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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為什麼誅天不歸我,而是歸給征一郎?」
男人問。
他提著刀,背上的門還是開著,自門縫滑入紛飛白雪。
「你不需要誅天。」
屋子裡的老人喝著茶,茶的霧氣飄盪在寒冷的氣息裡。
老人蒼髮白鬚,身上充滿膨脹的體魄,除了滿臉的皺紋以外,絲毫不顯老態。
老人的身前有一柄刀。
是把嶄新的刀,而不是自己原先的那把傳奇。
「連你都這麼想嗎?我真不如他?」
男人氣得發抖。
他可以被誤解,他可以被小瞧,他可以被普天之下群妖所奚落,甚至他也可以輸。
但這次!他連較量的資格都沒有!他朝思暮想的劍!就這樣歸給了另外一個人!
「不是這樣。」老人搖搖頭,卻也沒有多說。
「是!他是厲害!英雄豪傑那樣威風!但那又怎麼樣?你告訴我啊!」男人大吼,抽出了劍。
那是柄長刀,刀紋呈楓火棘紋,刀身黯淡而透露隱隱嫣紅,鋒芒幾乎可劃破空氣。
而男人身後,則出現了九條尾巴。
劍的上面則出現了一個美艷的女人,同樣也有著九條尾巴。
那女人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哀傷。
但是那男人絲毫沒有任何察覺。
於是老人嘆了口氣,捏碎茶杯。
「不是這樣,你明白嗎?」老人生氣了,瞪大他血紅色的眼睛。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左右對刀,踏雪繁楓的鬼刀慎二郎哭了,滔滔大哭著。
「所以你沒有誅天,當你明白時,我再給你另一把刀。」老人說。
片刻。
鬼刀慎二郎不哭了。
踏雪繁楓倒是眼眶泛紅。
揮刀!
抽刀!
妖氣激射——妖氣成屏,
妖氣碰撞!
一瞬之間,整間屋子被打得七零八落。
片片木屑之中,撩亂白雪之下,不動如山者有二。
一是站立抽刀的九尾。
一是端坐灶前的老人。
「……對了,師父。你現在沒有誅天了,對吧?」臉上沒有面具的鬼刀慎二郎寒著臉。
「是啊,可你也沒有。」再也不是地下無雙,赭瞳的老人平淡地從懷裡拿出一個面具,那是個赤紅色的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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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鬼驍誅天,他一步一步地踩在雪上,足踏染血。
蒼面獠牙的他赤紅的雙眼,看著眼前一人一妖的十八條尾巴,以及在其身後那巨大無比的八頭禍神的幻形,絲毫不見畏懼。
一籌莫展的地下無雙,鬼驍誅天仁右衛門。
此刻正隻身擋在十八條尾巴,和那堪比山岳的,幻神現的八頭禍神身前面。
其實,他還真有一個後手。
「不躲了嗎?地下無雙的修羅夜叉。」佇立在幻神現的禍神之前,持雙劍的鬼刀慎二郎微笑。
「是啊,休息,足夠了。」鬼刀征一郎掄刀。
「你知道嗎?天叢劍其實是個媒介,聽說世界上這樣的媒介一共有九種,各自可以喚出九種巨神。」鬼刀慎二郎雙刀交叉。
「有這麼便宜的事?」鬼刀征一郎面上掛笑。
他很不擅長回以這樣的表情。
但除此以外,他無言以對。
因為。
「有的,對吧?」鬼刀慎二郎瞇起眼睛。
「……」鬼刀征一郎收起笑容。
這樣就清楚了。
他左思右想都不得曉,為什麼慎二郎會知道天叢雲劍的存在,甚至將劍握在手上,更甚至誘發他殺了師父。
而這句話就清楚了。
『有個人』,將這道秘密洩漏給了慎二郎。
真是……
真是……
「你輸了。」鬼刀征一郎說。
「何說?」鬼刀慎二郎笑。
「因為我決定,要殺你。」握著鬼驍誅天的他,將另外一隻手移至腰後,緩緩抽出後腰上的短刀。
那是他的後手。
是他可能的話,決計不想動用的後手。
「你殺不了我,殺不了這八頭禍神。」左右各持一劍的他充滿自信。
當今世上!絕無可能有一個妖怪能超過自己!
過去的赭瞳誅天仁右衛門不行!現在的鬼驍誅天仁右衛門也不行!
「不可以嗎?」地下無雙的他眼帶不羈。
「沒人可以。」操縱禍神的他篤定。
鬼刀征一郎沒有回話。
只是持著誅天劍的他,另隻手反手將腰上的第二把刀出鞘!
刀出鞘。
五個生靈,十三顆腦袋看著那把刀。
那是把短刀,
刀紋呈楓火棘紋,刀身黯淡而透露隱隱嫣紅,鋒芒幾乎可劃破空氣。
禍神八首吐信。
看見那把刀,踏雪繁楓吃了一驚。
看見那把刀,鬼刀慎二郎吃了一驚。
看見那把刀,誅天劍上的鬼驍也吃了一驚。
那股脈動!那種妖力!那份不同於殺戮而誕生的『契』!原來如此!他居然給忘了!
這就是!『地下無雙』真正的後手!
「一個人是不行。」鬼刀征一郎高舉短刀『福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