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四期創作】【CH48】義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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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國（Malkuth）是「光之種」希莉卡．派克斯特連接四災義勇軍一千人的質點。它代表攜手共進的牽絆，是她根基四能力容器之其一，也是其中唯一與他人有所連結的質點。

　　王國所容納的技能被稱為「永世長存的救贖之城」，當城在光之種的戰場中立起，義勇軍將回應呼喚，出現在她身側，成為其最強的後盾。當赫利奧波斯的九神衛軍處於其巔峰，即將顛覆世界之際，王國——全體義勇軍——應光之種召喚，全力一擊將其摧毀，終結戰爭之災。從那之後起，希莉卡理解了義勇軍存在的真正意義，他們不只是招募來的士兵，而是護衛王的騎士。

　　王國護衛王，亦犧牲自己為王開路，誠如希莉卡這個名字的涵義所示，成為那朵美麗白百合之下、供給她茁壯的無數屍身。

　　起初我不明白「王國」的真諦。要完全接納它，更是個漫長、愁苦的旅程。

　　一直以來，驅使我前進，並跟隨光之種征戰的動機是對她拯救世界的遠大冀望，以及親眼見她擊敗四災的信心——我相信她所向之終點將是我、愛人、與家人安全生活的世界，為了活到那天，以不愧對的強大，我盡一切能力為求生而戰。

　　但當四災潰滅後，迎來的非但不是平靜，而是唐突的混亂繼續蹂躪世界，鯨吞蠶食本就千瘡百孔的土地，並將幸運──又或者非常不幸──的倖存者驅趕到大樹下的央城後，我被擊垮了。

　　我疲憊，與無助。

　　回過神來，我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缺乏創新的能力。曾幾何時，Euforia Bakery不再開發新產品，架上擺滿各種過往點心的重現嘗試，宛若一家骨董店。我獲得一份嶄新官職，卻成天蒐集散落各處的舊故事。我變得習慣用許多贅字和大篇前提描述一個本該簡單的概念，後面卻缺少強而有力的結論，看得人雲裡霧裡。

　　我只差沒把那個字彙講出來。生怕一吐露，就會被人發現自己活著幾乎是在等死，但凡不出去考古挖寶，就會憂鬱的想自殺。沒錯，在央城第一年的我正是這種狀態。我將它深深埋入心底，就連愛人也不知情；我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心魔脫口而出成為傷害他的凶器──我們都是這樣，約束著痛苦而活。

　　被囚禁在樹底擁擠的城市裡，日復一日地苟活著。

　　直到偶然一次，幸運與希莉卡獨處，為她梳理美麗白髮，近距離看她的眼睛，我總算正眼看見她在黑暗地表行走時所遭受的苦與孤寂，比我多得太多。要多麼頑強堅忍的心，才能不崩潰啊？

　　過往每一位倒下的英雄最終都變成侵襲央城的仿災空殼，無一例外。何時輪到質點者們？何時輪到我？何時……那女孩眼中深處的黑暗將破體而出，變成殺人凶器？

　　很快，很快的。會在人們苟延殘喘的期間內成為現實。

　　而我，竟於此間，讓我的王在救世之道上茫茫跛行──

　　這是種罪。

　　原來亞茵我……其實有罪。

　　原來亞茵我活著是為贖罪。

　　「希莉卡……」

　　這種罪判不得，也不存在刑責；它只能贖，也唯有一種方式能贖。幸好，我懂得。

　　「……謝謝妳仍記得我。」

　　緊握長劍，臂挺著盾，全身上下魔法火紋像電流一樣地在鎧甲與肌膚間跳騰，迫不及待想被釋放，想為王點燃火炬，照亮昏暗的前方。在她將本已死於央城破滅日的我喚回到終極戰場上之刻，我回想起與她獨處的那一天。

　　在那天，我終於擁抱了「王國」。

　　再往後，則是我們為她犧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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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召喚，俯瞰戰場。光之種被緊緊束縛，唯有王國回應她。

　　義勇軍的靈魂被喚醒，肉身接著成形，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以某種規律先後被投放到一座佛堂之前。她的目標是身處其中的二騎士，其名喚「天符」與「皎月」。王必須繼續前進，條件是殺死他們；二騎士得阻止她，手段是殺死我們。一場消耗生命的賭注。

　　我看見曙葉，全軍中他第一個出擊，真令我驕傲、同時也心揪不已。天符立刻迎戰，使那佛堂渲染成酒紅色，其前方有無數鳥居倏然出現，大幅延長必須攻克的距離，而其中邪氣蟲蝶飄飛，啃食生命能量。皎月的長鞭飛舞著，抽打到誰，誰便濺血倒地，被蜂擁的蟲蝶淹沒。人們正在死去，而我僅能看著。

　　即使尚未完全成形，也觀察得到場中情景，我猜這些畫面是王國反饋給我的，它連結著我們全體義勇軍，代表攜手共進的牽絆，於是我感受到人們經歷的真實，即便可能不是真正看見，我亦相信自己看見

　　我緊張、興奮、痛苦、也坦然，明白自己必然將會戰死，卻又好期待那一瞬間，為了我的王，為了希莉卡。




　　等待召喚，遙望戰場。月亮不再溫柔，塔羅陰險狡詐。

　　天符誘騙了勇敢的曙葉，以及艾恩、范特斯、與安東尼奧，他陷他們於死門之內。明知道此刻的情緒是徒勞無益的，但我的心……仍好痛。

　　痛的不只是他的死。他總是為這麼一刻做好人生中最刻苦的覺悟，可我卻遲至接受王國之後，才真正明白他的堅持。迷惘之間，皎月喚來沙爆纏住戰士，天符降下塔成為屏障，九神的衛軍狩獵著我的同伴，僥倖漏網者被無盡金箭透穿。艾瑞絲在這裡倒下，薛莉芯也是。她們和一同戰死的其他人，為更多、更多同伴打通關卡、鋪平道路，決死的信念膨脹，直到──

　　──被天符的離間秘術撼動。

　　場中一度人心潰散，風雨飄搖著，幸好，仍有著堅定的神代正義、史萊姆奧德、和我的好同學布依絲逆勢向前，像破浪的船頭，堅忍地維持隊形。在被皎月的地雷光芒蒸發之前，他們屹立不搖。



　　等待召喚，近觀戰場。鳥居一座座傾倒，結界漸漸龜裂。

　　狐狸狗戲劇性地狂奔，太原的刀緊隨，還有琳絲的光、和瑞比特的魔力砲。我深信他們正以各自最強絕招打通阻礙，即使未必真的親眼所見，王國的連結與我的想像力合作，渲染出場中樣貌。

　　我越來越亢奮、痛苦和迫不及待，好想去捐軀，顧不及質疑自己這想法的荒誕。希莉卡仍被封鎖著，但她就是有一種魔力，驅使我等奮不顧身上前，猛擊佛堂外的結界，讓它分崩離析。

　　蔚、翔之夢、和克利風。縱使皎月箭無虛發，可也逐漸追不上勇者衝鋒的頻率。天符釋放死神黑霧意圖直取希莉卡，不過她的王國義無反顧地攔截。我聽見無數使魔呼號，看見無主坐騎群起衝鋒，突破黑霧包圍，讓更後方的同伴得以推倒最後一座鳥居，障璧應聲倒塌。



　　等待召喚，比鄰戰場。紛飛紙人牽起線，拉扯勇士們的靈魂。

　　皎月被逼得後退，張弓射出紫色魔性的箭矢，即便只被其所擦傷，也令義勇軍困惑地舉棋不定，陷入某種認知混亂。天符動用王牌，呼喚虛無的黑洞，將陣形紊亂的同伴無差別吸入。

　　洛刀劍刺地固定身體，阿達歐光芒暴漲意圖填補虛空，我熟悉的諸多戰友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多勉力支撐，可是──

　　可是……他們仍不敵黑洞。

　　義勇軍拉扯著、磨損著、凋零著，即便跟前就是深淵，到了此刻仍是後繼有人。虛空消散了，芭絲特耗盡絕技，只能祭出最終無形的箭；亞提．貝瑞爾別無他法，祭出全部牌卡構築背水一搏的障蔽。

　　結界核心就在那裡等著被擊毀。



　　我被召喚，踏進戰場。緊握長劍，而臂挺著盾，全身上下魔法火紋像電流一樣地在鎧甲與肌膚間跳騰，迫不及待想被釋放，想為王點燃火炬，照亮最後一哩路。

　　皎月的命運箭容不得我們，它直接現形於胸前，極短的痛楚後就是結束。在最後的幾分鐘裡，王國衝鋒，中箭倒下，再衝鋒，又倒下。

　　「——覆蓋大地！！」蕾依希大喊道，身前綻放類似日輪的高光後，她倒下。

　　「——我們、曾活在這世上。」塔夫托最後的笑容搓合著不甘，他也倒下。

　　無色之箭收割攻向核心的勇者，一連數發，許多人殞落，我與更多人繼續壓上。

　　言、黎瑟安、和阿爾瑪斯。

　　壓上，並倒下。

　　元素的晴香、神術的希爾、和堅陣的莉露潔。

　　璀璨之後是沉寂。

　　我終於能看清楚芭絲特的面容，她冷靜依舊，為這場死鬥做出取捨，每次弦一張，就放倒一個人。我做出了抉擇，所以不怕她，我的目標甚至不是她，每一步、每次揮劍，皆僅為了王。

　　攻向結界。

　　艾孽奇滿臉的不在乎，江河浪在奮力打出寒冰掌後被皎月瞄準，夜臨婕擋在唯身前捨命為她多搶幾秒鐘的揮砍。

　　中箭倒下。

　　「如來法身具足八自在。」唐尼陳的身影化為千形，聚所有願力於一線，轟擊搖搖欲墜的核心。命運箭乘隙切入，霎時間中止了廣大神通。

　　「此乃吾最終之寄望──瓦解吧！！」伊祁青歲匯集超越時空的各方祈念，強烈心意點亮聖潔威光直取核心。命運箭鑽縫而入，華稜無力地癱倒。

　　前方不再有同袍了。但，我感到過去無法比擬的澎派。

　　「亞提先生，你的中央新聞讓我總是非常困擾。
　　　芭絲特女士，妳的距離感令我時常不知所措。
　　　但如妳所說，『懂得割捨的智慧』，我也有了。」

　　雙手緊握後鳥羽的業炎刀，來自它的無盡憤怒注入血液裡，在我周身奔騰著、咆嘯著。象徵我宿敵的炎龍翼在背上散發高熱，火光將銀色鎧甲染成赤紅。

　　「所以我不再困擾，也不再猶豫。這是為了希莉卡——」

　　化悲憤為動力，盡數集中於封刃之刀尖。
　　躍起，並衝下，無怨無悔地向核心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