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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八章-06-不是今天

K.I | 2018-12-31 12:23:50 | 巴幣 4 | 人氣 427



  破爛的木門被拉開,透進去的光線隨著門的張開逐漸侵入了黑暗的小房,照亮了裡面堆疊的骯髒稻草,以及倒在其中兩個名男子。

  「要死要死,眼睛要瞎了--」被先亮醒的夏侯雲舉起收遮住眼前,在黑暗中過久一下子適應不了外面的光。

  「這是哪……」另一人便是公孫翔,他被雲扶了起來後左顧右盼的看著周圍。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詭異的聲音從外傳來,原本只是小小的竊笑,久了後轉變成響遍整個空間的狂放大笑。


  夏侯雲和公孫翔一起走出了那昏暗的所在,發現他們兩人置身於一座軍寨裡,寨的各處大門都緊緊的關閉著,現在他們正被尖銳的拒馬大大的包圍了起來,而站在高處哨塔上看著下面他們倆的,明顯就是發出那恐怖笑聲的人,也就是李堪。


  「李堪,你這人是在做什麼?」公孫翔立刻大聲問道。

  「我在做什麼?」他忽然止住大笑,沉住表情的回:「我正在準備偉大的好戲……」

  「這裡到底是哪,你把我們困在這又想幹什麼?」雲也問道。

  「呵呵--我只是想要讓演員到齊,然後上演這場精彩又前所未有的絕妙『演出』!」李堪突變高昂的說著,同時從自己袋中拿出了一顆腐爛的棗子,大口大口的開始啃食著。

  「張橫在哪,把他給本將交出來,或許待我等援軍來後本將還能饒你一命。」翔又喊道。

  「嗯……精彩的『演出』很快就要開始了,死吧,全部都給我去死吧--」

  他們這才感覺到不論怎麼與其溝通,他都只會答非所問的回應著有關那演出的事。


  在原地待著的他們這也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武器幾乎都已被掏空,但雲還剩下防禦用的牙盾還在和藏得好的影棍沒被發現。


  過了一段時間,李堪才回到此處,再次高昂的舉起雙手對著毫無觀眾的四周喊道:「各位,所有熱血的將士們全都看向場上,在比武場中央的是公孫子羿軍的首領,還有他不知哪來的同伴!」

  在下面的雲忍不住回罵:「你才不知哪來,你全家都不知哪來!」

  「今日他們要在這陪我李堪完成這場精彩的絕世演出,請各位在此好好欣賞,這場絕對令各位嘆為觀止的絕妙戲碼--這事睽違已久的『必死無疑』比試!」

  公孫翔看著上方只有李堪一人,他卻幻想著有無數將士正在現場,搖了搖頭後說道:「糟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看來我們也有危險了……」


  又過不久,還真的逐漸有人從拒馬圍外的其他帳篷和小木房中走了出來,各個都是裸衣狼狽,持刀且看起來眼神除了單純的殺意外什麼都沒有的瘋子。

  「這些人是怎樣?」夏侯雲問道。

  「全都是李堪的人,或者應該說是他的演出工具。」翔道。

  「什麼意思?」

  「他擅長用這種讓囚徒和他手下的人戰鬥以魚肉大眾的表演來取悅將士,但他現在大概只是想折磨我們,所以我們如果想活下去的話就得把所有人都殺了。」

  「這麼多人?他們看起來都有點像董白發瘋的時候啊!」

  「這些人從李堪在長安盜墓時就是他們的人了,和郝廣的上蒼道根本是一個樣,只是現在我們沒有武器,要過這第一關便困難至極……」

  「這倒不難,看著啊。」


  這時恰好有兩名敵人高舉刀殺過來,雲只冷靜向前一步並迅速甩出影棍棍身,眨眼之間就左右連打把那兩人打得落花流水,隨後趁其疼痛無法反應之時先奪過一人的刀便把另一人打倒,又把另一人的刀奪來打倒這人,接著才把搶過來的其中一把遞給了公孫翔。

  
  「真有你的。」拿過刀的翔笑了笑,隨後和雲一起雙劍合璧的面對向仍在前來的敵人。

  李堪見狀,更是高興地大喊道:「開始了,現在要開始了!究竟場上的兩人有沒有辦法生還於這場精采絕倫的比試大賽?還是他們會像以往其他的人一樣敗陣於無盡的敵人之中,然後被切成肉末?」

  「你這腦子有洞的傢伙,給我聽著啊--」夏侯雲舉刀指著上面的他喊道:「就算我們有天會被別人幹掉,那也不會是今天。今天我們會活下來,然後上去把你的屁股踢成臊子!」


  原本遲疑的公孫翔也明白此刻不得不戰,面對那些被釋放入場只用於殺戮的敵人,他與夏侯雲為了生還下來也只能開始戰鬥,一陣提高士氣的一齊大吼後,兩人一起衝向敵人作戰。


  雲接連的滑過又閃過,每個揮刀之人都來不及砍到他便被他迅速又準確的刀法擊中致命要害,處於被包圍時他更是利用借力使力讓敵人互相殺害,甚至利用上尖銳的拒馬之刺順利的反殺了好幾人。公孫翔也用著傳統劍法揮舞著自己的刀刃,雖然不擅長一對多的戰況,但戰歷豐富的他面對一群單純只想殺人的瘋子也沒有顯得特別劣勢,反而能夠越戰越勇,殺得敵人開始有意識似的會畏懼上前。

  「呀,居然活了那麼久,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會開始放棄生還呢?」李堪看著正在浴血奮戰的兩人,又在和虛空的觀眾們叫熱。與此同時更多的牢門和囚禁木房被撞開,更多的敵人不斷湧入圍籬之中。

  一人從翔背後偷襲,夏侯雲見狀直接一刀刺過去,同時又有人要從側邊突擊他,這次換翔迅速劈斬了那人解救了雲。從上往下看去,就像是兩朵致命的花在人群之中綻開,所至之處敵群皆不斷倒下,也隨著敵人持續的增加,公孫翔和夏侯雲分開戰鬥的距離也就跟著縮短,接近彼此以互相輔助。


  彼此背靠著背,喘息不止的雲嘆道:「喂……你還行嗎?」

  同樣氣喘如牛的翔回道:「還行,不過還沒出上全力呢--」

  夏侯雲則是一臉看上去快昏倒的喘著:「不不不……我覺得我老了,體力有點不行了……」

  翔笑回:「上吧,不然今天就是我們的末日了!」


  再次提刀上陣,這次他們兩人照應著對方的背後,如同無法阻擋的戰車一樣橫行於敵陣之中。儘管這一大群只知道殺的敵人並非他們倆合作起來的對手,但數量實在越來越多,迭增的疲累感使得他們的速度與實力漸漸減緩,身上的傷痕也逐漸增加。

  見戰況已經熱烈了許久,李堪興奮到無法言語,一把就將手上的腐棗給捏爆開來,隨後拾起放在一旁的兩把破風扁刃,大喊道:「各位正在觀賞的將士的百姓注意了!接下來是『必死無疑』大賽的最終大軸戲,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從中生還,那就請各位看好,這兩人究竟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被我屠殺殆盡--」


  在他發瘋的同時,雲根本沒空停下戰鬥的動作,感覺得到身上的肌肉正在哀號,過度使用的肢體也逐漸不聽使喚,若非幾次還能勉強舉起李殘所送的小盾擋下,恐怕已經不知道被砍了幾次;在他身後不停死鬥的公孫翔更是不敢怠慢,多次死裡逃生的他用上以往的所有經驗和意志在支撐,殊不知身體的傷已經讓他的狀況越來越差。



  快要半個時辰過去,即便是隴城龍蛇會肅清或寒冰要塞之戰也未有過如此極端的人數差距。兩人對上了將近兩百人,卻依舊支撐到了最後,但就在他們看似即將能放鬆的喘口氣之時,李堪已經殺入圍中,更驚恐的是那旋轉著的大刀直接劈斬而來。

  「哈哈!」那狂笑伴隨斬擊而來,夏侯雲和公孫翔是同時舉起刀抵擋才撐住的。沒想到李堪強行插入兩人的防禦的壁壘中央,一陣狂亂暴力的揮舞就把兩人打散開來,中途李堪還砍殺了好幾員他自己的手下,接著優先對夏侯雲展開了追擊,才奮力一砍就把他的刀給砍斷並打倒在地上。

  正當他轉著轉著扁刀要把雲給劈成兩半時,公孫翔從背後的下盤斬擊立刻讓李堪注意到,他高高躍起同時轉身往下猛烈一擊,一瞬間就把翔給擊退至十幾步外的距離。翔一抬起頭,那咧著嘴的笑容已經又到了面前,用著殘餘之力對抗著戰意興然且體力旺盛的李堪,他也很快的就支撐不住,一個破綻之中被刀面打中側腦,整個人簡直像是用噴的被擊飛到差點撞上血腥尖銳的拒馬角。

  「大夥們!著實失禮,這次的參賽之人也無法倖免,即將也要被我砍成肉末了--」繼續走向無法再戰的公孫翔,李堪再次得意的對無人觀席大喊,同時又轉起了自己雙手的兩把大刀說道:「演出就要結束了,十分感激各位的賞臉。」

  「混帳,給我看過來!」突然,背後的大聲呼吼止住了李堪的步伐,「身為將士有膽子就來和我一對一,我就是用個盾都能打贏你信不信?你這個膽小的假瘋子!

  李堪回頭看了過去,露出了更加詭異恐怖的笑臉:「好呀--就從你開始……」緊接著,他的腳步由慢加快,從緩步徐行變成全力狂奔的衝向了夏侯雲。

  「雲兄!」公孫翔大喊了一聲,但他知道此時也已來不及。


  李堪一奔至雲面前就一陣狂暴的胡亂連斬,看似手無兵器的夏侯雲也就隨著他的攻勢不斷後退,同時閃躲著他迅速又猛烈,甚至會發出斬破空氣聲音的攻擊。

  「去死!去死吧--」他失心瘋般的砍著,速度之快讓雲連眨眼都不允許,只要稍微有些許閃躲的失誤一層皮肉就直接被他給割下來了。

  眼見很快就要撞上拒馬圍籬,雲下定了決心並抓住了這個只有一次且丟失就會喪命的機會,硬是突然舉起小盾吃下了李堪重重的斬擊。

  「我說過就算我們會死,也不會是今天。」這次露出邪惡笑容的,是夏侯雲。他已拉動的盾內機關,盾口厚硬的鐵夾立馬就彈出並鉗住扁刃,隨後他使出全身之勁與氣力猛然一轉,「砰」的一聲,李堪的大刀居然就這麼斷成兩半。

  「這……」從未被破解攻勢更不用說也未被人如此破壞過武器,李堪馬上驚訝得既無法再次進攻也無法言語。夏侯雲再趁勢火速掏出影棍狠狠幾下就把他打到另一把刀也掉在地上,但正要給他致命一擊時卻被他踢了開來,李堪轉身開始逃跑。「不可能……不可能!」

  見情勢完全逆轉,公孫翔也忍痛地站起身與雲一起追逐李堪。


  沒想到當他奔至軍寨大門前時大門居然反過來被從外面突破,後方的兩人仔細一看,那是姜古以及軍營搬來的救兵。

  「亂世梟雄姜阿古登場!狗雜碎們全都自己把頭砍了交上來--」殘餘的李堪手下很快地也被援軍擺平,軍寨頓時內就被反過攻下。而見有敵人前後包夾的李堪慌得立刻往軍寨哨塔跑去,登上階梯往圍牆高處跑去。


  雲和翔緊追在後,當他們要靠近梯子前便見自己的東西都被丟在那,夏侯雲只先拾回了手弩而公孫翔則拿了他們的弓與箭就繼續追了上去,追擊途中還不忘試圖射擊以阻止李堪,只是他中了幾箭的他還是不斷的拔腿狂奔,那些傷也無法讓瘋掉的他停下。

  登上城寨圍牆最高處,逃到了哨塔末端,周圍已經沒有任何路可以再讓他跑。

  窮途末路已在眼前,手無寸鐵的李堪轉身過來靠著護欄,瞪大著眼對前來的兩人大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是必死無疑大賽的演出,你們應該要去死的……」

  「李堪將軍,您長年來玩弄囚徒、虐殺戰俘的惡行是會遭報應的。」公孫翔舉起了弓,拉緊弦瞄準向他,「而報應來臨的那天,就是今天。」

  「有什麼遺言嗎?」雲也舉起手弩並問。

  李堪仍發著神經的大罵道:「去死!全都給我去死,還沒有結束--!」

  他們倆互視了一眼,隨後便並肩挺起弓弩,同時扣下機關和放弦--兩支迅雷般的破空箭矢就這麼射出,擊中李堪的胸口後他便不支的整個人翻了過去,從高高聳立的哨塔上就這麼摔了下去。

  夏侯雲與公孫翔上前憑欄往下看,見不久前還在瘋狂殺戮的李堪已經在下面的一片血泊之中。
  這時姜古也才登上塔並走了過來,三人一起俯瞰他中箭又摔死的遺體。


  許久,他才開口打破沉默的說了句:「看吧,這就是為什麼我再怎麼瘋都還有個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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