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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終默示錄外傳 • 初源之章 第四話:聖器與賭注 第三小節-極惡之罪以愛為名(上)

虚ろな光 | 2022-10-14 16:57:30 | 巴幣 1466 | 人氣 344


        稍早、蕭先生初會武神時、解象天擘內......
 

        穆武遺道的裏空間 解象天擘中,一場賭注正行,殘月劍胚的護與取,是東宮千歲寧與沐歲凜奈的僵持。

        「此賭約,是我對劍胚擁有權的最後退讓,不然......就讓我們在怪獸的災厄下兩敗俱傷吧。」

        丟出底線的冷言在乾脆裡似乎掩蓋什麼,正當初源在想對方會以什麼推託之詞拒絕時,那看來美麗且心機深沉的凜奈卻......

        「可以,就由初源小姐與我一試此劍,但若有雙方試劍無果呢?」

        「若有此情況發生,立刻招開武決,雙方各派一名成員一決勝負。」

        千歲寧背過身去,聖潔容貌在初源面前露出不懷好意的邪笑。驟然、凜奈眼眸全啟,冷冽寒風倒豎長髮衣襟,只見旋刀於後斜背,肅然目光似宣召了決心:「那......就請社長開天誓岩吧。」

        闇藍天色下的凜奈伸出左手攤開掌心,被飄逸和服與長髮亂了姿儀的模樣迷的初源難以移開目光。而千隨寧纖手輕揚,長長的衣袖引風拂遍天擘,那延入深空、扣鎖天誓岩的巨鍊倏然抖動。

        「決定劍胚之主的儀式內容,會由劍胚自己告訴妳們,現在、請兩位站到步道中央吧。」

        依循千歲寧話語,凜奈、初源各自往外靠,圍繞天誓岩的灰石步道與雲海齊平,其寬約十二公尺,並蘊含不為人知的結構,它遮去了天誓岩完整的模樣,只讓人看見步道以上高達兩公里的部分。現在......相距約十公尺的她們正等待儀式到來,只是一方心如止水,一方情緒浮動。

        「初源小姐很緊張嗎?」

        「我又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微微嘟嘴的初源回應來到身旁的槿子。

        「沒事的,只要踏實應對,初源小姐一定可以成功。」

        聆聽槿子的柔柔美音,初源稍有放鬆。此時、千歲寧掌觸天誓岩,灌入其中的力量讓水晶體浮現不明的藍色圖騰,旋即天擘響起雷鳴隆隆,從高空各處伸出扣鎖天誓岩的巨大鐵鍊自動解開縮回,隨著三眉月漸漸化為光點竄入天誓岩,闇藍天際眨眼亮偌白晝!

        「哇,好像整個天擘都在震動。」

        「天擘就是為了放置劍胚而造的,劍胚的力量浮動,也會牽連天擘環境。」槿子細細解說,大概是稍早被初源所救吧,她態度比剛見面時溫柔許多。

        眼下、轉成白晝的天際不斷發出共鳴,在千歲寧力量的催化下,天誓岩內浮現形似兵器的物體,那摺疊的模樣彷彿在沉睡一般,就在三眉月被天誓岩盡納之際,千歲寧跟著徹掌,三眉月盡被水晶吸收,大量的幾何紋路在水晶內外收變,整塊天誓岩被摺疊成ㄑ字的神祕兵器吸收,殘月劍胚本體於焉現世!

        「這就是......殘月劍胚的真面目嗎......」仰望在高處懸浮的劍胚,初源睜大了眼。

        「是喔,這把劍有兩個部份,第一是化成三眉月的兵魄,第二是以"類鐵質"形成的兵體,兵體長時間置於以各方越神之力製成的水晶 天誓岩中,在與魄分離的狀況下,讓兵體緩緩吸收力量,再藉由兵體和水晶散發的共鳴薰陶兵魄,此劍是天生形成而不是由誰所鑄,可謂具有靈性之兵。」槿子輕聲回答。

        「我想這個靈性跟故事那些講到的靈性一定不是同一等級。」

        「初源小姐領悟力很高呢,其實......社長有好幾次想要掌握劍胚,卻屢屢失敗,這個試劍儀式不是由誰訂製,是劍胚自己的規則唷。」

        「誒......」

        撇了回以微笑的槿子一眼,初源一邊莫名對方的突來親近,又一邊想到奈奈可的溫柔。驀然......撼動空間的鏗然銳耳,摺疊的劍胚逕自伸直朝兩女中央飛下,劍鋒入地間、凜奈與初源面前已立一口超過兩公尺的長柄兵器!

        「隱力不透,鈍鋒闇身,雖是當年形象,可隱藏之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凜奈露出正經表情,眼前的殘月劍胚雖名為"劍",形貌卻長柄而分鋒,要說雙牙槍卻是刃長柄短,要說劍卻又不若日本太刀與中國秋水之形,那彎曲的鋒刃雕印不明圖騰,伴隨延續整把的大量造形,透發非劍非槍又非刀的感覺。

        正當兩女懷抱不同的心情注目間,劍胚一陣白光夾雜鐵粒幻化,兩口長約100公分的細刀旋化而出,那不到60公分的刀刃正屬小太刀之流,較長的刀柄與劍胚一樣造型繁複,而刀身即便鋒銳,刀紋卻不盡明顯,柄上的造型也像被鐵質物掩蓋般,呈現未經打磨的樣貌。

        試劍儀式、聖器主導,浮空的小太刀飛旋數秒,似在確認試劍對象,就在槿子退到千歲寧身邊後,雙刀各入凜奈、初源右手,一瞬間、刀身共鳴入體,兩位女神立有所悟!

        「刀內含帶一"刀式""招意",要將含有招意的刀式擊入劍胚,然後......」

        穿著白襪與高跟涼鞋的步履稍稍邁開,斜握小太刀的初源眼神首現凌厲。一秒對峙後、兩位女神同時動作!初源右腳踏破地面,五公尺高的弧狀沙塵掀揚間,小太刀離手逆時橫旋一輪,半透明的金色刀芒光速發出,凜奈手掌上翻一彈,小太刀脫手旋動,紫紅的弧月之光裂地,雙女之招同中劍胚,頓時......

        「啊!」

        金光紫芒在劍胚上奔走,全貌還不見打磨、未開鋒的劍胚在受光流掃過間竟現鋒銳亮麗之貌,不僅劍柄劍鍔之處盡現鑽飾,雕紋亦變得更加立體鮮明,整口劍更閃爍強烈的金屬鑽光。

        然而、現出全貌的劍胚並不僅餘此,它在初源金色的力量下顯現灰、黑、銀三色之姿,換成凜奈的紫紅之力則是赤、黑、黃三色,那究竟是受不同力量會有相異的形貌,抑或劍胚在選擇呢?

        同時,兩女透過小太刀聯結,也明白試劍乃一場特殊儀式,殘月劍胚並非普通神兵。要能擁有、先需讓劍胚接納力量,雙方得用劍胚所生小太刀之上的刀式擊入劍胚之中,當然......這還存在一個只有參與過此儀式者才會知道的祕密,那就是......

        「刀式一發即離,招意雖能靠力量延續但終會用盡,劍胚與招意連結,刀式雖盡,卻可用力量延續些微招意繼續發力灌注......」

        那麼想的凜奈細思握刀當下便已明瞭的細節,再看眼前初源又揮刀將光芒擊入劍胚,心知對方做了一樣選擇的凜奈立刻躍過劍胚,飄然卻迅疾的身速帶動纏繞紫紅之光的刀鋒畫出亮耀弧形,竟是直攻初源、阻斷力入劍胚的一擊!

        「啊!」

        驚見劈頭之刀,不懂操控力量的初源中斷連結舉刀橫擋,豈料凜奈刀路一變,直劈轉為橫掃,不及反應的初源左腹被刀深深切開,鮮血噴濺中,女神肚破腸流、脊骨斷折!

        「比我想像的還生疏,她剛剛操縱兵器離手飛旋的能力果然只是刀式......」

        這麼想的凜奈有點出乎預料。而落地當下,右腳也輕易踹中初源傷處,只聞一聲嬌豔痛嚎,初源雙腳割地滑退近五公尺。可才剛停下,噴濺的鮮血已全數昇華,僅僅千分之一秒,初源皮肉骨臟便悉數復原,連同衣物也完好如初。

        「誒!我的身體竟然變得那麼恐怖嗎?!」

        初源內心暗打寒顫,搓揉腰間的左手摸不出任何傷勢,不僅痛感早已全消,衣物就連血漬也沒留下,跟著她低頭勾起左腿,想到剛才雙腳陷到地面往後滑,鞋襪也許有受損。

        可低頭一看;別說破損、不僅高跟涼鞋潔淨如新,看起來很容易破的白襪和裙角連一點髒污都沒有,即便看與穿都像普通衣物。

        確立了自身狀態,初源想起凜奈剛才的作為,單持小太刀的她驅步急奔上前反攻,內心則在擔憂對方受傷與方才受創的怒氣裡游移,儘管專司戰鬥的類別使她動作看在尋常人類眼裡頗有架式......

        但......

        初成的生疏,又怎能敵過慣看煙雨的歲月?

        兵器在手,雖然身體變得輕盈,小太刀也彷彿自己雙手的延伸,可是......初源毫無戰鬥經驗,也沒有爭鬥之心,雖然跨過生死恢復女神之身,看在凜奈眼中,初源僅是具"體"一能,並未有"心""技"

        面對反攻,眸眼半閉的凜奈悠然伴雅,側閃直劈、直退橫掃,跟著是左右橫揮的兩刀彈開初源兩輪逆袈裟斬,彼此衣翻如蝶舞的輕靈迅擊,在翩然之間勾勒一抹鬥艷。

        「心存猶豫,就算對人類來說已是專業級動作,可只靠蠻橫的揮砍是沒有意義的。」千歲寧用意識傳話予槿子,畢竟凜奈與初源的戰鬥凌駕光速,加上可能是短短對招,如果動嘴說話恐怕早打完了。

        「怎麼看都是沐歲游刃有餘了數籌呢。」槿子同樣以意識交流回覆。

        「劍胚本身的限制,使得此試劍儀式為半年一次,當兩口小太刀內的招意用盡,儀式便會結束,雖說是能讓招意充塞劍胚,可要耗費的力量還真不小,我與聯盟其它人都試過劍,但皆是耗力甚大卻從未讓劍胚嶄露光華過半。」

        「那初源小姐跟沐歲不就?」

        「只能說不愧是最可能擁有此劍的女神與來自世家血統的優勢,不需耗費什麼力量就能激發如此活性,沐歲家要取劍,絕非莽撞貿然。」

        「可是沐歲來的那麼巧,社長又怎麼想?」

        「不到背叛者,但肯定聯盟內有人漏此消息。」

        「社長有想到是誰嗎?」

        「不知道,也許那對馬娘姊妹能提供一些訊息。」從意識交談中突現的馬娘,那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而提及馬娘,那和初源離開聯盟時看見一位有著馬耳馬尾的憂鬱少女有關嗎?

        「"她們"嗎?雖然關係不好,可擔任守護整個聯盟的職位,長期待在聯盟內的其中之一還真有可能知道些什麼呢。」

        「總之,只要試劍結果如我所想,聯盟內的某人定會再有動作。」

        「接下來的發展,就看賭注的結果了,希望初源小姐一切順利......勝利的竅門,她一定瞭然於心,只是看上去充滿劣勢。」

        槿子面露擔憂,畢竟兩位女神仍在交戰,不知自己對上慣戰沙場之高手的初源拼命揮刀,她雙腳立定不動,雖然揮舞兵器的姿勢像動作遊戲的角色那樣俐落且充滿氣勢,卻完全碰不到凜奈分毫。

        沐歲凜奈......與東宮千歲寧一樣生自神人混血之族,自幼便尋文武兩道,論戰、除了變幻莫測的武學,亦有多次生死交關的經驗,論心......更是徹頭徹尾明白神祇之能的超脫,此刻已身為當家的凜奈除了不屑與初源戰鬥,甚至選擇了雙腳不動的方式閃躲,彷彿鄙視對手一般。

        不過、眼前一瞬二十七連的蠻橫攻擊確實讓凜奈感到一絲拚勁,雖然不脫橫砍、直劈、挑斬、斜掃之流,可每一擊都追求不一樣的角度與接招順序,倒也能看出初源正努力嘗試。但......這短短不道一毫秒的亂舞攻擊,也該畫上句點了......

        「初源小姐,妳一定要冷靜啊......」不自覺對千歲寧發出意識溝通的槿子像祈禱一樣。

        「她在找突破點,雖然像個笨蛋,卻不是沒在思考。」千歲寧以意識冷冷回答。

        「能成功嗎?」

        「比拚身手從來不是此儀式的重點,如果打贏才是關鍵,我今天不會提出如此賭注。」

        「說的也是吶......」

        「小太刀給予一招刀式與一份招意,基本上將式、意合一完全打出最為完整,可兩女都選擇扣留招意,但不管怎麼運力延續招意,招意都會結束,所以怎麼在招意結束前讓自己的力量充斥劍胚是關鍵,當然還有劍胚決定接納誰的力量。」

        「這樣戰鬥經驗幾乎是零的初源小姐似乎還有機會呢。」

        「哈,我敢提出賭注,自有勝利之佈,等著看吧。」

        回以自信,千歲寧再看眼前之戰,只見兩女各以右手持刀橫擊,緊接彼此旋身錯位,各自往左繞圓的刀式在逆時一輪中擦出紫雷金芒,任刀鋒從底部相互擦至刀尖分離,此看似勢均力敵,其實是初源深陷對手力量牽引而無法自己!

        「整、整個人都被她吸住了!」

        心下大驚的初源改以雙手握刀,正當轉身一輪歸位,凜奈左掌取心而至,纏繞紫紅雷光的一掌不僅打的初源氣血翻湧而大退數步,小太刀也脫手落地,於此同時、初源更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變大,恍惚間......金色光點已從胸口透出。

        「嗯?」

        看見對方異樣的凜奈守於劍胚兩公尺遠之處,過程中、在她於左手發招打中初源以前,都有暗自延續招意傳入劍胚,只見大部分都轉為赤黑之色的殘月劍胚彷彿宣告勝利在即,然而......那距離四公尺、斜刺入地並不斷發出金色光點的小太刀,並未和初源斷去聯繫。

        「還沒結束!」

        止奏的近身交擊讓速度大幅放慢,跟著撼動天擘氣流的吶喊,立有所悟初源右臂高舉,外翻的手掌似有共鳴,霎時金色光點匯聚如流,不斷從刀身往指尖凝聚,整個天擘竟見金雷密布之姿!同時初源長髮與裙隨狂風倒豎,左手下按介入金流之間,似是另有打算!

        「右手引力凝聚,左手擾流,難道她已經對力量用法有新的體悟了嗎?」槿子浮現訝異,由於兩女不再近身交戰,她改成張嘴說話。

        「她只是因為裙子被吹起來,所以用手去壓住而已......」站在初源右前方的千歲寧無力按著太陽穴回應,他一樣張嘴回答。

        「啊!真的耶,初源小姐臉都紅了!」

        超過十秒的匯力,凜奈以不動應變,心知只要擋下初源此擊就能擁有劍胚,所以輕握刀柄的手正暗運力量。

        慢慢的......一道長達一百公尺的金色刀光凝於初源右手指尖,其不僅將剩餘招意完全運上,更盡納風雲雷霆,飽滿的力量讓刀光儼若實體一般!而從胸口不斷散發的光粒更讓刀光散發無可言狀的溫暖之力。

        這時......千歲寧突然有所行動,大概是看到有說話空檔吧,似在算計什麼的他走到初源身後悄聲說道:「五條梓、初源,再怎麼改變,妳終究是妳,不要拘泥外貌和名諱......」

        「蛤?!」

        「妳逃避不了的,因為那些困擾的記憶與痛苦,都是屬於妳真實的體驗,失去二世、失去親人,滿心的遺憾讓妳生不如死,直到變回女神,徹頭徹尾的成為另一人,結果迷惘卻更加鮮明,這就代表妳忘不了二世,用親人的死充當藉口,好一心沉浸自己不敢脫口、不敢承認地、對哥吉拉二世的情感。」

        「呃哈......」

        不明白千歲寧為何在耳畔悄揭自己瘡疤,初源一股怒氣衝向腦門。也許......是在運使力量的過程中生氣吧,沒有回話的她發出痛苦嘆息,胸前散出的金色光芒竟越漸強烈!下一秒、更加擴大的刀光浮出金色光點,彷彿被初源從胸口散出的力量薰陶,同時小太刀逕自離地入手,融入刀光的姿態使之纏上藍色雷電,驟然......

        「就是現在,出招!」

        千歲寧喊了出來,恍然大悟的初源立刻揮刀劈出,飽含胸口力量共鳴的刀光乘上所有招意發出,簡單的動作、最強的一擊,長近半公里的刀光威可開天闢地,若任此力於宇宙爆發,勢將瞬滅大量星系,粉碎無數黑洞。

        只是......此蘊含威勢的一刀仍要碰上......

        ──勁敵!

        「啊!」

        痛嘆的一聲、在光芒破碎間源自女神的敗退!那不是誰,正是初源女神!

        刀光,在凜奈左掌捻起劍指的信手橫揮間輕易被破,紫紅雷光更連消帶打,再將初源轟退數步,若非千歲寧抵觸其背門,初源大有被震至天擘深處之虞。

        「社長,看來試劍儀式已經告終了。」

        擋下逆襲一刀,凜奈揚手把最後的招意灌入劍胚後便拋下小太刀,雖然是勝利的一方,卻感覺不到其有一絲心情浮動,擦去嘴角鮮血的初源不禁對凜奈的沉穩感到敬畏。

        「抱歉,我......我還是失敗了......」

        撇過頭的初源閉眸鎖眉,身前的劍胚散發屬於凜奈力量特有的紫紅色,那是劍胚打算選擇對方力量了吧?此刻......漫天飄散的金色光粒似在宣告自己的無能,直到數秒後升起的鋒銳共鳴......

        「嗯?」

        「那是?」

        凜奈、初源先後感到異樣,在千歲寧嘴角勾起的邪笑與凜奈的回頭中,殘月劍胚正散發疊影般的殘象,乍見紫紅色調在金光閃爍中昇華,遍佈天擘的金色光粒竟被劍胚吸收,頓時紫紅之色散離,不斷顫動的殘月劍胚登化屬於初源的灰黑銀之色!

        「怎麼可能?」

        赤眸微愕、紅唇稍張,映著凜奈的一句難以置信,殘月劍胚連同兩口小太刀拔地凌霄,它們彷彿有意識般飛旋至初源面前插入地面,兩口小太刀各據左右,劍胚則立身前,以另類的一王雙將之姿圍住初源,而劍胚散出的金色微光與初源碩大的胸部連結,在轉暗淡化後,再度變回了那鈍鋒未成形的模樣。

        「哎呀呀,結果賭注的終點......是初源的勝利呢。」

        站出來的千歲寧介入兩位女神之間,初源從劍胚後側出身,一臉呆然地問:「我、我贏了嗎?」

        「劍都飛到妳身邊來了,又一次、被妳那特殊的力量引來奇蹟了,去吧、握住它試試。」

        聽完千歲寧的鼓舞,初源靠近數步,眼前的殘月劍胚比自己高了一大截,除了接近胸部的劍身,最主要就是比劍身稍長一些的劍柄與在那當中的S形劍鍔,其雙片立體的構造應該就是讓此劍轉成摺疊的機關吧。

        就在初源一邊想"這劍那麼大隻,我要怎麼拿"邊舉手抓住劍柄瞬間;整把劍胚出現如稍早水晶收疊的狀況。不到一秒,劍胚已化為一條黑銀相間的手鍊掛在初源左掌上了。

        「啊......好神奇......」看著垂掛三月雕飾和反射晶鑽光芒的手鍊,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貫透全身,這感覺甚至比龍神之泉帶來的舒暢有過之而無不及。

        「絕不可能,明明我的力量佔據劍胚最多,如有抗拒反應力量早就被彈出了,社長你做了什麼?」凜奈揚聲質問,第一次、她面帶慍色。

        「沒什麼,未雨綢繆而已,初源必須要成為劍胚之主,從我覷見她的秘密開始,就已注定了這一刻。」

        千歲寧所說的祕密正是初源在情緒激動時;胸口會散出的金色光點。關於秘密的另一面,便是那股力量讓哥吉拉二世破殼誕生,大概是礙於說出來會讓初源身份曝光,所以千歲寧並沒明說。

        「是她胸部會發出的光芒對吧,那到底是什麼?」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那股力量很溫柔,擁有鮮明的"女性慈愛之情充塞全身的安心感",所以劍胚比起妳,更選擇了初源。」

        「比起讓劍胚去拒絕誰的力量,更以劍胚最可能喜歡的力量為出發點嗎......」

        「是的,劍胚最喜歡的力量。」

        「最喜歡......你早料到我的力量能被劍胚接納?」

        「畢竟妳以前就想將此劍討回,沐歲家的行動並非無謀,能來討劍,相對有一定把握,所以在此之前,我就先將初源的心血與劍胚接觸,很幸運也如預料般的......劍胚吸收了初源的心血,而試劍儀式我也明白內容,更猜到妳一定會攻擊初源,看她戰鬥受力刺激,心血之力多少會有活化,我就順水推舟惹她生氣,使心血之力共鳴提升,就是這份活化牽動被劍吸收的心血之力,讓劍胚選擇初源囉。」

        「社長......原來你早有排佈,此等小人行徑真令凜奈痛心啊。」聽罷千歲寧的講解,凜奈粉拳輕握,可不知為何,她雖然不甘,卻不是相當後悔。

        「要說小人,我覺得沐歲小姐也不遑多讓喔。」突來屬於男性的宏亮雄音,初源目光驟然亮起,但見九龍盤天開道,那自上空降下的俊壯之影正是蕭先生。

        「你是......」凜奈予以冷眼。

        「若知戰神都主之姓,不知沐歲小姐是否對我蕭某人有所認識呢。」

        側身橫指、瀏海揚舞亂容,蕭先生英俊帶肅的容顏蓋去偌止的青少風采,更勝過千歲寧雌雄莫辨的陰柔魅力,不怒自威的戰將風貌與冷銳目光,已奪天擘內所有人的注目。

       "綬扇三義與刀言"

       "愁國愁人幾故回"

       "獨見天下興殤世"

       "卸甲埋兵伊人前"

        背負的過往成謎,如鋼的目光似炬,但不愧千錘百鍊的戰神之姿,令現場氣氛一時凝於蕭先生之上。凜奈稍思得到的消息,當中提及......聯盟內有一實力極強的副社長,他從不公開全名,因為一旦公開就近乎眾所皆知,其單以蕭一姓氏遊走聯盟。如今此人氣態與那隱而不放的波動,未交手......已讓凜奈萌生壓力。

        「蕭......原來是副社長,哈、今天帝爾聯盟真是給足凜奈面子,社長與副社長都來了,那這樣八荒御界神前未呢?還有空滄瀧部是不是也該出現一下?」

        「我想......如果是單純做客,要見那三人是自然而然,可惜沐歲小姐目的並不在此,先說、烏諾羅斯已被蕭某人擊退了,暗藏伏兵等待時機欲以武奪劍,沐歲小姐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吶。」回應稍放厥詞的凜奈,蕭先生面現不以為意的清閒。

        「正人君子?有時一些危難,會令人做出凌駕原則的事情,凜奈此行為就算不屬正當,蕭副社長也能感受危難緊迫吧?」

        「哈、確實,此時此刻,也不能太過指責沐歲小姐的行為呢,只是伊登之園有著過於偏激的理念,有一部分我是不予認同的。」

        「未來若有機會一談,凜奈願意與蕭先生深聊此事,在此之前,凜奈必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

        「如果不興干戈,蕭某人不會干預。」

        結束了對話,看背過身去像在眺望天擘景色的蕭先生沒打算再做什麼,凜奈上前靠近了千歲寧和初源,嚴肅認真的眼神,讓刻意畫的妖豔地妝容變成一種反差魅力。在與千歲寧互視數秒後,凜奈終究把目光挪到了千歲寧左手邊的初源身上......

        「初源,今天的賭注是妳贏了,但我仍有話想說。」

        「妳想說什麼?」

        「既然繼承此劍,妳就等於背負沐歲家的危機,當年雖然是東宮社長引祕法為我們解開靈玉,可後來發現殘月劍胚不僅是容器,更牽連禁地封印之物。」

        「又在講禁地封印的東西?妳還要扯剛剛那些自私的理由嗎?」

        「自私?這話從初源口中說出可是一種詆毀,不妨......初源小姐說說自己高尚的理由吧。」

        「我是沒有什麼高尚的理由,只是純粹是因為家人的死,需要力量向怪獸報仇,東宮社長則剛好看中我擁有駕馭殘月劍胚的能力,這樣的理由妳能接受嗎?不然就當我要為了世界而舉劍戰鬥吧。」不想全盤托出的初源簡單以仇恨搪塞,即便那樣的動機並不深厚。

        「初源小姐所謂的世界是什麼呢?是指地球本體?還是這個破碎的宇宙?又或者是在此宇宙外、數之不盡的存在呢?」凜奈緩然回話,略有的淺笑彷似看透對方。

        「我的世界,以有怪獸危害的存在為主。」言語交鋒明顯遜色的初源回的並不乾脆。

        「怪獸嗎......事覷微小,心胸狹隘,自然看不見神的格局,就算只有妳能操控殘月劍胚,可身負殘月劍胚的責任妳又能背負?」看出那種逞強言論,凜奈語調銳利起來。

        「妳說清楚。」

        「哈、初源小姐有明白真相的覺悟嗎?」

        「嗯?」

        見對方眼神再次挪回,凜奈開始講述沐歲家禁地封印之事......

        原來......禁地封印著名為雙頭髏骸獸 • 夜刀神的怪物,那也是稍早伊登之園所提到"禍害"的一部份。昔年經靈玉一事,沐歲家取得禁地資源,可在一段時日後才發現夜刀神被封印在禁地之下,透過靈玉、殘月劍胚鎮壓。

        殘月劍胚來自哪裡,目前還沒有答案,可其力量之強,即便入力些微,都能發揮出持有者盡乎全部的力量,更遑論持有者灌注全力。

        其次......殘月劍胚還承接著兩種力量,這兩股力量成為兩層封印,第一就是當年的靈玉之力,第二則為劍胚本身,在靈玉之力的牽連下,劍胚能吸收夜刀神反抗的力量。

        沐歲家經過研究,發現千歲寧以新力量栽培劍胚,已經使其往"完全體的兵器"成長,吸收夜刀神抵抗的力量自然就越來越弱,加上少了靈玉,禁地外已經沒有力量抵擋封印,如今劍胚任初源為主,夜刀神破封只是早晚的問題。

        聽完凜奈解說,還沒等千歲寧開口,初源一臉正經地回答:「我是不知道妳們跟聯盟的立場,可若夜刀神破封而出,我一定會前往參戰。」

        「此並非只要參戰就好,有太多事情不是靠武力就能解決,初源小姐既有明白真相的覺悟,可有扛起責任的果斷嗎?」

        「我不可能什麼都幫妳們做。」

        「既然這樣......」

        凜奈停了一下,在解下腰帶上戲著的一塊小鐵飾遞給初源後,她繼續說道:「阜月冠冕,裡面有怎麼前往沐歲家的方法,上面的裂痕與封印息息相關,當鐵飾碎裂,就是夜刀神破封而出的時候。」

        「阜月冠冕......」看著右手心上雕有不明刻印的鐵飾,初源感覺內中有微弱卻清晰的力量。

        「凜奈由衷希望,在逆吠陀之事結束前,夜刀神不會破封,若一切順利,凜奈在沐歲家等初源小姐前來做客。」

        話裡的由衷尚無法確認心意,在逆吠陀之前的未來則近乎渺茫,留下這句話的凜奈與偌止騰空飛離,疾風拂動的雲色,似在為初源的成功而奔舞。

 
        另一邊、沐歲凜奈之處......
 

        不明之地、黑暗的氣層蓋過了在那之上的白亮,蜿蜒的枯林雪道上,凜奈、偌止從上空不明的鏡面空間門降下,隨著兩人落地,空間門昇華消失,黑色氣層變得更加詭譎,伴隨雪道如白晝般的可見度,更顯一抹怪異。

        「大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看凜奈默默邁開步伐,偌止開口提問,不同在眾人面前的稱呼,他現在喚凜奈為大小姐。而奪劍失利,凜奈似乎真的沒那麼介意......

        「有什麼不好,初源成了劍的主人,也順便粉碎了家裡那個笨蛋奉獻性命,讓我能完全駕馭那口劍的愚蠢行為。」

        「但夜刀神破封的話,沐歲家就......」

        「備用的計畫得先準備,你稍後去聯絡可能的另一方勢力。」左手稍抬的凜奈背影有著如同夜刀神威脅不下於吉拉的沉重,封印在不明禁地裡的罪愆,是否真有滅世威能?

        「知道了,那關於初源呢?」偌止回以嚴肅。

        「就讓新生的女神去對付逆吠陀吧,萬一死了,再把劍拿回就好。」

        「可是劍胚已認主......除了初源,沒人能操控那把劍......」

        「殺不死夜刀神,至少也要把祂封回去,如果封不回去,了不起跟伊登之園同歸於盡。」

        「大小姐......」

        偌止的沉重來自凜奈剛才的一席話,沐歲家與伊登之園似乎不像稍早在天擘時;凜奈與千歲寧所述的表象。至少從現在看來,絕不是因為認同園主的理念,反倒另有內幕。

        片落的雪花下......凜奈包覆在黑色絲襪裡的腳趾輕夾下駄鼻緒,她優雅的履步如往,眼前之路蜿蜒如舊,景色卻再無當年唯美,僅餘冰寒蒼涼的孤寂任雪紛亂髮下妝容,讓絕代少容上的眼神透出不符歲數的滄桑。

        「夜刀神於當年天界魔物之亂時,便已不斷吸收足以誅神的魔物之能,如今黑氣籠罩沐歲家領域,朱杏道也變得如此不堪,我希望地球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回應偌止還是自言自語?凜奈往步道盡頭邁進,兩人的身影很快便被漸大的風雪掩蓋。


 
 
 

創作回應

『。』
骯,劍胚不以"拒絕"誰作為選擇,而是以"喜歡"誰去做選擇
或許這代表劍胚更希望有人能以善良與溫柔的力量去駕馭它,進而改變這個世道吧
2022-10-15 08:32:04
虚ろな光
嘿嘿度的 是說句點兄詮譯的真棒啊

這個我沒明寫 但你把他講得比我心中構思的還美呢
2022-10-15 10:37:55
東堂隼人
看來每個女神都要像炮姐一樣來條安全褲呢![e12]
2022-10-15 16:48:42
虚ろな光
沒錯 不然就是換短褲 嘿嘿嘿
2022-10-15 17:51:32
七夜墨
看來只有我觀點不同
蕭先生的氣場讓凜奈壓力很大XD
蕭先生他是沒有立場幫凜奈拿劍胚嗎?
2022-10-15 21:03:24
虚ろな光
齁齁齁 沒有唷

蕭先生是聯盟的人 只是對凜奈也沒有絕對的敵意ww
2022-10-16 14:44:28
小刀
蕭先生出場勝過眾位女神,有種萬綠叢中一點紅感覺,初源殺不死,每次受傷都要痛一回,雖然會回復,但是受傷重,連我看的人都會痛!
2022-10-15 22:06:44
虚ろな光
其實殺得死 只是沒受連續致命攻擊 嘻嘻嘻

蕭先生的話 嘿嘿....大姊懂得ww
2022-10-16 14:52:49
虚ろな光
然後蕭先生登場那個詩 對應他自己曾經的經歷 嘻嘻嘻
2022-10-16 15:29:08
夜梓的臨殃
初源真的好努力,感覺到他真的成長了好多好多,依然好喜歡她跟千歲!!
後面對凜奈的描述好有畫面!都可以想像的到她的氣質了><
但既然劍胚選擇初源,就代表初源的未來一定還有好多在等著他,想必是一直都很努力的他是被受認可的~~

(明天下午下班再來繼續看~)
2022-11-27 01:20:49
虚ろな光
喔喔 有讓妳感覺逐漸改變了 嘿嘿嘿嘿 謝謝妳的喜歡

凜奈的話 在外傳雖然登場少 但她其實有一定的分量

至於劍胚 沒錯 也因為這樣 她後面在亞法隆時才會有那種表現

齁齁齁 慢慢來吧^^
2022-11-27 15:3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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