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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82 過去的生活

佛萊曼 | 2022-09-19 21:27:23 | 巴幣 34 | 人氣 214


  「路上都沒看到噴泉或溪流。」奈娜說,她從剛剛開始就在留意周遭,雲嶺城郊外的景象與剛剛在雲層上有所不同,這裡有土壤以及其他植被,大多是苔癬和低矮的灌木叢。
 
  「就算有大概都結冰了,湖泊或河流上游都有冰層。因為這邊溫度太低了,」道爾森說。
 
  撫摸地面,覆上一層冰霜的泥土有些堅硬,地面濕滑,所幸沒有飄雪。
 
  他們在出發前,添購幾件保暖衣物和抗寒物品。原先攜帶的行李要能夠保暖的衣物不多,洛卡斯是在溫暖熱帶的城市,不太會有溫度急遽下降的情況發生,但也由其特別容易有低氣壓和颱風形成。
 
  突然間,天空飄來一點點的細小白雪。
 
  「星閃高原雖然是在中緯度地區,但是海拔太高了。所以溫度很低。」克彌希亞說。
 
  「下雪是吧,突然想起那一年的旱災。」道爾森露出了然於心的微笑,每當他不經意的回想起過去的痛苦,與現在做比較,那些都算不上什麼大事。
 
  也因為如此,才能這樣坦然釋懷的看待。
 
  「甚麼事情?快點說給我聽!」克萊蕾雅一臉期待地說。
 
  「算了,不太想提起過去。」道爾森假裝一臉陰鬱的說,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雪,說不定會給旅程帶來更大的困擾。
 
  在這白茫茫的視野中,視野搞不好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我也很好奇道爾森先生的事情。」奈娜說。
 
  「說給我們聽嘛。」克彌希亞用手肘推了推道爾森的手臂。
 
  「這個方向真的沒問題嗎?」布拉雷爾手拿指北針,負責殿後,一面觀察四周的狀況,奈娜身為斥候,在前方探索,彼此距離很近,加上這裡極為靜謐,說話的聲音很輕易地充斥在空氣。
 
  「那年的旱災很強阿,我一個人住,的確碰到不少困難,首先是路面的問題,其次是食物,有些東西從夏日開始醃漬保存,還有乾糧之類的,但還是得外出打獵或釣魚好點,畢竟那種重口味的鹹食不能一直吃。」道爾森說。
 
  「你的父母呢?」克彌希亞心想,以前幾乎沒聽道爾森提及跟他家人有關的事情,她一直覺得他是離家出走,獨自一人來到遠方的,卻不見他有過回家鄉的念頭。
 
  「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大概有十幾年了。」道爾森說。
 
  「你真的獨自生活,直到任職神殿長為止嗎?」克萊蕾雅說。
 
  「是啊!你們都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你們。」道爾森說。
 
  他們放慢腳步,腳底的雪越積越多,導致行進的速度慢了許多,吐出的氣形成白霧,在空中消散。
 
  「六歲時,我自己一個人在洛卡斯南方的山中生活,砍了不少樹木蓋屋,想一想以前為了生活,破壞不少自然資源。想到棪龍事件,便令我內心百感交集,自己也是造就那些的人,深感自責。」道爾森說。
 
  棪龍的事件促成了克萊蕾雅出遠門旅行的動機,那次冒險讓她看見更多這個世界的外貌以及自己有所不知的事情。
 
  原來有這麼多事情都是人類造孽,自作自受,有時根本怪不得人,這是一個惡性的循環,要終結這一切,總得要有人事物的犧牲,才能斷掉這個連結。
 
  「我選擇的地點在河的上游,那裡水質清澈乾淨,資源很充足。」道爾森說。
 
  「很明智的選擇,沒想到你從小就這麼聰明。」克彌希亞說。
 
  道爾森面露微笑,臉頰有些泛紅,不曉得是因為寒冷還是害羞,「還好,我同時也在旁邊的山坡地開闢田地,每天靠著務農維生,人要有信仰,人類因信仰和理念而強大,這能穩定心理,我誠心向神祈禱能獲得豐收,土地變得更肥沃。當然我也不忘蒐集動物糞便以及腐爛的果實來滋潤土地。」
 
  「你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祈禱的。」克萊蕾雅說,要能當上神殿長這樣的角色,除了原本就擁有的信仰之外,還得要有健全的心智和健康的身體。
 
  「嗯,之後的三年間,我的稻田都獲得豐收,因此我很感恩。那時的我相信,只要懷抱著感恩和真誠的心意向天禱告,肯定能得到回報和救贖。直到九歲那年乾旱……」道爾森的神情變得嚴肅。
 
  天空的雪越來越大,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克彌希亞心想,那一年洛卡斯的水位也下降不少,附近的河水幾乎都接近乾涸,導致農民的作物難以得到水源灌溉,一下子少了很多農產品,只能從其他國家那邊購買,不論對誰而言,那都是艱困的日子。以洛卡斯的地理位置而言,要進口東西的時間都會拉的比較長,所幸海洋的國家是不至於鬧飢荒的,只是食物的種類變少,相對的營養的攝取也要從其他食物上取得。
 
  「我的稻田收成不佳,附近的溪流乾涸,農作物枯萎,缺乏糧食,同時也缺乏飲用水。那陣子經常有一餐,沒一餐的,還得長途跋涉尋找水源,中間甚至有整整好幾天都沒有進食及飲水,後來全身陷入脫水狀態。本來以為身體快負荷不了,生命即將邁入終末了。這時有個男人出現了。」道爾森說。
 
  「是誰?」克萊蕾雅殷切地等著回答。
 
  「別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那是在失去意識以前,我的視野中隱約看到有個人影正在接近,儘管這可能是個危險,畢竟在那種荒野見到陌生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事。他將我扛在他的肩上,醒來時,我在一幢陌生的房子裡,躺在床上,旁邊桌上有著豐盛的食物及一大壺水,我迫不及待來到桌旁,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個人在極度飢餓的狀態下,什麼也想不了,一心只想吃東西,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那種感覺……」
 
  道爾森稍稍施展了些魔法,眾人看見地面上出現紅色的魔法陣和古代文字,接著全身像是被厚重的羽絨包裹般溫暖,那股寒意頓時消失不見。
 
  「好溫暖。」奈娜說,這難道就是那時的道爾森感受到的嗎?從刺骨的寒冷頓時變成溫暖到心頭的體貼。
 
  「拿起食物狼吞虎嚥起來,一面瘋狂灌水,像個難民似的,就連野獸在進食時都不會那麼瘋狂……」道爾森浮現一種無奈的笑容,彷彿在講述無法改變、不可逆的事情,「直到食物全部被我吃完為止。我都沒發現那個男人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我做的事情。」
 
  「有點尷尬呢。」克彌希亞說。
 
  「肚子餓時,狼吞虎嚥也是無可奈何的阿。」布拉雷爾說。
 
  「『你……為什麼救了我?』我說。『確實,這對我來說是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你的死也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他是這麼說的。說來奇怪,他的長相我已經不太記得了,照理來說,牢記恩人的長相、身材和名字是理所當然的,這樣未來有朝一日才能夠回報他人所給予的恩情,這是身為一個人該做的事情。」道爾森說。
 
  「真的是很感謝您!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但是那個人,沒有做出正面的回應,只是點點頭而已,如此的冷漠,叫道爾森覺得,他救了自己這件事,實在不自然,感覺不像是對方的作風,進一步聯想,便是有所意圖的,但男人只是讓自己休息充足後離開即可。
 
  為了不叨擾對方,道爾森早早離開那裡,離開前,男人告訴他沿著原路回去的方向和距離,最後他順利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想想當時的我為了自己能夠得救這件事而痛哭流涕。」道爾森說。
 
  這確實讓眾人很驚訝,因為她們從未見過道爾森哭泣,就以他的個性而言,也很難想像他會哭,道爾森的堅強、可靠的形象早已深植在洛卡斯眾人的內心,就連王公貴族們也不例外。
 
  「話說回來,你沒有問對方叫甚麼名字嗎?」克萊蕾雅說。
 
  再次回到記憶的深處,在對方離開前,道爾森當然不可能忘記詢問恩人的名字。
 
  「請問您尊姓大名?」
 
  男人停下腳步,「卡薩塔斯。」
 
  「卡薩塔斯,我記得他是這麼說來著。」道爾森說。
 
  克彌希亞停下腳步,臉色變得十分慘白。
 
  「沒想到道爾森先生曾過著這麼平凡又艱苦的生活。」奈娜說。
 
  「是啊!所以我想在未來的人生過著更加豐富的生活。」道爾森說。
 
  「怎麼了?姊姊?」克萊蕾雅率先注意到異狀。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啊,沒事嗎?」布拉雷爾說。
 
  「卡薩塔斯,我對這個名字有不好的印象。」克彌希亞說:「沒事,應該只是剛好同名而已。這個世界上叫做卡薩塔斯的肯定很多人。」
 
  「死亡旋律卡薩塔斯‧格萊斯嗎?」布拉雷爾說:「這號人物我也聽過,是個強者呢!不過有關他的傳言都不是很好,我能理解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會感到不舒服,畢竟那個人可是做了不少不人道的事情,是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啊,當時他也只說他的名字叫做卡薩塔斯。」道爾森說。
 
  此時眼前出現一片茂密的杉木林,枝葉上覆上一層白色的霜雪,裡面隱約傳來動物的嘶吼聲。
 
  「雲皇就住在這座森林裡,凍雪之森的深處。」克彌希亞說。
 
  能感覺到強大的氣息藏在裡面,道爾森和布拉雷爾同時感受到。
 
  雪總算停了,地面宛如一件厚重的白色棉被,積雪不斷從葉面上滑落下來,他們在森林裡一面摸索,一面前進。
 
  「這裡不是很危險嗎?聽說有很多可怕的魔物。」克萊蕾雅對奈娜說。
 
  「對耶,不過在這種地方的魔物都很強,強大的魔物大多具備了敏銳的嗅覺和感知能力,所以說,若是有更強大的存在,牠們大多會躲的遠遠的。」奈娜說。
 
  道爾森心想,這一帶的魔物絕對不是因為他們而躲起來的,這裡有更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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