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不見的生物
田局長將右端送到雅福寺時，右端身上的圖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還是不放心的把右端送到空慈面前，把發生的怪異現象告訴空慈。如果不是田局長平日的形象嚴肅正派，其他和尚聽了肯定要笑這阿伯一定是瘋了。空慈本來就是個熱心的人，他將右端帶到房間細心照料，並對右端唸了不少經文，直到右端醒來才停止。田局長看右端醒來大大鬆一口氣。
右端起身看到自己正被一堆光頭包圍，嚇了一跳。發現田局長也在一旁，他才鎮定下來。
「老田！你帶我來這裡跟和尚開趴做什麼！？」
「你身上出現奇怪花紋又昏倒，怎麼看都像是中邪，我才會帶你來看空慈大師。」開趴這種事套上和尚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嚴肅的田局長忍不住皺眉。
空慈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我一直對你唸經文，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莫非你是和神有緣，所以讓神附身了？」
「去你的！我才不是乩童！」右端看過許多乩童的畫面，有的還要自打到血淋淋，這種辛苦職業他可不想幹。他反駁完，俐落的從床上跳下，完全不像是剛才虛弱昏倒的人。
田局長聽空慈的說法，直往中邪這方面來想，擔心右端會突然翻白眼或是口吐白沫昏倒，不放心問：「阿端，我看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我現在覺得好多了。況且這是那女人的詛咒，又不是真的生病。」右端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免得這些假和尚們藉機亂找理由要他喝符水或是買護身符。
田局長看右端再度活跳跳，暫時放心，開車送右端回家。右端離去時，和尚們像是除去惡鬼一樣，各個雙手合十感謝佛祖恩澤。
右端一回到家門口，就看到爺爺的臭臉。老田一定和爺爺提到丟官經過了！在爺爺還沒開口前，右端內心就已經想到這一節。不過和爺爺起衝突，通常只會換來毒舌機槍攻擊，所以右端只能裝傻來減輕被攻擊的機會。
「爺爺，你來了。」右端盡量讓自己保持笑容自然。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個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他的笑容憋扭到像是強顏歡笑。
「看來你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爺爺的那張臭臉像是石膏像，堅硬到完全沒有鬆動。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而來。」右端仍然用最爛的演技撐著。
田局長急忙說：「長官。這和右端無關，是我…」
「你們都進來，我有話要說。」爺爺一說完，立刻轉身進屋，不讓田局長繼續說下去。
右端白了田局長一眼，做了一個無聲抗議後，先踏進屋內。田局長像是要把最近的怨氣一次吐完，長嘆了一陣才跟著進到屋內。
兩人進屋後，發現右端的父母已經坐在沙發上，姿勢端正，可比聽訓的軍人。他們看到右端立刻投以期盼的眼神，像是告訴右端不要再惹毛爺爺，不然這個精神攻擊演講可能再延長。
「你們兩個先坐下來。」爺爺坐在個人沙發上，雙手握住拐杖頭，雖然表情嚴厲，語氣卻比剛才柔和許多。
田局長非常尊敬老長官，坐下前先對長官行了個禮。看田局長坐姿端正到可以做典範，右端投以不屑的眼神後，隨意的坐下。
「我聽到這一帶發生氣爆，所以專程趕來看狀況。幸好你們都沒有什麼大礙。阿端，是你用右端術保護社區嗎？」
「右端術可沒有快過氣爆。」右端到現在還是不想承認自己被討厭鬼所救，聽到爺爺提起此事，眼神立刻移向一旁，想要快點轉移這個話題。
「那你丟下父母去哪裡鬼混！」爺爺大力用拐杖敲地板，吼聲撼動整個客廳。右端的雙親肩膀震了一下，擔心這是兩人又要激烈爭吵的信號。
田局長看右端的臉臭到像是要開罵，急忙插嘴說：「我們是去找都市二害。這氣爆是都市二害引起。」
「哦！你總算有想要當英雄的樣子。那你和都市二害交手了嗎？」爺爺難得在右端面前露出支持笑容。
「她怕了我，躲起來。」右端擔心爺爺看出他說了部分謊話，閉上眼把頭撇開。他同時心想，那個女人在果凍牆和我玩躲貓貓，不敢和我直接對決，她肯定是怕我，我可沒說謊。
爺爺看右端長大，右端的任何小動作都瞞不過他。看到右端的動作，他再度板起臉說：「看著我說話！」
「誰要跟你大眼瞪小眼。」右端依然看著旁邊，一副不屑樣。內心同時想，你又不是正妹，倒貼我也不想盯著看。
「你說什麼！？你這個沒禮貌的東西！」爺爺氣得發抖。
爸爸急忙說：「爸爸，謝謝您來關心我們。大家好不容易相聚，不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僵。」說完這句話時，他感覺自己冒出不少汗。
爸爸會這麼緊張是因為這兩個祖孫吵起來，可真會上演全武行。他可不想成為親人擂台上的裁判或是犧牲者。
「不！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右端的能力到了什麼境界。這攸關我的面子！」爺爺的吼聲還是魄力十足，感覺客廳內的東西都震動起來。
聽到爺爺提及面子，讓右端想起爺爺不管什麼時候說話，都會要右端顧及面子，從來不會像其他小孩身旁的爺爺，對孫子投以關心和慈愛的眼神。右端內心隱藏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對著爺爺怒吼：「你果然只在乎你的面子！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你來這裡恐怕只想知道躲過氣爆的方式而已，並不是真的想知道我是不是躲過氣爆！」
「你胡說八道！我是關心你們！你的技術這麼不純熟，誰在乎你是不是用右端術避開氣爆！」爺爺的脾氣本來就硬，遇到右端的怒吼，更激起他好鬥的脾氣。他氣得站起來用拐杖指著右端。
田局長看那根豪華拐杖就快要成為家暴現場的凶器，急忙攔到兩人中間說：「你們別被都市二害挑撥離間的計謀給影響。我們應該商討如何救回被綁架的市長。」
「市長被綁架！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爺爺驚訝的情緒雖然強烈，卻也能很快收起驚訝的表情，恢復穩如泰山的形象。
「去！那裸奔胖子活該！誰叫他要找老田麻煩。」右端嘟起嘴，一臉不屑。
「市長是為了市民好。他沒做錯。錯得是你！都是你用右端術惹麻煩！不聽我的勸告！」爺爺不顧田局長還在中間，就伸拐杖要刺右端。
右端早就習慣爺爺把枴杖當撞球桿使用，靈活地避開後，冷笑說：「你還真是個好前輩，幫著別人教訓自己人。」
爺爺被右端一激，怒氣大爆發。那根拐杖瞬間變成遊戲機台上打地鼠的槌子，狂往右端敲去。田局長被夾在中間，邊勸雙方冷靜還要邊閃躲，被無端打中了好幾下。右端早已熟悉爺爺的攻擊模式，輕易的就避開，情況反倒像是爺爺專門教訓田局長一樣。右端的父母上前勸架，也和田局長一樣，無端挨棍。爺爺狂怒的想著要是能隔山打牛就好，肯定打趴這滑溜泥鰍。
此時窗戶打開，露出虎徹發著聖母氣息的無辜臉龐問：「這裡是發生家暴嗎？」眾人看到氣質非凡的虎徹，感覺這屋內像是被注入一股清爽的風，緊張的情緒鬆弛不少。
右端不得不承認，虎徹是個超強效的青草茶，讓爺爺快速退火，表情恢復平和。只可惜這牌青草茶不能讓爺爺退火到拉肚子，去擁抱馬桶，這樣他可以省去和老人家打擂台的時間。
爺爺可不想在一般市民前失了面子。他尷尬放下拐杖，用自認為最親切的微笑說：「沒有。我們只是鬧著玩。」
右端看像厲鬼的爺爺勉強擠出微笑，只覺得噁心想吐。連田局長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前輩，不自覺感到雞皮疙瘩。右端的父母覺得虎徹在此時可比救星，對虎徹投以感謝的眼神。
確定爺爺暫時不會把枴杖當長矛後，右端鬆了一口氣說：「你來得正是時候。」
爸爸急忙將右端推往門口說：「阿端，你不是要和同學討論課題嗎？還是快去吧。免得無法應付明天的考試。」
右端愣了一下，立刻知道是爸爸的緩兵之計，急忙說：「我差點忘了。」
爺爺攔住右端說：「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
「你要說給我的同學聽嗎？虎徹，你來得正好，我爺爺正想要用拐杖…」
「我知道了！今天就讓你好好用功。」爺爺也和右端一樣，抵擋不住虎徹的聖母光輝。他無奈將右端推往門邊。
田局長看長官讓步，急忙搶上前說：「事情的經過由我來向長官報告。其他定奪請等明天再處理。」
「明天！？」爺爺想到怒氣要忍到明天，不高興的叫起來。
虎徹裝出天真模樣說：「已經這麼晚了。我們當然要熬夜讀書。」
爺爺思考了一段時間後，敗給了自己愛面子的個性。他無奈的嘆口氣說：「你去吧。」
右端聽到能脫離爺爺的精神轟炸，立刻就奪門而出，以防爺爺反悔。虎徹看右端跑出來，急忙追在右端後面。
右端露出得救的表情說：「沒想到你一出現，那老頭態度軟化不少。以後我找你當擋箭牌好了。」
虎徹再度露出一貫的聖母光輝笑容說：「很高興能幫上忙。」
「你和田局長去找市長，結果有什麼發現？」
「那女人瘋了！不知道把市長綁架到哪裡去。她在我身上設的術式，讓我看到怪怪的東西，還害我昏倒，丟臉死了。」右端想著今天真倒楣，不但背上襲擊阿伯的怪罪名，還背上貧弱的丟臉形象。如果這消息傳出去，他再裝得多有氣勢都沒用了。
「你身上的術式有發作嗎？」
虎徹往自己身上瞄了一下說：「我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
「今天先到你家避難。明天再想該怎麼避開那個臭老頭。」
右端再度來到虎徹家，虎徹的爸爸正在想如何修復被炸壞的門口。聽到虎徹解釋後，虎徹的父母馬上就同意讓右端留下來住一晚。因為他們心想，總不能慫恿少年和老年人互毆，免得家暴案多一起。右端也在此時，利用右端術的特殊能力，修好了虎徹家的大門。虎徹一家曾經見過右端的特殊能力，所以看到右端修好門口，只是道謝而已，沒有感到太驚訝。
第二天早上起來，右端邊搔著還沒清醒的腦袋，邊搖搖晃晃的走下樓。
虎徹一家教養都很好，看到右端走來，全用清爽的笑容和右端說早安。右端看到他們，感覺自己像是被凜冽的泉水沖過一般，心情也跟著清爽起來說早安。
虎徹一家邀請右端共進早餐後，注意力移向電視。右端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引向電視，因為電視上說話的人正是市長。不過右端真正注意的不是市長平安，而是市長身上有他看到的洋蔥頭生物。更讓右端驚訝地還在後頭。他發現趙凝雪竟然站在市長身後，態度從容自然。
虎徹發現右端的表情相當驚訝，像是眼睛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他微笑說：「或許是誤會。趙小姐沒有綁架市長。」
右端揉著眼睛說：「我又看到怪怪的生物在市長身上。」
虎徹用力盯著螢幕一陣說：「我什麼都沒看見。」
「可惡！再這樣下去，我會被當成瘋子！」右端用力搔著自己的頭，手部動作激烈到像是要鑽木取火般，只差沒有煙和火花出來。
「右端，你這樣抓頭會變成禿子。」虎徹的妹妹關心注視右端。虎徹的父母露出尷尬笑容。
右端聽到禿子兩字，急忙停下動作。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帥樣被電燈泡頭破壞。
眾人聚精會神的聽市長說話。電視中一名記者站起來提問：「市長。關於昨晚三處氣爆的事件，您要如何處理？」
市長神態自若，不，應該說除了右端以外的人，他們眼中的市長和平日態度一樣說：「這件事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等結果出來，我一定向大家報告。」市長身後的凝雪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微笑地站在市長身後。
看到市長和凝雪的反應，推翻了田局長的假設。右端和虎徹開始好奇，市長和凝雪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合作？氣爆又是誰引起的？
此時市長突然拿出一盆植物，擺放到桌上說：「最近本市的空氣品質不好，我要大家到市政府認養一盆植物。」
「什麼！？」右端和虎徹不約而同叫出。他們會覺得驚訝是因為市長吝嗇出名，只想要包工程汙錢。要他為市民的福利制度多出一塊錢都要商討很久。現在他竟然大方為了環境汙染出資，這根本是破天荒的舉動。
右端不禁心想，莫非是凝雪用什麼條件威脅市長，讓市長做出這種反常舉動。如果是這樣，那這場氣爆恐怕是市長引起，讓凝雪很不滿，才會這樣處罰市長。雖然右端很想立刻去找凝雪確認，但是不上學會引來很大的麻煩。因為學校通知家裡，家人肯定會興師問罪，爺爺更有藉口對他訓話。他如果去上學，頂多只有爺爺會來找他，繼續昨天的訓斥大會。不過這個訓斥大會肯定比昨天溫和許多。畢竟爺爺再怎麼衝動也不會在學校動手動腳，這樣等於自毀形象。再加上家醜不能外揚這點，爺爺的口氣肯定比昨晚好些。
分析完優劣後，右端和虎徹前往學校上課。同學一見到他們，就詢問昨天氣爆的事。右端不像虎徹一樣會演戲，只推說當時人不在氣爆區，以防有人繼續追問，讓他不小心說出昨天的怪事。這樣他肯定會被當成瘋子嘲笑。虎徹則是用一貫的輕鬆笑容推說不知，當晚他只是很認真讀書，不知外面狀況。同學問了一陣，都得不到有趣的答案，對兩人失去興趣，換去找一些傳言來滿足好奇心。
右端一整個早上都在想自己到底看到什麼東西，完全沒有上課的心情，只是呆呆望著窗外。窗外的景象出現一件事引起右端注意。右端看見卡車從校門口開進來，載來市長要求認領的植物。工人們將車停好後，將一盆盆的植物堆放在學校花圃旁，圍成了一個美麗的圓圈。右端忍不住苦笑心想，這可能是禿頭胖子唯一做的好事吧。可是到了下午，他對這些盆栽的評價轉為負面。
這些盆栽開始長出右端昨晚看到的生物。更可怕的還在後頭，不只是盆栽長那些生物，連校園內的師生身上也開始長這些生物。每個人在右端眼中看來，都像是擺放玩具的裝飾架。而且這些裝飾架上的塑膠公仔還是有生命的，隨著自己的意識蠕動。右端覺得事情大條，急忙把虎徹帶到沒人的角落說：「完了。我看每個人身上都長滿那些生物。就連你身上，我也看到有。詛咒是不是已經蔓延我全身！？我快要自爆而死！」
虎徹訝異的往身上看卻什麼也沒看見。他好奇問：「我身上有長生物。在什麼地方？」
右端邊看虎徹邊皺眉說：「全身上下都有。」
虎徹想了一下說：「你曾經把惡靈轉成數字過。或許你看到的東西是某種惡靈也說不定。你往我身上抓看看，看能不能抓得到這些生物。」
右端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暗罵自己是豬腦，沒想到這一節。他快速伸出手，往虎徹身上其中一隻生物抓去，確確實實抓到了東西。這生物被右端一抓，在虎徹身上現出原形，虎徹驚訝的大叫：「我的天啊！那是什麼鬼東西！」
右端將洋蔥頭生物拔起，丟到地上，這生物竟然又在地上扎根，繼續活躍。虎徹訝異說：「這東西看起來像植物。它長在我身上，那表示它吸收的養分是…」說到此，虎徹感到不寒而慄，無法再說下去。右端急忙幫虎徹把身上的怪生物全部拔除。虎徹一想到自己身上竟然有數十隻怪生物在他身上跳探戈，還把他當營養劑吸收，就感到頭皮發麻、臉色慘白。
右端狂怒大叫：「這個女人太不像話！本來只是惡作劇的操作鬼魂，還可以原諒。現在卻操作這種吸取人營養的惡靈，這根本是要人命！這次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虎徹一臉虛弱說：「抱歉。我感覺撐不住了。」
右端想再抱怨卻看到虎徹昏倒在地，整張臉貼在地上，像是要與大地親熱一樣，嚇了一跳。他急忙將虎徹翻過來，拍虎徹的臉說：「喂！你振作一點！別嚇我！」摸到虎徹的臉，右端才發現虎徹一身冰冷，臉上也失去血色。他急忙將虎徹背起，衝往保健室。
右端背著虎徹跑在校園內，驚覺到情況比他想像的還嚴重。學校的小動物被這個怪生物附身後，全都倒地死亡。學校也有不少師生昏倒在地。救護車已經來到現場，醫護人員也在此時忙進忙出。昏倒的人被快速的裝進救護車內，送出校園，短短不到幾分鐘時間。數輛救護車離開後，其他救護車還是陸續進來，就像是過年過節要搶客人的計程車一樣，不間斷的送病患去醫院。
看到這個情形，右端猜想保健室很可能已經變成午休室，送虎徹到那裏已經沒意義，只好把虎徹交給其中一個醫護人員。醫護人員很快將虎徹塞進救護車內，搭著救護車從右端眼前快速離去。
此刻，醫院大爆滿，恐怕已經成了轟動新聞。右端敢肯定，爺爺會相信他加入醫院睡覺派對後，大膽的離開校園，前往市政廳。他本想要攔計程車，沒想到街上和校園的情形相同，到處都是倒臥的人和生物。交通工具全撞成一團，讓每條路都像是垃圾回收場。要前進，一定要扮演猿猴攀岩才可以。
右端評估了一下，確定攀爬時必須向左轉時，毫不猶豫的移動市區，讓市政府直接來到他的眼前。大膽走進去後，右端發現市政府裡面的狀況比外面好多了。大廳乾淨整潔，沒有奇怪的生物到處長，也沒有倒臥一地的人。只是服務台那位小姐身上還是長著幾株怪異生物。
右端走到服務台，一邊拍桌一邊說：「我要立刻見市長和趙凝雪！」
服務小姐笑容親切說：「市長已經等候你許久了。請往最裡面的市長室。」
右端本想再下點馬威，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就放行，楞了一下才說：「哼！裸奔胖子挺識相的。知道本大爺正要找他興師問罪。」
服務小姐只說了請字，就按下櫃檯上的按鈕，打開旁邊的門。右端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一邊想著該怎麼對付趙凝雪。
市政廳蓋得豪華又寬敞，不輸給大公司的辦公大樓。看著光滑到會讓任何小動物滑倒的磨石地板，以及每面白到反光的牆壁，感覺好像每條走廊都屬同一條路，右端差點迷路。幸好掛在上方的告示牌字體又大又清晰，成了最佳指標，讓右端暫時免於被貼上路痴標籤。
走到市長辦公室時，已經耗費不少時間，右端不得不喘口氣休息。右端到了門口，還是想不出如何不遭凝雪暗算。他只能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後推開門。一觸摸到精製的木門，那光滑又冰冷的觸感，可比高級的原木家具，右端不自覺的用袖子把剛才摸過的地方擦一擦，以防弄髒了近似藝術品的門。
市長坐在正中央的沙發，正注視著右端。右端發現市長身上也長著這些怪生物。為了謹慎起見，他朝旁邊掃視了一下，不見凝雪的蹤影，忍不住問：「那女人呢？她回去了？」
市長表情嚴肅說：「你先坐下來，我再慢慢解釋。」
右端本想坐下，突然想到凝雪總是神出鬼沒，總讓他心跳破表。他半蹲要坐下的身體馬上又站直說：「你們不會耍什麼花樣吧？」
市長冷森的笑著說：「對於你。沒這個必要。」
市長詭異的笑容讓右端感到發寒。因為他從沒看過市長有這樣的笑容。市長在電視上，不是帶著暖男般的親切笑容，就是帶著自信笑容，絕對不會掛著這種讓人不安的微笑。右端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市長。至少不是他平日認識的市長。
「這是你的真面目嗎？」
市長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全身顫動。右端覺得自己看到被綁著的東坡肉晃動著，強忍著不笑出來，臉部扭曲到滑稽。市長注意到右端的反應，露出不悅的表情問：「有什麼好笑？」
右端聽到市長這麼問，再也忍不住大笑，經過許久才有辦法停止。他的聲音中還帶著笑意說：「我想我確實看到你的真面目。」
「不。這不是我的真面目。你要乖乖的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你才可以看到我的真面目。」
「少蓋了，你還有什麼把戲。」市長在右端眼裡就是塊東坡肉而已，不管做什麼事，就只是不同動作的東坡肉而已。右端實在想不出對方還能賣什麼關子。
市長突然動作迅速，將右端推到對面的沙發。右端實在不相信這種體格的市長會快到讓他無法反應，除非眼前的傢伙是躲在充氣人偶裡面的特務。可是當市長碰觸到他肩膀時，他很快就放棄這個假設。因為市長這一掌相當紮實，還帶著人體該有的熱度，不像是其他東西仿造。
下一秒，右端突然體驗到升天的感覺。不是指死亡，而是連人帶沙發往天上垂直升上去。難道這張椅子有火箭推進器？右端忍不住往沙發下面看，一邊伸手到沙發底下摸。這張沙發和一般沙發沒有兩樣，有著高級的外皮以及結實的底座，完全沒有什麼類似推進器的設備。
難道是隱形電梯？右端很快就放棄這個假設。因為如果是電梯，他的頭早就遭遇火柴棒之刑，頭髮早被電梯壁磨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右端正要想其他方案時，驚覺頭頂已經接近房間的牆壁。他還來不及跳下沙發，身體竟然已經穿越圍牆。看到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右端反應不過來的呆了。直到這張沙發頂上出現類似太空船的東西，右端才驚醒，可惜已經太遲。沙發用飛快的速度進入到太空船的其中一個閘門，讓右端直接進入一個奇異空間。
這個空間裡，四周全是右端看到的洋蔥頭生物。這些生物手上都拿著武器，全指向右端。右端想都不想就舉起雙手，以防自己被打成蜂窩。右端瞬間發現凝雪竟然站在洋蔥頭大隊後方，正用鄙視的笑容對著他。
「真沒想到惡靈能夠仿製出一艘太空船來。我真是開了眼界。」右端邊苦笑邊用腦子正想著，如果可以用惡靈做一個奇幻樂園，肯定可以賺進大把鈔票。右端會這麼想，是因為這艘船真的太逼真。裡面的所有設備與細節遠勝科幻電影，甚至超越擬真布景，連旁邊設備排出的熱氣以及儀表上投射出來的科技光都忠實呈現。
「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是惡靈製造出來？」
「別想裝傻！因為這一切都是妳策畫的！市長製造氣爆，所以妳想處罰他。可是妳玩過頭！妳讓全市的生命被這種惡靈附身，要全市的生物都死亡！」
「這不是我製造…」
「哼！你太高估這個女人。這女人根本沒有這麼大能力！我才是這件事的總指揮。」一個洋蔥頭的外星人從洋蔥頭大軍中走出，高傲的揚起頭說：「我是肯群星的古韋基特伯將軍，你這個窩藏叛徒的走狗！現在命令你跪下膜拜我，否則你將會體驗到什麼是地獄。」
「Ｇｏｏｄ Ｖｅｇｅｔａｂｌｅ？（英文意思是好蔬菜）什麼叛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趙凝雪，別再給我耍人偶劇。」右端看這洋蔥頭比其他洋蔥頭穿著華麗，又一副跩樣，不以為然的下巴高高抬起。
凝雪驚訝地瞪著右端說：「你懂肯群星語言！？」
右端不耐煩說：「他說得是地球語言。別再裝傻。本大爺才沒有這麼蠢，對一個蔬菜娃娃下跪。」
古韋基特伯看右端這麼無禮，碧綠色的身體隱現出紅色色塊，同時發出怒吼：「讓這個無知的地球人知道禮儀！」
旁邊一個洋蔥頭舉起外型怪異的槍朝右端一射，右端感到雙腿一麻，跪在地上。右端大喊見鬼時，古韋基特伯又叫那名洋蔥頭射右端一槍，讓右端整個人趴在地上，做出五體投地的膜拜姿勢。
古韋基特伯狠瞪右端說：「立刻交出肯群星王室！否則我就殺了你，直接奪取王室和武器！」
右端看凝雪從頭到尾都是一臉驚恐，完全沒有做出操控的動作，可見這些洋蔥頭並不是凝雪操控。他驚覺到事情大條。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