消息。人工智慧失控明明是非常嚴重的事,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諾茵同學妳有什麼看法嗎?」諾茵同學轉過頭不解地看著千世「你在說什麼阿?公車失控?那是怎麼回事?」

千世也對諾茵同學的反應感到困惑「我昨天不是從失控的公車救下妳了嗎?就是那件事啊!」

「千世不是拉住我,讓我沒有被人行道和道路的高低差絆倒嗎?」諾茵同學疑惑地歪過頭「人工智慧失控?不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啊......」她眼神擔憂地看著千世「沒事吧?頭有點暈了嗎?高山症?可是懸浮列嶼應該有模擬地面的大氣濃度和壓力才對......」

千世腦袋陷入一片混亂,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發出疑惑的聲音「欸?」

創作回應

石頭
因為這裡提到美麗新世界,所以最近去借了一本打算找時間看
2024-03-06 19:05:51
紫苑
那本幾乎可以算是反烏托邦的起源了
2024-03-06 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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