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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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２７：重新校正了下，些許語句改動。）
本集足足有兩個篇章的幅度，大約七千多字，請務必拿捏足夠的時間再進行閱讀！
還有可能要做點心理準備。
這大概是我近幾個月來寫得最複雜精彩的篇章了，所以決定一口氣釋出。
下禮拜可能會先停更一週。
電腦建議開啟閱讀模式，手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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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６２、他的實力
『豈有此理！！！』
咒龍神的頭顱尚未落地，祂雙眼充滿血絲，額上爆出青筋，無聲地大吼。而那尊無頭之軀在魔力的驅動下頓時伸出右手，接住了掉落的頭顱。
此時，在咒龍神軀體後的銀色背影又再次消失。
下個瞬間，咒龍神的視野分割成了無數塊。
雖然本身為神，有著神明一般的力量，但其意識處理訊息的方式依舊與人類相同，眼前的景象是合併左右兩個視線來形成的。因此在這個瞬間，如拼圖一般分開的諸多視線，在咒龍神極強的生命力之下彼此形成了大量重疊的畫面，弄花了祂的思考。
這使得咒龍神多花了一秒，才了解到眼前無數的肉塊，是自己被斬成碎片的身體。認知到自己的敗北後，祂的眼前轉為一片漆黑，意識消失。
四臂的銀龍轉過身來，牠的刃翼皎潔無暇，斬擊的速度過快甚至連血液都沒能沾上，反射出的冷冽白光帶有一絲兇氣。
也因此，在咒龍神的屍塊堆旁幾乎沒有任何揮灑的血跡，只有圓形血泊緩緩從中心向外蔓延開來。
五枚銀色的龍瞳冷冰冰地看著地上的碎屍、任由血液橫流，彷彿是早已知道接下來的發展一般，古龍王一言不發地等待著。
隨著血液漸漸地從咒龍神的屍塊中流逝，血泊的擴散也逐漸趨緩，直到最後靜止了下來……
……接著血泊開始倒帶一般地收縮。
每一絲血跡、每一粒血滴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移動著，往肉塊集中、竄進去，一道道細長的血絲將破碎的部分全部連接起來、牽引著，緩緩地重組了身體。
而古龍王也只是靜靜地觀看這一過程的發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咒龍神恢復如初，身上沒有一道傷疤或是激戰過的痕跡。但祂單膝跪地，右手不禁撐扶著地，看似無恙的臉色實際上在古龍王的眼中已經有不少變化。
「結果先跪下的是你啊，偽神。」
深知自己的狀態被識破了的咒龍神怒從中來，祂撐扶在地的手將地面挖出了五道溝痕。
「呵，畜生。」
祂站起來，依舊彎了嘴角：「那麼現在還不乘勝追擊，就是你過度自負了喔，銀龍。」
「大言不慚。你終究不過是用著其他龍的力量，即使是一群烏合之眾聚集在一起也無法勝過我，千萬年來皆是如此。」
「『如果』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話。」
「縱使有著輝龍的能力又如何？論戰力，從種族的天性來說，銀龍身為金龍的護衛，我的力量遠勝於輝龍。」
古龍王翁尼達拉崗說的是就連咒龍神的前世，雷歐．漢米爾頓，都沒聽說過的上古龍族生態。
但咒龍神早已隱約察覺到這點，對方所言不虛。也正因如此，此時的翁尼達拉崗反而冒出了疑惑。
……不太對勁。
有什麼不祥的預感在刺激著牠的神經。
──打敗咒龍神的方法，就是不斷殺掉對方，使其重生，一步步削弱祂至今為止辛苦積累的力量，直到其再也無法抵抗為止。屆時，祂便會虛弱得幾乎無法再從其他龍隻身上獲取力量。
這方法能適用，是因為目前咒龍神的重生與雷歐．漢米爾頓轉世時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雷歐在轉世為咒龍神前，那具身體的力量已經遭到女爵的母親削弱過──獲得輝龍力量後的愛德娜．漢米爾頓犧牲自己來打敗了雷歐，並將其封印在龍島中心深處。
而雷歐利用了席亞從那樣腐朽、削弱的軀體解放後，他的靈魂來到了外界獲得更為完整的力量，使其進化成完全體的咒龍神。
但這也代表著，咒龍神最強的時期，就是在祂剛獲得新生的那一世。之後只要每死一次，祂所偷竊的力量就會散去許多，每次復活便越來越弱。
換句話說，咒龍神最有可能打敗古龍王的時機，已經過了。
但咒龍神本身也應該深知這點。
那祂為何還如此自信？
這便是翁尼達拉崗的疑惑。
「呵……」
面對剛擊殺了自己的古龍王，咒龍神不屑地嗤笑著：「不繼續攻擊只是為了說些廢話？」
即使被殺了一次也依舊面不改色嗎……
古龍王稍稍低下頭，彷彿在那毫無表情的面甲下吐了長嘆。
「啊啊，可能因為這陣子都在跟人類相處吧，我也變得話癆了起來。」
古龍王俯下身姿，張開四臂，銀色的月牙刃翼在陽光下閃出耀眼白光。
牠特意做出姿勢，告訴著對方自己即將來襲。
「真狂妄。」
咒龍神張開雙手迎接對方。
「那就開始吧，第二輪。」
面對對方的挑戰宣告，古龍王直接以行動回應，牠的身姿化為消逝的銀色閃光，再一次地，咒龍神沒能捕捉到牠的動作。
『那又如何！』咒龍神咧開嘴角、瞳孔放大。
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包括上輩子的經歷也是。在歷經了不只一次的死亡與重生後，咒龍神對於生死的概念已經完全打亂，使得祂在這種幾乎必死無疑的情況下，反而激發起了對戰鬥的興奮與渴望。反正死亡不過只是又一次的中場休息。
『音波嗎？……不，追不上牠，在發現牠之前就會被砍頭了。』
祂迅速地左右看了下，但並不是在找銀龍的身影。
『稀薄的空氣、太陽射線……條件還行，那就電吧！』
薄薄一層漆黑的魔力從咒龍神體表溢出，「紫光聖母的……」祂合起雙掌，魔力瞬間化為強烈的電極：「〈電光石火〉！」
『在那裡！』幾乎是同一瞬間，咒龍神轉身，伸手抓住了銀龍的刃翼。
過強的力道與速度使得月牙般的利刃切開了咒龍神的左手掌，並深深地砍入其手臂。
『朝四周導電來掌握我的行蹤嗎？』翁尼達拉崗以左手手刀刺入咒龍神左臂，在臂內展開空間魔法將祂左手直接斬斷，接著再次消失在其視野之中，斷臂被甩落遠方。
「沒用的！我已經知道你在哪了！」咒龍神絲毫不在乎斷掉的手臂，不斷望向四周各處。
『沒有！？』
祂雙眼瞬間睜大，笑容僵住。
『怎麼可能？消失了？』
還處在震驚中的咒龍神頸部突然傳來一陣涼感，祂本能地以最快的速度朝旁閃去──
「避開了啊？」古龍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咒龍神無法回頭，大量鮮血濺出，銀色利刃從祂頸骨旁擦過的觸感甚至還留著，祂趕緊用右手壓上已經斷開一半的脖子，附上大量魔力來治癒。
『怎麼回事？牠是怎麼做到避開電流偵測的？力量？速度？空間？還是…』
咒龍神大略回想著古龍王的能力，很快地想到了一個可能。
『物質的權能……改變自身結構使之符合空氣的電流阻力……這種事是做得到的嗎！？』
縱使無法理解對方是如何破解的，也不清楚古龍王的該項權能詳細能做到什麼事，但暫時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那麼，就當作如此吧！咒龍神懷揣著如此的想法，再次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厲害啊銀龍！那這樣如何呢！？」
咒龍神舉起右掌，散發出螺旋狀的淡藍魔力包裹全身，接著化作一道道銳利的暴風──
「轟王的〈旋翼〉！」
祂一握拳，無數道不規則的風刃以咒龍神為中心朝外放射，狂躁的呼嘯聲接續不停響起，地面刮出大量銳利的細痕。
「你認為這能擊中？」
沉靜的聲音從旁傳來，咒龍神朝那望去只瞥見了銀色的閃光，依舊沒追上對方的移動速度。
但祂不需要追上。
「這個可以！」
咒龍神彈響手指，一道紫色的雷電從其指尖發出，剎那間，紫光的軌跡拐了個大彎衝出咒龍神的視線死角，追擊到了古龍王的瞬間位置。
牠確實在那，就在半空中高速移動的某個瞬間。
帶有魔力的紫色雷電接觸了古龍王的右後臂，在這個命中的當下，牠迅速反應過來、伸出右腳觸地，改變了黑色樹木地面的物質結構使其導電，雷電穿過古龍王的右側半身通向地面，其通過路徑避開了牠的諸多要害。
這些對於咒龍神而言都是一瞬間的事，因此祂並沒有反應過來，在祂的認知中，紫色的雷電才正從其指尖打出。不過，祂無須知道這雷電是否造成傷害。在剛才使出的轟王〈旋翼〉中附上了紫光聖母的電極極化效果，為的就是要讓雷電獲得追蹤能力，來判斷出古龍王當下的位置。
「無用，席娜隆德拉的招式我一清二楚。」
「無妨，知道你在哪就好！」
咒龍神踢出右腿，以小腿脛前擋住了銀色的月牙利刃，發出一聲悶響。祂這才看清原來古龍王若要以背上的刃翼斬人，都是如同眼前這樣極低的蹲踞姿。
奇異的悶響讓古龍王得知對方不是將右腿化作金屬，從那脛前的白皙光澤來看，祂認出那是鑽石龍王，永恆的夫薩岡德拉的能力。
「夫薩岡德拉的外甲嗎……」
「看來也不是所有的龍都是烏合之眾啊？」擋下了斬擊的咒龍神得意地笑道。
古龍王轉身卸開了對方的防禦，右側兩拳直直揮向咒龍神，後者將剛再生的左臂也化為鑽石的外殼──
「唔！？」這擊粉碎了咒龍神的笑靨。
衝擊出乎意料地從那鑽石的防禦中透了過去，咒龍神整個人在空氣發出爆震的瞬間向後彈出，祂的意識遭到打擊，覆蓋過了心中的驚訝。
『韌性不夠！』
「唔！？」咒龍神尚未落地，銀色光芒已經追上眼前。
「神劍的〈黑牙〉！」
咒龍神右手劍指一揮，在祂前方的地面上竄出數把烏黑光亮的鎢鋼長劍，刺向襲來的古龍王。而後者銀色的身影在半空中迅速轉圈，以螺旋的月牙刃翼將鎢鋼長劍全部削斷。
「乾坤王的〈萬陰〉！」咒龍神高舉雙手，魔力附上了飛在空中的斷劍，瞬間賦予彼此相異的磁性，斷劍成了飛劍，同時朝著中央的古龍王刺去。
而這道攻擊卻成了對方的跳板，銀色的閃光如雷擊一般在大量劍刃之間彈跳，來到了咒龍神的眼前。
祂本能舉起雙臂來防禦，但這次打擊由下而上襲來，銀龍的左拳直直粉碎了咒龍神交叉的雙臂，其中的骨頭發出劈啪的碎聲，如一張柔軟的紙一樣，拳頭陷入、擊中了咒龍神的胸口。
『這力量──！』
空氣發出轟鳴聲，周遭的雲層被衝擊向外撥開，咒龍神如箭矢一般被向上擊出，然而，銀色的身影再次以更快的速度，已經來到祂的上方。接著是一記側踢，直接命中咒龍神背部，將其當作皮球一般踢出。古龍王陸續跟上，又再次將其向另一側擊飛。
「唔喔喔喔喔喔喔！？！？」
無力抵抗的咒龍神彷彿蟲子一般不斷遭到古龍王玩弄，四處打飛，身軀每一處幾乎全遭到粉碎、輾爛，最終，古龍王舉起四臂，一次捶向早已全身軟爛的咒龍神，使其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砸向地面。
「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在你的預期裡嗎？」
展現出極端實力差的古龍王說道，牠就這麼停在最後打擊的空中位置，目睹咒龍神的墜落。
黑色樹木所形成的巨大平面被咒龍神摔下來的衝擊打出一個圓形窟窿，在這凹洞的中央，全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咒龍神躺在那。
「…畜生……」
「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期盼我的出現，為的就是取走我這份力量，畢竟我身上早已有你的詛咒烙印。」
古龍王交叉前肢雙手。
「但這都是無用之舉。我比你強大太多，不論如何汲取我的力量，那速度與我們戰鬥的過程相比都過於緩慢。只要你不斷被我打擊，那麼就永遠不可能獲勝。」
咒龍神顫抖地舉起歪七扭八、鮮血淋漓的左手：「龍息……」
詛咒的魔力從祂粉碎的身軀旁延伸，形成了數個種類各不相同的龍首，朝著天上的古龍王張嘴──
「沒用的。」
青藍的火焰、暴風、水柱、冰暴等各種的龍息一次從咒龍神那噴發，微微傾斜的角度算準了要在古龍王的位子交會，引發極大的爆炸。
而古龍王張開四臂，展開了四道銀光的魔法陣。祂的五枚魔眼將視線交會在那無暇的銀色面甲前，於半空中，一粒彈珠般細小的銀色光球顯現。
在咒龍神殘破的視線中，目睹那顆銀球的誕生，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古龍王舉起右前臂，以彈額頭的手勢對準了銀色光球。
「銀龍的……」
銀色的魔素化作大量古代龍文字，形成一道道圓環、旋轉於牠的右臂上。
「……〈吐息〉。」
──在古龍王活到了兩千萬歲時，牠理解了關於力的一切。自始之後，牠便能隨意掌控、調整自身的力量，輕能如同人類，重能勝過任何一隻龍王。
牠現在以最強的力量，將銀色的光球彈出。
一聲玻璃珠的輕響。
聲波還未傳到任何一人的耳內，古龍王伸出左前臂，在光球上創造了銀色的法陣。
──古龍王活到三千萬歲時，牠理解了速度，對於運動中物體，牠能夠任意控制其移動速度。自始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生物能夠飛行得比牠更快。而牠隨意拋出的一粒石子能夠貫穿任何敵人，稍微大點的石頭能夠形成隕石，摧毀任何家園。
光球被賦予的是，將速度不斷增倍的能力。
接著，是右後臂，在光球飛行了千分之三秒的位置，一道半透明的平面展開，光球隨後進入那道平面。
──與傳說不同，空間魔法並不是在牠五千萬歲時取得的，只是因為易於理解，因此作為古龍王標誌的魔法而誤傳了。實際上，這是在牠四千萬歲時，為了穿越世界的任何一處而理解的權能。
平面不單單只有一道。
在古龍王的前方空中，大量半透明的平面不規則地產生，極速的銀色光球如箭矢般穿梭於平面之間，速度的權能不斷使其加速，平面也不停歇地消失再生成，使之完全無法預測軌跡、無法掌握其位置。
不過，也本來就沒有預測或掌握位置的必要。
──就在咒龍神面前的咫尺之處，一道半透明的平面展開。
從中穿出的銀色光球，有三顆。
那是古龍王左後臂的魔法，是牠真正在五千萬歲時所取得的最後一個權能，也是剛才牠用來改變自身結構的能力。
就算是以龍王的智慧，也沒能理解的，關於物質的權能。
──古龍王通曉了物理世界的本質。
牠的吐息以完全相同的能量、狀態，毫無損失地完整倍增了。
咒龍神匯聚了眾龍首所吐出的各式龍息，彷彿燭火般，在銀色光球出現的瞬間完全熄滅。
當三顆光球貫穿了祂，直到將其化為塵埃之時，咒龍神沒有一刻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其所躺之處被穿出三道細小的完美孔洞，一路延伸到黑色的天空下。銀色的光球毫無阻礙地打到陸地下，連續穿入了星球的地殼、地函，以幾百公里的差距錯過了地核，繼續旅行於地函之中，再來又是地殼，最終從世界的另一側，某塊大陸的無人荒漠中穿出，接著一路飛出蔚藍的天空，來到了漆黑的宇宙後，光球已經抵達了世界的極速，與光並行著，朝著星系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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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的銀龍從天而降，落在了咒龍神剛才摔落的巨大窟窿的邊緣上。
看著遍地的灰燼，依舊是抱起雙臂等待。
待敵人復活，古龍王將會再一次擊殺對方。牠將一次又一次，不遺餘力、不厭其煩地反覆擊潰眼前的敵人，粉碎對方的野心，換來德拉歌妮絲的平靜。
在幾秒的等待過後，餘燼如風吹般飛起，聚集到了一處，緩緩組成跪著的人形。
灰燼化成血管、肌肉、神經……漆黑的焦炭開始回復成膚色，所有灰燼消失，肉體已經重組完成，皮膚底下的血液開始流動，生命跡象復甦，一如古龍王的預期。
「再來吧，第三輪。」
「哼…畜生……」咒龍神眼中的銳氣依舊存在，彷彿前幾次的死亡都不曾發生，絲毫沒有受到打擊的模樣。
「還是這麼自信嗎？越是死亡，你的力量就消耗越多，從我這汲取的力量也永遠不可能彌補上這段差距。」
古龍王攤開後兩臂：「……已經結束了。」
咒龍神面無表情地看著邊上的銀龍，沉默地過了幾秒。
「哈……」最後才以一聲輕笑中斷了寧靜。
祂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接著「喔」了一下。
古龍王鬆開了抱著的前臂。
『果然……有什麼？』
直到現在，翁尼達拉崗才確信了自己並不是杞人憂天。
「自負的是你啊，銀龍。」
咒龍神單手叉腰，祂輕鬆自在。
「我已經贏了。」
翁尼達拉崗一直不清楚那股違和感到底是哪來的，但現在理解了。
對方在等待著什麼？
「看你好像還不明白的樣子啊？也是，如果察覺到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跟我廢話這麼多了……就給你一個小提示吧。」
勝券在握的男人用空出的左手指了指地面。
「看一看你的腳下？」
古龍王稍稍低頭，腳下踩踏的依舊是無數黑色樹枝與藤蔓交織而成，密不透風的地面，一時之間還…
「難道！？」牠猛然看向咒龍神。
而對方在此刻、在古龍王發覺了真相之時，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
「各、各…各位！」
乘坐在冰龍凱雅赫背上的其中一人，貝莉學姐，看著自己雙手大拇指與食指所框出的矩形，驚恐地呼喊了其他同樣搭乘著冰龍的人。
「怎麼了嗎！？妳看到什麼了？」
蘿絲著急地從後方抓上貝莉的左肩，她擔心是不是有關於席亞的消息，不過事與願違。
「那、那那個……黑色的大、大樹…跟、跟上面的人……」貝莉雙唇顫抖得甚至無法把話說完。
與此同時，穗香的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什麼……
朝那望去，她愣了下。
「黑色的大樹……有兩棵？」
話語從女爵身後傳來，她轉回頭，眾人隨著穗香所指的遠方看去，在陰暗而朦朧的天空中，隱約有道黑色巨物聳立在那，那個與自己前方這棵漆黑的巨樹幾乎一模一樣。
而德拉歌妮絲低下了頭。
「不只……不只兩棵……」
貝莉雙手已經顫抖得快無法維持〈地圖魔法〉。
「到處都是…整座龍島……有好多、好多棵……」
「這不是真的……」
德拉歌妮絲雙手摀著耳，在伊芙老師懷中否認著現實。
恐懼的淚珠從她紅腫的眼眶冒了出來。
「騙人的……騙人的……」
因為曾經是輝龍的力量，德拉歌妮絲知道不只一棵大樹所代表的涵義。
看到德拉歌妮絲的模樣，女爵馬上就察覺到了。
「凱雅赫……」她轉回前方，全力抓緊了冰龍的龍鱗──
「全速前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大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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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牠們確實沒有能夠比得上你的呢，這點你倒是值得讚許，該說真不愧是最強的『銀龍』嗎？」
古龍王翁尼達拉崗站在巨大窟窿的邊上，狂妄的話語從牠前方不遠處的窟窿中心傳來。
紫髮男人就在那，但祂不是單獨一人，在祂身旁站著另一名長相、身形全都一模一樣的男人。
第二個「祂」是剛才才出現的，在祂旁邊的地上還躺著一顆巨大、傷痕累累的……巨龍的斷首。
看到那頰旁的排熱腔與烏黑堅硬的雙顎，翁尼達拉崗隨即便認出了那是牠的老友。
屬於陽炎龍王，「太陽王」舒德拉的斷首。
接著，第三位紫髮男人也出現了。
祂在空中將一顆紫色、帶有長鬚、鹿角的龍首拋落，接著落地，踩踏在那顆斷首所濺灑出的血液上。
那是雷電龍王，「紫光聖母」席娜隆德拉。
第四位男人也拋落了一顆龍首，其帶有晶狀的龍角、蔚藍的龍鱗與懾人的寒氣，那是寒冰龍王，「冰帝」里茲德拉岡。
「太大了，帶不過來呢。」
第五位男人如此說道，然後將雙手所舉的巨大石板朝一旁拋出，如一座公園廣場大小的深藍鱗片摔落地面，發出爆炸般的巨響。
只有深海龍王，「無光」利維坦特有的緊密龍鱗。
第六位男人左右手各抓著一塊破碎的巨大黑炭。
「要把隱藏在底下的心臟給全部破壞可是花了我好大的火力呢。」
那是不死龍王，「腐屍」迪佐爾的其中兩顆心臟。
第七、八、九、十……二十五位男人陸續到來。
鍊金龍王「神劍」凱利柏、鑽石龍王「永恆」夫薩岡德拉、天空龍王「轟王」亞門隆德拉、人造龍王「機關」狄厄斯、磁通龍王「乾坤王」應天……
除了古龍王翁尼達拉崗以外，其他二十五位龍王的死亡，都呈現在了牠的面前。
第二十六位男人空手而來。
「『受到放逐的』亞巴頓利夫找不到。」
咒龍神看了看四周，聳了下肩：「是嗎，不過應該也不差那一隻了。」
祂伸出右手，輕輕彈指。
身旁的其他男子突然伸手，以手刀刺入自己心臟，以差不多的時間一同倒下。
所有力量全部匯聚到了一人身上。
「現在如何呢？銀龍。」
古龍王這下確認了。
自己確實是錯估了對方的力量。
「雷歐喔喔喔！！！漢米爾頓啊啊啊啊啊！！！」
銀色的面甲前凝聚了銀色的光球，張開的四臂匯集魔力化作魔法陣。
「〈銀龍的吐息〉──！！！」
「哈哈，如此大費周章的……結果到頭來，不論是你，是愛德娜．漢米爾頓，還是輝龍德拉歌妮絲，都終究只是吾腳下的基石，這一切不過只是吾之血脈那宏偉未來的一刻開端。」
咒龍神舉起左手向著暴怒的古龍王，中指彎至大拇指下，在準備彈出的指尖前方，一顆銀色的光球浮現。
「就好好地跟著輝龍，還有其他龍族們活在過去吧。永別了，翁尼達拉崗。」
祂朝另一側伸出右手，在攤開的掌心上，有著四道銀色的魔法陣浮在空中。
「銀龍的……不…」
咒龍神彎起嘴角。
盜取力量的神祇已經獲得了引頸期盼的一切。
「應該說是……吾之〈吐息〉吧。」
兩顆光球同時擊出。
在古龍王與咒龍神的面前，無數顆光球相互抵消，最終，一顆光球的貫穿，帶來了勝負的分曉。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