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話 叛徒
「妳是娜菲雅？」
我看著眼前無腦愛吃的蘿莉魔王，完全跟那個機車女神一點也不像啊…哈啾！
「又被『天罰』了吧？」
「妳怎麼知道？」
「那傢伙就喜歡這種惡作劇，但她也無法過度干預這個世界就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次裡面的分靈有稍微跟你解釋過了吧？」
露希指著我的溜溜球，寄宿著安娜靈魂的溜溜球。
「我原本也是『娜菲雅』的候選之一，但我拒絕了『書』，不願意成為導引者，其實還有許多『意識』跟我一樣，他們不是投胎，就是成為這個世界的『魔族』。」
「魔族？意識？」
「娜菲雅只是個代稱，就是『書』的奴隸而已，永恆遵循著因果，但我不願意成為永恆的奴隸，所以選擇進入這個世界，當我的『路西法魔王』。」
「妳說的『意識』，還有這個世界的『魔族』，也是與娜菲雅相同的存在？」
「對，四度空間裡飄散著無數的『意識』，當他們學會操控能量，穩定的思考之後，『書』就會出現在他們眼前，確認他們成為『導引者』的意願，一旦同意，就會成為『娜菲雅』，並取得屬於他的『書』，而不同意的『意識』則會繼續在四度空間裡飄盪，最後不是消散，就是取得『力量』，穿過次元通道前往其他的世界。」
「所以妳們這些魔王，是跟娜菲雅一樣的『東西』？哈啾！」
「不要用『東西』稱呼別人，很不禮貌。」
「如果是神，就不要這麼計較才對啊。」
「神、勇者、魔王啊，這些都是人類自己創設的名詞，就好像正義與邪惡，都是人類自己的定義。」
「那為何要讓我『轉生』？」
「誰知道，娜菲雅依循著『書』的指示，但要怎麼做，還是取決於你自己。」
「我？」
「不是嗎？你的路線在『書』上出現了分歧，所以能夠選擇，如果你不願意轉生，娜菲雅也只能讓你投胎。」
「可是娜菲雅隱藏了很多事情，而且這世界也幾乎要毀滅了。」
「當初娜菲雅怎麼向你描述這個世界？」
「她說沒有『想毀滅世界』的魔王，而且這裡的人會組團冒險、狩獵魔物…」
「沒錯啊，沒有一個魔王想毀滅世界。」
「想毀滅世界的是人…」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人類都想統治世界，但結果都搞成世界毀滅。」
「好像真的是這樣…那伊莫說我轉生的『真正意義』，那又是指什麼？」
「誰知道。」
……還真是簡潔的回答。
「我們都不知道『書』指示背後的意義，只能遵循指引，這也是我拒絕成為導引者的原因。」
「那龍主是怎樣的存在？他跟我又有甚麼關聯？」
「我不知道，在我進入這個世界前，龍主就已經存在了，他的力量與我們都不一樣，只能知道他的存在，卻無法窺伺他的一切。」
「那什麼是『系統』？」
「這我更無法解釋了，我只知道『能量』的使用方法，卻不懂『他們』所指的系統。」
「他們是指誰？」
「就是伊莫與白鹿，他們的存在比我更悠久，是僅次於龍主的存在，只有他們才知道這些『能量』的真相。」
「是指靈素與魔力嗎？」
「指的是靈素，我們魔族所具備的『魔力』，在某個時期被稱之為『暗能量』，那是存在於四度空間的能量，換個角度來說，我們魔族可以說是具備意識的暗能量聚合體。」
「……好複雜，有聽沒有懂。」
「總之，我只具備了四度空間的知識，以及世界異變之後的歷史，其餘的情報，你必須向龍主探詢。」
「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你自己決定吧，但我只知道，你等等會被優娜修理。」
「啊？為什麼？」
「因為你惹哭了芽衣，優娜很生氣地說等等會好好『跟你談談』。」
我的冷汗直流，腦海中浮現出安娜生氣的樣子，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放心，死不了，起碼你的『死神預告』沒有啟動。」
我慘了……
「亞凱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芽衣姊姊？」
旅館的房間裡，我『跪』坐在房間正中央，面帶微笑，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優娜不會打我，但她生氣的樣子簡直跟安娜一模一樣，我決定『投降輸一半』…
「其實不是我欺負她，只是…」
「你在狡辯嗎？」
「是我的不對！」
「我知道芽衣姊姊隱瞞了一些事情，但她並沒有傷害我們，也沒有造成我們的負擔，所以亞凱哥哥怎麼可以兇她、欺負她？」
「我…」
優娜雙手叉腰，怒氣騰騰的瞪著我。
「我錯了，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剛剛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因為亞凱哥哥突然不見，大家都很著急的四處找你。」
「我…」
別把伊莫的事情說出來。(露希心念)
「因為裴朵娜在森林搗亂，所以白鹿請我過去幫忙。」
優娜與菲絲很疑惑的看著我，但凱爾與佩茵則是一下子就瞭解了。
「森林裡的那頭很神奇的鹿吧？」
「對，因為裴朵娜在森林四處搗亂，白鹿請我去善後，因為狀況很危險，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去了。」
「為什麼不跟我們討論，自己就跑掉了？」
為什麼優娜看起來更生氣了？
因為你是白癡。（露希心念）
我？
啪！
當我回過神之後，我才發現臉頰熱熱。
我被打了…一巴掌？
「白癡，你死掉的話，優娜該怎麼辦？」
打我的人是菲絲，而優娜在一旁啜泣。
「你知不知道剛剛優娜多緊張、多擔心，你到底有沒有把優娜放在心上？在那邊自以為很帥，到頭來，你也不過就只是個自私的蠢蛋！」
我摀著被打的那邊臉頰，但臉頰一下子就不痛了，是別的地方隱隱作痛，我這才發現我錯了…
「對不起，是我不對，請原諒我。」
額頭緊緊貼著冰冷又潮濕的地面，四周安靜無聲。
「亞凱…」
優娜扶起我時，其他人已經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我跟優娜。
「不要丟下我，拜託你…」
優娜趴在我胸口痛哭，我的心又碎了一次。
「每次、每次…在家裡等著姊姊回家，我一直很恐懼姊姊無法回家的那一天，後來姊姊真的不回來了，我卻又開始恐懼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不想再面對那種恐懼了，拜託你…不要丟下我…」
我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聽到白鹿的呼喊，本能性地離開，就如同菲絲說的，當時我的腦海中並沒有想到優娜，我太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論在哪個世界，我都只習慣自己一個人…
突然，我感覺到我的內心，開始有些不太一樣…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丟下妳，我會一直待在妳的身邊。」
＜薩魯斯王國王城，王之寢室＞
「比我想的還要順利啊。」
面具男突然推開了寢室大門，正常來說，擅闖王的寢室是死罪，但門口的守衛們卻無動於衷，絲毫沒有阻止面具男的意思。
寢室的地上躺了好幾具表情與肢體扭曲的奴妃赤裸屍體，生前似乎受到了難以想像的虐待，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無缺的，甚至有個奴妃連頭被啃掉一半，眼珠子被挖了出來。
王的床上血跡斑斑，棉被幾乎被鮮血染紅，王趴在亞魯多的背上，兩人全身赤裸，身上佈滿了黑色紋路，早已沒了氣息，但王的雙手仍舊緊緊握住亞魯多的脖子，應該是在過程中同時死亡的。
「愚蠢的傢伙，普通人怎麼可能承受…」
面具男此時發現亞魯多的手臂呈現焦黑狀態，好像被焚燒過一樣。
「懲戒珠嗎？原來被放了這種東西。」
面具男抓起亞魯多的手臂，有個洞引起了他的注意，是懲戒珠爆炸所造成的傷口。
「怨氣吞噬，又被『懲戒』，難怪會在極樂的時候一起死，這個巧合真是太有趣了。」
面具男拿下了面具，黑色的霧氣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個國家…由我接收了…」
霧氣突然消散，所有的屍體都憑空消失，連血跡也不見了，只剩下男子獨自站在床邊。
「暫時使用這個容貌，再除掉最後的兩個長老，就可以換回原本的樣子了。」
男子走到鏡子前，他已經變成王的容貌，連身材也完全一樣。
「安息吧，羽白瑾平…」
＜烏爾城，駐城軍營外＞
「出去前要小心，不要被發現了。」
「了解！」
幾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從營區角落的庫房走出，營區裡安靜無聲，因為冒險者公會不久前攻陷軍營，所以營區裡空無一人，黑衣人們都放輕腳步，避免被發現。
「包圍他們！」
就在黑衣人們已經接近營區後門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群冒險者，將黑衣人們團團包圍。
「等你們很久了，負責暗殺的王下護衛軍。」
帶領冒險者的人是希特曼，他抽出長劍，走向帶頭的黑衣人。
「放下你們的武器。」
希特曼挑開帶頭男子斗篷，他的樣貌與希特曼簡直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在場的冒險者都看傻了眼。
「Attack！」
冒險者們還沒有意會希特曼那句話的意思，就已經倒在地上，直接沒了氣息。
「動作有夠慢，你到底在磨蹭什麼，希特捷？」
希特曼拿出紅布，抹去長劍劍尖上的些許血液。
在一瞬間，希特曼就以常人無法察覺的速度，刺穿冒險者們的心臟。
那些黑衣人將屍體拖到角落，然後用左手蓋在屍體的臉上，右手則是蓋在自己的臉上。
「Change！」
每個黑衣人都與死亡的冒險者交換容貌，之後就開始進行換裝。
「沒辦法，必須要先準備處理暗殺部隊，羽白那傢伙竟然派了五千人，他是想直接接收這個城鎮了吧？」
「五千人也太少了，自從宣布獨立之後，進入烏爾城的冒險者已經有數千人，這個國家的冒險者們似乎想效法納菲斯共和國，成立一個以冒險者公會為主的國家。」
「那些傢伙是傻子嗎？怎麼會有這種妄想？」
「當初率領革命軍的指揮官，實力與現在的七騎士差不多，所以他們會對現在的七騎士抱有期待，也不是沒有理由。」
「但當初革命軍裡沒有間諜或叛徒，現在可不是那樣。」
「我可不是叛徒，只是他們一開始就找錯人了而已。」
「這樣說也沒錯，會將這麼重要的位置分配給德莫泰斯王國的冒險者，只能說冒險公會太不小心了。」
「別說廢話了，人員都完成換裝了嗎？」
「報告，已經完成！」
所有的黑衣人都換上了先前冒險者的服裝，連細微的飾品都換上了。
「希特捷，你繼續整備其他的暗殺部隊，這批人我先帶走。」
「好的，德莫泰斯王國第一部隊聽令，現在指揮權移轉至隱伏隊的隊長希特曼，所有人務必聽從其指揮，抗命者一律軍法處置，是否了解？」
「了解！」
整齊劃一的回答，井然有序地列隊，這群人正是德莫泰斯王國派出的潛伏部隊，而希特曼．羅恩就是德莫泰斯王國派出的情報特務，希特捷是他的弟弟，也是德莫泰斯王國情報局的高級特務，方才暗殺馬克雷的人就是希特捷。
「對了，希特捷，王城的狀況如何？」
「組長的策略相當成功，已經確實縮減了長老們的勢力，這幾天應該就能完成羽白王的控制了。」
「計畫了這麼久，希望能一切順利。」
「德莫泰斯王國有傳來訊息，可以的話，希望我們生擒勇者蕭亞凱與隨從露希。」
「那個十星等冒險者？為什麼？」
「情報指出那傢伙具備很特殊的『女神祝福』，必須抓到他徹底研究，而那個隨從冒險者好像也很特殊。」
「那個小不點，感覺深藏不露，但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
「據說真實身分是勇者指導員，實力未知。」
「反正只是『生擒』，沒有要求四肢健全吧？」
「沒有。」
「了解，我會處理的，少一兩隻手腳，應該會安分些。」
「可以把露希先交給我『處理』嗎？」
「你就這點不好，認真做事吧！反正這城裡的女孩都歸你。」
「多謝老哥，我先去忙了！」
希特捷轉身走回庫房，希特曼感覺他身上有說不出的古怪，似乎在王宮待久了，他的性癖變得越來越惡劣，不知道任務結束後，他的弟弟能不能恢復正常些…
次回：前往烏爾城，預計更新日為6/13
附註：因為七天的自主防疫，讓進度稍微增加了一些，目前第二章差不多過半了，準備開始收尾，希望九月前能處理完...應該可以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