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輕小說續寫】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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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我要快，我要更快。

  豹一樣快，不，風一樣快。

  只要秉持這種信念，我就可以追到......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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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鬥志、血脈賁張。

  每一次進入奧林匹克賽館，看見每一個選手，騎上掃帚，拼盡全力，做到最好，我都繃緊每一根神經。雖然全部選手都不是屬於我們的國家，但是看比賽就好像把一個目標全部押上重注，祈求那位選手勝利。贏了心安，輸了竟然心有戚戚然。

  對了，這是競賽之城。從前賽帚就只有一個障礙賽項目，比賽是刺激的，但是卻對一些擅長直線衝刺的選手十分不利。桃樂絲贏了第十次之後，她就有好幾年沒有參賽。我嘗試問其他人箇中原因，但是可能是我並沒有在這裡待很久，因為還要陪主人旅行嘛；又或是桃樂絲把自己的想法收得很緊，沒有透露給其他路人。總之，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早退賽。她只有十五歲啊。

  然後過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和平使者。那個人看到競賽之城的賽帚之後，大為驚嘆，沒想到有一種這麼具特色的一種運動，可以融合魔法智慧和人類力量，創造一種普羅大眾也可以參與的運動。他見識到賽帚的魅力，但覺得應該蓋一個有點意思的場地，於是就地建了一個一千多米的運動場，專門用來賽帚的衝刺

比賽。所以，現在就能讓更多觀眾觀看賽帚。

  本來我都沒有想過重來這裡。不過主人竟然有點想念競賽之城。伊蕾娜是個旅人，是個浪子，縱然旅途跌宕，人事變遷，但她永遠不會嚮往每一處地方，因為每一次離開，都伴隨著新旅程的展開。但是這次竟然想回到競賽之城，會不會不單只是旅行而已，還是另有圖謀。

  “另有圖謀這些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吧。”看來她已經看穿我的看法，但是我還是掃帚之身，只能默默地聽著主人的喃喃自語。

  “和平國羅貝塔第一次派遣代表出戰賽帚衝刺比賽，雖然選手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我也去支持一下。”

  原來你真的忘了舊時恩情，看來我沒有對主人陌生。

  離家鄉國家出場的賽事還有一週，我順便看看其他場次的比賽。

  這幾晚趁著主人熟睡，偷溜出旅館，來到賽事的夜場。

  場館的燈管昏暗，幽黑的環境使得每一幕動態都移動迅速。再疊加了賽帚的速度，令人目眩，眼花繚亂。心裡無聊，就押上了隨機的選手，希望他贏了比賽。如果他贏了，我就繼續留在場館，觀看下一場比賽。結果幾乎每一場我押的選手都贏了，如果伊蕾娜有這種運氣，在博彩公司買彩票，不知賺得盆滿缽滿。可是我只是想享受那種隨機，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吹著涼風看比賽。

  這幾晚都是這樣度過的，主人竟然全然不知，每天早上都是半吊著吊帶，睡眼惺忪地整理儀容，然後拿著我就出門，真可愛。

  伊蕾娜說今天早上有和平國選手的比賽，一定要來場館。

  我順著蜿蜒曲折的街道，嫻熟地繞過各種障礙，抵達賽場。主人驚訝我為什麼那麼熟悉競賽之城的街道，我莞爾，我偷溜了好幾次你還不知道，傻孩子。

  進場沒多久，不同國家的隊伍列隊進場。我竟然看到和平國的旗子隨風飄揚，但是我反而對自己國家的運動員沒有興趣，因為我根本不認識選手；反倒競賽之城的那位我有點眼熟：十幾歲，兩鬢淡紫色頭髮成為最耀眼的象徵，一眼看見就是桃樂絲。我不明白，明明之前退賽幾年，這次為什麼又再次復出。

   各個選手準備就緒，我留意到，桃樂絲眼現厲光。明明昔日死敵已經沒有參賽，明明這場比賽只是為了國家，為什麼她爭勝的決心好像更壯。

  我還是一把掃帚，連話也不能說。

  可是我還能動嘛。

  不明所以的，今日主人帶了不同的藥水，其中包括能變成人形的。剛巧她的袋子放歪，我趁她不留神，使勁發力，那瓶藥水嘩啦一聲倒在我身上，搖身一變成為主人的模樣，這樣我就連物件的想法也能一清二楚。我察覺到，桃樂絲的掃帚在抱怨，但我還是猜不出有什麼詫異的地方。

  渾渾噩噩間，一聲哨子道破心中靜默。

  桃樂絲占盡優勢，把對手拋離好幾個身位。這場四圈衝刺賽，頭一圈已經破風前進，獨領風騷，勝負之數，幾近毫無懸念。但是我能感受到物件無聲的吶喊，即使隔著觀眾席，仍然聽到掃帚越加慘痛的哀嚎。似乎她的掃帚不太想她贏這場比賽。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模樣呢？”主人瞥見傾倒的藥水瓶和放歪的袋子，溫柔地稍作整理，竊聲自言自語：“幸好我有帶多一瓶來；還有帶了一種全新發明的修復藥水，人和物品都可以修理的......”這時逐漸沙啞的抗議越加傳到我的心靈上，我知道，大事不妙。

  “快，我要快，我要更快......不，再快下去我會挺不下去的。”

  遙遙領先到第三圈半，桃樂絲帶著滿懷自信，卻非常繃緊的眼神，凝望著不遠處大直路的終點線：目標就在眼前。這時，我感覺她的掃帚實在是撐不住了：果不其然，“啪”的一聲，原本已經皸裂的掃帚頭轟然斷開，整支掃帚驀然斷開幾片，騎在掃帚上的桃樂絲驟然掉下，在紅泥軟墊地上翻滾了好幾次，夾雜泥沙、礫石，塵土飛揚，一片混沌中，屬於和平國的選手後來居上，首先衝線；接著其他選手陸續趕到終點線，每一位都“唰”的一聲在紫紺色的髮海上飆過，沒有人肯伸出緩手。

  我默默地問了主人：“對於第一次有你所屬國家的人勝出賽帚賽事，你有什麼感受？”

  伊蕾娜只是以一貫知性的風格，平淡地將息心中一絲的激動：“我平常都已經不當家鄉為自己的家了，都對那裡沒有歸屬感，有參賽者勝利，與我何干？除非選手是維多利加。”

  那個是誰......好像是那個生得很像伊蕾娜的中年女人。

  “不過我覺得桃樂絲蠻可憐，我待會過去看看。”

  賽事在一篇靜謐和驚訝中結束。待其他選手離開，我們立即趕到場上，察看桃樂絲的情況。她傷的不嚴重，只是手腳擦紅而已，掃帚的碎片卻散落在場地。我辛辛苦苦地撿起凌散的碎片，伊蕾娜就幫助桃樂絲當輔導工作。當我回到桃樂絲面前，伊蕾娜正在詢問這次比賽的目的。

  “你不是已經幾年沒有參賽了嗎？為什麼這一次又代表國家初賽呢？”

  “以前參賽是為了賺錢買藥，供養父母。現在母親的大病已經痊愈了，但是我卻越來越糾結該否出賽：以前是為了父母，但是嘗到十連霸的榮耀之後，我好像想要更多。”

  “於是你就在這幾年煩惱應否出賽了，對嗎？”

  “對，但是本地的比賽對我來說卻太沉悶了，已經是無人能敵了。適逢和平大使出訪的事件，興建了奧林匹克賽館，讓競賽之城有了舉辦國際性賽事的可能。當我聽到國際賽帚比賽在這裡舉行，我二話不說就報名了。”

  “為了爭取國際第一？”

  “當然呢，還有競賽之城是賽帚的發跡地，所以第一次比賽就由我們來主辦。每個人都支持我參賽，因為他們知道，在城裡，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所以你鍛煉了很久？”

  “是啊，我甚至埋怨我的掃帚太舊，當我覺得太慢的時候，我都會大大力的打我的掃帚。”

  “你有沒有想過，掃帚也會知道痛楚的？”

  “......”

  “還有，你現在的參賽動機也和以前不一樣：你以前只是為了供養父母，十連霸的榮耀是附帶的，你根本不在意，只是上一次你請求我幫忙，是因為不想被你的死敵針對、歧視而已。”

  “是的。”

  “以前你的目標是一定要贏，因為這樣才可以得到獎金，然後送給母親；但其實你是很樂意享受每一場比賽的，投入競賽的過程，感受賽帚的樂趣。但是現在你只是為了名利，為了拿到國際冠軍，而不惜代價，不提虐待掃帚一事，你也緊繃了不少。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也只是一個樂天小女孩；怎樣現在會處心積慮，斤斤計較呢？”

  “......”

  “請你記住，比賽是來享受的。我知道你明天還有八圈衝刺賽，我幫你修理一下你的掃帚，今天過來我的飯店，好好休息，明天才更有精神掃帚啊。”

  “好啊。”

  “掃帚小姐，修復藥水在哪？”

  桃樂絲愕然，她不知道，我這個人形相貌的桃紅頭髮女孩，竟然是伊蕾娜的掃帚。人之常情。

  我掏出一瓶藍色液體，拿給主人看。

  “這個不是，這個是能夠把所有東西變成人形的藥水。”

  “哦。”然後我掏出一小瓶紅色的藥水，主人的臉色有點靦腆。

  “這個......這個也不是，這個是用來把所有人或物件顫抖的藥水。”

  “你說把人強制顫抖是為了把身子暖和一點，但是把物件顫抖的原因是？”

  “把發光的東西變得閃爍？”

  “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

  終於撿起了正確的瓶子，勉強把面前的碎片拼湊在一起。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物件竟然自己拼合在一起，連原本存在的歲月痕跡也修補了，整把掃帚好像新的一樣，透過廣寒宮的輝芒，亮麗無比。

  “好了，我們回旅館。”

  這晚她沒有回家，她跟我們回到主人住的旅館。

  伊蕾娜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回家，反而願意跟隨我們。“你不是說，你要照顧母親嗎？我記得上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孩子啊。”

  “但是現在母親的病好了，然後我又長大了，自己養家餬口也不是困難的是吧。”

  “這是說你要自強嘛......所以你現在能不能靠賽帚餬口？”

  “開玩笑吧，如果靠獎金的話，可能可以吧；可是一來我賽帚只是興趣，二來如果以這種職業餬口，你應該見不到現在的我了。”

  不經不覺就步進旅館。我們開門，稍作易服，趁著桃樂絲不留神，把我換回物件的形狀；然後騎上了我，再帶上桃樂絲。我平常不太願意帶上我主人以外的人，但是她是主人非常關心的人，還有她不太重，我並沒有太大的負擔，所以我毫無怨言。

  伊蕾娜說，要帶我們去一處杳無人煙的地方，便於交談。

  我覺得也是。夜闌人靜，最易讓人敞開心扉。

  我帶她倆到河邊小屋一處。月輪美奐，星河燦爛，小屋燈影，映射河面，波光粼粼，閃閃生輝。

  桃樂絲談起自己參與賽帚的故事，別有感觸。

  “我一直以來參加賽帚，都是為了別人。我媽九連霸後，因為心疾，遺憾敗陣。我為了圓母親的夢踏上了同一條路，直到同樣達成了九連霸。這時候，為了醫治母親的心疾，又要力爭十連霸，心裡多了幾重包袱。幸好伊蕾娜你及時助我一把，才能救回母親，同時締造歷史。可是長大後，我在想：為什麼我的人生都是在遷就別人？難道我就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嗎？難道我不可以我行我素，活出自我嗎？於是退出城市裡的賽帚比賽，在城裡當了不同大大小小職業的實習生。幾乎甚麼職業都試過了，但是就覺得太乏味了。”

  “我覺得你當幾年的斜槓族，應該都有不少難忘的經驗吧，不可能甚麼都被當成可以忽略的事情。”

  “有就有的，但是其實跟現在重回賽帚有一點關連。我當過六個月的實習記者，當記者的其他事情都忘記了，但就永遠記得，當時屬於未知國度的和平使者來訪競賽之城時，對著國民的演講。他說，我們會在這裡興建一座奧林匹克賽館，因為不想浪費競賽之城的美譽。他介紹了什麼是他們世界上的‘奧林匹克精神’，是互相了解、團結、友誼，和公平競爭。他說，除了自我挑戰，創造高峰，更應該消弭歧視。最重要的是，‘參與比取勝更重要’。”

  “你顯然忘了這一點了。”伊蕾娜看似察覺到桃樂絲在場上的問題了。

  “呃......” 桃樂絲也知道伊蕾娜的想法，但是對於伊蕾娜忽然打斷她的話語，顯得有點不滿。“之後他舉了在他的世界中，奧林匹克運動會的一些事蹟。例如在西曆2000年的史上最慢男子100米自由泳選手[1]，即使這樣，仍然得到場上觀眾熱烈的掌聲：這是一種永不言棄的精神；還有近年的女單乒乓球比賽，有選手有能力直落一盤取勝，不給對手拿一分的機會，可是她風度翩翩，故意打失兩球，挽回對手面子[2]。這是最基本，尊重對手的精神。”

  “但是剛才的比賽，好像所有選手都把這些比賽原則都忘了。妳倒地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想救你。”

  “對，所以我現在有點失望。”

  “只是你在參賽的時候，也把這些原則都忘了。”

  “因為當時聽到他興建賽館，我重燃對賽帚的熱情。我發現，我的興趣終究是賽帚，只有賽帚，我才有能力全神貫注地發揮，表現最佳的自我，於是我瞞着母親，續走賽帚的舊路，反而其他人都知道了，承諾故意保密消息。後來，聽到第一次國際比賽，新增四圈和八圈衝刺賽。對於我這種熱愛拼速的人，簡直難以抵擋。我想一想：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屬於自己的榮耀？我應該要在國際賽中搶盡風頭，為其他國家、城市的人，表現最理想的第一印象。之後就忘了和平大使對國民的寄語，練習的時候精神也變得緊張、暴躁，經常大發脾氣，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做得更快。我在河上衝刺，計算每一次從河流的一端到另一端，總共用了多少時間。莫名其妙的是，到了接近比賽的時候，我加緊練習，卻發現每一次練習，速度也比上一次慢。我覺得不可能，因為魔法是在這場比賽中禁止的，在場上偷用魔法，會遭到‘比死更殘酷的懲罰’，肯定不是偷用魔法的事。然後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覺得是否我的能力有所下降。但在當時，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每一次都全力以赴，但沒有理由每一次的成績都會有所下滑。”

  “所以你就歸咎於你的掃帚。”

  “沒錯。我覺得是掃帚的錯。我的掃帚都已經很舊了，也有一些刮痕，實屬歲月痕跡。當初我認為是掃帚不聽話，所以當做出的時間不如預期時，我會狠狠打我的掃帚一次，但是卻沒有作用。這種情況維持了幾次，後來發現，我這樣輕輕打沒太大作用，可能不只是掃帚不聽話，有機會是掃帚被別人附魔。於是我臨摹別人附魔的手勢，發現不是謾罵、灌水，就是敲擊[3]。對著掃帚謾罵，我覺得我是瘋子；對著掃帚灌水又毫髮無損。於是就用了敲擊，我覺得越大力越好。就這樣撐到了比賽，結果......”

  唉，物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你這樣虐待物件，物件這樣報復，虧是要自己吃的。

  伊蕾娜搭了桃樂絲的肩。“你也既然說了你的興趣是賽帚，為什麼你不去享受每一場比賽？你那個和平大使都說了，取勝不比參賽重要。你重視榮耀，只是自己的想法，都沒有其他人逼迫你去拿冠軍。那些你提及到的，不能跟你比較的城中選手，其實也只是人生中的過客，不用耿耿於懷。何況，你既然這麼熱愛這個項目，離開了這座城市，認識其他對手，說不定能令你眼界大開呢。你下一場比賽，放下包袱，謹記你只是為了興趣而賽，為了夢想而賽，榮譽這回事，輕於鴻毛。啊，還有，不要再次虐待你的掃帚了，我們已經把它修理好，你再打他，他會啜泣的。”

  “好吧。”

  “到時候我也會在場幫你加油，做你喜歡的事，盡你所能發揮就好，沒有包袱的。我肯定你如果以這種態度參賽，你的母親也會支持你之後的發展。”

  “好吧，我相信妳。”

  伴隨掃帚上若隱若現的紫灰色髮海，夜色中綻放兩張笑臉。

(來源：百度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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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到了翌日，在賽館，代表競賽之城的選手仍然是桃樂絲。她理所當然地聽了主人的話語，沒有讓給其他人參賽。這場是八圈衝刺賽，更考驗選手的耐力和對掃帚的協調性。

  桃樂絲這次是掛著笑臉來臨的。在起點準備的她，眼神缺少上場的銳氣，但是她可掬的笑容，仍然掩蓋不了青春的魅力，以及無窮的希望和嚮往。

  又是一聲哨子，不過這是點燃希望的哨子。

  前兩圈處於互相爭持的局面，但是我看得出她並沒有想在那個時刻發力：他享受與每一個地區、每一個國家的運動員，競技的時刻。這種快樂，是以前連勝的她從來沒有感受過。對於兒時的桃樂絲，比賽只是被欺凌、歧視，還有來自家庭的包袱。但是沒想到的是，種種障礙迎刃而解的同時，竟然會敗給自己的手上。因為一時囂張的氣焰，幾乎吞噬了本應滿懷希望和夢想的她。

  透過與每一把掃帚的遙距溝通，我知道，比賽的同時，桃樂絲正在跟每一個選手在交流。放心，我只是在心裡溝通，沒有用到什麼魔法。

  來自和平國的選手跟她說：“雖然她不認識我，但是我想知道伊蕾娜是不是在觀戰。”

  來自東國的選手說：“我即使跟你們鬥快到終點，但是我心中惦掛的，是伊蕾娜。”

  來自信仰之都的選手也說：“我都很多年沒有見過伊蕾娜了，我真的很想再次見面......”

  然後過了第三圈，桃樂絲就開始拋離對手了，這個結果對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只看她掃帚上被我修理好的鬃毛閃的發亮，就知道勝算已成定局。可是，桃樂絲振臂高呼的背後，我心裡卻是滿頭問號：桃樂絲究竟在比賽的時候，跟對手說了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追隨伊蕾娜？甚至喜歡她？主人究竟在這幾年做了什麼？越想越糾結，不明不白的，然後再望一眼選手們......等一下，為什麼那麼眼熟？

  害我氣的突然變成人形，對伊蕾娜質問：“主人，這幾年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哇哦，見鬼囉，原來喝了太多人形藥水，日後可以不用再喝，就可以隨時隨地變回人形......立即寫下那個作用......”

○

  剛才掃帚小姐真的嚇死人了，但看到桃樂絲順利拿到第一，心中倍感安慰。畢竟她是我第一個想讓我回來探望她的路人。至於過去當老師的工作[4]、祈禱之國[5]的事，我也只當成旅程的歇腳點。

  之後幾天，傳出了桃樂絲代表整個競賽之城，為人民爭光的消息。我感慨，桃樂絲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和夢想；金錢的問題，得到全城支持，自然不成問題。但是我還是在尋尋覓覓，游弋於大千世界的海洋裡，也許這就是我心中徜徉的歸宿吧。

  回到旅館，只剩下我自己和掃帚兩人。掃帚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場上的事情，我點頭，我都覺得有些人有點眼熟了，卻因為只顧著桃樂絲的事，連其他人都沒有認真觀察。當我準備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時，聽到了一陣急速的聲音。

  我開門一看，竟然是沙耶和艾姆妮西亞她姐妹倆。原來他們已經在場上看見對方，兩個我都在爭奪與我見面的機會。

  “我一早就懷疑你在這裡觀賽了，抬頭望見觀眾席上，有甚麼年輕的女生是一頭灰發的？”沙耶怒氣沖天地質問。

  “原來妳瞞騙了我們已經幾日了！可惡！”藏在紙箱中的艾維莉亞抱怨。

  但是很快，她們就察覺到房間裡有一個神秘人。“那個桃紅色頭髮的女生是誰？是不是妳的老婆？”沙耶有點嫉妒了。

  我苦笑。“嚴格來說還算吧，這是我的掃帚。”

  沙耶崩潰。“我把那個半邊吊飾掛了那麼多年，你現在才騙我對你們的感情，你這個大混蛋！”

  騎士姊妹呆若木雞。

  我解釋：“其實她(它)只是我旅行的工具而已......她(它)是掃帚......”

  “好，我們姑且信妳，但是我們都需要回去平復心情。”說罷就黯然離開了。

  你們不是互相看不過眼的嗎，怎麼突然這麼投契？

  我承認是自己的美貌使他們妒忌。那個以自己那頭別樹一幟的秀髮，琉璃色的眼睛，令到三個女生神魂顛倒、失去理性，卻繼續願意追隨一生的魔女，究竟是誰呢？沒錯，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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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