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非意外
右端搭計程車回到凝雪家，一下車就使用右端術，打算將凝雪的別墅當蛋糕來切。眼前的景象像是有一大塊透明果凍擋著，不管他怎麼使用右端術，都只有移動到果凍內的虛幻景象。他轉了很多方向，將別墅外圍巡視一圈，都無法對果凍後的別墅做出攻擊。他突然想起虎徹提到，凝雪如果真要認真對付他，他早就沒命。他意識到自己從以前到現在能勝過對方，都因為對方沒有認真使出全力，自尊心受到嚴重創傷，反而激起他不服輸的怒氣。
右端憤恨的對著別墅大叫：「趙凝雪！妳給我出來！我今天就要和妳認真…」突然想到自爆而死的畫面，他又急忙改口說：「認真用其他競技分高下。」話說完，右端覺得自己真是孬，後面那句說得像是小女生吵架，小聲又沒氣勢。
「也不是不能用別的方式分勝負。」右端發覺凝雪竟然早就在後方，再度驚嚇到跳起。他押著狂跳的心臟大叫：「妳其實不是人吧！」本以為凝雪會馬上反駁，沒想到凝雪想了一陣才回答：「基本上，我對你而言是人。」
看到凝雪眼神閃爍奇異光芒，右端感到全身不舒服大叫：「是人就是人！還有對誰來說是人嗎？」
「既然你認為我是人，那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凝雪懷疑的目光掃試著右端。
以往凝雪對右端說出來的話不是出言嘲笑、就是無視，只有這個話題，凝雪對右端說出來的話執著，讓右端感覺有些不對勁。
「妳每次都可以從我後方突然出現。妳不會是鬼吧？」右端這句話讓凝雪恢復原來的鄙視笑容說：「胡說八道。我如果是鬼怎麼會有影子？」
「佛祖都仿冒了假扮影子有什麼困難。那影子是妳用惡靈做成的？」右端發現剛才的話讓對方恢復平常心，有些不甘心的繼續談這個話題。
「謝謝你的稱讚。可惜事實並不是你所想。」
可惡！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祕密？好在意。右端內心暗罵後說：「妳哪隻耳朵聽見我稱讚妳！？神經病！我今天就要把總帳算一算？」
右端驚覺凝雪的食指正指著他，不知道在畫什麼東西，身體抖了一下，威風消失的無影無蹤。凝雪鄙視大笑後，右端才知道自己被對方愚弄，氣得大叫：「肖查某！小心我…」右端還沒說完，凝雪又指著右端一畫，讓右端的怒火像是被水澆熄，整個人呆住。
兩人就像是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只要凝雪一動作，右端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僵直到無法動彈。右端的糗樣逗得凝雪哈哈大笑，讓右端再也壓抑不住怒氣大吼：「我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訓妳！」凝雪本想再逗右端，發現右端已經不吃這套，急忙退到透明果凍牆後。右端猛用右端術攻擊果凍牆，果凍牆卻像是有無限大一樣，移去一部分，還是有其他部分的果凍牆擋在面前。
凝雪在果凍牆內觀賞右端氣惱的模樣，滿意的露出鄙視笑容。這個笑容讓右端理智瞬間斷線，衝進果凍牆要抓凝雪。他不斷朝凝雪衝去，出手要抓凝雪，卻只抓了一手黏膩，活像是衝進果凍內的螞蟻。差別在前者是氣到快吐血，後者則是幸福到升天。
凝雪注意到右端無懼又執著的眼神，漸漸收起鄙視笑容。她觀察了一陣後，轉為捉弄的笑容說：「看你這麼有衝勁，我們就來玩一個刺激的遊戲。如果你不能在鬼道找到你的父母，我就用惡靈術式對付你的父母。」
「混蛋！你整我和虎徹就夠了！別再拖其他人下水！」右端的怒吼對方似乎沒聽見，繼續說：「開始計時。」
看對方消失在果凍牆裡，右端焦急大叫：「妳說要怎麼比？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右端叫了幾聲，都不見對方回應，右端低吼著該死，繼續在果凍牆內亂闖。幸好果凍牆內可以呼吸順暢，不會陣亡在裡面成為果凍的餡料。
右端漫無目標走了一陣，本來只反映出凝雪的別墅果凍牆，突然開始轉變，分出許多場景。右端選了一個看似熟悉的場景衝過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他朝人影衝過去，在快到時卻停下來。因為他突然煩惱該怎麼對付凝雪。如果粗魯的揍對方，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出手熊抱對方，根本是色狼行徑。思考一下，他寧願當色狼。這樣他可以不違反打女人的原則，還可以撈到一些好處。
確定好方案後，右端朝人影抱過去。碰觸到對方的瞬間，右端從天堂幻想墜入地獄。手中觸感不是又軟又香的美女肌膚，而是又硬又陽剛味的阿伯粗皮。熊抱到老鄰居阿勇伯給右端數萬倍的精神傷害，讓右端暫時保持石化狀態一段時間。阿勇伯被襲擊的瞬間，呆了一下才將右端甩開。
「臭小子！你怎麼進來的！」聽到阿勇伯的怒吼，右端突然想到這是凝雪創造出來的世界，這個阿勇伯恐怕是惡靈假扮。他順手抓起旁邊的鐵餅乾盒敲阿勇伯邊怒吼：「死惡靈！你能騙空慈那個阿呆卻騙不了我！」
「夭壽！這小子起肖！」阿勇伯邊用手阻擋餅乾盒邊哀哀叫。
右端越打越覺得不對勁。如果是惡靈，怎麼可能打得到？而且這個阿勇伯的反應跟真的一樣，惡靈假扮有這麼傳神嗎？就在右端起疑時，阿勇伯的太太踢開房門，拿著掃把闖進來。她驚覺丈夫有難，掃把立刻舞得跟戲劇裡的關刀一樣朝右端掃來。
連阿勇伯太太的舉動都栩栩如生，右端確定自己真是遇到老鄰居，急忙轉身逃跑。他邊跑邊哭喪臉想，人生第一條罪名竟然是襲擊阿伯，一世英明毀於一旦了。他衝下樓，跑過連接一樓所有房間的長廊，阿勇伯的家人和親戚全都盯著他看。阿勇伯的太太追在後面大喊：「快抓賊！」阿勇伯邊跟邊補上一句：「是變態！」聽到阿勇伯喊變態兩字，右端真想挖個洞鑽下去，永遠當地鼠好了。
瞬間阿勇伯一家全都拿起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追來，整棟房子都饗著腳步聲。右端看情況不對，急忙開門衝出去，再度進入果凍牆裡。阿勇伯等人呆瞪門外的果凍牆嚷著：「我靠！」沒有人敢追進果凍牆裡。
右端再度在果凍牆裡亂跑一陣，找了另一個熟悉的場景衝進去，進到了虎徹家的飯廳。虎徹一家全盯著突然從餐桌上冒出來的右端，碗筷還來不及放下。右端驚覺自己的雙腿差點泡進火鍋內充當雞腳，急忙從飯桌上跳下來。桌上的飯菜全像是經過三級地震，劇烈搖動著。火鍋內的魚頭差點跳出來，上演復活劇魚躍龍門。
虎徹先從錯愕中驚醒過來，打破沉默問：「右端，你怎麼進來的？」
右端剛才過於慌張，跑得氣喘吁吁，休息一陣才回答：「我被那個女人整了。現在完全迷失。」
虎徹的媽媽親切微笑說：「要一起吃飯嗎？」
「抱歉。我現在在趕時間，沒辦法和你們共進晚餐。下次在正式登門拜訪。」右端說完朝門奔去。虎徹急忙放下碗筷追過去說：「你要去哪？我來幫忙。」
「那女人要我在限定時間內找出我的父母，不然要詛咒他們。」右端邊說邊打開門，虎徹看到門外的果凍空間，馬上就相信右端的話。他急忙說：「我也幫忙找吧。我也想戰勝趙小姐，請他幫我們解開惡靈術式。」
「你有告訴家人關於你身上惡靈術式的事嗎？」
「沒有。這種事怎麼可能說得出口。」虎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右端雙手抓住虎徹肩膀說：「你還是別和這件事扯上關係。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在第一次認識右端時，虎徹就為自己的膽怯感到羞愧。發誓要成為一個勇敢的人。聽到右端制止的話，虎徹想都不想就說：「我可是都市第一害的唯一朋友。朋友有難，我能夠坐視嗎？」
「好。那你跟緊我。這次我一定要打敗這個女人，要她幫我們解開術式。」面對虎徹天然散發的聖母光輝，右端冷靜不少。
「那我先了解一下狀況。門外面的透明物體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先到那女人家，想跟她一決勝負，沒想到她卻製造這種東西。」
「你從她家衝到我家？」虎徹驚訝的睜大眼。
「我是穿進這面果凍牆來到你家。不是沒頭沒腦亂跑。」右端幻想自己朝著夕陽拼命跑的熱血模樣就覺得蠢極了。不過右端並非否定用盡全力做事，而是覺得沒有靠智慧蠻幹不符合他資優生的形象。
虎徹其實相信右端可能像無頭蒼蠅一樣跑，因為右端只要一發怒，百分之百做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事出來。不過他還是配合著右端說：「說得也是。我無法想像你無腦蠻幹的樣子。」
「你試過對果凍牆使用右端術嗎？」
「這面爛牆一直移不完。」
虎徹突然想到在街上遇到惡靈術式的情形，接著說：「那你把惡靈化成數字的那招呢？」
右端慶幸他當時沒有想到這一招，不然阿勇伯就要變成數字。他可沒把握把那些數字拼回成阿勇伯。看右端嘴角抽動，奇怪的笑著，虎徹疑惑問：「怎麼了？」
右端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說：「我確實沒想到這一點。來試試看吧。」
右端深吸一口氣後，把手移到果凍牆上，果凍牆透明無暇的外壁開始出現零與一的白字。牆上的數字越來越多，直到佈滿全部果棟空間後，瞬間崩解。兩人正在高興破解凝雪製造的迷障時，突如其來的爆炸風暴，將兩人捲飛好幾公尺遠，撞到牆才停止。
虎徹的家人全衝出來查看，看自己的家門口變成燻黑的烤爐狀態，全嚇傻了眼。
右端爬起來時，全身已經被薰得像是烤焦麵包。他咳了幾聲，將卡在喉嚨和鼻子的灰塵咳出後，急忙拍趴在旁邊的虎徹大叫：「喂！你振作點！」
虎徹咳了幾聲才爬起，對右端露出招牌的聖母光輝笑容說：「我沒什麼事。只是撞到牆真有點痛。」右端見虎徹雖然灰頭土臉，聖母光輝還是在他的笑臉上發揮極致，肯定是沒有事，鬆了一口氣。
眾人走到門口查看，驚覺門口變成廢墟還不是最驚人的。街道變成被飛彈炸過得跡象才是慘。不過幸運的是所有住宅都毫髮無傷，因為被果凍牆罩著。右端內心不得不承認，凝雪誤打誤撞救了街道。
提到凝雪，右端突然想到和凝雪的賭注，急忙跑回家解開果凍牆。看到媽媽來開門，臉上露出ｏｈ ｍｙ ｇｏｄ表情，右端鬆了一口氣。其他的果凍牆也被右端解開，不少人跑出來查看殘破的街道。記者也在不久後來到這裡，開始報導街區的氣爆事件。採訪人員看現場的房屋完好如初，所有人員也平安無事都感到不可思議。
右端在自家中等凝雪出現，想要對凝雪發出勝利宣言，可是凝雪遲遲不出現。最後他等得不耐煩，決定再到凝雪的別墅一趟。虎徹想要請凝雪消去身上的惡靈術式，也跟著右端一起前往凝雪住宅。計程車一到凝雪家附近的街道，右端和虎徹再度看到殘破的街道。原來這裡也遭到氣爆波及。兩人急忙下車往凝雪家奔。
凝雪家外的果凍牆已經消失，住宅外部還是跟新得一樣，沒有受到波及。右端擔心凝雪的安危，急忙按電鈴。警衛認得兩人，很快幫兩人開門。管家熱情的上前招呼時，右端只是激動的問你家主人在哪。
管家一臉難色說：「小姐本來在家的。不知什麼時候突然離開別墅。」右端可以理解管家尷尬的心理。凝雪像是突然飄出的女鬼，可能管家和警衛實際幫凝雪開門的次數沒幾次吧。
虎徹一臉擔心說：「趙小姐不會在用透明牆穿越的時候，被氣爆波及吧？」
右端想了一下說：「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穿到哪裡去？要怎麼知道她是死是活？乾脆我們先去雅福寺看看。」
「為什麼要去雅福寺？」
「我和凝雪住得地方都被炸，恐怕事情不是偶然。我猜空慈也被鎖定了。」
兩人再度搭計程車來到雅福寺，果然也看到殘破街景。不過這裡和前兩處一樣，都被果凍牆保護，所以沒有人員傷亡，建築物也保持得相當完好。確定到這三處都被鎖定後，右端斷定這不是巧合，而是人為。為了探查凝雪是不是在寺內，右端解開果凍牆，進到裡面找空慈。
和尚們被右端教訓過，已經知道右端是什麼人，不敢再要入寺費，直接引導右端去見空慈。就好像宇宙怪獸要鹹蛋超人對付一樣，他們寧願讓住持來對付右端，免得被殿柱馬殺雞或是被石獅子強吻。
右端一進入那棟誇張到不行的高閣樓就看到和尚歌舞團。五光十色的舞台中，一群和尚又跳又唱，將空慈包圍在中間，就像是歌舞劇電影一樣熱鬧。他們一發現右端來，瞬間盤坐在地上，假裝念經，用來跳舞的歌曲來不及關掉。虎徹尷尬的笑臉旁是右端的怒臉。
「外面都炸得稀巴爛了，你們還有空在那裏玩！」右端邊罵邊想，幸好你們沒在外面跳，不然就可以直接找佛祖當舞伴。
剛才寺院有果凍牆保護，根本就沒有聽到爆炸聲，所以和尚們面面相覷，不相信右端。空慈向前雙手合十說：「這裡有佛祖保護，一切安好。」為了不讓住持的神聖形象破滅，旁邊的小和尚機警的把音樂關掉。
右端冷哼一聲說：「是鬼保護！什麼佛祖！」
「潘同學來此為了什麼事？」
「外面發生氣爆，我擔心你們才趕來這裡。」
「氣爆？」看和尚們有的訕笑，有的一臉錯愕，右端指著外面說：「你們自己到外面看。」
眾和尚在空慈的帶領下，到寺院外查看，發現殘破的街道，全都錯愕的楞在原地。
「潘同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空慈疑惑的慈祥表情配上高大的體格，像是一隻巨大的布偶熊。
「如果我沒猜錯，這和市長有關。市長最近看我們不順眼，又不能與我們合夥，才會幹出這種事來。」
「市長是公眾人物，不太可能做這種事吧。」虎徹先說空慈接下來想說的話。
「除了他最近與我們有過節外，我想不到別人。那死裸奔胖子一副陰險樣，又威脅老田，肯定幹得出這種骯髒事。」因為市長的一個命令讓右端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右端一談到市長就咬牙切齒。如果他們狹路相逢，右端可以肯定自己會拿一個布袋，神不知鬼不覺套住對方，再給對方飽以老拳。
虎徹不敢確定是市長，移開話題說：「我比較擔心趙小姐。趙小姐現在還下落不明。」
「該死！她不會遇上市長派出的爪牙！我立刻去找老田，看他知不知道死裸奔胖子在哪！我直接去找死裸奔胖子算帳！你快點回家去！」右端邊跑邊回頭指著虎徹說。
「右端，我也一起去！」虎徹急忙追在右端後方。
「不。這次太危險！」
「別讓我說這麼多次！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危險的地方。」
「別擔心。我有老田陪著，不會有事。」
虎徹失落的停下腳步說：「對不起。在重要的時候我總是幫不上忙。」
右端不想讓唯一的好友難過，想了一下說：「死裸奔胖子不知道你，所以萬一我們出事，你可以想辦法救我們。」
虎徹想了一下，覺得右端說得有道理，用力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右端交代完後，直接打電話到田局長家，把詳情告訴田局長。田局長也覺得這件事內情不單純，決定和右端會合後，直接前往市長家一探究竟。
在氣爆前的一個小時，市長坐在家中客廳，邊開新聞邊等待消息。聽到電話響起，他狂喜的接起電話，問部下是否已將事情辦妥。部下說出氣爆手段後，市長直盯著電視，要等媒體宣布都市三害的死訊。沒想到竟然換來只有路面損壞的消息，讓他氣得跳腳。他急忙又撥電話，想要確認是怎麼回事，卻在接通的瞬間，電話瞬間切斷。
本來燈火通明的客廳瞬間暗下來，迴盪著不尋常的風聲和哭號聲。市長嚇得抱緊沙發，不確定內褲是因為汗水濕，還是因為尿褲子，他只知道褲底好涼。對方還沒現身，他已經知道是什麼人，用沙啞的破聲大喊：「趙凝雪，是妳吧。有話好說。」
一雙冰涼的手滑到市長脖子上，市長邊尖叫邊遮臉，像是個娘砲。一張陰冷的惡靈笑臉貼到市長臉上，發出詭異笑容。市長再也忍不住的從沙發跳起，向門的方向衝去。才跑沒幾步，他肥胖的雙腿立刻撞上桌角，痛得他抱著腿跳邊呼喚媽媽。
看到幽靈又飄過來，市長嚇得跌在地上，改用爬行衝向門。沿路上的沙發和檯燈都被他渾圓的身體撞翻，他的頭也被撞出好幾個包，貌似釋迦的山寨版。害怕讓他忘了該覺得痛，只是想著快點衝出去。
一道黑影突然從他眼前竄出，像是黑色的氣體噴泉，不斷向四周散出黑氣。市長擔心這道黑氣裡還有什麼妖魔鬼怪會跟他玩貼貼樂，嚇得急忙停下來，後面的惡靈又追上來，貼在他背上。這時候他已經不覺得褲子涼，因為他全身已經冷到刺骨。
黑氣團中透出一道綠色光芒。綠色光芒中穿出一個人影，來到市長面前。正是趙凝雪本人。凝雪美麗的臉龐上掛著詭異笑容，五官在綠光襯托下，深邃而昏暗，模樣和惡靈一樣可怕。市長看了倒吸一口氣。
凝雪冷豔的笑著說：「市長，我不得不佩服你能夠想出這種謀殺方式，可以完全不用負責。」
市長邊抖邊說：「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你想裝蒜？沒關係，我可以找人證明。」凝雪白皙的手朝黑氣處輕劃了一下，綠光中掉出市長派出的心腹。市長看部下翻白眼、口吐白沫、發出詭異的低吟聲，嚇得再度閃尿。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那是他們的主意！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我要親自對付你，你才會乖乖認罪。」凝雪一副享受拷問人的模樣笑著。市長嚇得猛向後爬說：「好！我說！不要傷我！」
突然設在牆壁上的保全螢幕亮起，引起市長和凝雪的注意。螢幕上市長家的門慢慢打開，卻不見任何東西。市長擔心自己和部下一樣的下場，再也忍不住地大叫說：「是我做的！我承認了！妳不要再控制鬼怪！」凝雪看了螢幕一陣子，才回答：「不。那不是我控制的。」
市長指著螢幕大叫：「那妳快叫那個鬼離開這裡！這不是妳的強項嗎？」
「那不是鬼怪。」凝雪的表情相當專業，不似在開玩笑。
市長突然覺得很不妙大叫：「看不見的東西，除了鬼怪還有什麼？」凝雪沒有回答，因為她看見了前所未見的東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另一方面，田局長撥電話連絡市長，卻遲遲等不到市長接電話。他急忙開車出去接右端後，趕往市長家。一來到門口，看到門是打開的狀態，兩人感覺不對勁，互換了一下眼神。
田局長要右端留在車上，自己拿著球棒下車，小心翼翼地往門口移動。確定屋內靜悄悄後，田局長放膽走進屋內。屋子裡面的家具亂成一團，像是有掙扎的痕跡，他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對勁。觀察四周一遍，他注意到一旁的保全系統螢幕仍然開著，過去操作面板，回撥之前錄到的畫面。裡面錄製的影像中，門口那段畫面最奇怪。明明沒有任何人的門口，門卻緩緩打開，警報器卻沒有響起。
田局長再巡視一圈，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把右端叫進屋內。右端一進來就注意到地上有凝雪畫的惡靈術式，指給田局長看。田局長確定凝雪也有牽涉其中，反而鬆一口氣說：「看來這一切都是趙凝雪一手策畫。」
右端不相信的搖頭說：「既然是她策畫氣爆，她何必連自己家也炸？」
「為了擺脫嫌疑。她抓市長是為了讓市長當代罪羔羊。市長一被她處理掉，就沒有人敢再管她閒事。你看保全畫面就知道我在說什麼。」田局長說完過去切保全螢幕，再撥幾小時前的影像。
右端看著螢幕裡的影像，變了臉色說：「那些東西是什麼？看起來像是玩具。」
「什麼？那門口不是什麼都沒有嗎？」田局長仔細地盯著螢幕看，還是什麼也沒看見。
右端指著螢幕一角說：「就是這裡，有一群頭像洋蔥的小東西。他們有眼睛、鼻子、嘴巴，手腳又細又小，像是掉在車上的娃娃。」
田局長皺眉搖頭說：「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不可能。他們是一大群，你不會漏看。」右端又仔細地盯著螢幕，清楚的看到開門的訪客長什麼樣子。這些訪客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像是萬聖節來要糖果的小朋友大隊。可是正直的田局長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當然右端自己也不相信田局長會搞笑，因為他很清楚田局長的為人。田局長會搞笑和彗星撞地球一樣稀奇。
右端想要再說什麼，腦裡突然又響起奇怪的聲音，讓右端感到頭皮發麻。右端摀著耳朵說：「或許你說得對。我身上被她畫了惡靈術式，現在腦裡又響起奇怪的聲音。會看到這些鬼東西，肯定也是術式作祟。這一定也是她策劃！裸奔胖子肯定沒有這麼聰明。」
「報警吧！這樣就可以讓趙凝雪留下罪名，她不能再逍遙法外。」
「問題是警察有辦法抓她嗎？」右端看過太多人被凝雪的惡靈碰到，像是集體測試床墊韌度般當場臥倒，實在想不出警察能比身為專家的和尚和道士厲害。
田局長輕拍右端的肩膀說：「都市二害會這麼棘手，是因為無法將她定罪。現在找到定罪的方法，就可以動用許多資源對付她，所以不用太擔心。只要抓到她，我會想辦法叫她幫你解開身上的惡靈術式。」
「我現在腦子混亂得很，不想待在這裡…」右端話還沒說完，突然昏倒。田局長反應快的接住他，慌張大叫：「喂！你怎麼樣了！？」
田局長連喊了好幾聲，右端都沒有回應。他驚覺到右端身上竟然開始浮現未見過的圖騰，就像是全身刺青一樣，他慌了手腳。面對靈異的東西，他可說是束手無策。靈異兩個字引起田局長想到空慈，他急忙扛起右端離開市長家，趕往雅福寺。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