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背景，ZEROX配對，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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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忽然變得沉重。
「怎麼了？」肩上的人像是沒了力氣，避開戰場的艾克斯讓傑洛依牆而坐，「能量不夠了嗎？要不要再吃一點？」
「……艾克斯，你聽我說。」傑洛一路上都在考慮怎麼開口，「我認識艦長。」
「……這是她擄走你的原因？」艾克斯想過被稱為鬥神的搭檔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擄走，最大的可能是彼此認識，一時疏忽才會陷入困境。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整個人都變了，我沒認出來……這段時間我都在回想以前的事情，才想起她就是喚醒我的人……不是製作者的意思，但我現在的機體是她做的、我的武術也是……我是說…我不知道……」
好像該說，又好像不該說。傑洛不確定該讓艾克斯知道哪些部分。
艾克斯沒有回話，只是靜靜聽著。
「……後來發生一些事情，她要我逃走，又封鎖我的記憶，所以我才想不起來……可是現在我想起來了，雖然我還是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曾經承諾完成任務之後，就會回到她身邊……」傑洛試圖冷靜，但最後還是大喊出來：「可是我已經不可能完成任務了！艾克斯，我不想殺你！」
直到那一刻，傑洛才知道執行任務之後，要承擔的是什麼。
一個支離破碎、斷首殘肢的搭檔。
過往的一切居然會在接受指令的那一刻變得毫無意義。
有第二次機會純屬僥倖。
如今傑洛可以選擇是否要執行任務，也意味不能將後果推卸給任何人。
不能執行任務的機器人，是否還有存在的意義？
一旦執行任務，還有勇氣實現承諾嗎？
傑洛答不出來。
結果無論是與生俱來的任務，還是自己許下的承諾，都無法完成。
原來隨波逐流不是性格使然，而是逃避選擇的反射動作。
只因為沒有勇氣去承擔後果。
艾克斯伸手抱住傑洛。
「我還活著，傑洛，我還活著，你沒有殺掉我。」
「……我不能當作沒發生。」傑洛抖著聲音，彷彿眼前又重現當時的記憶影像，刪都刪不掉。
「當然不能，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確實動手了。可是我沒有死，你沒有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
「我不敢保證接下來不會。」
「沒有人能保證，我們無法預測未來。選擇也不是因為未來如何，而是當下如何。」
「……」
「這就像你的戰鬥，傑洛，你是因為知道結果才戰鬥的嗎？」
「……怎麼可能？哪有知道結果才戰鬥的狀況？」
「你有沒有遇過預測結果是輸、最後卻是贏的戰鬥？」
「很多次了，那些預測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你被稱為『鬥神』不是因為你會反敗為勝，而是因為你願意戰鬥。」艾克斯緊緊擁抱，機體運轉的震頻和溫度安撫地傳遞到傑洛身上，「選擇本身就是戰鬥，勝負未定的戰鬥，我們都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沒有實現的未來只是幻象，我們不需要為了那些幻象責備自己。」
「如果後來證明選錯了呢？」
「如果錯了，就停下來，讓錯誤到此為止，這樣就夠了。」艾克斯鬆開雙臂，碧綠色的眼睛重新凝視傑洛，「所以我才活了下來。」
即使那時傑洛選擇執行任務，艾克斯也不曾埋怨，在最後一刻做出自己的選擇。然而也因為傑洛選擇停止執行任務，艾克斯才得以抓住一線生機。
一切都操之在己。
「……你說的對，艾克斯。」傑洛勾動嘴角，用力撐起身子，「選擇本身就是戰鬥。逃避戰鬥不是鬥神該做的事情。」
艾克斯扶著傑洛站起，「要繼續走嗎？」
「對，但是要往回走。我要去找艦長，告訴她我的答案。」
「我跟你去。」
「確定嗎？你知道攤牌的場面向來不好看。」
「這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在你戰鬥的時候，身為你的搭檔的我能夠在場。」
我的搭檔。感受到語言暖流的傑洛展開笑容，「再給我點能源水晶吧！雖然真的不好吃，但在艦長面前總不能有氣無力。」
艾克斯笑著掏了掏腰際，「抱歉，沒剩多少了。」
「這樣就夠了。」接過塞進嘴裡，覺得有精神多了，「對了，我還沒問，你是怎麼上來的？」
「我勾結海盜。」
「找不到人了，對吧！」隔著螢幕城牆的瑪蒂笑著對不斷確認通訊、一臉焦慮的伊莉絲說道，「應該已經被帶走了吧！」
「他在哪裡？」
「不知道。」
「妳是首領，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又不是首領就知道所有事情。」瑪蒂聳了聳肩，「還有妳最好確定一下妳真正要的是什麼？妳不能什麼都要，妳沒有那種能耐。」
「妳……！」
「不用找了，伊莉絲。」紅色狩獵者踏入天文臺，「我在這裡。」
「瑪蒂，我不認為妳沒辦法掙脫。」青色狩獵者跟隨在後，「妳故意的吧！要我把人帶來這裡，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我只是想幫他們做個了斷。」瑪蒂用玫瑰色的眼睛指了指各自前方的兩人，「他們兩個跟我們兩個一樣，以前是一起的。如果你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最好現在就讓他們兩個把話講清楚。」
「看來我們的目的一致。」
「傑洛，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伊莉絲無視另外兩人問道。既然傑洛還有體力走到天文臺，代表不是被強迫而是自願。「你又要離開我了嗎？」
「那時候是你們要我離開的，是愛麗絲和卡尼爾為我做的決定。」傑洛回應，「這一次，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為什麼？傑洛，給我理由。」
「妳先回答我，為什麼要我加入？」
「還用問嗎？因為你是強力的戰士，加入我們很有幫助。」
「妳是安提利亞艦長，我是中央狩獵者，我對妳沒有幫助。」
「這由我決定。傑洛，我不是將軍，我接受狩獵者。」
「妳的軍隊呢？他們接受嗎？當初要我離開，不就是因為軍隊容不下狩獵者？妳不可能為我破例。」
「狩獵者只是身分，傑洛，身份可以更換。只要你服從軍紀，這問題就可以解決。」
「……伊莉絲，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傑洛皺了眉頭，「妳在決定別人的事情，妳甚至已經把我列入軍隊成員了，而我根本沒有答應。」
「你不是別人，你從以前就是我們的一員，在我還是愛麗絲的時候……」
「妳不是愛麗絲。」傑洛硬生生打斷，「妳只是繼承她記憶的人而已，還包含卡尼爾的。妳是伊莉絲，不是愛麗絲，妳不是她。」
伊莉絲睜大眼睛。
「……妳問我為什麼要離開，是因為我沒有完成任務，無法實現回來的承諾。」傑洛繼續說道，「但就算完成任務，這裡也不是我要回來的地方。無論是仲裁部隊或是安提利亞，我從來都不是妳們的一員，妳無權決定我的未來。」
「哈哈！我想起來我們為什麼會分手了！」瑪蒂忽然大笑起來，「因為你不支持我、我也不支持你，所以我們沒辦法在一起。」
艾克斯苦笑地聳肩。
「從妳擄走我的時候，妳就不是在為軍隊著想了。」傑洛把話說完，「妳有妳的任務，我有我的。不要為了一個不屬於妳的念頭破壞妳該做的事情。放我走，伊莉絲，不然妳會一無所有。」
──妳不能什麼都要，妳沒有那種能耐──
──不然妳會一無所有──
伊莉絲覺得自己一敗塗地。
軍隊、戰鬥、喜歡的人，全都輸了。
「……一招……」伊莉絲擠出聲音，提起顫抖的光束劍指向傑洛，「一招！要是你贏我一招，我就放你走！」
伊莉絲的聲音近乎絕望。
傑洛抽出光束刀。
艾克斯退了幾步。
瑪蒂不講話了。
過往的兩人踩著幾乎一樣的步伐，同時出招。
「量子海嘯！」「幻夢零！」
伊莉絲揮劍，光束劍產生巨大衝擊波，宛如海嘯吞噬整個空間。
傑洛揮刀，光束刀批出凜冽刀波，恍如劈斬世間萬物。
兩人都全力以赴，一決勝負。
傑洛能量耗盡，倒了下去。
螢綠刀波衝過殷紫劍波。
伊莉絲淒涼一笑：「你贏了，傑洛。」
愛麗絲和卡尼爾都已經不在了。
無論是對傑洛還是對伊莉絲，他們都成了一場幻夢。
就算擁有這個人的記憶，也不過像是翻閱一本鉅細靡遺的傳記，或許能了解這個人，卻不會變成這個人。趨近為零卻終不為零，在時間和空間的霸制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歸零、不可能返回原點。
不可能回到從前。
「風花雪月！」「螺旋巽翼！」
局外的兩人同時出招，瑪蒂轉手使出琳瑯滿目的槍花，打破圍困的虛擬螢幕、沖散已經被劍波削弱的刀波，艾克斯展臂使出防禦性的風壁，擋住紛飛亂竄的衝擊波。天文臺承受不住四人強勁的能量崩裂開來，碎片因壓力飛往外頭，成為宇宙塵埃的一部分。
真正的星光照進天文臺，彷彿曙光。
「這樣，算搞定了吧！」瑪蒂拖著長槍穩穩走出先前的邊界。
「應該吧！」艾克斯撐起雙眼緊閉的傑洛，「他們心裡有數。」
「這兩個還真是火爆啊！看他們把這裡打成這樣。」瑪蒂望向天文臺的破洞，除了千萬星辰，還有蓄勢待發的船艦燈火，「我們也搶得差不多了，等下一波星震打亂敵我辨識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溜出去了。」
「那麼時間也不多了，我們得盡快。」艾克斯看向一邊跪在地上、顏面被栗褐色長髮遮住的伊莉絲。他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認識這位艦長，不然會用別的方法處理，可惜事與願違，必須有所遺憾。「謝謝妳，艦長，告辭了。」
伊莉絲沒有回應，只是聽著艾克斯的腳步聲，把傑洛帶離她的身邊。
「好了，別哭了。」瑪蒂輕聲說道，「挪，這個送妳。」
眼角瞄到閃閃發光的物品飛來，伊莉絲不加思索地接住。
──海洋之心！
「就當作是贖金吧！拿到贖金所以把人放了，任何人都覺得很正常。」瑪蒂甩過金色長髮，「置死地而後生，妳也算愛過一次了，以後就不會怕了。妳就當個好艦長記起教訓、改進修正，然後好好享受沒有過去羈絆的人生吧！」
語畢，救贖薔薇的首領昂首闊步地離開。
「艦長……」
「讓他們走，艾可。」伊莉絲下令道，「不許追擊。」
「……是。」
結束與副官的通訊，伊莉絲的雙眼重新定位，找回自己的方向：往日已逝，現在要做的是停止追逐過往，帶領安提利亞從戰敗的創傷中修復，繼續前行。
人們都是這樣活過來的。
伊莉絲看著手中歷經萬千才回歸的海洋之心，像是看到自己千瘡百孔的內心，緊緊握住。
傑洛重新張開眼睛。
先是看到滿天星斗，然後看到屬於快艇的風帆晃蕩，頂端發射求救訊號的燈光像星星一般閃爍，最後才發現自己躺在艾克斯的胸膛上。
「抱歉，只有這麼小的快艇。」艾克斯低頭看向傑洛，「得為難你跟我擠一擠了。」
四處看不到戰艦的蹤跡，傑洛推斷自己昏迷的時間已經足以讓艾克斯脫離戰場到安全的地方發射求救訊號，如果有好心一點的船隻經過，或許會送他們到某個太空港口。「那個女頭目呢？」
「瑪蒂嗎？她回去了。」艾克斯沒說那時瑪蒂硬擠同一臺快艇的時候畫面有多混亂，直到巴巴羅薩領著風帆戰艦迎接，瑪蒂飛快地跟艾克斯吻別，身手矯捷地躍離快艇，像是游泳一般回到自己的艦隊。
「你跟她……很熟？」傑洛想起在黃金旗艦聽到的對話，艾克斯和瑪蒂的關係應該非比尋常。
「用狩獵者的標準，我跟她曾經是搭檔。」艾克斯不避諱地解釋，「當然，已經拆夥了。」
「什麼原因？」
「我是在探索奧茲星系的時候認識她的，那時候她剛成為海盜首領，我就順勢成為其中一員，以副手的身分教她如何在星際生存。我承認那段日子很自由很快樂，掠奪的快感真的很容易上癮，但我不能這樣下去。」艾克斯回憶過去，「等瑪蒂事業穩定之後，我就有離開的打算。我是在一次慶功宴之後偷偷離開，結果被瑪蒂追上，二話不說甩了我兩個巴掌。」
聽起來就很痛。「然後呢？」
「然後我看著她憤怒的背影離去，就沒再見過面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苦笑了聲，「這不能怪她，不告而別是我不對，活該挨打。」
「所以她不是氣你離開，是氣你瞞她。」
「瑪蒂是聰明人，她知道我想離開，所以她只有打我，沒有攔我。」
也許因為這個過往，瑪蒂才覺得要讓傑洛和伊莉絲把話說清楚。瑪蒂知道要是自己被伊莉絲所困，艾克斯不會置之不理，會帶著傑洛一起來救她，順勢達到目的。雖然結果是傑洛自行決定去找伊莉絲，但只要能達到目的，瑪蒂不在乎是不是多此一舉。
艾克斯後來才知道瑪蒂還做了另一件事情，「她把海洋之心給安提利亞的艦長了。」
「她不需要了？」
「她說就算沒有海洋之心，安提利亞遲早會找到解決辦法，完成剩下四分之海域的星圖，屆時海盜將沒有生存空間，還是趁早離開得好。」
「海盜不是贏了嗎？」
「戰術上贏了，戰略上沒有。就結果來說，是安提利亞取得最後一顆海洋之心完成星圖，成為席美臺特海域實質的支配者。」
「所以，中央會對付他們嗎？」
艾克斯感覺到傑洛的情緒，「不一定。」
「怎麼說？」
「就現在的情況，合作是更好的選擇。如同海境部隊為了維持航道安全跟非法勢力交易，中央也是為了資源跟地方勢力合作，而這些前提都建築在亞特蘭提斯的動盪之上。既然安提利亞成為席美臺特海域最大的勢力，與其跟十個地方勢力逐一簽訂隨時會被毀掉的協定，還不如直接跟海域實質的支配者合作。」
這也許才是安提利亞的目的：成為席美臺特海域最大的勢力，取得地方勢力、甚至在中央的支持，復興亞特蘭提斯。
所以需要海洋之心。
所以需要殲滅海盜。
「不過，就算瑪蒂離開了，海盜也不會就此消失。」艾克斯續道，「海盜問題來自很多層面，貧窮只是其中一個。海盜是受苦的人民變化而成，是資源爭奪的後遺症，如果不根本性地處理，海盜仍會源源不絕地出現，佔有資源的人們就需要更多資源對抗海盜，直到一切消耗殆盡。」
資源爭奪從古至今都是以相同的模式運作。從發現資源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爭奪，佔有之後就是爭奪勞動、爭奪技術、爭奪利益、爭奪價值、爭奪機會、爭奪權利……爭奪後的分配又會衍生新的思想、勾起成體制的衝撞，然後再度吹起爭奪的號角。
「縱使取得資源很重要、拉攏勢力很重要，但獲得民心才能成為王者。」艾克斯對著懷中的傑洛說道，「誰知道呢？也許那位安提利亞的艦長會得到人民的支持、成為亞特蘭提斯的英雄也說不定。」
英雄嗎？傑洛心想著。伊莉絲會成為亞特蘭提斯的英雄。
這是仲裁部隊的宿願，也是愛麗絲、卡尼爾、以及他們的將軍傑乃拉爾的終極任務。
傑洛完全幫不上忙，軍隊也沒有狩獵者存在的空間，只能離開。
這或許才是傑洛不想、也不該留在安提利亞的真正原因。
「你曾經說你的過去沒什麼好說的。」艾克斯轉開話題，「但歷經這些之後，我覺得這不是事實。」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不算說謊，傑洛在之前確實沒有記憶。
「可以告訴我嗎？」
「你可以讀我的記憶，比較快。」
「我想聽你說。」艾克斯低頭下去，碧綠色的眼睛倒著注視藍綠色的眼睛，「我想知道你願意讓我知道的事情。」
傑洛輕輕笑了起來。明明有更精確簡便的方式獲得資訊，艾克斯就是要用這種模糊繁複的方式慢慢了解搭檔，只因為艾克斯尊重傑洛的選擇。「我的記憶一直沒有好好整理，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
「沒關係，你可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們有很多時間把你的故事拼湊起來。從你最有印象的事情開始，如何？」
反正被救援以前，不知道還要在宇宙漂流多久。傑洛笑著閉上眼睛，搜尋腦中的資料庫，「最有印象的啊！我記得是……」
星光和燈火靜靜地閃爍，彷彿也在聆聽鬥神訴說過往。
風帆戰艦上，巴巴羅薩東張西望了陣，「艾克斯先生呢？」
「走啦！」坐在船首的瑪蒂望著星空，不耐煩地回應。
「他不回來了嗎？真可惜，艾克斯先生很厲害的，又會指揮又會打仗、又會掃地又會唱歌，而且跟大姊很登對……」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回身一腳把自己的大副踹開，「我就不會指揮打仗掃地唱歌噢？」
「大姊確實不會打掃……」
「閉嘴！有什麼好可惜的？他有他想做的事情，我有我的想做的，不能支持就祝福對方，好聚好散，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不是很好嗎？」
「我是不知道艾克斯先生想做什麼啦！那大姊想做什麼？」
「真是的，跟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瑪蒂指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無盡星空，「當然是探索宇宙啊！我當初當海盜就是為了這個，不是為了開採、不是為了掠奪，就只是想知道那邊有什麼。」
人會為了不同的理由走入杳無人煙之地。有些人是基於對探險的熱愛，有些人是基於對知識的渴求，還有人是被未知事物的神秘魅力所誘惑，義無反顧地踏上無人之逕。
「這是我的夢想、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需要錢、需要能源、需要很好的船……」瑪蒂邊說邊望向跟隨自己的船員，「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們。」
「大姊……」巴巴羅薩感動得淚流滿面，「不過，海洋之心不是搞丟了嗎？這樣我們怎麼知道要去哪？」
「怎麼？沒星圖就不能出發噢？」當然不能說自己把海洋之心送出去了，「先去打好關係的地方把搶來的東西換一換，順便打聽一下有什麼新航線不就成了？星圖又不是只有海洋之心，宇宙又不是只有一個海洋。」
「話是沒錯，可是我們這次好像沒搶到什麼好東西耶！」巴巴羅薩看了眼甲板上雜物堆般的戰利品，「雖然打仗很痛快，但搶到的金屬和零件換一換，光拿來修船和給傷患補貼就沒了，算起來是一無所獲。」
「誰說我們一無所獲？」瑪蒂指向一處，「我們還有那個。」
「……大姊，我們是海盜耶！要車子有什麼用啊？」巴巴羅薩還記得那是瑪蒂從月季殘夢帶來的車輛。「這個款式又賣不了多少錢。」
「就說你們都是不識貨的笨蛋！你再仔細瞧瞧。」
「……我的天啊！」巴巴羅薩豁然開朗，「這車子是合玉做的！」
「真的嗎？」其他船員一擁而上，「真的耶！全是用做盔甲的合玉做的！連零件也是稀有金屬啊！」「連燃料都是高級貨！」「這車子比表面上的還值錢！」「難怪是見不得人的贓車！」「大姊！這下賺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瑪蒂高亢的笑聲傳遍整艘戰艦，「好了！看夠了！我們要出發了！通通給我回到岡位上！不然打你們屁股！」
「是！大姊！！」
船員們亂中有序地滾回崗位，釋放煙火般的信號彈。
「苦海無垠，回頭是岸。」看著千萬繁星與璀璨煙火交織而成的星辰大海，瑪蒂想起過往的歌謠，「抱歉了，艾克斯，我就是不想上岸啦！」
充斥笑聲的戰艦釋揚起耀眼奪目的光帆，率領無所畏懼的艦隊，航向浩瀚無垠的宇宙。
─全文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