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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妖師(序)夜晚的黑影

綠茶無糖微冰 | 2016-08-31 19:08:47 | 巴幣 18 | 人氣 248

序曲-夜晚的黑影

  在這月黑風高,寒風不斷吹拂的夜晚,空蕩無人的街道襯托出了夜晚的寧靜。
 
  不斷閃爍的路燈也帶出了午夜時分的陰森氣息。
 
  但這本該無人的街道,卻傳出了喀喀喀的腳步聲,聲音的主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外套,搭上那誰也不會感到懷疑的T桖和符合現代潮流的牛仔褲配黑色帆布鞋。
 
  他於十字路口前,那不斷閃著黃燈的紅綠燈稈下止步。
 
  微微抬起頭,身穿黑外套的人以由黑轉紅的雙瞳盯著天空那劃破漆黑的月亮。
 
  在看著月亮的狀態下,紅眼之人的輪廓及身影逐漸從那黑暗的街道中變為清楚。
 
  臉蛋看起來是個青少年的他,在月光照亮街道的這刻將頭轉回正面,同時以那雙紅眼盯著十字路口的另一端。
 
  少年的視線對上了原本黑暗,看似空無一物的外牆,而那外牆卻在月光照射之下慢慢浮出黑色的影子。
 
  雖說在這夜晚看不太清楚,但少年所盯著,那浮出影子的牆是一座只剩逃生燈開著,寧靜的學校入口旁的一座老牆。
 
  老牆在夜晚無法看清全貌,但少年不在意周圍風景及牆的長相,而是彎起嘴角,露出淺淺笑容輕聲道:「今天的對手……嗎。」
 
  少年在說完話的瞬間,將右手往上高舉。
 
  右手高舉的同時也抬起頭,以那雙紅眼看著月亮,不久,右手開始由手背的地方延伸出黑色的線條,像是爆筋一般直直地往手臂,肩膀等地方長上去。
 
  沒有多久,少年將頭回到那道牆,那黑影的身上,舉起那剛才被黑線描繪,變成一個非人類該有,長著黑毛,有著利爪的黑色手臂。
  少年將這樣的右手臂往後揮,將左手臂往前抬起且停在胸口前握拳後對著黑影喊:「來吧,我來做你的對手,妖怪。」
 
  散發出紅光的雙眼以及那黑色的手臂,早已證明少年不可能是人類,然而這非人類的少年,卻對看起來同樣不是人類的黑影挑釁。
 
  這本該平靜的夜晚,也在兩者的出現下,變為不平靜,充滿混亂及非日常的夜晚。
 
  第一章-潛伏於老牆中的黑暗之影
 
  朝陽升起的早晨,街道從黑暗轉為光明。不再需要透過路燈照亮的街道也充滿了許多路人。
 
  路人之中,有人是面帶笑容,準備到學校上課的學生、有人是掛著黑眼圈,像是整天被老闆逼著加班而沒睡飽的上班族、但不論職業是什麼,他們都一起走在這街道上,為了自己的目的過著人生。
 
  對於這點,與他們走在同一條路上,以手提著書包,黑髮瀏海偏長,身穿繡有竹光兩字的白色制服襯衫搭上藍色西裝褲的高中生對這些卻毫無思考。
 
  高中生也因為毫無思考,呈現一種漫無目的狀態走在這許多人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行道上,在走過斑馬線後,高中生來到立有私立竹光高級中學的石碑及有警衛正指揮著交通的校門口。
 
  站在校門口的高中生沒有與其他學生一樣直接走入學校,而是稍微讓視線停在校門旁的那道不長但卻異常顯眼的老牆。
 
  老牆上長滿青苔,也因周圍的兩棵大榕樹擋住了太陽光,在光照射牆面的狀態下,顯得十分陰暗。
 
  這樣陰森潮濕又長滿青苔的老牆,總是吸引許多學生的目光,但這老牆卻沒有人靠近過,是因為這座竹光高中的校規有特別提到,禁止接近老牆,否則記過處份等規定。
 
  低下頭,將右手提著的書包往上拉且放在右肩上後,高中生才走入學校。
 
  雖說對那座牆還有些許的在意,但基於校規與那陰森感,高中生決定不輕易去接觸那個地方而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高中生完全沒扶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那不算陡卻也不太平穩,可以說是長寬剛剛好的階梯,以一步走兩階,快要邊跳邊走的狀態爬樓梯。
 
  走了快要一分鐘,高中生來到了這竹光高中主棟的三樓,以竹光高中的規格來說,主棟算是最高也是最大的。
 
  除了主棟中廊正對校門口以外,以空拍或是平面來看,其餘的B棟及C棟不同於主棟是直線,而是分別建於主棟左右邊的橫向建築。
 
  以三棟樓圍住操場這種規格的學校很多,竹光也是其中一棟。
 
  同時把思考拉回自己身上的高中生也繼續以那不匆忙的腳步走向位於階梯旁第二間的教室。
 
   抵達門口後,朝玄想拉開這拉門式的教室門,卻被教室內的聲音叫住而沒有直接走進去。
 
  傳來的是男性的聲音,說出的也是清楚的文句,那聲音如此說道:「哦!這不是我們的朝玄嗎!」
 
  朝玄兩字所代表的並非他人,即是這站在門口尚未走入教室的高中生,被稱作朝玄的他低下了頭,輕輕嘆了口氣。
 
  「幹嘛嘆氣,是失戀還是早餐沒吃?還是有其他的像是偏頭痛之類的問題?儘管跟本班級小護士,陳興旺哥哥說喔!」
 
  原本因嘆氣而顯得十分無奈的朝玄於那自稱興旺哥哥的人說完第二句話後變得更加無奈,直接連氣都不再嘆的走向那靠窗且位在教室左後方的角落位置。
 
  將書包的背帶掛在桌子的右側後,朝玄才將椅子從桌子中拉出,坐在那今天一整天都得坐的課椅上。
 
  一坐到椅子上,朝玄立刻就將手放上桌子,像是不太想繼續面對其他同學或是剛才那位興旺哥哥般的將頭埋入放在桌上的雙手中。
 
  在朝玄趴著休息的同時,內心也在思考著今天早上所看見的那道老牆。
 
  那被榕樹掩蓋住光線而陰森的牆面,到底有些甚麼,或是只是自己想太多之類的也有可能性在。
 
  不過朝玄雖然對老牆有興趣,但沒有真的要去冒著被記過的風險調查老牆的秘密,不僅僅是因為朝玄不愛違反校規,真正的原因是不想變的跟班上那群無聊的學生一樣無聊。
 
  朝玄自從升上高中後,就不太與這群就讀竹光高中一年丙班的學生接觸,也被許多同學認為是刻意耍孤僻而不太受歡迎。
 
  但與朝玄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那個存在,那個名叫陳興旺的人卻主動接觸這不知是否刻意耍孤僻的朝玄,與朝玄成為類似朋友但卻又不像的尷尬關係。
 
  如今已到下學期的現在,朝玄依舊維持著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態度於班上出沒。
 
  抱持這樣態度上學的朝玄也被掛上了沉默寡言、耍孤僻等標籤。
 
  但與這群人不同思緒的朝玄,反倒覺得這是一群小孩子愛幹的幼稚行為。
 
  亂貼標籤、亂取綽號、霸凌同學,不論哪一點都可能發生在朝玄身上。但朝玄不對此感到擔心,只覺得待在滿是小孩的班級很失望。
 
  也因為對班級同學的失望,朝玄每天除上課以外,下課、早修等休息時間都趴著休息。
 
  然而今天,也沒有變化,一樣趴在桌子上,誰也不去理會。
 
  認為朝玄進入趴睡狀態的興旺也不繼續干擾他的走向其他已經來的同學們面前,與兩男兩女開始聊起天。
 
  聊天內容從少女少男漫畫、線上遊戲到媽祖繞境,可以說是怎麼聊都不膩的談天說地狀態。
 
  趴著休息的朝玄明明能清楚聽見內容卻裝作聽不見的繼續趴著想閉上雙眼真正的睡個十分鐘。
 
  但閉起雙眼正要進入淺眠時,朝玄被三男兩女的話題所吸引,也因此睜開眼睛。
 
  朝玄雖然睜開眼睛,但依舊沒有打算從趴著的姿勢起身,想以這樣的方式默默聽著他們的談話。
 
  本來他要休息是因為沒興趣聽媽祖繞境,但現在突然有了興趣是因為話題轉變到了他所在意的話題,而那話題的內容正是今早,他所注意的那道老牆。
 
  其中一名平頭,像是班級霸王的同學彎起嘴角,揚起眉高傲開口:「校園老牆不可接近什麼爛校規,真不懂這學校是愛搞什麼怪談,我都想去破解了。」
 
  聽著平頭同學的言論,興旺將雙手舉起停在胸前揮動兩下,以尷尬的笑容回:「我建議是不要啦……畢竟可能真的有什麼吧。」
 
  聽著兩男對話的其中一名以髮夾將頭髮夾成斜瀏海,放下那長長後髮的女同學也提起了興趣加入討論。
 
  「學校應該不會那麼無聊製造什麼怪談,我覺得與其要製造這種駭人聽聞的東西,不如製造一點情人樹、浪漫的鐘聲之類的東西,對學校也比較有經濟上的價值吧?」
 
  比較安靜的第四位女同學和另一位男同學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只是點頭贊成斜瀏海女同學的言論。
 
  「我覺得乾脆這樣好了,晚上警衛下班後,我們約好在老牆前見面,一起一探究竟如何!」
 
  平頭同學以滿滿的冒險精神,但卻不讓別人聽見的縮小音量對其他四人提出意見,意見一出現,四人也開始表現出沉思的表情,思考了起來。
 
  雖說有刻意縮小音量,但坐位離五人算近的朝玄還是聽見了平頭所提出的意見。
 
  與那四人相同,朝玄在平頭同學的建議說完時,讓自己的腦袋轉動,開始思考這五個小孩子會怎麼去面對老牆,又要如何逃過警衛和巡邏老師的眼睛。
 
  要說實話的話,朝玄不覺得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更不認為老牆真的有什麼東西。本來就不相信這些的朝玄,說什麼故事或怪談都無法對朝玄構成理性及思考上的影響。
 
  「那,就這麼辦吧,我要參加。」
 
  到剛才為止都沒說話的另一名眼鏡同學一開口就是答應參加這項冒險,眼鏡同學那靦腆的面容也變得些許自信,與平頭同學一起等待其他三人的回應。
 
  過不久,其他三人也互相交換了意見,最後都同意了平頭同學的提議。
 
  「那麼,今天晚上十點,警衛下班後去看看老牆吧,但最好能在十一點前結束,畢竟明天還要上課。」
 
  像是其餘四人領導者的平頭同學一點都不像制定策略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四人也毫無怨言的點頭。
 
  不知何時已經抬頭看著這五人的朝玄以那有點像是沒睡飽的眼神看著五人沒多久,就用雙手抹了抹臉自言自語道:「反正也沒什麼妖魔鬼怪…….什麼怪物都是由自己心中生出來的,你們就慢慢去一探究竟到最後失望的回家吧。」
 
  這一天,朝玄和那五人都過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日常,同樣的上課、同樣的吃午餐、同樣的閒話家常和朝玄同樣的到學校頂樓仰天躺著吹風睡午覺。
 
  度過了這些後,時間也來到了下午的四點,台灣學校統一的放學時間。
 
  眾人一整天坐在課椅上的疲勞於放學鐘聲響起時瞬間消散,本來安靜的操場及教室也開始因放學到來而吵雜。
 
  與那些準備回家的同學相同,朝玄起身將書包立放於桌子上,抽出抽屜中的一兩本課本收入書包後才將書包的鈕扣扣上。
 
  正準備背起書包離開教室的朝玄以雙眼掃過了一遍教室,最後將視線停在早上不斷討論著老牆的那五人身上。
 
  平頭同學那自信,無所畏懼的笑容依舊存在,其餘四人的表情也不是凝重,他們的表情像是被家長告知等等要去遊樂園玩而興奮的小朋友一樣開心。
 
  也在教室剩下他們五人加上朝玄一人時,朝玄決定將書包背起,不理會五人的走出教室。
 
  但就在朝玄跨出教室的那一刻,耳朵聽見教室內的興旺對著其餘四人說道:
  「啊!抱歉,我想到今天我有事情要幫家裡耶……你們可以自己去嗎?我下次再跟你們一起去。」
 
  興旺說完話後,朝玄也沒有特別在意,直接朝階梯的方向走去。
 
  過沒多久抵達校門口的朝玄在離開學校前再一次的看了那道老牆,但此時朝玄腦中沒有任何想法,只是純粹的看了一眼老牆就離開學校。
 
  由黃昏逐漸轉暗的現在,街道的人潮也尚未散去,為了回到自己居所的朝玄也只好忍受著人擠人的痛苦,從接近市區的竹光高中一路走到這位在新竹較偏僻的住宅區。
 
  在離開鄰近市區的通路沒多久,人潮就明顯的少了許多,朝玄也為終於不用人擠人而鬆了口氣繼續走在以紅磚拼製而成的人行道。
 
  從竹光高中走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朝玄在抵達一間只有兩層樓,以鐵製樓梯上下樓的舊式公寓入口前停下了他的腳步。
 
  抬頭仰望那有著壁癌的外牆一會兒,便走上樓梯,進入舊式公寓中,那掛有二零一號房門牌的套房。
 
  一走進公寓,一陣芳香劑的味道就撲鼻而來,朝玄也在聞到味道後按下玄關牆上的電燈開關。
 
  巡視了一下家裡的環境後,朝玄就將手上提著的書包丟到沙發上,解開制服襯衫最上方的扣子,把領帶稍微往下拉一點後才癱坐在沙發上。
 
  上了一天課的朝玄稍微放鬆心情,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日光燈,但腦袋在身體放鬆時卻又開始回想起一些今日的畫面。
 
  像是興旺和平頭想在夜晚探索老牆秘密之類的畫面以及他們討論時所說話的模樣,一一於朝玄腦中浮現。
 
  明明是看著日光燈的朝玄眼中卻是看見那些畫面,這讓朝玄發現自己有多麼在意那些人探索老牆得到的是甚麼結果。
 
  將身體坐正,面向前方廂型電視的朝玄雙手交握,露出不是很有精神的眼神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怪力亂神的東西……那些都只是人類自己對罪惡感太強,產生的遐想罷了。」
 
  自言自語結束後,朝玄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轉到新聞台。
 
  像是看著新聞實際上卻是發呆的朝玄開始感到有點肚子餓,也因為肚子餓讓朝玄於此刻起身,走向玄關旁那擺放於角落的小冰箱前。
 
  打開冰箱,朝玄用雙眼大概掃過一遍後,看見的只有幾杯鋁箔包飲料,冷凍庫也沒有任何生鮮食品,就連用來充飢的餅乾也沒有半包。
 
  回到沙發上的朝玄嘆了口氣,對著電視抱怨道:「這附近的雜貨店都很早休息……現在也九點多了。」
 
  看著電視新聞左下角的時間,朝玄又嘆了口氣。但人終究得吃飯,朝玄也不是那種懶惰就不吃晚餐的人而再次起了身。
 
  隨隨便便到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將手機和鑰匙拿起就打開房門,離開公寓。
 
  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朝玄不斷的四處張望,內心尋求著還有開著的雜貨店或是飲食店。
 
  但這偏僻的住宅區一到晚上就不太會有店家還在營業,就算有也都是讓上班族娛樂的酒家。
 
  已經不知嘆了幾口氣的朝玄又嘆道:「唉……看來又得花點時間走去市區了。」
 
  朝玄在心中定下目標,決定前往市區那間開設於竹光高中附近的便利商店購買冷凍食品、存糧和今日的晚餐。
 
  與放學時相同,朝玄花了約半小時走到市區,也抵達了位於竹光高中不遠的便利商店。
 
  買了一些火鍋料、餅乾、泡麵及一盒今晚要用來填飽肚子的便當後,朝玄才提著一包購物袋走出便利商店。
 
  買完東西時,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站在便利商店外的朝玄正準備要回家時,想起了今日平頭、興旺及其他幾人所討論的內容。
 
  其中讓朝玄沒就這麼回家的,是他們所約定的時間就那麼剛好是現在,也就是十點。
 
  轉身面向竹光高中的朝玄握緊購物袋,皺起眉頭說道:「果然還是……看看他們的蠢樣吧。」
 
  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朝玄來到了竹光高中前的十字路口,看了下一到半夜就會失靈般閃著黃燈的紅綠燈後就馬上將視線移向老牆。
 
  視線對上老牆的朝玄看見的是早上那討論著是否到老牆探險的四人正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也都浮現著喜悅的笑容。
 
  看著這樣的四人,也立刻清楚他們沒有遇上什麼怪談,也不像是因為看見甚麼而開心。
 
  因為如果真的看見了什麼,他們應該要驚聲尖叫,魂飛魄散才對。
 
  這樣想著的朝玄轉身就朝住宅區方向走去,但才剛走幾步,雙耳就傳進了好幾人的慘叫聲。
 
  「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抓我!」
 
  「不要楞著快點跑!」
 
  「救命啊!」
 
  聽見慘叫的朝玄皺起眉頭,不斷思考著四人遇到什麼而轉頭看向老牆,但這一刻,老牆已無任何人影。
 
  「欸?」
 
  張大雙眼盯著老牆的朝玄連一個人都沒看見,以為自己眼花的他再次揉了揉雙眼依舊沒看見半個人影。
 
  朝玄皺起眉頭,腦袋也不斷轉著,想試著去理解或解釋自己遇到什麼,但都沒有合理的解釋。
 
  試著從剛才四人慘叫的內容推斷,朝玄只能聯想到四人或許是被綁架了。
 
  「總之快點報警吧。」
 
  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的朝玄二話不說的打了一一零,和警察描述事情經過後,警車也在不久後抵達現場。
 
  被許多警車圍繞住的竹光高中打破了本該是寧靜的夜晚,身為目擊者的朝玄也被迫留下來做筆錄。
 
  做完筆錄的朝玄看著這些警察以手電筒照著老牆和觸摸老牆,還有警察像是認為綁架犯躲在高中內而走進學校。
 
  看著這些警察的朝玄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或許只是一件綁架案。
 
  也慶幸自己是轉身離開而不是與他們一同被綁走。
 
  就在朝玄在心中對這詭異的事件給了藉口,劃下句點時,一位像是隊長般,用對講機不斷指揮其他警察的中年警察來到了朝玄身旁。
 
  「小夥子,你同學的事情我們會解決的,我們絕對會找到他們所以不用擔心。」
 
  中年警察拍了拍朝玄肩膀且用那要朝玄不要有罪惡感般的穩重語氣說完話後就離開,但朝玄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是不認為這是我的錯,也沒打算擔心他們啦……」
 
  這樣說完的朝玄在最後看了一眼這群警察就轉身往住宅區方向回家。
 
  「加油吧,警察。」
 
  就在朝玄走了大概十幾步路時,和一名身穿T恤搭上牛仔褲的少年擦身而過,兩人也在這瞬間交會彼此的眼神。
 
  看著對方的朝玄感受到了一陣涼氣,但沒有很在乎的繼續往前走,但少年卻在掠過朝玄時丟下了一句話。
 
  「看來又找到一個人才了。」
 
  聽見這句話而睜大雙眼的朝玄頓時停下腳步,但一轉身卻只有看見那群努力搜查的警察,剛才那擦肩而過的少年就像是沒出現過一般的不見蹤影。
 
  遠觀那群警察和竹光高中的朝玄被夜晚的風輕輕吹拂著身體,連續遇見兩次怪事的朝玄也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對那句話也連藉口都不給的丟在心底。
 
  隨後,朝玄選擇不做任何事情直接回家,也因今天發生太多事情讓他回到家把晚餐吃完後,直接把垃圾都放在桌子上,於沙發上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朝玄緩緩睜開雙眼,也恢復了思考能力,看著天花板想著自己所遇到的事件。
 
  令朝玄記憶最為清晰的是昨晚那聽見四人尖叫聲,轉頭過後就連人影都沒有的畫面。
 
  除此之外,還讓朝玄十分在意的是那與自己擦肩而過,丟下一句話便毫無蹤影的少年。
 
  這些詭異的事件到底是真是假,也可能只是夢。
 
  但朝玄想把這些當成夢的時候,剛好轉身看向那昨晚吃完晚餐還尚未整理的垃圾。
 
  「不是夢嘛……」
 
  「反正先準備去學校吧……現在是早上六點,還來得及。」
 
  把昨晚脫下的領帶套上脖子,再將身上穿的制服整理好一遍後,朝玄再次變得像是學生,恢復人模人樣的服儀。
 
  確定手機、鑰匙都丟入書包後,朝玄才拿起書包,走出家門。
 
  由住宅區抵達市區附近後,看見的景色與昨天早上相同,依舊是那人擠人且熱鬧的街道。
 
  但這些熟悉的景色在來到竹光高中前卻有著一股違和感,那違和感的即是竹光高中的校門口。
 
  在校門口止步的朝玄,不由自主的看向那道昨晚發生綁架事件的老牆,而看見的不只是原本的陰森感,還有與過去不同,那被拉上寫著禁止進入的封鎖線。
  
  望著封鎖線,朝玄也開始皺起眉頭。
 
  但看著封鎖線不久,朝玄決定不去在意,直接以那皺緊眉頭的狀態走入學校。
 
  走過許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走廊和樓梯後,朝玄和昨天進入同一間教室。
 
  但教室內的氣氛卻不如以往一樣輕鬆,而是有點緊繃,每個人都呈現沉默的狀態。
 
  看著這些同學,朝玄也沒有特別去打招呼,和往常一樣將書包掛好,拉開自己的椅子。
 
  但就在準備坐下時,那昨晚沒有參加老牆探險的興旺一臉嚴肅的將雙手壓在朝玄的桌子上,朝玄也順著興旺的手往上看而與興旺兩眼相視。
 
  「幹嘛?」
 
  「昨晚聽說你也在現場,所以我很擔心你的狀況。」
 
  「擔心我?你說你擔心我?你是不是睡昏頭還是精神刺激太大?」
  
 
  對朝玄抱有擔心之情的興旺輕輕嘆了口氣,從緊繃的面貌變的輕鬆些許,也微微彎起嘴角對朝玄道:「我還以為你會精神刺激太大呢,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也就是說,那四個人就這樣沒有回來?」
 
  被問問題的興旺隨手拉了一張木椅坐在朝玄的位置旁,雙手一樣放在桌子上的興旺看著那平時就擺出一副憤世忌俗模樣的這位同學。
 
  「對阿,沒有回來,昨晚警察也打電話給幾乎全班的人,但幾乎都沒有人有消息。」
 
  「要探索老牆的是他們,被綁架的是他們,最後送上命的也是他們,我想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情吧?」
 
  朝玄那冷漠無情的眼神就這樣盯著興旺看著,被如此看著的興旺也不給予任何反駁,只以點頭回應。
 
  「再說了,認為老牆有甚麼怪物存在我才想笑,最後還不是人類在那邊瞎搞,這世界上絕對不存在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我確信著。」
 
  緩緩起身將椅子收回那還沒到校同學的桌子中後,興旺稍微伸個懶腰後回:「信不信不是我能替你決定的,但我必須說,不能接近老牆是事實,老劉你也別太接近那裏。」
 
  朝玄聳聳肩,彎起嘴角回道:「我才不會那麼無聊,不用擔心我。」
 
  那一天,教室內少了四個人。
 
  本來熱鬧且悠閒的課堂,就這樣變得沉默。整整一天的課程,也沒人去提起那失蹤的四人,其中當然也包括老師。
 
  放學的鐘聲響起,同學臉上的憂鬱情緒毫無散去的跡象,唯一看起來無影響的朝玄也和昨天一樣起身整理書包。
 
  窗戶面向西邊的教室也在四點的現在被夕陽光照射,被染成澄色的教室最後也只剩下朝玄和興旺兩人。
 
 
  整理好書包的朝玄在提起書包準備離開教室前,看著那全班只剩下他自己,還坐在椅子上看手機螢幕的興旺。
 
  對這樣的興旺浮現一絲擔心情緒的朝玄首次關心別人道:「陳興旺,還不回家嗎?」
 
   坐在椅子上,盯著智慧型手機的興旺轉過半身,以側臉對著朝玄回:「我想理解,我想知道為甚麼他們四個會就這樣失蹤。」
 
  與早上相反,此刻的朝玄拉了一旁那本來已經靠進桌子的椅子,於興旺身旁坐下。
 
  「早上叫我不要輕易碰觸那老牆的是誰,現在那個人想自己調查?」
 
  「哈哈……畢竟我也算擔心他們啦,你自己先回家吧,我想好好一探究竟。」
 
  「現在那裡拉上封鎖線,你覺得你有辦法跨越然後調查嗎?」
 
  「這麼說是有道理,但不管怎樣,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的。」
 
  興旺一說完話就立即起身,將書包背在肩膀上後,把自己的椅子靠近桌子,快步離開教室。
 
  被留在教室中的朝玄低下頭,以右手扶著右額頭道:「這傢伙……反正我也稍微看一下情況好了。」
 
  這樣決定的朝玄於下一秒抬起頭,與興旺一樣起身背起書包,跟隨著興旺的腳步跑出教室。
 
  跑沒多久,朝玄就在校門口的老牆前停下腳步,興旺也於此佇立著。
 
  站在老牆前的興旺以那靈活的身子跳過封鎖線,進入危險的老牆前,站在封鎖線外的朝玄則是將書包丟在地上,四處張望確認沒人看向自己後才跳進封鎖線中。
 
  兩人就這樣在封鎖線內,以極近距離靠近著老牆,與看著四周把風的朝玄不同,興旺已經開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以手電筒功能照射這不論早晚都十分陰暗的老牆,藉著手機的亮光尋找著那四人失蹤的線索。
 
  但找了好幾分鐘,興旺都沒在老牆上找到線索,正想就此放棄時,本該長滿青苔的老牆浮現出黑影。
 
  黑影逐漸擴大,慢慢將那青苔覆蓋,最後於黑影的中心浮現出一顆令人毛骨悚然的紅色眼睛。
 
  恐怖的不僅是那眼睛有四五公分大,還不斷於老牆上移動,直到與興旺對上視線。
 
  親眼見證這畫面的興旺用手觸碰站在自己背後的朝玄喊:「老劉……老劉,快點,你看這個到底是甚麼生物?」
 
  被不斷拍打肩膀的朝玄以不耐煩的語氣回:「幹嘛啦,看到鬼喔,就跟你說世界上沒有……」
 
  被拍打而轉身的朝玄與興旺一樣看見那紅眼和覆蓋老牆的黑影,涼風也在此時從四面八方吹來。
 
  被這非人生物盯著的朝玄和興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盯著那紅眼看著。
 
  「老劉,你覺得這東西是什麼?」
 
  「投影機投射出來的逼真怪物。」
 
  「不要那麼淡定好嗎?」
 
  被說淡定的朝玄一樣用手拍了拍興旺的肩膀,被拍肩膀的興旺也基於反射動作看向了朝玄的臉。
 
  此刻的朝玄以手指指著自己那皺緊眉頭,咬緊牙齒的臉回:「我看起來像很淡定嗎?我只是希望我說的是事實罷了。」
 
  雖說表情以不如以往的平淡,但朝玄的語氣還能算的上冷靜。面對如此狀況的兩人,卻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策略或是逃跑,而是只能看著那黑影從老牆中伸出黑色且不像人類的腳掌。
 
  
  怪物般的腳如同穿越老牆那平面變成實體般的踩在朝玄和興旺所站著的地面上,長有紅眼的黑影頭部也和腳相同由老牆穿透出來。
 
  過沒多久,黑影已從平面且覆蓋老牆的影子變成一隻長著紅眼,有著汽車大小的四腳非人生物。
 
  以四腳站立的生物用那雙紅眼盯著朝玄和興旺,不久後對兩人張開嘴,發出吼聲。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讓兩人不由自主的用雙手遮住雙耳。
 
  仔細盯著黑影看的朝玄也發現黑影的頭上長著一根角,尾巴像是蜥蜴一樣,但不論如何聯想,都無法與地球上的生物對上關係。
 
  「老劉,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能對抗嗎?」
 
  「你當我超能力者嗎?我可是至今為止都不相信有怪物的人啊!怎麼可能會知道如何對抗這東西,我覺得我們要先逃跑才對啊!」
 
  朝玄拉著如此狀況還在問傻問題的興旺跑起,二話不說直接衝破封鎖線逃離有著黑影怪獸的老牆前。
 
  但跑沒多遠,黑影怪獸像是甩不開一樣以那恐龍般的四肢跟在兩人背後,發覺跑不贏對方的朝玄決定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朝他跑來的黑影怪獸。
 
  眼看黑影不斷接近兩人,興旺終於像是思緒重新連線般的對朝玄喊:「我決定了!我去找武器對抗這傢伙,朝玄你來拖住牠。」
 
  興旺才一說完就朝警衛室的方向跑去,獨留朝玄一人在原地。
 
  被留下的朝玄低下頭,咬緊牙齒不滿的大喊:「陳興旺!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
 
  雖說十分不滿,但即將被黑影撞上是無可避免的事實,抬起頭的朝玄也決定執行剛才興旺給予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拖住牠。
 
  從剛才停下腳步到現在,黑影與朝玄的距離已不到一公尺。那雙紅眼與朝玄相互對視,黑影的喘息聲也因距離極近而聽得十分清楚,令朝玄不停地冒著冷汗。
 
  但為了爭取興旺找到武器的時間,朝玄必須丟棄恐懼,對抗眼前這從出生以來從沒見過的生物。
 
  朝玄才剛深呼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朝玄揮動左腳。
 
  面對有卡車車輪大小的腳掌朝自己揮來,朝玄立即蹲下身子,感受到有東西從頭上掠過後,朝玄才鬆了口氣道:「哇靠,這是我這輩子最玩命的一次,死興旺,我的頭差點不見了啊——!」
 
  聽見在十字路口附近與黑影纏鬥的朋友怒吼聲,還在警衛室尋找可用武器的興旺偷偷笑了一聲道:「那就努力保護自己的頭吧。」
 
  從蹲著的姿勢恢復到站立的朝玄盯著那繼續以四肢站立,以紅眼瞪自己的黑影,維持這樣狀態沒多久,黑影再次發動攻勢,抬起右腳想直接由上而下踩扁朝玄。
 
  看見已經移動到自己頭上的腳掌,朝玄咬住牙齒,將左手朝地面伸直,在腳掌落下的瞬間朝左手方向翻滾了一圈。
 
  感受著馬路上的碎石刺著皮膚的痛感,成功以翻滾閃過第二次攻擊的朝玄以大字型躺在路上,看著那已從黃昏變為黑夜的天空。
 
  看著夜空雖然令朝玄心情平靜些許,但他十分清楚,現在不能放鬆,只要一放鬆就會造成致命的後果。
 
  為此,朝玄沒有一直維持躺著的狀態,而是在做出黑影轉身面向朝玄等動作的幾秒內起身。
 
  忍著身上各個部位的擦傷,再次站起的朝玄已經快要喪失對抗黑影的鬥志,但黑影沒有直接發動攻擊,而是朝天吼叫一聲。
 
  吼叫結束的黑影再次以那雙紅眼盯著朝玄,身體的周圍也不斷冒出本來沒有的黑氣,清楚黑影已經與剛才不同的朝玄決定不繼續執行拖住對方的任務,而是跨出步伐朝警衛室跑起。
 
  眼看目標即將跑離自己的攻擊範圍,黑影立刻朝朝玄揮出右腳,但這一揮沒有擊中任何物體,反而是讓自己的腳被粗繩纏住。
 
  丟出粗繩的人正是剛才在警衛室尋找可用武器的興旺,朝玄也在跑到興旺身旁時,真正意義的鬆了一口氣。
 
  兩人與黑影的距離已拉開到十公尺遠,也因此望著被粗繩纏住而平衡不穩跌倒的黑影。
 
  看著行動暫時被限制住的黑影,興旺從書包中丟出一堆那剛才在警衛室搜刮到的可用物品在地上。
 
  以雙眼掃過一遍地上的朝玄看見的是對抗怪獸根本沒用的指甲剪、感覺就算開燈照黑影也沒用的手電筒、不知道哪來的情色雜誌、和剛才一樣用來纏住黑影的繩索和可能會有用的瑞士刀。
 
  看完這些後,朝玄在蹲下身子撿起瑞士刀和手電筒的同時開口道:「繩子你自己準備好,等等可能會用到,總之一樣我在衝過去一次,背後支援就麻煩你了,不管怎樣……我可不想把人生賠在這個荒繆地方。」
 
  一說完話,朝玄就用右手握緊瑞士刀,左手拿著手電筒。
 
  在確定興旺也將繩子準備好的瞬間,朝玄起步朝黑影衝了過去,興旺也和朝玄一起往前衝。
 
  看見兩人朝自己衝過來的黑影開始胡亂擺動身體,卻意外的因此弄斷了粗繩,成功掙脫這令自己喪失行動能力的繩子。
 
  恢復行動力的黑影再次以四肢站立,面向那朝自己衝過來的兩人,但就在朝玄來到黑影面前的這一刻,朝玄伸出右手,用手中的瑞士刀刀鋒朝黑影的右腳劃了過去。
 
  劃過這一刀的朝玄本以為能對黑影造成傷害,但就在瑞士刀劃到黑影的瞬間,感受到的卻是直接以刀打在石頭上般的觸感。
 
  因這一刀而差點讓自己跌倒的朝玄努力以雙腳穩住身子,才剛把身體穩住,黑影的喘息聲就已經從背後傳來。
 
  此刻的朝玄不用轉頭就知道,黑影已經以極近的距離在身後盯著自己,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正於身上蔓延。
 
  背對黑影的朝玄低頭握住瑞士刀,同時向不知身在何處但確定能聽見自己聲音的興旺喊:「興旺,立刻馬上現在快點把繩子丟出來,不管綁哪或丟哪都可以,只要能吸引他注意或是讓牠暫時失去行動力就可以了!」
 
  聽見友人的求救,興旺立刻甩起本來套在肩膀上的繩子,以雙眼掃過一遍黑影,最後將目光停在黑影頭上的那根角上。
 
  「老劉,他頭上有一根角,或許是他的弱點,就算不是,我也能靠丟到那根角上拖住牠,趁那個時候,一口氣把這傢伙給滅掉吧!」
 
  興旺一說完就將手中的繩子掏出,朝玄也在這瞬間轉過身,抬頭看著被繩子套住角的黑影。
 
  在這個時候,興旺也開始以雙手用力拉著粗繩,嘗試拉動這跟汽車差不多大小的非人生物和測試那根角是否是弱點。
 
  被繩子套住角且還被用力拉扯的黑影上仰發出喊叫聲,但叫了一兩聲後立刻變得像是生氣般的朝丟出繩子的興旺瞪過去。
 
  趁著黑影分心去瞪興旺的現在,朝玄也採取了行動,朝黑影的身後跑了過去。
 
  就在朝玄抵達黑影身後的瞬間,黑影開始因憤怒而往前移動一步,在即將錯失機會的狀態下,朝玄稍微蹲下了身子,丟棄左手的手電筒後,往面前那黑影的背後跳了上去。
 
  `在短短幾秒內,朝玄跳到黑影背上且用沒有拿東西的左手緊抓那被粗繩所套住的尖角來穩住自己身子,維持趴在黑影背上的狀態。
 
  抓著角的手感受到不同於劃過黑影腳部的感覺,而是用力一折就能折斷般的脆弱感。
  
  目睹朝玄正趴在黑影背上抓著牠的角,這畫面令緊拉繩索的興旺的嘴成了O字形同時喊:「把牠的角折斷,或者把牠吃掉!」
 
  
  聽見興旺的吶喊,趴在黑影背上且努力用左手緊抓尖角的朝玄不爽的抽動了幾下嘴角,嘆口氣回:「誰跟你吃掉!我才沒那麼閒,現在連我的安全都沒保障了,附近可沒有什麼彈跳床或是軟墊啊!」
 
  說完話,朝玄睜大雙眼,將右手舉起,準備朝黑影的角揮出刀刃,但在即將出手時,朝玄的動作因黑影加速跑起而停頓了下來。
 
  停下動作的原因是考慮到在黑影移動的狀態若成功砍斷了尖角,依靠抓角趴在黑影身上的自己等同於直接往下摔。雖說離地面距離不到兩公尺,但從已經開始加速的黑影身上往下摔,造成的傷害不可能僅是皮肉傷。
 
  本來以為一切進行順利,終於可以讓自己和興旺都能夠逃離危險的現在,卻因為考慮到自身安全而停下了本來順利的動作。
 
  皺起眉頭,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朝玄依然只抓著角撐著自己的身子,但在這黑影不斷往前衝的狀況下,興旺遲早會被幹掉。
 
  要是自己在不去想新的方法,那就會讓自己目睹興旺的死相,也造就自己的死亡。
 
  左手把角抓得更緊後,朝玄閉上雙眼,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冷靜,同時藉著這能夠閉上眼的短短幾秒鐘加速自己的思考能力。
 
  但在思考的盡頭,看見的都是悲慘的結局,不論如何,都會有一個人犧牲自己的生命,最糟的結果是讓兩人至今的努力都化為破滅的,全滅。
 
  朝玄再次睜大雙眼,丟下剛才到現在一直握著的瑞士刀後,以雙手緊抓尖角,並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爬幾公分後,抵達黑影的雙紅眼正上方。
 
  「這可是你逼我的……」
 
  這或許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賭注,只要失敗就會造成悲劇,但在還沒失敗之前,總不會什麼都不試的去等死。
 
  這樣想著的朝玄攤開雙手,朝下方黑影的顏面抱了下去。
 
  這個動作,令黑影的雙眼被朝玄的手臂遮住,讓黑影本身失去了原有的視線。做出這行為的朝玄也立刻對已經近在咫尺的興旺喊道:「快跑,去求救!」
 
  聽見努力阻止著黑影行動的朝玄喊出的內容後,興旺立刻大聲的喊出回應道:「說是這樣說!從剛才到現在你都不覺得奇怪嗎!剛放學沒多久的學校附近十字入口,卻沒有半個人啊!」
 
  聽見興旺回應的朝玄隨即四處掃過了一遍,發現到了情況確實如他所說,周遭連一個看戲的路人都沒有,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與興旺一樣。
 
  「嘖……雖然這樣想有點超出現實,但是現在都遇上這種超現實狀況也不用去以正常理論解釋了,或許真的就是來到了另一個與平時不同的空間吧。」
 
  努力抱著黑影頭部的朝玄皺緊眉頭,直盯著被自己抱住的黑影看。
 
  「昨天那四個人失蹤也有可能與這傢伙、這空間有關吧,那四個人到底在哪,這傢伙肚子裡,還是早已被分屍。」
 
  望著那抱住黑影且皺著眉頭不斷自言自語的朝玄看,一直都拉著繩子的興旺也放下了繩子,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
 
  看見這姿勢的朝玄眉頭皺得更緊,咬牙喊道:「你在幹嘛啊!」
 
  「我在投降你沒看到嗎!不要在抱著牠的頭了,我想測試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們溝通,總比你一直抱著他到沒力氣最後等死好吧!」
 
  本來眉頭深鎖的朝玄開始放輕雙手的力氣,並思考著興旺剛才說的字字句句句。
 
  雖說興旺的提議像是在玩命,但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玩命,不如就順著興旺的意思,嘗試更加和平的方式。
 
  風險一定是有,但沒有冒險就沒有未來,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是處在這樣的危險情境。
 
  「就聽你的,如果死了我做鬼都要把你整死。」
 
  鬆開雙手的讓黑影恢復視線的瞬間,牠怒吼了一聲,且開始扭動身體想把背上的朝玄甩開,但就在即將用力扭動時停下了動作。
 
  趴在黑影背上那差點被摔出去的朝玄張開雙眼,看見的是黑影直盯著興旺的狀態。
 
  發覺黑影似乎能理解投降意義的朝玄也慢慢的傾斜自己的身子,讓自己像溜滑梯般順著黑影的背部往下滑並讓雙腳碰觸地面後站著。
 
  停下動作的黑影與做出投降姿勢的興旺不斷僵持,朝玄也慢慢的走向兩者的正中央,並轉身背對興旺,與黑影那雙紅眼相望。
 
  「既然你看的懂投降,為何不跟我們溝通就好,僵持這麼久,一點幫助也沒有不是嗎?」
 
  聳了聳肩,朝玄接著說:「如果你真的聽得懂,請你回答我,我們的同類在哪裡,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表達出想要談和的朝玄瞇起雙眼,露出連興旺這相處半年的朋友都沒看過的笑容。
 
  望著對自己釋出善意的朝玄,本來挺著身體,戒備著人類的黑影像是感受到朝玄想表達的意思而垂下了頭,再以這樣垂著頭的姿態轉身朝學校的方向走起。
 
  這樣的畫面讓興旺的疑問塞滿了頭腦,為了解答也只好問那剛才與黑影對看的朝玄。
 
  「剛才你是不是笑了,話說現在牠是要帶我們去找人嗎?」
 
  「你問的前面那句我不回答你,後面那句我回你,那就是或許吧,現在先跟著他走吧。」
 
  朝玄雙手插著制服褲口袋,又再次恢復那平常冷淡的表情跟在黑影的身後,興旺則走在最後方,跟著前方兩者。
 
  走沒幾步,兩人就看見走在最前方的黑影停在了老牆旁的榕樹前,興旺也提起興趣的朝榕樹跑了過去。
 
  與興旺不同,朝玄一樣慢慢走著,但這樣的步伐很快就變為跑步,原因是興旺抵達榕樹旁且大喊出聲音:「老劉快過來!找到他們四個了!」
 
  與喊出聲音的傢伙一起站在榕樹下的朝玄看見的是四個以背部靠著榕樹,呈現昏迷狀態的人類,這些人類也是朝玄和興旺再熟悉不過的失蹤同學。
 
  「太好了,都沒事,看起來也沒有受傷。」
 
  興旺觀察著四人,看著四人有無傷口,朝玄則是連一句話都沒說的轉身走向剛才就停在榕樹前,低著頭不動的黑影身前。
 
  「明明沒有惡意,何必與我們纏鬥那麼久,如果你聽得懂人話,告訴我吧,為何要攻擊我們和綁走那四個在榕樹下的傢伙。」
 
  聽著朝玄說的字字句句,黑影的頭慢慢往前伸,裝出一副無辜感的黑影讓朝玄忍不住伸出右手,放在了黑影頭上。
 
  「觸感還真奇怪……我到底在摸什麼東西啊……」
 
  閉上雙眼,朝玄感受摸著這隻非正常生物的感覺,沒多久就有一種灼熱感浮現在摸著黑影的右手手背上。
 
  張開雙眼,發覺自己手背灼熱的朝玄望向自己右手,也因此發現到了自己的右手背上出現與過去不同的變化,那本該是一覽無遺,十分乾淨的右手背現在多出一個像是符號的印記,那印記也同樣在黑影的頭上浮現。
 
  移開右手,黑影也隨之抬頭,深紅的雙眼於望著朝玄的此刻變為清澈的藍眼。
 
  看完四名同學狀況的興旺也於此刻看著這一人一怪物的奇特發展且慢慢走向朝玄身旁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右手和牠的頭為甚麼會有一樣的符號?」
 
  「不清楚,這可能要問這傢伙吧,雖然他至今好像沒開口說過人話,就怕牠不會說人話。」
 
  正當朝玄看著自己的手背與興旺一同符號陷入沉思時,寧靜的異空間傳來了腳步聲,也因此引起了朝玄與興旺的注意。
 
  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也就是那道老牆的兩人看見的是一名身穿黑色外套搭上T桖及牛仔褲,長相清秀的他有著的是青少年的面容。
 
  青少年也在走到朝玄及興旺身前時停下雙腳,直直瞪向站在朝玄身後的黑影。
 
  看著這情況的朝玄也發覺到黑影張開了嘴,發出低聲的怒吼,就像是狗在面對陌生人時,表達出不具善意般的聲音。
 
  「把人類抓來自己的領域,但卻又沒有吃掉這群人類,你也真是多餘啊,既然沒有惡意為何不直接乖乖跟我們走就好,硬要待在這老牆中。」
 
  青少年對著黑影開口,黑影卻沒因此收起戒心,慢慢往後退後幾步,雙眼逐漸由藍轉紅。
 
  眼看黑影即將在一次做出與剛才對抗兩人一樣的舉動時,朝玄的聲音打斷了雙方那非善意的溝通道:「夠了,能先講清楚是怎麼回事嗎?黑影,既然你能溝通你也別給我這麼快就像個孩子一樣幼稚的生氣,還有你,至少先跟我們解釋這裡是甚麼空間,怎麼出去,在繼續跟這傢伙搞你們的星際大戰吧?」
 
  被朝玄諷刺的青少年微微點頭後嘆口氣,並抓了抓頭髮回道:「也是……抱歉一來就把你們無視掉,我是負責處理竹光區妖怪的靈狩師,簡單來說就是專門對付你身後那種不太乖的妖怪用的。」
 
  「靈狩師……還有你說這傢伙是妖怪?」
 
  望向黑影的朝玄發出疑惑的聲音問道,青少年也豪不隱瞞的點頭回:「一直以來,人類都以為地球沒有妖魔鬼怪,實際上只是他們看不見,或是沒有親自遇到過罷了,如今你們也看見了,我也不多加隱瞞。」
 
  站在一旁聽著說明的興旺點了兩下頭,擺出一副很懂得模樣道:「恩恩,也就是說,我們接觸了這方面的事情,你們會消除我們的記憶把我們丟回原本的世界嗎?」
 
  興旺的問題讓青少年輕輕搖了下頭,且再次抓著自己頭髮道:「消除你們記憶是可以,也做得到,但是這是你們違反規定才會做的事情。我們靈狩師不是少數,全世界有許多上報不同名稱的小組織組成一個團隊,抓到妖怪、制裁妖怪都能讓我們拿到應有的獎賞,比起把看過妖怪,知道有這件事的人趕盡殺絕,我們更喜歡拉人進入我們的團隊。」
 
  聽完話的朝玄聳聳肩,嘴角微彎笑著問道:「也就是說,你要我們也加入所謂的靈狩師吧?」
 
  聽見回答的青少年對朝玄彈了響指道:「沒錯,要不要加入我們呢?我們有專屬的教學課程,能讓你們很快就上戰場。」
 
 
 
  「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黑影頭上跟我手上的這符號是什麼?」
  
  朝玄問著的同時,將自己的右手伸向青少年,本來表情十分開朗的青少年也在看見符號時凝重了起來。
 
  「我想,你應該先見見我們的團長了,你們兩個還有那四個意外被抓進來的學生,應該都免不了加入我們的命運了。」
 
  以凝重表情說完話的青少年走向老牆,將右手放在老牆後,閉上雙眼像是在醞釀什麼,隨後他的右手果然浮現出了黑色的氣息與微弱的光線,老牆也因此出現了一個像是能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帶著那四個人,走吧。」
 
  那之後,朝玄與興旺各拖著兩人走,令朝玄受不了的是,興旺拖著的是兩個男同學,朝玄卻被興旺硬要求帶著那兩名身材纖細,臉蛋可愛漂亮的女同學,藉口還是怕朝玄力氣不夠拖男生的無理藉口。
 
  這一天,發生了許多扭轉朝玄本來思考模式的事件,也深深的打下了今後的生活不再與過往一樣平凡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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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目前並非主要連載作品,純粹為試看作,若喜歡本作,歡迎提出建議。

創作回應

月夜騎士--官德
這個不錯啊w
2016-09-01 00:13:37
牧誰
妖怪so暴力
2016-09-01 21: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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