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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梨花追憶錄EP.22❀史跋x與x阿梨

寬樹 | 2023-02-13 19:00:03 | 巴幣 3112 | 人氣 206

連載中Hunter x Hunter
資料夾簡介
鯨魚島的島民都知道,富力士的酒館中有兩個性情截然不同的孩子:一個似花草般美麗而孱弱;一個如野獸般熾熱而旺盛。 這是一個關於姊弟倆闖蕩獵人世界的故事。


❀感謝立繪繪師Yume Amamiya贈的塗鴉!





不對。


西索說的不是實話。


即使失去意識,她的腦海反覆思索西索的話,才終於想到那話語中的不協調之處。從黑暗中洩漏一絲希望的光,線索匯集成無數猜測,阿梨猛然睜開眼,琉璃綠的眼瞳首先映出濃密錯綜的綠冠,葉片的縫隙中細碎的蔚藍與陽光,溫熱的光線斑駁映在她陶瓷似潔白的面上。


隨後,守候在身側的兩人很快地察覺到她的動靜,探過來的兩顆腦袋憂心忡忡的看著她。半晌,酷拉皮卡盯著阿梨的眼眸,小心翼翼的試探,「阿梨,妳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的。」阿梨剛恢復清醒,而她早已習慣身體的沉重與倦意,而用雙手撐住地面,慢吞吞的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身下墊著窟盧塔藍袍,身上還蓋著雷歐力的西裝外套。


……面對兩個人探究和關心的目光,阿梨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楮,剛睡醒難免紅腫,但她不曉得酷拉皮卡為何總盯著她的眼睛瞧。


總之,阿梨向兩人投以感謝一笑,雖然不曉得她昏過去後發生什麼事,但肯定讓他們費心了,「我睡了多長的時間?」


「一個晚上而已,現在是試煉的第四天。」雷歐力連忙搶答,想了想又不太對,晴空燦爛的藍天高照燦爛的陽光,怎麼看都已經臨近中午時分。不過這不是重點,雷歐力頓了頓,躊躇的開口:「那個,史跋的事……」


阿梨不急著開口,手中悉心疊著借用的衣飾,把折整齊的西裝和藍袍分別還給他們。她微微一笑,道,「史跋先前和我說過,她的目標是301號的集塔喇苦,她完全沒有必要招惹西索。」


「所以,我想到兩種可能性。」阿梨緩緩地豎起兩根指頭,說道,「要不是西索撒謊了,史跋可能和我們一樣,只是被強求號碼牌;要不就是殺死史跋的另有其人,而西索只是轉述兇手的話而已。」


「……不過,不管結果是哪一種,我現在都得去找史跋。」阿梨垂下臉,語氣一如往常的平淡,無措捏著衣襬的雙手卻洩漏她的焦急,她可能完好無事,也可能身負重傷,但也有可能氣絕身亡。


無論如何,早一點找到史跋,說不定還有挽救的機會,雖然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卻又不想捨棄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若是不行動,肯定會後悔的。


「那麼,妳的試煉怎麼辦?」酷拉皮卡問道。聞言,阿梨側過臉,如暖陽般和煦一笑:「試煉哪有史跋重要?」


的確是阿梨的回答,總是把同伴放在第一順位。酷拉皮卡嘆了一口氣,「妳知道史跋在哪裡嗎?」


「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找到她。」阿梨頓了頓,即使是她,也沒辦法嗅到整座眼鏡島散布的氣味,只好一處一處慢慢找了。


語畢,阿梨抬頭對上金髮少年探詢的眼神,她張了張嘴,慢半拍意識到酷拉皮卡的話外之意。


酷拉皮卡失笑一聲,嘴角不自覺的揚起輕淺的弧度,搶先一步開口:「我們怎麼可能讓妳獨自去找史跋?」


「……不過,雷歐力還沒找到彭絲吧,試煉只剩下三天,這樣來得及嗎?」阿梨細聲細語的說道,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身旁的黑髮青年,雷歐力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頂,竄過指縫那縷細碎的鉑金髮,像是鍍了層溫柔的月光,他收斂平時的嘻皮笑臉,表情再認真不過,「別胡思亂想了,我可不會在這種節骨眼拋下妳。」


說了連自己都害臊。為了掩飾臉上的羞赧,雷歐力以拳掩嘴,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不過,妳要是願意告訴我彭絲的蹤跡,那就更好了。」


阿梨被逗笑般的微微一晒,「恕我拒絕,雷歐力。」


「反正你自己一個人也找不到彭絲,不如跟著我們。」酷拉皮卡涼涼地睨了眼雷歐力,俊秀的面龐漾開輕鬆的笑,他老早就拿到東巴的號碼牌,只剩守住六分的任務。


「還不是阿梨給你的。」雷歐力氣呼呼地瞪了眼酷拉皮卡囂張的表情,黑髮青年刻意做出猙獰的表情,酷拉皮卡淡然地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雷歐力憤憤地磨了磨牙根,恨不得擼起袖子再跟酷拉皮卡打上一架,拿走他的號碼牌,看他怎麼囂張!


阿梨偏過臉,看著他們倆說相聲似的互動,即使是鬥嘴爭鋒,卻格外鮮活而明媚,梗在胸口那股難以言喻的憂鬱終於稍稍放晴,似一道曙光穿過烏雲密布,用溫暖把焦慮晒化。


阿梨想起什麼似的,悄悄地觸碰外套縫在內側的暗袋,兩張號碼牌的觸感仍然鮮明,她的手上有史跋跟索彌的牌,一共兩分。


要是雷歐力因她而耽誤了試煉,她打算在最後一天把這兩張牌讓給雷歐力,至於缺失的一分,雷歐力的資質足夠優秀,再加上酷拉皮卡的幫襯,順利通過應該也不是件難事。


……她,不會拖累他們。


阿梨恬然一笑,欣然接受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幫助。不過,想在荒林中找到史跋卻不容易,經過這幾天的野外求生,人類的氣味化的很淡,尤其史跋是擅於隱匿暗處的狙擊手,唯一的線索只有史跋的狙擊槍、槍械射擊後獨有的煙硝味。


弔詭的是,史跋的氣味像是被刻意抹平似的,從眼鏡島完全蒸發。眼看試煉只剩最後一天,阿梨、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徒步環繞整座島嶼,仍沒有關於史跋的線索,連其他考生的蹤跡都很難看見,於是,阿梨只好循著氣味,找到附近的武術家鮑德羅。


豎著鐵灰色的高馬尾,身穿深灰勁裝的老伯,鮑德羅是考生中年歲最大的長者之一,頗有松柏般長青的氣節。阿梨曾在賤阱塔和鮑德羅聊過幾句,知道他不似表面那般刻薄嚴肅,反倒是一身正氣的武者。


只是,阿梨開口就問史跋的下落,語氣和神情都透著焦急。鮑德羅下意識的搖頭,雖然曾有幾面之緣,不過他和史跋沒什麼交集,自從眼鏡島的試煉之後,他就再也沒看見史跋。


「……這樣啊。」阿梨難掩落寞般的低下頭。鮑德羅才意識到什麼,轉向看起來最好說話的雷歐力,朗聲問道:「史跋那孩子,怎麼了嗎?」


「事情有點複雜啊,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雷歐力撓起頭髮,在鮑德羅審視的目光下,他仔細思索一番後、才開口道:「總之,阿梨從西索那兒拿到史跋的號碼牌。」


「……說話沒頭沒尾的。」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嗎?鮑德羅困惑地皺起眉頭,原本還想追問更多細節,雷歐力卻嚴肅的搖頭,苦澀的笑意中帶著些許無奈,鮑德羅驀地感到一陣刺痛,想起雷歐力剛提及的西索,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史跋,恐怕凶多吉少了。


即使只是萍水相逢,但一個年輕生命的殞落,還是不禁讓人感到扼婉。


「我知道史跋在哪裡!」未等鮑德羅開口慰問,一道精神爽朗的聲音無預警地落下,從樹冠竄出一道黑紅相間的身影,半藏俐落的翻了圈,套著忍靴的雙腳穩穩踩在地上。半藏低頭與阿梨對視,忍者開朗咧開一笑,豎起兩根手指頭,「要告訴妳也可以。不過,我還缺兩分。」


「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雷歐力氣急敗壞的舉手抗議,半藏涼涼地瞧了他一眼,鼻孔出氣用力地哼了聲、算是默認雷歐力的話。酷拉皮卡頓了頓,接著發出質疑,道:「你怎麼還沒湊齊六分?」


「嗨,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半藏垮下臉,一副要把祖宗十八代拖出來講古的架勢,眼看忍者即將開啟話匣子──現在的年輕人不是說話沒頭沒尾,就是話太多,鮑德羅露出嫌棄的表情,跟阿梨打過招呼後踱步離開。


半藏嘮嘮叨叨的解釋道:「其實,我的目標亞摩里是三兄弟的其中一人,不過我也不清楚到底誰是誰。反正,上島之後,我就一路埋伏尾隨年紀最小的弟弟,等著他們三兄弟會合吶。嘿、沒想到那小子的目標是你們的奇犽。」


半藏說得口沫橫飛,應該是上島太久沒和人說話給悶壞了,只見他神采飛揚、甚至手足舞蹈的比畫起來,莫名的讓人聯想到小傑。雷歐些頭疼的扶額,搖手打斷半藏的滔滔不絕,「你挑重點說就可以了。」


聞言,半藏的神情黯淡了下來,連聲音都有氣無力,「奇犽的目標是三兄弟的其中一人,那小子拿走獵物的號碼牌後,把另外兩張牌往空中隨便一扔。我、我這不是搶錯號碼牌了,才少了兩分嗎?」


明有奇犽設套,暗有半藏埋伏,偏偏他們兩個都不是好惹的,亞摩里三兄弟的運氣可真不是普通的糟。阿梨苦笑一聲,慢條斯理解開外套的鈕扣,將藏在暗袋的197號遞給半藏,「我猜,你的目標應該是亞摩里。」


「就是這張牌。」半藏倒抽一口氣,他接過阿梨手上的號碼牌,不可思議道:「這張牌怎麼在公主妳這兒,是撿到的嗎?」


「昨晚長角兔叼過來的,這張牌對我們而言只有一分,但對你很重要吧?」阿梨細聲細語說道。終於找到史跋的線索,她忍不住恬然一笑,她披散濃密的捲髮、梨花髮飾早在試煉途中被磨損掉了,鉑金捲髮將她溫婉的笑顏襯得柔美而清麗,連半藏都不自覺看呆了,「既然湊齊六分了,你可以帶我們去找史跋了嗎?」


忍者咳了幾聲,喜孜孜的從兜裡取出198的號碼牌改放在阿梨的掌心,既然他已經合格了,當然也不需要多餘的分數,他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膛,道,「當然,忍者說到做到。」


「按你剛才的話,你不是一直跟著亞摩里嗎?怎麼知道史跋在哪裡。」酷拉皮卡忽然開口,半藏領著他們往島嶼的東方走,不著痕跡的瞧了眼一旁的阿梨,琢磨著怎麼開口,「前幾天我跟蹤小弟的時候,附近剛好有煙硝味,我就好奇過去湊熱鬧囉。」


「前幾天?」阿梨心念一動,耳朵捕捉到話語中的關鍵字,她想到西索在試煉第三天帶來這個消息,所以史跋至少是在試煉前三天動的手,更糟的是,史跋已經開槍了,不論對象是西索或集塔喇苦,肯定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半藏聒噪的聲音唐突的停下,忍者瞧向她的眼神複雜萬千。就是這麼一個眼神,阿梨的腳步僵在原地,能聽見她的心臟如敲擊擂鼓般,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上全身,她像是被扔進冰原之海,身體透著無盡的涼意。


「走吧。」酷拉皮卡上前牽住阿梨僵冷的手,說道:「史跋在等我們。」


半藏將他們帶到被叢林環繞的瀑布旁,溪水潺潺,平緩地彷彿能撫平情緒;陽光斑駁灑落在水面,一彎柔軟清澈的水藍,流轉波光粼粼的碎光。


難怪她嗅不到槍枝的煙硝味,原來有座瀑布洗滌周遭的氣息。不對,即使有流動的水源能洗掉味道,槍枝的煙硝味卻沒有那麼容易散掉,她絕對能聞的出來。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阿梨環視四處,卻沒看見史跋的蹤影,她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史跋……」可能是拖著重傷逃走了吧。


「她在妳的腳下。」半藏打斷阿梨的話,將兩把苦無扔給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他手邊沒有更好的挖掘工具,用苦無將就吧。


頓了頓,半藏說道:「你們也別在旁邊看著,過來幫忙吧。」


「……」阿梨傻愣在原地,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踩在一處隆起砂土之上,依稀有新翻覆的痕跡。


為什麼聞不出來?因為她連帶著槍枝,都被埋進土裡了。


這、這太荒唐了。阿梨下意識捏緊袖口,茫然地看著腳下的土堆,眼底的情緒才逐漸擴散開來,比起悲傷跟難過,更多的是愕然、震驚。


半藏等人拿著苦無逼近,她提著紗裙倒退兩步,眼看著半藏蹲在翻覆痕跡的砂土旁,高舉起苦無、即將開鑿之際,阿梨的眼皮猛然一跳,「別用苦無!」


直到三人的視線同時匯集在她身上,有憐憫、有不捨,阿梨慢慢的蹲下身,凝視著那翻覆過痕跡的沙土,輕聲細語道:「苦無銳利,會傷到她。」


語畢,阿梨挽起袖子,纖細蒼白的手指深沒濕濡的砂土,一捧泥一捧泥的向外舀。半藏、酷拉皮卡和雷歐力見狀,跟著扔掉手上的苦無,改而徒手挖掘。


半晌,阿梨的指尖觸碰到未知的物體,那摸起來不像是石塊,內核雖然堅硬,但外層卻被柔韌覆蓋。


這是,髮絲的觸感。


……阿梨燙到般的收回手,視線往下,熟悉的茶色髮絲覆蓋圓弧狀的頭蓋骨,依稀可見藍綠色的髮帶埋在更深層的砂土。


看見了史跋的頭頂,不約而同停下動作,留給阿梨消化的時間。猶豫許久,雷歐力終於開口,沙啞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哽咽,「阿梨,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了。」


「謝謝你。」阿梨搖頭,一向溫婉的聲線多了幾分堅持,「不過,我要帶她回家。」


既然阿梨堅持,雷歐力也不多說什麼。史跋埋的不深,她的身軀在半晌後被小心翼翼的翻了出來,屍體軟爛,一不小心就會屍首分離,他們搬運的很謹慎。


史跋的屍體剛放在地上,伴隨濃烈的腐臭味襲捲而來,雷歐力痛苦的乾嘔了幾聲,酷拉皮卡木著臉、默默承受胃酸一陣翻騰。


……阿梨一向喜潔,此時的她卻一語不發,只是細細地替史跋整理身上濕濡泥濘的衣物。


史跋的屍體已經腐敗多日,浸濕的衣物滴滴答答落下顏色混濁的屍水,皮肉脆弱到似一觸就碎,殘敗的肌膚泛著灰黑的死白,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阿梨坐在史跋的身側。她輕輕撫摸史跋佈滿屍斑的面龐, 目光黯淡:史跋的死狀極為淒慘,眼窩被兩枚圓頭釘子貫穿,原本如鷹般凌厲的橄欖綠眼瞳,如今卻只剩兩個沉默的窟窿,幼蛆蠕動肥碩的身軀,攀爬著空蕩蕩的眼骨。


阿梨勉強牽扯嘴角,神情如覆了一層冰霜似的淡漠,眼底卻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悲傷。她取出隨身攜帶的梨花手帕,蓋在史跋死白的面上。


……


小傑循著氣味找到了阿梨,他剛要開口,但仔細看了看周遭,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幅震撼的光景。


身體比思考更快一步動作,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阿梨肯定很難過、很難過。


「阿梨!」鮮綠色的身影如迅雷般從草叢竄了出來,陽光的氣息沖破腐朽的惡臭,小傑二話不說衝上前抱住阿梨嬌弱的身軀,打破令人窒息的氛圍。


小傑笨拙地拍撫她的背,支支吾吾的安慰道:「阿梨不哭、阿梨不哭。」


小傑比阿梨矮了一些,身體卻更結實,他就像是自體發熱的小太陽,真誠的分享他的光與熱。


阿梨刻意建築的漠然,一點一點地被小傑的溫熱瓦解,她原本想說些什麼,話語卻哽在喉間,發不出聲音。阿梨斂下眼眸,眼眶漸漸濕潤、覆蓋一層水氣,最後凝聚成一滴滴的眼淚,順著陶瓷似的臉龐簇簇地滑落。


感受到肩膀一陣濕潤,水漬隨之暈染開來,小傑逐漸歇下安慰的聲音,拍撫著阿梨的力度卻放得更輕。


阿梨把頭埋在小傑的肩窩,眼淚掉的越來越急,偶爾溢出斷斷續續的啜泣,連半藏都不忍的別過臉。


許久,阿梨的抽泣聲漸緩,小傑趕忙鬆開懷抱,用手撫掉阿梨臉上的眼淚。他卻沒注意手掌纏繞的繃帶不時何時鬆脫,經過長時間的揮杆鍛鍊,粗糙的掌心佈滿深淺不一的傷痕,傷口碰到少女面上的眼淚,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眉頭一擰。


只是短暫的瞬間,小傑很快地紓開眉頭,笑瞇瞇的為阿梨拭淚。


男孩的動作輕柔而謹慎,小心翼翼地呵護他的寶物。


阿梨察覺到小傑手掌的傷痕,卻沒有用撫過屍體的手去觸碰小傑,她溫聲問道:「拿到六分了,對吧?」


小傑的表情微僵,他不自然的挪開視線,藏著悶悶不樂的心事般,「算是吧,所以想說提前跟你們會合。」


「……可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雷歐力猛然想起還有試煉在身,眼看距離試煉結束剩不到一天,還得尋找彭絲的下落,他連忙問道:「小傑,我的目標是彭絲,你有沒有看到她?」


「沒有。」小傑搖頭。話說,雷歐力的目標是彭絲嗎?小傑下意識地看向阿梨,卻被雷歐力識破想法,他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抱怨道,「阿梨不會插手我跟彭絲的狩獵,連位置都不告訴我。」


阿梨輕聲應道,既然雷歐力和彭絲都是她的朋友,那麼自己不會偏頗幫助任何一邊。


小傑眨了眨眼,他尊重阿梨的決定,轉頭和另外兩人討論彭絲的下落。


阿梨提不起心思參與他們的討論,她靜靜地坐在殘破的屍首旁,宛如一朵被雨滴打蔫的白花。而半藏站在她的身側,低頭見她被淚水沾濕的長睫。


終於,關於彭絲的討論告一個段落,目前的線索少的可憐,只能靠小傑憑藉藥味尋找彭絲的位置。聞言,阿梨虛弱的笑了笑,「不用顧慮我,你們趕緊去吧。走之前記得洗手吶。」


「可是……」酷拉皮卡面露遲疑,阿梨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云手向一旁的半藏,脆聲道,「我沒事,更何況還有半藏陪著呢。」


身旁的半藏連忙露出潔白的牙齒,渾身透著一股陽光和爽朗,他朗聲說道:「公主就交給我,你們儘管去吧!」


「……好吧。」酷拉皮卡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阿梨,轉頭跟著小傑和雷歐力踱步離去。小傑奮力地揮了揮手,考生會合時再見!


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只留下半藏和阿梨面面相覷,半藏尷尬的抓了抓光溜溜的腦袋,「公主,妳想聽我第一次執行團體任務的故事嗎?」


事實證明,只要半藏開口,就沒有沉默的場子。忍者嘮叨的說起從前執行任務的經歷,原本是想藉由這些殘酷艱難的經歷,好好地寬慰公主,半藏卻越講越興奮,話題逐漸往他從前的豐功偉業偏去。


阿梨沉默聽著半藏的叨叨絮絮,思緒倒是飛到另一頭去了。任由半藏說得口若懸河,言詞透著激動跟興奮,恨不得當場變出演繹道具,好讓他在公主面前大展身手。


……要是他不當忍者,肯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說書人。


阿梨幽幽地捧起髮絲,將幾縷吹散的鉑金捲髮勾到耳後,打斷半藏的話:「半藏,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嗯,不要叫我閉嘴哦。」半藏無辜的癟下嘴,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乖乖地收起嘮叨話,一臉委屈,「這幾天埋伏都悶壞了,難得有公主這個聽眾,還不會打斷我說話,我要多說一點才行。」


「倒不是這個。」阿梨輕笑一聲,她取出暗藏的號碼牌,分別是史跋的80號、索彌的118號跟亞摩里的197號,一共三張。


「我想請你替我跑一趟。」阿梨把牌疊了起來,並交給了他,「雷歐力或彭絲之中,一定有人會失去三分。」


公主哪來這麼多號碼牌?半藏愣愣地接過一疊號碼牌,這麼說起來,他好像沒聽過她提起分數的事情。頓了頓,半藏急忙問道:「公主,妳湊齊六分了嗎?」


「我只有三分,距離試煉結束只剩幾個小時,已經湊不齊了。」阿梨坦然道。聞言,半藏焦急地跳了起來,浮誇的嚷嚷著:「妳的牌被誰搶走了?還是誰是妳的目標,我可以幫妳!」


「謝謝你,半藏。」阿梨莞爾一笑,婉拒忍者的好意,輕聲細語的回覆:「不過,我是西索的獵物。」


西索。半藏一口氣梗在喉嚨,他的確沒有本事和西索對峙,他隨即話鋒一轉,問道,「那妳的目標呢?」


聞言,阿梨嘆了口氣,她的眉眼透著些許無奈,在半藏的注視之下,她從提包底部翻出方形卡牌,將印刷數字的那一面展示在半藏面前。


404。


……號碼有點眼熟,是誰來著?半藏絞盡腦汁回想,金髮藍袍的少年驀地躍於腦海之中,半藏噎了噎,看向阿梨的目光越發複雜,他終於明白阿梨為何會婉拒他的幫助。


半藏的心底泛起一絲苦澀,「酷拉皮卡知道嗎?」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阿梨搖了搖頭,她沒告訴酷拉皮卡。要是他知道這件事,應該會很困擾吧?


她不想要成為他的絆腳石。


「……好吧,我感受到妳的心意了。」半藏拍了拍胸膛,沉重的咚咚聲,他揚起燦爛的笑顏、露出一口乾淨潔白的牙,「既然是公主的請託,我就幫妳這一回吧。」


「謝謝你,半藏。」阿梨感激道。他們原本想交換聯絡資訊,得知阿梨沒有手機後,半藏給了她一張名片,毛筆字書寫筆劃繁複的字體,阿梨只認得一旁的通用文字:雲隱流上忍,半藏。


「如果妳要來我的國家的話,通知我一下,我可以帶妳去很少人知道的觀光景點。」半藏笑瞇瞇的晃了晃腦袋,「雲隱流也接受個案委託,小到抓貓、大到暗殺,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撥打上面的電話,如果是公主的話,我可以給妳九折優惠!」


「那真是不好意思。」阿梨莞爾一笑,她把半藏的名片收進筆記本的夾層。想了想,忽然開口問道:「如果想請你們教訓集塔喇苦一頓,大概需要多少戒尼?」


半藏愣了愣,猶豫的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他不清楚集塔喇苦的實力落在哪個等級,隨口估價道:「集塔喇苦啊,如果只是修理一頓的程度,大概五億戒尼吧。」


……邊說,半藏的眼角頻頻覷向阿梨,公主果然知道殺害誰是史跋的兇手。


阿梨的目光一暗,捲髮零散地蓋住琉璃綠的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光,「那麼,教訓西索的費用呢?」


聽見西索二字,半藏的頭頂一陣發麻,阿梨敢委託,他還真的不敢接。忍者尷尬的咳了幾聲,「妳還是委託揍敵客家族吧。」


「我是開玩笑的。」阿梨抬頭,眼底恢復一如既往的溫婉,他由衷祝福這位真誠的忍者,「祝你順利成為獵人,找到夢幻卷軸。」


互相道別之後,半藏頻頻瞄向阿梨,眼底有幾分依依不捨之意,綠樹下坐著鉑金捲髮的潔白少女,宛如童話描述的精靈般。


半藏感覺臉頰是燙的,他訕訕地摸了摸燒紅的面頰,才終於拋開心中的旖旎。黑紅勁裝的身影奮力向上一蹬,瞬間消失在濃密的樹冠之中,只留下風吹過的颯颯聲。


……


森林終於恢復了靜謐,微風撫過阿梨的臉,捎來荒野的氣息。


阿梨的臉輕抵著樹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把鬱悶一吐而盡似的。


安靜了許久,她輕輕地開口,像是與身旁的友人閒聊似的:「終於能獨處了。」


「我原本想替妳出一口氣,居然要五億戒尼呀,我在鯨魚島端一輩子的盤子都攢不起。」阿梨自嘲的笑了笑,猶如琉璃碰撞的清脆聲,為寧靜的空氣中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拿妳的號碼牌去做人情了,妳不會生氣吧?」


「看來,我們都沒有辦法晉級到最後一關試煉,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彭絲身上呢。」


「其實,我更希望能順利晉級的是妳。」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們更要好,阿梨的眼眶逐漸泛紅,終於肯低頭看向史跋。她的死相悽慘,眼睛兩個深邃的窟窿,屍體腐朽多日,面容泛黑潰爛,所以,阿梨為她的遺容蓋上梨花壓紋的手帕,顯得體面一些,「這是我的私心,千萬別告訴彭絲。」


「……我們好不容易才成為朋友的。」史跋還是她第一個朋友,她們還打鉤了,說好要試煉結束後要再見的。


然而,史跋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阿梨原本想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最後只是將手輕抵在那軟爛的皮肉之上。


她凹陷的腐肉與皮膚,還有從毛細孔滲出的屍水,滴滴答答的外溢。


「……地下很冷嗎?妳也會害怕嗎?」微風捲走阿梨的低聲呢喃,也好,反正再也沒有人回應她的自言自語,她自顧自的嘀咕著,「抱歉,我來晚了。」


既然她的聲音隨風捲上天際。那麼,她應該聽得到吧。


她想。


「不怕。」阿梨垂下眼眸,壓抑從喉嚨湧起的哽咽,輕聲說道:「史跋,我陪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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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part.1】
酷拉皮卡:(向小傑說明來龍去脈,結論)西索欺負阿梨。
小傑:……揍飛西索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小劇場part.2】
當眾人得知集塔喇苦的身份是揍敵客家的長子。
阿梨:我忽然覺得,半藏開價五億戒尼有點便宜吶。
半藏:漲價、我要漲價!漲到十億!嗚嗚嗚要是被村裡知道我在外面隨便開價,肯定會被長老們禁足嗚嗚嗚(以下省略百字)。
阿梨:……知道了,我不委託就是了。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最好的朋友離去,這是一個最大的打擊。
希望史拔可以在家鄉的故土中安眠。
2023-02-13 19:23:38
寬樹
我超糾結史跋的生死qaqqqq,抱持著能拖就拖的心態,最後還是狠下心把便當送出去了qaqqqq.
阿梨的試煉篇在這裡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跟著淘汰者回到賽巴市的過渡篇,請多指教!
2023-02-13 20: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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