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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鵰燃人:BIRDBURN MAN-02(Do Everything Now)》

布偶男 | 2022-05-09 20:00:06 | 巴幣 0 | 人氣 91

  工作結束後,鵰燃人坐在燈光昏暗的餐廳中,灌下杯中冰涼的啤酒。孤身一人。
  夜色已深,熱炒店也早就打烊,絲毫不見營業時那份擁擠的喧鬧。耳中捕捉到的僅自廚房傳來、隱約的聲響,水龍頭湧出的水柱、打溼裹上清潔劑的海棉、刷洗而起泡的瓷器。彷彿嗅得到清潔劑和濕潤的橡膠氣味,混合著水槽中冷掉的殘羹香味。
  面前桌面唯有玻璃瓶已及、沿著瓶身滴下的細小水珠於桌面匯聚成了比瓶底稍大一些的圓環。
  基本上,鵰燃人找不到酒友。
  開始英雄工作之前就不是廣交朋友的類型,擁有超能力之後社交性也不可能就這麼一瞬間提升上去。能約出門而不找藉口婉拒的朋友本就不多,將「喜好喝酒」列為條件篩選下來更是寥寥可數;就連職務上較多聯繫的蘇警官未曾接受過邀約,沒有絕情到一下班就裝不認識,只是,怎麼說呢?
──俗話說酒後亂性,上次醉酒將後輩(♂)錯認為個性囂張跋扈的小隻馬後輩(♀),事後聽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了些會被視為職場性騷擾的糟糕行為。
多虧這場意外,不僅嚇走了少數願意接近自己的同業,還多了個會對年輕男性後輩出手的傳聞。
  無論是到居酒屋或著熱炒店舉起表面浮著厚厚一層泡沫啤酒玻璃杯、觥籌交錯的光景,又或著是與美豔的晚禮服少婦在高級飯店看著夜景邊啜飲美酒的社交生活,都只會出現在夢中。
為此他深感遺憾,這便是孤高的超級英雄需要背負的宿命嗎?
  忽然間,容器敲擊桌面嘹亮的聲響使他回到現實。鵰燃人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確認桌面上塑膠圓盤盛放著的小菜並非幻覺,隨即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圍著圍裙的熟悉面孔,中年女子一臉不耐。
──都已經上門叨擾了,還要人招待也未免太丟臉。
  「既然知道已經打擾到人,倒是別再來了啊。真是的。」
  一頓搶白之後,老闆娘拋下抱怨及本欲說些「怎麼好意思」假客氣的鵰燃人,像一陣風,眨眼間已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外。
  
  三名頭戴滑雪面罩的男子急急忙忙從銀行衝出,若說那副慌不擇路的狼狽模樣還不夠可疑,算上手上抱著的錢袋與抓著的手槍,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正如一眼望去的直覺。
向路邊一台久候多時的轎車揮手,車內人趕緊打開車門,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三人直衝入內。
  「快開車!」
  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卻怎麼樣也發不動。
慌忙的當下車手只是更加用力地猛踩,一邊瞥向後視鏡確認是否有警車出現,獨獨遺漏了車輪空轉的白煙。
  回過頭、順著同夥的手指望向前方,銀行劫匪被眼前突發驚嚇而尖叫了一聲。
那是名身長兩米的壯漢,穿著紅、藍、白三色構成的緊身衣,光是這猥褻的裝扮就已經夠嚇人了,可更加異常的是,那人的胯下正猛烈燃燒著、極高的溫度甚至讓引擎蓋融化逐漸。
  鵰燃人以下體頂起車體,將意圖逃離現場的車與四名劫匪牢牢固定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到驚嚇的搶匪用他那顫抖的手腕舉起手槍,向正前方的鵰燃人扣下板機,一槍、兩槍、三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
  ♪~全てを賭けて描く♬~
  ♪~感じたままに描く♬~
  ♪~自分で選んだその色で♬~
  ♪~眠い空気纏う朝に♬~
  ♪~訪れた青い世界♬~
  中槍的鵰燃人吃痛大喊,然後、下體用力向上一頂,困在原地全速空轉的汽車瞬間與地面呈90度角。這回輪到車內的眾搶匪尖叫了,還來不及撞開車門,銀行搶匪們已在翻覆的車輛中摔得七葷八素,前座的二人臉上又中了突然炸開的安全氣囊一擊、鼻七臉腫。
──當他打開車門時,眾銀行搶匪已鬥志全消,乖乖任由警方上銬。
  縱使劫匪的槍未因一團混亂掉落至觸手難及的位置,結果也不會有任何差別吧!將自己團團包圍的警笛聲及翻覆的車輛,皆宣告後路已被封上,而與警方駁火亦不現實,僅會讓日後的刑度加重──這群青澀的罪犯並不嗜血,斷幾根肋骨便足以使他們眼中泛著淚光向荷槍實彈的警官舉起白旗。
  「這次做得好啊。」蘇警官難得稱讚,鵰燃人有些擔心後續有什麼陷阱的點了點頭,低聲含混地回覆。
或許眼前的警官壓根就聽不懂那一團曖昧不明的聲音有何意涵,畢竟就連鵰燃人自己也不明白,但也不以為意。
  無人傷亡,也沒有造成街景的毀壞,毫無疑問是場成功的英雄活動。
  正當難得認為一切都會好轉時,腳下一陣震動傳來,令在場所有人矮下身、勉強穩住自己。
  「……搞什麼?」
 
  城市在燃燒,舉目望去,一切皆淪於火海。紅色的火光照在人們的臉上、映出燎原的恐慌,市民無助的哭喊、鳴笛、喇叭聲迴盪在大街小巷,瘋狂在那火光之下蔓延。
──這大概就是世界末日了吧?
  鵰燃人想著,一直是廢土派的,比起恐龍式的種族滅絕果然還是偏好洋溢浪漫色彩的世界末日。然而人類對自己的結局始終沒有選擇權。
  要說有什麼遺憾嗎……肯定是有一大堆吧!作為英雄仍舊沒沒無聞什麼的、從小到大還未盡情談過一場戀愛什麼的、大半輩子只有給家人帶來麻煩什麼的──
  望著頭頂上那大得驚人、即便是蒼穹也未能將全貌收盡的熾熱星體,隨著緩慢落下而逐漸立體的、死之將近的實感讓人忍不住感傷起來。
──忽然間,某人的哭聲將鵰燃人喚醒,根據經驗猜測是處在變聲期前的孩童,悲鳴滿溢手足無措的心情。
從來搞不懂為何會有那麼多迷失在馬路中央的孩童,路中央欸?就算是同年齡時的自己也明白──
  他旋即找到了哭聲的源頭,年幼的女童困在翻覆的轎車內。歪曲的車體令人不忍直視,目光透過碎裂的車窗玻璃,前座駕駛的臉埋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恐怕是凶多吉少。
因集體恐慌混亂的交通讓滯留在車道上的危險程度以等比級數上升,隨時會有疏忽的駕駛和應該被淘汰的三寶肇事。
  腳下傳來了讓人險些失足的震動,即便有著過人的平衡感,視野中的一切仍劇烈晃動著。他直覺的明白,那意味著又有一顆隕石的小碎片墜落在世界某處,也許夷平了紐約或著東京、抑或讓一個小國從此消失在地圖上。
──雖說世界末日後怕是不會再發行地圖了。
  沒有聽過被隕石砸死轉生的,就算有,以科學實證的角度來看,成功機率就是比人低一大截。統計數據就擺在那裏,卡車貨車就是轉生的王道。
  啊,講到卡車,立刻就有一輛高速移動的卡車出現在視野之中。直直朝著小女孩所在的翻覆車輛駛去,不知是駕駛死亡、沒在看路、還是煞車在這個節骨眼失靈,總之無論如何,鐵定會照著這股勢頭將女孩連車帶人輾斃。
  理智上也明白,所有人都要死,天空上那大得過分的災星只消十秒、不,不到八秒的時間便會砸下來,可是──
  回過神來,身體已經自己動了。也不知究竟是真心相信存在著某條前往異世界的康莊大道,或著──
  「別擋老子的路!メスガキ!」
  大吼著,毫無保留地催動兩腿,膨脹起的大腿肌肉在瞬間用力過猛下哀號著、猛地踩踏瀝青地面的腳掌隨時將碎裂般、心臟傳來了預示著難以長期負荷的痛楚。
可是割傷耳畔的狂風卻是無比的快意。
──這份心情除了自我滿足還會是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他以巧妙的力道推向車體、令翻覆的轎車滑行到人行道卻不至於撞上牆面。然而為了達到完美的出力,鵰燃人剎那間的減速令自己一個踉蹌、險些失足。
  「要轉生異世界的是我啦!哈哈哈!」
  來不及闔上雙眼,失速的大型貨車已迎面而來。
 
  眼角餘光中向前倒下的身影,直覺早於思考做出了反映。剎那間,感覺到某種柔軟之物貼上了自己的胸膛。
──嬌小而纖細。那是他一瞬間腦中浮現的感想,雙臂能夠輕易掌握的軀體與自己相比顯得幼小。
  他為吸入鼻腔的體香而心神蕩漾,讓人聯想到柑橘或著茉莉之類草本植物的香氣,無比柔和而貼近「少女」的印象,揉合著淡淡的、源自體表汗液的酸味。
  仔細朝懷裡一看,竟是貨真價實的妙齡少女。超乎預想的事態使他不由得一愣。
不僅髮絲塞到耳後、露出小巧而圓潤的耳朵,她將散發金黃光輝的長髮放到一邊,令人得以窺見那可人的後頸。
懷中的女孩揚起目光,楚楚可憐的清澈眼瞳無聲地表達感激。
  這名美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又是為何出現在我們的主人公面前?
──下回,鵰燃人轉生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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