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橢圓廣場正中央,長方柱形的鐘塔拔地而起,頂端遠遠超出圍繞廣場的堆疊市街。鐘塔外牆是一體成形的透明玻璃,內牆則由暗銅色的巨型零件堆疊而成。塔身寬的二側在內外牆中間架有巨幅的黑色鐘面,由二十多公尺高的黃銅色 1 到 12 標示,並遊走數十公尺長的金銅色指針。
雙子輪流在薰衣草原專車前牽起二個下車的弟弟妹妹,帶著鑽進幾位老師來回奔走在人潮中勉強維持的喧鬧隊伍中。她們身著上學常穿的背心、短褲與黑白過膝襪。艾側背紅色小包,其他孩子也都背著各式包包,有的還掛上水壺,唯獨璐是背後空空。她們昨天才買的二頂零件造型帽,倒是戴在了一男一女兩位老師的頭上,皆加貼一張「恭喜滿周年」的手寫小賀卡。
小學中年級以上的二十幾名孩子,自由跟著隊伍前行;以下的十多個孩子抓著貫穿隊伍的一條繩子,在哥哥姊姊和老師的庇護下,隨隊走進巨大鐘面下方的擺輪造型大門。
門後的金銅色大廳被人潮擠得水洩不通;四面八方的各式跑馬燈、立體影像與看板,盡在顯示《法米里歐郡第 864 屆兒少競技輪球總決賽》的相關訊息。薰衣草原的隊伍擠在人群中穿梭,抵達豎立「歡迎薰衣草原孩童之家與戴恩隊」立牌的區域,當中列有數排輕便的椅子。牌邊挺立一位男性嚮導,身著齒輪風的白底鑲金制服。
率隊到達的副院長維托理著淡橘色平頭,穿得比嚮導更為挺拔也更加人高馬大。他與嚮導握手簡短寒暄二句後,撐大一對精亮小藍眼看向眾人:「有比賽的人,等會兒由德力山卓老師帶隊上樓。其他人,這位是我們今天的嚮導亞普‧韋德先生。」
「叫我亞普哥哥就好囉!各位小朋友、大朋友們,多多指教囉!」
「亞普哥哥好——!」
維托:「各位老師,請安排孩子們坐下。」
「法畢央斯基先生,這疊是通行證。」韋德在孩子們忙著就坐的空檔,把一疊寫著選手全名的齒輪形名牌交給維托後,泛起陽光笑容面向眾人、擊掌道:「大家好——!請大家一起為比賽的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大聲加油打氣,大家說好不好呢?」
「好——!」
「瑪德琳、必勝!」
「馬凱,別漏氣啊!」
「達荷、衝!」
「昆西哥,要贏喔!」
「璐,拿下冠軍啊!」
「艾姊姊加油——!」
待此起彼落的加油聲稍加停歇,德力山卓走向維托接過選手證。
「交給你了,尤其看緊那兩個。」維托說這話時直盯著雙子,兩人則一臉茫然地回望,再相視壞笑。
「好的,副院長。」德力山卓點頭,對她們單眨了眨眼、面向眾人:「有參加比賽的我會一個一個叫名字!被叫到時帶好自己的東西出來!首先是——昆西!」
達荷雙手交叉胸前,歪嘴對雙子說:「妳倆,別扯後腿啊!」
璐:「你別抱艾的腿,就不會有人扯了呀。」
他頓時漲紅了臉:「誰、誰會抱啊!」
艾:「真是貴人多忘事呢。」
德力山卓隔著幾排座位向他喊:「達荷!」
達荷:「那是抓,不是抱!」
璐:「你在說什麼啊?艾指的是上個禮拜的比賽耶?」
德力山卓:「達荷!」
達荷呆了一下,再由下巴漲紅到頭頂,並從椅上跳了起來:「那是意外!」
璐哼了一聲:「我看是故意瞄準的呢。」
「真的呢——還抓那麼緊。」艾點頭。
「妳們——!」
「達荷,來領證!」
達荷總算聽到德力山卓的呼叫,手忙腳亂地拿起自己的東西,從座位間踉蹌地鑽了出去。雙子笑嘻嘻地互相擊拳,也和身邊膚色偏橘的短白髮男孩馬凱利歐擊拳。
璐:「馬凱,後防就拜託你了呢。」
他的夕陽紅雙眼透露出堅定:「交給我吧。璐、艾,今天就靠妳們的強攻了。」
璐:「只要達荷不拖後腿的話。」
「別太欺負他啊。」他笑了起來。
德力山卓:「璐!換妳了喔!」
「交給我們吧。」璐站起上前,眼神卻飄向用食指碰碰鼻尖一下的艾。「來了!」
「站好別動,不然貼到鼻子上喔。」
「沒問題!」
德力山卓將寫著璐名字的齒輪名牌貼於併起的手指指腹,再輕壓在她的左頰上,待指下泛起一陣金光後移開。她的臉上沒起什麼變化,但名牌上的名字和齒輪花紋已盡皆消失,只剩白紙。
「好了。」
「謝謝亞倫老師。」璐說完轉身背對他,也朝艾食指碰鼻。
「不客氣,艾!換妳了!」
「來了呢。」
(待續|門禁升降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