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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17】月與海的子守歌 九章 蝕(5)(完結倒數10回)

做白日夢的克里斯 | 2023-11-01 19:01:01 | 巴幣 0 | 人氣 91


  ──這是她留下來的嗎?
  就在空要動身尋找溫蒂妮時,她發現一個奇異的現象──溫蒂妮消失的位置飄浮著半透明的水滴,水滴大約在空肩膀的高度,閃爍著隱微的光芒,若不仔細觀察就不會發現。水滴間隔地排成一條線,一路延伸到控制室的門外。這些水滴是視覺化的數位痕跡,透露出溫蒂妮的去向,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彷彿既要隱藏自己,又想被人找到,展現出矛盾的行為模式。
  空循著水滴走出控制室──正確地說,在電腦空間中她不需要用雙腳走路,而是在貼近地面的高度滑行──穿越電子資訊虛構成的走廊,攀上樓梯來到第二層(Zweite stock),再走一段路後,進入一個寬廣的空間。
  空間內一片昏黑,若是過去,空可以操控LeMU的系統點亮燈火,現在權限不在她的手中,不過她依然記得這空間的用途,也隱隱約約看見一座巨大的機械橫陳在黑暗中。
  水滴斷絕了,少女會在這裡嗎?
  正想時,所有的燈光一齊點亮。
  五彩斑斕的燈光照耀以海水藍為基調的空間,同時揭露空間中心那座巨大機械的真面目──一座大型的旋轉木馬遊樂設施,不過安裝在旋轉台上的並非木馬,而是畫著卡通風格大眼睛的人造海豚,不僅如此,園區四周也到處都是海豚與其他海洋生物造型的吉祥物裝飾。
  這裡是LeMU的旋轉海豚遊戲區(Karusell Delphine),是讓童心未泯的客人盡情享受快樂時光的場所,她見過無數的孩子、情侶、家族騎乘在海豚上嬉笑打鬧,展露天真無瑕的笑顏,她總是可以在這裡見到人性最純真的一面,這是她在LeMU中最喜歡的地方。
  現在旋轉海豚沒有遊客的身影,過去的喧囂就像是一場幻夢。
  也因此,唯一一個乘坐者格外醒目。
  空在海豚上找到眼鏡少女的身影,溫蒂妮雙手交疊側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早有預感她會找到這裡,寂靜的表情訴說著難以言喻的事物。
  伴隨著歡快的音樂,海豚群開始旋轉,載著眼鏡少女在無法逃脫的虛空輪迴中無盡前泳,台上隨海豚旋轉的裝飾燈泡在青綠色的照明籠罩下,宛如在海中成群漂流的水母,形成魔幻的風景。
  「請等一下──」
  空飄浮著追上去,搭上其中一頭海豚,稍作停留後再登上另一頭,從後方逐漸接近溫蒂妮。如果冒然逼近,或許她會再次逃走。
  「能不能請妳告訴我,為什麼要引導我來這裡呢?」
  眼鏡少女的側臉沒有任何反應,空心想也許要再離她近一些,於是搭上與溫蒂妮最近的海豚。
  突然,眼鏡少女再次消失無蹤,正當空左顧右盼,以為她會不會又離開這裡,移動到他處時,她再次捕捉到她的身影。
  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三個溫蒂妮,一個坐在空後方的海豚上,一個站在旋轉海豚外,像在尋找什麼,最後一個則飄浮在半空中,不帶情緒地望著遠方,宛如民間故事中的幽魂。
  空很快就發現,溫蒂妮戲耍她的手法,就和過去的她一模一樣。
  她曾經帶一個人來到旋轉海豚,用RSD投影出複數個自己捉弄他,更與他談起複製法、平行時空、高次元視點,用超乎一個平凡大學生能理解的科學理論說明自己的遍在性,以及將多重自己加以整合的獨一性。
  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想起陽一對空老師一頭熱地談起自己的專業,也許她和父親(創造者)陽一一樣,都對自己掌握的知識感到寂寞,即使只有一個人也好,只是希望有人能夠分享自己的視野,進而理解自己,如此而已。
  自始至終溫蒂妮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空卻察覺她的用意。
  溫蒂妮引誘她來此的理由,會不會和她一樣?
  ──這孩子,是不是也希望被人了解呢?
  同時她想到另一個更關鍵的問題。
  ──為什麼,她會知道我和倉成先生的過去?


  以我的能力一定有辦法──是什麼意思?
  桑古木一面在LeMU的幻象中尋找月海和冬晴,一面思考優話語的意義。
  儘管空為他們調整幻象,使他不至於發生被誤導而掉入黃浦江的悲劇,但幻象與真實環境交織融合,形成既不是上海亦不是LeMU的景色,對隔離區完全陌生的他,要在上海街頭找到她們已經難上加難,遑論在這座幻象迷宮中。
  優和空都在忙碌,現在他只能靠自己。
  ──簡直像迷路的小孩一樣……
  在LeMU的風景中徘徊游走,他想起過去的片段──他記得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坐在LeMU的中央廣場周圍,手裡拿著一枝冰淇淋,來不及吃完的冰淇淋融化滴到他的大腿上,冰涼潮濕的觸感喚醒他微弱的知覺,這時出現在一臉茫然的他面前的,就是當時在LeMU中打工的優。
  ──I am You!
  朝氣蓬勃的優如此自我介紹,當時他不明白什麼意思,後來他才知道,這是用「優」和「你」的英語發音近似而開的雙關玩笑。
  優在LeMU裡找到他,現在換成他要在LeMU中找到其他人。如果找到月海,他真不曉得該如何對她自我介紹,難道要學優說「我是你」?能夠使用腦波共振、複製他人記憶與性格的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化身成另一個人,正如能力被取名為分身(Doppelgänger),某方面而言的確可以對對方說「我是你」……
  ──對了!
  現在他才理解優的意思,優並不是說他一定有辦法,而是「他的能力」。
  既然他可以與他人腦波共振,也就意味著他能用超越五感的方式感知其他智能生物的存在,只要將腦波像雷達一樣擴展開來,探測與之共振的「生體反應」,他就能鎖定其他人的位置。
  理論上這種作法可行,但他過去習慣先用視覺鎖定目標再作共振,從來沒有將程序倒轉過來,無法肯定自己辦得到,不過正如同他在夏納都酒店學會降低腦波來「模仿虛無」,現在他必須再次突破極限──月海和冬晴都需要他。
  少年是會為了他人變強的人呢──他想起優曾如此評價他。
  桑古木不再盲目游走,他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想像把腦波像一張網灑出去。
  ──在哪裡?妳們到底在哪裡……?
  桑古木的腦波最多只能擴張到半徑17米,這是他和優一起實驗得到的成果。儘管愉園只是位於隔離區一隅的小型觀光區,依然遠遠超過腦波涵蓋的範圍。桑古木盡可能將腦波延展出去,但難以再拉長距離,確認一個區域沒有生體反應後,他就移動到下個區域,如此反覆。
  第五次,他終於探測到一個反應。
  波動相當微弱,像是水池中的小漣漪,若不凝神觀察,幾乎無法察覺它的存在,儘管如此,桑古木依然確信那是人的腦波。
  ──在那個方向!
  桑古木睜開眼睛,追蹤波動的來向,他彎過金屬走廊,進入一個燈光忽明忽暗的空間。
  他從來沒有親自來過此地,但透過空的資料庫看過此地的影像。
  那天,因為海流的影響,支撐樓層的轉軸發生扭曲,導致第二層(Zweite stock)倉庫內的壓力控制管線發生異常,為了修理破損的管線,武、月海、可兒三人帶著一隻狗PiPi和工具一同前往倉庫,他則去通知在控制室確認情況的優。
  現在想想,也許那天就是命運的分歧點。
  壓力異常的管線膨脹破裂,武為了閃躲彈開的金屬零件,撞到身後的廢棄建材和堆疊的貨物,貨物混著生鏽的管物墜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到站在下方的可兒──就在這時,月海挺身而出,推開可兒,代替她承受這場災難。
  月海的右大腿被粗大的鐵材刺穿,下半身被壓在鋼筋底下,無法移動,排水幫浦逆流噴出大量渾濁的水,月海的血將水染成紅褐色,水位快速升高,眼看就要把他們淹沒……
  沒錯,就在那個位置。
  桑古木在幾乎相同的位置找到那漆黑又嬌弱的身影。
  過去與現在重疊,使他一時無法區分幻象與現實,但腦波的反應告訴他,躺在他眼前的無庸置疑是一個活人。
  ──月海──
  逃出LeMU後,他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她,理論上他們不該有任何接觸,儘管早已從優口中得知她的消息,親眼見到她依然給他強烈的不現實感。
  他吃力地穿過淹水的幻象,近距離端詳月海的狀況。正如優所說,月海受到嚴重的創傷,寂然的臉孔滿是血污與瘀青,殘破的黑衣同樣沾滿血跡,一把刀埋進她的側肋,胸口沒有呼吸的跡象。
  ──月海……死了……?
  看見她虛無的模樣,任何人都會如此懷疑,但桑古木很快就推翻自己的猜想,如果月海已經死去,他不可能感知到她的腦波,儘管相當微弱,但那具破敗殘弱的軀體中,依然存在生命的波動。
  宛如被稱為靈魂的事物。
  裘蕾種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更不用說月海是純裘蕾種,全身都被裘蕾細胞代換,只要身體沒有受到難以逆轉的破壞、或是像前幾日一樣心臟中槍導致血液循環堵塞,理論上都可以復原得完美無缺。為什麼月海的自癒力沒有發揮作用?是有某種東西阻礙了她?又或者……?
  這時桑古木想起守野博士說過的話。
  裘蕾病毒與裘蕾症候群有相同的性質,也可能來自相同的源頭──「相信的事會成為現實」的概念,換句話說,裘蕾是信念的力量。
  月海並不是因為身體異常而無法復原。
  而是因為──月海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隔離區的崩壞使她遭受太大的打擊,背負巨大的罪惡感,進而否定自己生存的資格,而讓身體陷入與死亡無異的狀態。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認為?桑古木感到納悶,即使他用共振感知到月海的存在,但目前還沒有深入她的心思,也對她和那個上海少女的際遇並不十分了解,沒有理由作出判斷。
  也許是多年來對月海的研究,使他在腦中對她產生充足的認識。
  也許是他太常模仿「那個人」,而對月海投入過多的情感。
  也或許,就像優對他說過的──
  『桑古木,你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麼嗎?不是「分身」,也不是演技……』
  優的食指比向他的鼻尖。
  『你的超能力──是你的同理心哦。』
  同理心──那是藉由想像力與理解力,感受他人經歷的能力。
  失去記憶、失去自我,懷抱著對他人的憧憬成長的他,不知不覺成為優眼中充滿同理心的人。
  此刻他的心告訴他,喚醒月海的方法只有一個。
  七年來,他遵照優的指示,反覆觀看LeMU的影像紀錄,觀察分析「那個人」的動作、表情、聲調,不放過任何小動作,只為了在「未來」那一天,能將「那個人」模仿得微妙微肖。
  在無限分歧的時空中,能喚醒月海的只有一人。
  那個人是他們奮鬥至今的理由。
  那個人是他們的過去與未來。
  那個人是他崇拜的背影。
  沒錯……
  能喚醒月海的只有倉成武。
  只有讓月海走出陰影的武,可以把月海從深淵帶回來。
  為此,他必須成為武。
  用武的聲音、用武的感情、用武的力量──喚醒絕望的月海。
  多年來的研究和訓練,彷彿都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
  他的嗓音原本就與武相近,現在他必須全神貫注,確保每一個起伏都精準無比,絕對不可以出錯,必須讓月海從靈魂深處相信他就是武。
  懷抱熾熱的決心,他深呼吸一口氣。
  忽然,他感到自己不再是桑古木涼權。
  一個更巨大、更寬厚、更堅毅的存在,進入他空洞的軀殼。
  藉由他的嘴巴,發出遙遠的聲音──

  ──月海,妳聽得到嗎?
  是我……我是……武……
  妳一定很累、很辛苦……對吧?
  我知道妳很痛苦……
  可是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月海,我必須告訴妳……
  我還活著……
  雖然現在無法說明,但我還活在世上的某個地方……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可以再見面……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得到幸福……

  滾燙的淚水湧出他的雙眼。

  所以……不要放棄……!
  握住最後的希望吧……
  醒來吧……
  醒來吧……月海!

    ※

  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冬晴不知道。
  剛剛她還在岸邊的路上,想要回頭找心愛的灰鼠玩偶,可是才跑到一半,周遭就突然變了樣,街道轉眼變成一個她從沒看過的地方,一個既冰冷又堅硬的金屬空間。
  她很害怕,想回去空老師身邊,可是找不到大家在哪裡,只能在這座迷宮中游走。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她看到一個像是商店的地方,店內擺放著許多玩具和紀念品,也有很多玩偶,她不禁想,她的玩偶會不會也在裡面呢?
  沒想到她的直覺成真──她在一堆玩偶中,找到她每日每夜抱在懷中的灰鼠,灰鼠從小到大陪伴著她,受過很多次傷,也被縫補過很多次,留下一道道獨一無二的縫線,因此她不會認錯。
  亞歷──是她為灰鼠玩偶取的名字。在媽媽把它送給她後,她在歷史故事書上看到這個人名,覺得念起來很可愛,不論媽媽怎麼勸她,說那是一個古代帝王的名字,她都不想改變心意。
  可是亞歷明明掉在馬路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雖然她有懷疑一下,但依然快步跑進店裡,想一把抱住亞歷。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原本好好坐在其他玩偶中的亞歷,竟然飄了起來,嚇得她倒退好幾步,而亞歷就當著她的面前,慢悠悠地飄出店外。
  她連忙站起來,追趕在亞歷身後,可是亞歷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為什麼呢?亞歷討厭我了嗎?討厭到不想被我抱住嗎?冬晴擔心著。
  有時候亞歷會降落在地上,可是當她靠近,又會再次飄走,就像在捉弄她一樣,反覆這樣的動作好幾次,冬晴跟著它在迷宮中奔波,最後亞歷飄進一個轉角,等到冬晴追上去時,亞歷卻已經消失無蹤。
  走出走廊,她來到一個寬廣的空間,看起來像一座小公園,四周種植著花花草草,還有幾座女性的雕像,中心有圓形的水池,水池中浮著一條大鯨魚,看起來是模仿鯨魚做的人造建築。
  就在水池前方,她再次找到亞歷,亞歷靜靜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她想也不想就跑過去,這次亞歷不再逃跑,她蹲下來把它抱在懷中。
  再也不要跟你分開,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只要抱著亞歷,冬晴就可以聞到味道。
  說要和她玩捉迷藏,至今都還沒有找到的──媽媽的味道。
  如果亞歷就這麼不見,她好像永遠都找不到媽媽了。
  「乖孩子,是媽媽送你的嗎?」
  冬晴聽到一個女人在說話,但不是媽媽的聲音。
  她轉頭看,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舞衣、留紅色波浪捲髮的女人。
  她不認識她,卻覺得這個人很危險,想要跑走,可是她在公園中心,四周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別擔心,它不會離開你了。」紅髮女郎扁起尖尖的嘴唇,「你們會永遠在一起──在地獄也是哦。」
  紅髮女郎張開嘴,呼出一口氣。
  她吐出的不是空氣,而是一團火燄──冬晴從來沒看過這種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緊緊抱住亞歷,眼睜睜看著火燄撲來。
  瞬間,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念頭閃過腦海。
  ──終於可以去找媽媽了……
  她閉上眼睛,懷抱著記憶,眼角默默滲出淚水。
  她原以為身體會很熱很痛,沒想到一股溫暖柔軟的感覺先攫住了她。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有被火燄包圍。
  一個人──一個男生──把她抱在懷中,用後背為她擋住了火燄。
  她沒有見過這個人──不對,剛剛在岸邊,她好像有瞄到這個人一眼,他開著一艘小船來接他們,可是她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跑掉了。
  火燄爬在男生的背上,他發出痛苦的叫聲,可是依然緊緊抱著冬晴,好像很怕她受傷。
  為什麼他要保護冬晴?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嗎?為什麼要保護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呢?
  這時冬晴想起一個人。
  那個人同樣挺身而出,保護她,為她阻擋危險,那個人後來和她一起被抓到壞人的基地,帶著她一同逃出漂亮的牢房,和她合作打敗了看守她們的人。
  那個──留短髮的、像陽光一樣閃耀的姐姐。
  「哎呀,這不是從酒店消失的小狗狗嗎?」
  火燄消失後,紅髮女郎看著抱住冬晴的男生,妖豔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們見過嗎?
  「上次我們還沒有玩夠呢,想我了?比起抱那種沒有肉的小妹妹,抱我不是更舒服嗎?」
  紅髮女郎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男生聽見後,強忍痛楚回答:
  「不好意思啊……我有喜歡的人了。」男生回頭,不服輸地說:「妳對我來說太老了。」
  笑臉盈盈的紅髮女郎似乎被他的話激怒,整張臉稀奇地垮了下來,失去笑容的襯托,她的臉看起來確實老上許多。
  「所以說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小弟弟。」紅髮女郎死心地聳聳肩,接著抬起右手,張開尖銳的五爪,「那對眼珠留著也沒用,你就掛著兩行血淚回去找媽媽吧。」
  男生非但不受她威嚇,反而滿頭大汗地露出胸有成竹的笑臉。
  「我可不是和媽媽走散的小孩。」
  紅髮女郎皺起眉頭,正在尋思這句話的意思時──
  一記拳頭不偏不倚地揍上紅髮女郎的側臉。
  拳頭來得又快又猛,就像要讓紅髮女郎的頭顱和脖頸分家似地將她狠狠擊飛,紅髮女郎毫無防備地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像死去一樣停住。
  跟在拳頭之後,一襲及腰黑色長髮像一道屏幕,遮住冬晴的視線。
  看著這道凜然的背影,冬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站起來。」
  沾滿血污的黑衣女子──月海──挺身擋在他們面前,對倒地的紅髮女郎說:
  「我們的帳還沒完──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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