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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81 冰釋前嫌

佛萊曼 | 2022-09-15 23:16:55 | 巴幣 24 | 人氣 221


  城裡的熱鬧是隨著時間的推進而增加的,他們感受到更多的人潮湧進這座磅礡的大城市裡,在這個位於雲層的上方,遙遠而夢幻的區域裡。
 
  乘載著人們的幻想、無盡的理想,包含對這裡的期望。彷彿一股浪潮般,後浪推前浪,前仆後繼地來到這裡。
 
  陸地上的人們隔著這片天空的距離遙望,雲頂上的人們則是可以俯瞰他們。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和優勢。
 
  道爾森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不對,他也不記得是甚麼時候的事情,也不確定是真是假,那是夢境嗎?還是前世的自己,又或者是任何人的記憶。
 
  那個人曾長時間遨遊於天際,從天空俯瞰地面的人們,看他們的生活,以及點點滴滴,他熱愛與人們相處,了解他們的所見所聞,喜歡傾聽他們分享的生活。
 
  那是一段美輪美奐的過去,但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有時又是虛幻的,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也不是那麼在乎了,在這流離失所的日子裡,他不斷思索人生的意義。
 
  直至現在。
 
  找坐騎店的過程並不順利,他們幾乎用盡了體力,最後只好找了間餐館坐下來用餐,這間店家高朋滿座,還等了一段時間才進場。
 
  道爾森看見克萊蕾雅已經很累了,就連體力良好的奈娜也略顯疲憊。
 
  在餐桌坐下後,將行李等東西放置在一旁,服務小姐立刻過來倒水進杯子裡。
 
  「不如徒步前往吧。」布拉雷爾建議。
 
  「也只能這樣,怪不得沒在城裡看到有人騎乘會飛的坐騎。」道爾森說。
 
  「我的腿好痠……」克萊蕾雅說,一面搓揉自己的小腿肚,白皙的小腿有些泛紅。
 
  「都要天黑了,先找個地方歇息吧。」奈娜說。
 
  「說的也是,就這麼決定吧。」克彌希亞說:「也是時候決定要先去哪了。」
 
  「這回可別又吵架了。」布拉雷爾說,「肚子好餓阿。」
 
  「既然都要去,先後順序應該沒什麼關係。」奈娜說。
 
  「就是阿,那就讓道爾森決定好了。」克萊蕾雅說。
 
  道爾森從服務生那裡接過牛皮硬紙本的菜單,在木頭餐桌中央攤開來,供大家參考和選擇,他聽了以後,挑起眉毛說:「我其實也是秉持一樣的想法,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的話。那就先從近的地方去吧,看有沒有順路也是一回事。」
 
  「這樣也好。」布拉雷爾說:「但我很在意那個老頭和雲層後面的東西啊。要不要折回去看呢?」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何大家同時有不同的想法要去那些地方,你們不約而同地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沒意見,可是這些地方很危險。」克彌希亞說。「如果真的要去,那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沒有甚麼萬全的準備,有準備就是有準備,和沒準備的人相比要有優勢,沒準備的人要比有準備的人承擔更多風險的覺悟,要做到萬全是不可能的。總是得承擔些風險,假使你想做某件事。」道爾森放下菜單說:「克彌希亞,這段日子你成長了不少。可是,有些東西,你始終沒有放下,也放不開。」
 
  克彌希亞露出一抹頑皮、促狹的微笑。「那是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要用那麼隱晦的說法,光明正大的表達你的想法吧。神殿長,不要拐彎抹角,一針見血的,你對我有甚麼不滿直說就好了。反正我們都很清楚這點,從以前就是這樣。」
 
  氣氛冷卻下來了,眾人陷入沉默,周圍鬧哄哄的聲音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道爾森露出極為凜冽的眼神,那種眼神宛如極北之地深處長年結霜的冰雪,叫人看了心底發寒。經過片刻短暫的思考,道爾森作出了抉擇。
 
  「你仍是那個小女孩,從沒變過。換了衣服,換了髮型,心卻沒換,人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可以改變自己,要改變什麼,端看本身的需求。而你,看似改變了很多,其實什麼也沒變。」
 
  克彌希亞握緊拳頭,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她站了起來,憎恨的咬著嘴唇瞪著道爾森,卻無法吐出一句反駁的話語,最終她選擇離開位置,踏出餐廳的大門。
 
  克萊蕾雅立刻追了上去。
 
  「別去。」道爾森說,「就讓她離開吧,什麼也別做。」
 
  克萊蕾雅停下腳步,望著姊姊的背影離去。在這如此喧鬧蒸騰的環境裡,那樣孤獨的存在是如此的突兀和顯眼。
 
  「這樣真的好嗎?道爾森先生。」奈娜以苛責的眼神說,那雙美麗的眉毛緊皺,
 
  布拉雷爾打了個哈欠,依舊將注意力放在菜單上,菜單上的選擇之多,叫人目不暇給,預算有限,需求無限,造就了這個煎熬的局面,人必須折衷做出選擇。
 
  「是好是壞,我也不曉得。那是我的判斷,若鑄下大錯,我也無話可說。」道爾森說。
 
  「為什麼你們就是合不來呢?」克萊蕾雅說:「你明明可以和她好好相處的!」
 
  「按照你的說法,她也可以和我好好相處,她卻選擇不那麼做。如果你將錯全怪罪到我的身上,未免有失公正。公主。」道爾森說。
 
  克彌希亞在大街上奔跑,夜色無聲無息的擴散,街上燈火通明,攤販沒有因為時間晚了而變少,反而變得更多,而這些攤販的種類也有了巨大的變化,有的白天是賣蔬果,到了晚上卻成了香水店,有的白天販售麵包和蛋糕,晚上則是飲料。
 
  克彌希亞沒有心情注意城市的變化,此刻她的心思飄到了九霄雲外,不知為何,她的思緒都在道爾森的身上。產生了一種有別於公主與神殿長之外的感情,那番話是否有弦外之音,這她也不確定。深深的不滿溢於言表,按平常的情況,她會用嚴厲的態度和嘲諷的話語反擊,這回她卻沒那麼做了。
 
  她不懂自己的想法,應該說,她也不了解自己,過了這麼多年,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居然是個多年不見的陌生人。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偶爾會碰面,是自己的妹妹喜歡和崇拜的對象,道爾森得到眾人的認可,深受洛卡斯百姓的喜愛,比起她這個公主更受到歡迎。
 
  道爾森說的對,她從沒改變過,即便在外頭生活這麼多年了也一樣。這天晚上,她找了一間旅館住了下來,蜷縮在床上時,她不斷回憶過往的事情,懺悔,也許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少的事情,道爾森的話語宛如烙印般深深刻畫在她的心上。在這寧靜的夜晚,克彌希亞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
 
  羽絨床褥的溫暖,無法融化她冰冷的內心以及深藏心房的大鎖。皎潔的月光灑進窗戶內部的一小塊區域,這片光輝宛若道爾森突然伸出的一雙援手,闖進她內心深處從未見光過的黑暗。
 
  此刻的她,終於想通了。
 
  道爾森和克萊蕾雅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們租了一間房,有四張床,原本是一人一張,但克萊蕾雅堅持要跟道爾森一起睡。她將身體依偎在對方的懷裡,頭低低的,像是鳥兒啁啾一樣發出銀鈴的耳語:「姐姐她……會回來的,對吧?」
 
  「不知道。」他低聲回答,避免吵到入眠的布拉雷爾和奈娜,但他此刻注意到,奈娜的雙眼是睜開的,無神的望著旅館房間裡的天花板,從剛剛開始就有鼠輩橫行,發出細微的噪音。
 
  「我很喜歡道爾森,也很喜歡姐姐。我希望今後能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們就一起旅行。」
 
  「那要看她願不願意了。」
 
  放下六帝、新的身分和公主的包袱,道爾森心想。
 
  隔天早晨,雲嶺城迎來了刺眼的曙光,不久後,房間裡充滿了陽光的溫暖,他們在熱度中逐漸清醒過來。克萊蕾雅發現,道爾森不在床上,奈娜仍發出均勻的鼻息,布拉雷爾震耳欲聾的打呼聲同樣不絕於耳,不曉得昨晚為何沒被如此的噪音吵醒。
 
  道爾森離開旅館來到冷清的街道上,在太陽還沒出來前,萬物陷入沉寂之刻,他認為必須來找克彌希亞,應該說,他覺得這時候能見到她,克萊蕾雅需要她,而身為洛卡斯神殿長,國王的命令,肩負的義務,他必須得完成,讓她回家,知道克彌希亞還活著,是比任何事情都要讓人高興和慶幸的。
 
  克彌希亞獨自一人坐在廣場上的長椅上,他們眼神交會時,彼此的內心都閃現一股希望的光芒。
 
  「你不會整晚沒睡,都坐在這吧?」道爾森說。
 
  「怎麼可能?我是一大清早出來散步的。」克彌希亞別過頭去,「怎樣?事到如今,你還來找我幹嘛?我都離開你們了……」
 
  「別這麼說,我們都需要你。」道爾森說:「王國也是一樣,國王百姓皇族,還有你的家人。」
 
  「那些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了,反正我都拋下這些行頭那麼久了。」
 
  「怎麼會無所謂?你只是迷失了自我而已,我以前也曾有過這段時期。並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也許我不是那麼懂。畢竟我們的身分和地位都不一樣,我還是希望能成為……你的依靠。」
 
  克彌希亞感到安心和欣慰,這次她沒有哭,只是露出淺淺的微笑。
 
  「你那張嘴皮子還是很會講話的。」
 
  「身為神職人員,說話的藝術是必須學會的。」
 
  「行程就交給你決定吧。」克彌希亞站起來,雙手叉腰,「我這可不是認同你,我看大家都各自退讓一步,你又是負責領導的人……我也沒有特別執著什麼,既然是新加入的人,就要配合團隊的其他人才行……」
 
  隊伍重新在旅館的房間裡集結,當克萊蕾雅見到姊姊的歸來,那種開心是不言而喻的,她像個看見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飛撲到姐姐的懷抱裡,兩人一面手拉著手,在走廊上轉圈圈,彷彿跳著華爾滋那樣。
 
  「多虧你啦!」布拉雷爾拍拍道爾森的肩膀。
 
  「果然,道爾森先生還是很愛她們的。」奈娜露出微笑。
 
  用完早餐後,一行人離開雲嶺城,朝著道爾森要去的地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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