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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17】月與海的子守歌 九章 蝕(7)(完結倒數8回)

做白日夢的克里斯 | 2024-03-19 17:23:41 | 巴幣 2 | 人氣 48


  「請等一下……!」
  就在空想開口追問的時候,溫蒂妮再次消失了。
  旋轉海豚隨著她的離去而停止運轉,燈火盡滅,歸於寂靜。溫蒂妮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空飄浮在黑暗中,尋思著溫蒂妮令人費解的行動。溫蒂妮為何知道她在旋轉海豚的過去?又為何要模仿她的行為?沉默的少女,究竟想透過無聲的舉動傳達些什麼?
  空再次發現飄在空中的點點水珠,水珠在黑暗中發出螢綠色的光芒,稀疏地連接到門外,引導她前往下一個地方。
  如果想理解溫蒂妮的「話語」,空只能繼續前進。
  空離開旋轉海豚,追著水珠穿過走廊,走下樓梯回到第三層(Dritte Stock),拐過轉角,撞進一條沒有出口的通道。
  一行熟悉的德語刻在盡頭厚重的金屬艙門上。
  HIMMEL──既為天空,亦有天國之意。
  這裡是二零一七年,被病毒和水壓逼到走投無路的他們,最後的逃生選擇。
  水珠到這裡就斷絕了──不,正確說是連接到艙門內。換句話說,溫蒂妮很可能就在裡面。
  當年的空擁有管理整棟LeMU的權限,唯獨對這扇門一無所知,門後究竟有些什麼?又要如何打開它?受到程式限制的她無從知道答案,不論他們再怎麼迫切想打開這扇門,也依然一籌莫展。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裡是通往拉比利機密研究所──IBF──的入口。
  如今,這道門再次擋在她的面前,再次封鎖著一個謎。
  溫蒂妮之所以引領她來,一定有原因,空走近HIMMEL,伸出手掌,嘗試破解門的加密程式。儘管外觀是一道門,這裡依然是數位資訊構成的空間。
  她感受到強烈的反抗,和先前交手的防火牆一樣,這道門也受到有意識的控制。
  溫蒂妮不想讓她打開這道門。
  為什麼要引導她來到這裡,卻又不願意把門打開?名為小町詩音的少女,為何屢屢作出互相矛盾的行動?背後是否有其他用意?
  「──茜崎空。」
  空聽到背後傳來呼喚,她驚嚇地轉頭,沒有發現任何人,卻看見走廊的防水閘門用足以擠出風壓的速度升起,發出「磅」的巨響將她困在其中,燈光忽明忽暗地閃爍,不僅如此,配置在天花板的管線更灑出大量的水,水位快速上升,一點都沒有往兩側排水口排放的跡象,淹沒空的腳踝。
  空試圖操作程式停止這一切,卻只是徒勞無功。她是存在於超級電腦中的人工智慧,不像生物一樣需要氧氣,亦沒有用來呼吸的器官,但正如同優和桑古木因為大腦被脈衝干擾而產生溺水的錯覺,在數位世界裡發生的資訊變化,也可能對空的伺服器產生未知的影響。
  空沒有放棄操作程式,也沒有低聲懇求對方,眼睜睜看著水位升高,將她吞沒。
  她的眼前呈現一片朦朧,景象迅速地搖晃,顏色開始混淆,輪廓也變得越來越不清楚,最後終於什麼都看不到。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看不見天花板和地板。
  她身在海水的正中央。
  她原本就不具有實體,不像人類能用肌膚感覺到水壓和濕度,即使身在海中,對她而言也不過是背景影像不同,不會產生本能性的危機感,對方想必也知道這點。
  「小町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原以為她的質問會再次消失在一片沉默中,這次卻傳來冷酷的回答。
  「我沒有必要回答妳的問題。」
  空再次回頭,發現闇藍色的空間憑空出現一條白色的身影,身影佇立在距離她幾步的位置。
  百合白色的旗袍、亞麻色的長髮、還有她不可能更熟悉的臉孔……
  「妳是……誰?」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另一個空。


  ──這個人就是哈奴曼?
  望著唐突闖進戰鬥的蒙面女子,月海發熱的腦袋也不由得冷卻下來。自稱哈奴曼的女子從打扮到行動都怪異無比。先前用無線電和她對話的就是這個人?月海懷疑,女子的聲音和她在無線電中聽到的聲音儘管聲調相似,嗓音卻有明顯不同,也許當時用了變聲器。
  ──好像在哪聽過她的聲音……
  儘管感到疑惑,但眼下的狀況不容許月海多想,被哈奴曼撞倒的紅髮女郎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她的姿態失去優雅,更添幾分狼狽,顯然就連凡事游刃有餘的她,也為一再被打斷而感到焦躁。
  「人家玩得正開心,不要隨便插進來好嗎?醜女。」莎拉曼妲在站直的同時怒罵。
  「醜醜、醜女──?」
  哈奴曼──田中優美清春香菜──指著用頭盔和面罩包得密不透風的臉,用誇張的聲調表現出錯愕。雖然她從不認為自己擁有出色的美貌,但從小到大也沒有人當面批評她的外表,當然她也懷疑過,或許只是沒人有那種膽量。
  「妳要是長得好看,為什麼見不得人?」莎拉曼妲撩撥亮麗的紅色波浪捲髮,「女人就是要大大方方展現美麗,讓所有人拜倒在妳裙下,不然哪有意思呢?」
  「妳的性別意識是從古文明挖出來的嗎?」優不甘示弱地答:「本姑娘不但長得美還很聰明,不像妳看起來就沒大腦。」
  「一位詩人說過──『真正的美,一旦動了腦袋就要完蛋』。」
  「誰說的?」優不服氣地問。
  「誰在乎呢?我才懶得動腦袋呢。」莎拉曼妲驕傲地答。
  「要鬥嘴就回網路上,妳們兩個幼稚鬼。」希芙無奈地說著,站到莎拉曼妲身旁,看了看與她僵持不下的月海,「沒想到老媽會在妳這裡,看起來妳搞不定嘛。」
  「好不容易才跟媽媽重逢,」莎拉曼妲從容地笑:「要是一下就結束,不就太無聊了?」
  月海握緊拳頭,那個紅髮女人果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她當一回事。
  仇恨與屈辱使她的雙眼冒出漆黑的火光。
  「這句話我同意。」希芙身形微踞,擺出攻擊的架勢,「那我們就一起大鬧一場,再把老媽抓回去給庫斯托夫。」
  「我們好久沒一起玩了呢。」莎拉曼妲一手托在胸前,一手張開指爪。
  即使對手增加為兩人,月海也沒有表現出退縮的態度,她握緊手中的刀,雙眼警覺地掃視兩人的動作,作好以一敵二的準備。在教堂她處於狂怒中,完全失去理智,但她依然清晰記得她先後落敗於她們手中,這次兩個改造裘蕾種一齊出手,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勝算。
  但如果她要活下去──自由地活下去,她就必須闖過兩人的高牆。
  這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武──和那個少女。
  「月海。」
  這時哈奴曼輕聲呼叫她,她瞥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女子。
  哈奴曼和她一樣對敵人擺出備戰架勢,從紮實的動作來看,她似乎略通某種格鬥技。
  「一個人是贏不了的,小町月海,妳需要夥伴。」
  「我不需要夥伴。」
  月海斷然否定。她對哈奴曼毫無了解,從外表到言行都不認為這名蒙面女子值得信任,為何哈奴曼會知道真緒藏在教堂裡,又為何會特地警告她,種種疑點都尚未釐清。
  「不要這麼冷漠嘛,不是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即使在這種時候,哈奴曼依然有心情說笑,「要不是我,妳現在還被綁在十字架上耶。」
  原來把她從教堂屋頂救下來帶到這的就是哈奴曼,月海懷疑,這麼做對哈奴曼有什麼好處?
  「月海,妳聽好。」哈奴曼正色說:「我打不贏希芙,妳制伏不了莎拉曼妲,再這樣下去,我們都無法達成目的。」
  月海沒有否定,冷冷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繼續說。
  「我有個好主意。」
  田中優美清春香菜在面罩下露出狡獪的笑臉,壓低音量,說……
  「悄悄話講完沒!」
  在聲音打斷優的同時,希芙已然撲襲過來,朝交頭接耳的二人揮下利爪,優依然借助「IC」的力量精準閃避,月海也以超人的反應速度輕易躲開,但希芙沒有因此罷休,她以一敵二,對她們進行一連串的追擊,利爪在空氣中劃下呼呼風聲。
  儘管攻擊連環落空,希芙非但不感到沮喪,反而嘴角興奮地揚起。哈奴曼依然是個充滿挑戰性的獵物,而一度被她輕易擊敗的月海也不再是當時的喪家之犬,只要同時擊敗她們,她不但可以為還沒分出的勝負作個了斷,更能證明自己比冷靜時的母親──還要強。
  哈奴曼在閃躲間與月海撞個正著,月海低罵一聲「礙事」後毫不留情地頂開哈奴曼。二人儘管身處同一陣線,彼此卻不熟悉,動作沒有絲毫默契,既不懂得運用戰術,更因為顧慮彼此的位置而互相牽制。希芙用發熱的腦袋想,如果她們懂得合作更好,如此一來才更刺激、更有挑戰性,她也能贏得更大的榮譽──一想到此,希芙消耗不堪的身體,頓時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變得加倍亢奮。
  月海在揮來的利爪間用刺拳與短刀還擊,希芙的動作比在教堂中要遲鈍一些,卻依然比莎拉曼妲更快,輕易躲開她的攻勢;不擅攻擊的優再次加入混戰,想捉住希芙的手臂施展關節技,但她的如意算盤立即被識破,希芙用單臂的蠻力硬是把她拽倒,無視她發出花容失色的慘叫,將她一把往月海摔去。
  月海機警地躲開,任憑優在地上摔成一團,同時把握機會再次攻擊希芙,希芙以一敵二尚且不落下風,面對單一對手更不可能露出可乘之機,而月海也凝神觀察希芙的動作,謹慎閃躲兇猛的雙爪,雙方都無法打中彼此,重複著攻擊與閃躲的迴圈。
  竟然會被摔倒,聖母無染原罪(Immaculata Conceptio)快到極限了嗎?優狼狽地爬起來,驅使疲憊的腦袋高速運轉,這時她感覺有一根針輕輕扎著她的後腦,驚覺是危險的預兆,立即從地上跳開,剛才坐著的位置頓時被一層火燄席捲。
  紅髮女郎──莎拉曼妲──果然想伺機偷襲。優一直很在意為何莎拉曼妲沒有動作,如今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繞到她們的背後。這個女人和桑古木說的一樣陰險。
  希芙似乎已經習慣月海的動作,抓準時機旋轉躍起,揮出足以將月海頭顱一分為二的爪擊,月海來不及變換重心,勉強舉刀抵擋,鋼製刀身被劈出四道缺口,月海用刀卸去勁道,腳步踉蹌地向後跌去,與跳起來的優撞個正著,兩人背貼背,各自面對步步逼近的希芙與莎拉曼妲,彷彿窮途末路,只能束手就擒的敗軍之將,兩個改造人也察覺到她們無技可施,露出勝券在握的笑臉。
  希芙如飢餓的野獸撲來,莎拉曼妲也同時吐出火燄,眼看就要夾擊月海與優──


  空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正確地說,眼前與她一模一樣的「空」並不是用言語,而是以行動回答了她,只見「空」右手平舉,指尖登時射出一道銳利的光線,她的舉動既突然又難以預測,而空又因為沒有實體與痛覺,缺少迴避危險的概念,導致空就這麼呆站在原地──
  「呀!」
  空裸露在旗袍高衩外的大腿肌膚被光線射中,她發出叫聲蹲踞在地上。空沒有實體,電腦空間也不遵守現實的物理法則,光線實為資訊攻擊的擬像,對空的伺服器直接造成衝擊,使她的思考迴路被突發的雜訊覆蓋,作出無法控制的反應──這或許正是人類稱為「疼痛」的感受。
  但空認得那個光線──將RSD雷射的功率提升、集中於焦點上,就可以將原本對人眼無害的雷射化為傷人的武器,使人的皮膚感到灼痛,若再提高功率,甚至可以引燃火燄,對於闔家光臨的遊樂園而言,這是禁忌的功能,不到非常時刻不能動用。
  「妳已經故障了。」
  「空」用和空相同,卻缺乏情緒起伏的嗓音說著。
  「妳的思考充滿太多雜訊與錯誤,失去正常的判斷能力。」
  就連「空」說出的話語,也讓空感到似曾相識。
  「面對攻擊自己的程式,竟然不選擇摧毀對方、保護自己,而是試圖與對方聯絡,妳的行為違背自我最大利益,邏輯無法理解」
  「空」所說的,是指空與她數度程式攻防後,向她提出對話的請求一事,也就是在空如此提議後,才被拉進這個電腦世界。
  是這請求成為「空」動搖的關鍵嗎?
  「正在確認茜崎空理論處理效率低下的原因──」
  「空」閉上雙眼,黑暗的海洋緩緩浮現一個巨大而明亮的影像,空無力地蹲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影像佔滿自己的視線,瞥見影像模糊輪廓的一瞬間,她已然驚覺到它的真面目。
  「不、不可以!快住手!」
  空想要別開眼睛,多麼希望從來沒看過那個畫面。
  「──2017年,5月5日,4時17分。」
  「空」冷酷無情的聲音宛如宣讀判決的法官。
  「追溯學習履歷,確認茜崎空的思考錯誤源於這段畫面。」
  水母外型的遊覽船中,狹小的座艙內,有一個健壯的青年,與一名冷豔的長髮女子。
  男女的身影正在地板上激烈交纏。
  空的思考迴路發生巨大的混亂,劇烈的能量在她的心中狂奔。
  那是──
  「倉成武,20歲,大學三年級生,男性──」
  那一晚,她因為定期維修的緣故,陷入與人類睡眠無異的狀態。在她轉醒之後,她調閱沉眠期間偵察器自動紀錄下的所有畫面,將它們全部看了一遍,意外在水母遊覽船前發現他身影。
  如果當時沒看下去該有多好──現在的她偶爾還是如此認為,但出於對他的關心與好奇,她還是繼續追蹤他在水母船內的紀錄。
  也因此,她看見了……
  「他就是妳故障的原因。」
  倉成武與小町月海,在船內發生的一切。


  「就是現在!」
  優一聲令下,與月海同時跳開,希芙來不及緩住衝勢,被莎拉曼妲的火燄撲個正著,發出滑稽的叫聲,但這並沒有對身體強悍的裘蕾種造成太大傷害,只為優與月海爭取到短短幾秒的空檔──然而這幾秒已足夠扭轉局勢。
  在用貓爪般的雙掌撲滅臉上的火燄後,希芙發覺月海已從眼前消失無蹤,她慌張地左顧右盼,在休憩空間邊緣發現黑色的背影,月海趁亂逃離,無意再與她們纏鬥,如此沒有武德的行徑讓希芙大為光火,先是那個蒙面的女人、現在又是月海,兩個人先後從她的決鬥中逃走,對她是一而再的污辱,希芙登時像糖果被拿走的小孩一樣暴叫,踹開地面,用她強健的步伐向月海的背影追去。
  「不准逃,膽小鬼!」
  在希芙的叫罵聲消失後,偌大的休憩空間只剩下優與莎拉曼妲,以及躲藏在花圃後的桑古木與冬晴。
  「交換對手──妳打的是這主意呀?」將視線從離開的妹妹身上拉回,莎拉曼妲輕挑雙眉,對眼前的蒙面女子表現出做作的驚訝,「難道妳以為制伏得了我?」
  「對付妳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根本只是小菜一碟。」
  優擺出備戰架勢,對紅髮女郎挑釁地招手。
  「我就讓妳見識見識聰明又美麗的本姑娘有多厲害。」


  「拜託妳……把畫面關掉!」
  空抱著頭激動懇求,依然不敢直視水母船的畫面。
  淚水從她緊閉的雙眼跌落。
  「針對倉成武,茜崎空完全喪失正常的判斷能力。」
  「空」用依然缺乏起伏的聲調讀取過去的紀錄。
  「明明不需要進食,卻想和他一同用餐;明明無法觸摸他,卻想要被他擁抱;明明只是電腦程式,卻想和他在一起──妳奢求不可能的事情成真,妳的思考毫無現實考量,這全都歸因於妳思考迴路的異常,也就是神經衝突造成的錯誤──一切的起因,都源於妳與倉成武的接觸。」
  「倉成先生才不是錯誤……!」
  聽見「空」用武的名字提出指控,淚眼婆娑的空忍不住揚聲反駁。
  「倉成先生教會我很多事物,我……我喜歡倉成先生!我想一直想著他,一直看著他……也希望他能這樣回應我……只是這樣而已!」
  「真是難看又毫無效率、沒有任何生產性的情感。」
  「空」冷漠又斷然地否定空的反抗。
  「妳口口聲聲說喜歡倉成武,也不想想妳對他做過些什麼?妳偷窺倉成武與小町月海在水母船中的畫面,使妳憎恨小町月海,想要獨佔倉成武,甚至對倉成武動起了殺意,妳擅自認為他背叛了妳,希望他的存在可以抹去,用防水閘門將他囚禁起來,冷眼看著因為驚恐而顫抖不已的倉成武,認為他害怕死亡的身影很有趣,這都是人工智能嚴格禁止的念頭──妳已經異常了。」
  似曾相識的對話、似曾相識的情境。
  那天,逐漸被LeMU的絕望氛圍逼到極限的武,罕見地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總是無條件為人著想,更對武懷抱敬意的空,竟作出將武困在防水閘門內的脫序行為。當時她分裂成兩個自我,一個是深愛著武,卻因為他與月海幽會而傷心掙扎的自己,一個是秉持理性與邏輯,否定任何情感的自己,另一個自己逼問她的真心,而空浩瀚的數位資料庫依然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如何回答。
  我沒有這麼做,沒有這樣想,我只想和倉成先生在一起而已──膽怯又顫抖的她無力地主張。
  但這次她有不一樣的答案。
  「不,不是這樣的……」
  空抬起頭。
  用沾滿淚水的雙眼,直視聳立在虛幻海洋中的另一個自己。
  「我確實喜歡倉成先生,喜歡到想把他佔為己有,也的確恨他,恨到希望他消失……但這兩種心情都是真實的,並不是異常。」
  「妳的答案兩相矛盾。」
  「空」依舊不以為然,語氣卻流露出一絲絲的困惑。
  相對於「空」的動搖,空的雙眼散發出堅定而溫暖的光芒。
  「矛盾……那就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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