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1「集結的棋子們」(3)
就像人類會吃早餐,作為魔物的牠也會出門狩獵填飽肚子。
經過梅林城時被薇和席格叫住,打了招呼後,牠跑到常去的森林,隨意地找了個看起來能吃飽的獵物下手,就在快吃到一半時,引燈就過來了,現在想來,應該是薇打電話告訴引燈自己要去哪的。
畢竟他們的眼神都帶有關懷,彷彿自己的心破了大洞,需要他人幫忙撿回碎片重新拼好。
不過這個男人除外,烈日在聽見引燈叫牠的時候,甚至馬上醞釀好厭煩的心情來面對引燈的關切,只是接下來的對話連牠都覺得離譜。
「你在吃早餐嗎?」
「嗯。」
「那我也順便吃吧。」
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的猶疑,坐到已經被解體一半的蠍子前面,簡單地做好火堆後,跟烈日借火。
「……嗯。」烈日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
所以演變成現在的情況。
「引燈你為什麼不先吃過再來呢?」烈日說完後又張嘴往蠍子的身上扯下一塊,堅硬的甲殼在烈神犬的咬合力前,充其量就是個沒味道的薑餅,但就算配上白色的蠍肉,也實在稱不上有什麼味道可言,只有腥味。
「因為你現在在吃早餐吧。」
「嗯。」
「所以我過來一起吃就能省錢了。」
年薪給別人開兩百萬的獵人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而且跟隊友一起吃早餐會比較好吃。」
「蠍子肉也一樣?」
「跟龍蝦差不多。」引燈說著又拎起削好的木棍,捅進蠍子的體內,在一陣拉勾轉扯之後,蠍肉像一坨又一坨泡濕的衛生紙纏在棍子上,被火焰烘烤著。
烈日已經放棄理解引燈超越常人的味覺了。
總之引燈沒有把自己當病患看待,這就讓牠足夠舒服了。
不過引燈倒是能隱約感受烈日把自己當病患看待,病名應該與味覺有關。
「你應該有跟薇道謝吧。」
在提早上碰到面的事。
「那是當然。」烈日回答,儘管事情的作風不讓牠認同,但這次確實欠了薇一份恩情。
「席格呢?」
「……他跟您告狀了?」
「沒,我猜你沒跟他道謝。」
「……那是當然。」
當時的烈日在率先跟薇道謝後,其實沒有說太多話。
薇問牠身體都恢復了嗎,牠回答是。
問牠現在要去哪裡,牠回答去艾爾塔之森覓食。
然後牠抓住薇沉默的空檔,對身旁的席格提問。
「你那時候為什麼沒有逃跑?」
聽見問題的席格顯得有些畏縮,像是明白烈日的意思,但隨後又拿出一股理所當然的氣勢回答道。
「因為我不想要你就這樣死掉。」
所以他什麼都不明白。
烈日並不知道,牠聽見這句回答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只看見席格又露出好像做錯事的表情,那牠的臉色估計並不溫柔,才會讓席格覺得自己犯了錯。
「這樣啊。」
在回答後,牠在薇開口前就踏上天空離開了。
回到現在。
「您認為我需要跟他道謝嗎?」
引燈望著營火搖頭,雖然見面時就有這種感覺,但烈日這下更清楚引燈並不意氣用事。
「不必,你當時的任務是保護席格,你有認知到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並達成得很完美,但席格的挺身而出糟蹋了你打算犧牲的心意,所以我能明白你不道謝的理由。」
「席格當時並沒有做出決斷的能力,他應該聽從你的命令,他說之所以戰鬥,是相信趕來救人的我們會看見他們墜落在哪,所以必須拖延時間。」
「但拖延時間的前提是雙方實力差距不大,席格並不是拖住了時間讓薇及時趕到,而是在薇趕到時他剛好活著。」
如果當時騎士握住席格的劈砍,並不是把他甩到樹上,而是順勢用自己的劍往席格砍去,席格就已經死了。
不對,在更早之前,當他擋在烈日面前,騎士就已經能殺死他了。
「況且,柯斯說過要折磨你,這代表你至少不會在五分鐘內死去,他沒掌握住這個重要的情報,當時他該做的應該是暫且撤退,用亡靈將自己拉到最高的樹上,以亡靈吸引注意尋求救援。」
從可能性來推斷,這樣才最有機會讓烈日得救,畢竟當下只有他能為烈日求援,而不是為烈日戰死,所以當席格回答「因為我不想要你就這樣死掉。」時,烈日才會擺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表情。
「他什麼都不明白。」引燈說。
「他肯定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你卻活著,你會抱持怎樣的心情吧?」
烈日嚼著嘴裡的肉,等待接下來的笑話,引燈八成要說他會傷心吧。
「他肯定以為你會傷心,但才不會,你只會發狂地否定自己,認為自己是個連森靈小孩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沒錯吧?」
烈日停下了咀嚼,牠有點傻了,牠還以為引燈覺得牠會難過呢,所以牠笑了,明明相處不久,這面無表情的男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很理解牠,但並不是完全理解。
「……會婉惜吧,在那時候敢站出來戰鬥,席格的未來估計不會差到哪去。」
烈日沒有發現,牠對席格的稱呼不再是「森靈族」、「森靈臭小鬼」了。
「果然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引燈站起身用剛才打來的水將火堆熄滅,他吃飽了。
「……是馬後炮吧?」烈日挑起眉,牠可不容許自己的心思能隨便給誰看破。
「被發現啦?沒辦法,作為隊長就是要假裝自己什麼都能看穿。」引燈淡淡的笑容有些調皮,只是這樣的回答讓烈日更不清楚,引燈到底有沒有看穿牠的心思。
真狡猾。
牠只能在心裡暗罵。
「那麼吃飽了,我們就來練習一下今後如何合作吧。」引燈說道,只有烈日這個簽約的魔物是唯一確定的新成員,所以能先安排戰術與合作方式當然要先安排。
烈日點頭並跟著站起身,放著還有大半的蠍子不管,牠本來就不想吃那麼多。
「但可能有人想搶在我之前,更想跟你一同戰鬥。」
引燈話剛說完,一旁的樹林便有了動靜,對烈日而言,是一名穿著風格與薇相似的少女從中走出,但引燈知道是不同的,薇可不會掛那麼多只因為「看起來帥」的掛件在身上。
引燈將有著國王圖案的手套穿戴好。
「妳比我想得還要早到,我以為妳們會一起來,姊姊。」引燈對著燈如此說道。
燈.阿蘭卡爾(Luz.Arrancar)。
「『皇后』有點事會晚點到……哦哦哦!是烈神犬欸!」燈一看見烈日就像終於被答應養狗的小孩,往烈日那大大蓬鬆的鬃毛撲去,索性就當抱枕一樣趴在上面,臉還不停地蹭。
要不是烈日對引燈有敬意,不然牠就把引燈的姊姊給咬死了。
「好了,我吸完了,謝謝你大狗狗。」燈將臉從鬃毛中拔起,而大狗狗的稱呼開始不斷在烈日的腦海中迴盪,燈走到引燈面前將剛才占卜用的牌組亮出來:「鏘!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占卜道具。」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紙牌。」引燈接下牌組,露出苦笑,還特地配合他們的隊伍印上棋子的卡面。
「材料什麼的不重要,我可是真正的占卜師,真正的占卜師連用泡麵都能占卜。」
「是啊,妳最多才多藝。」引燈回答,還記得燈去年學的是魔術,今年又是去哪裡學占卜的?算了,深究下去怕是只會得到「自成一派」這種荒謬的答案。
「……嗯?」將卡片攤開的引燈很快就察覺到異樣。
牌面上分有黑白兩個陣營,棋子各有六種。
卻只有十一張。
黑色的國王、皇后、主教、騎士、城堡和士兵。
白色的國王、皇后、主教、騎士、城堡……
「少一張士兵?」
「卡片裡的靈魂說它想跟著新的主人走。」
「……誰?」
燈聳肩,還能是誰,當然就是昨天弟弟在電話裡說過的,那個和他一起遇見影居神的女獵人了,算是巧遇的緣分以及一時興起,她把卡片當紀念品送人了,反正備存還有很多。
不過薇當時抽中的卡片,日後不只是件紀念品也說不定。
畢竟他們來到梅林城的目的,就是為了招募「士兵」。
姊姊的性情一向古怪,引燈就索性不問送給誰了,他為燈介紹道:「姊姊,牠是烈神犬烈日。」
「烈日,這位是我姐姐燈.阿蘭卡爾,也是我剛才說想跟你一起戰鬥的人。」
烈日將視線轉向燈,也就是說今後的任務相較於引燈,可能更常與她一起戰鬥。
「沒錯,因為我是『騎士』啊!」燈的滿腔熱血已經快把烈日淹死了。
完全沒回答到問題,烈日只有不祥的預感萌生。
國王已經與騎士交會,皇后在磨亮自己的刀刃。
而士兵將在不久的未來誕生。
因為我很喜歡西洋棋,所以這部無論哪次重寫的版本,最後都會有西洋棋的元素融入進去,也是我最擅長的象徵手法,希望大家到時候會喜歡
本篇故事採七分搞笑三分嚴肅、五分文戲五分戰鬥的奇幻冒險!歡迎大家閱讀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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