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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Peace in the Chaos
爸爸曾經告訴過我。
當生命在面臨食物短缺、生死存亡的情況時，所有一切的道德、秩序、規則、知識、甚至是情感，都會蕩然無存。可憐的生命，將被本能完全的支配，直到他得到了足夠的食物，或是得不到食物而倒下的那一刻。
一個生命如此，何況一群生命？
末日中，我和琉平不知見過多少次，這樣的生命了。
那麼誰來守護有限的食物呢？換個方式說吧。在末日中，誰來守護『希望』呢？
是那些表情嚴峻的警察嗎……………？
如果連他們都沒有了『食物』，沒有了『希望』，那……………..
…………………所以，守護希望的，是自己嗎？
「光。」是琉平的聲音。
……………………琉平。
……………………..曾幾何時，我也不能失去你了啊。
「光。」
「啊….琉……琉平？」他的聲音，使我脫離了深沉的思考。
「我有點餓，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吃的吧？」他站起來，伸出手邀請著我。
「好啊。」
…………………..雖然我不需要。
…………………….但是能被邀請，就足夠了。
我們離開了氣氛有點陰沉的休息室，踏上階梯來到了二樓。沿著走廊走下去，這裡的人比在一樓大廳內的人還要多了些表情。不遠處傳來鍋子煮熟熱食水滾的聲音，身旁琉平的表情也變得開朗，那是聞到食物香氣的喜悅。而四周的人們的交談更加的有主題和計畫性。他們甚至偶爾會開玩笑，引來爽朗的笑聲，讓這處在末日沙漠中的綠洲，更加地貼近以往的時光。
………………果然，有了食物，生命就有了色彩。
…………………而有了希望，人們就會照顧周圍的人。
「光！妳也來一點吧！」我想著想著，沒有注意到琉平何時盛了兩碗麵線，遞了一碗到我面前。
「琉平……我…….」
「唉？妳也吃一點。」他像是完全不知道我的特別似的，硬是把碗筷塞到我手裡。
……………………..嗯………………..
「那謝謝囉。」我接過食物，嘗了一口。
………………………嗯…………..沒有味道。
…………………………但是其實有的……………
……………………………心靈的味道。
………………………………..謝謝你。
「哈哈…..」他看著我的吃相，笑了起來。
「咦….？」我有點慌張的放下碗，看著他。
「沒事沒事……..看妳吃東西覺得有趣而已。」琉平毫不避嫌地說著。也對，我又不會臉紅，被這樣說也不會怎樣。
…………………….但………………好溫暖。
我們就這樣邊吃邊笑，儘管其中帶著些勉強。外頭殘酷的一切不再存在一般，我們單純的為這份溫暖感到快樂。
琉平一口氣吃了三碗。
「哈….真飽……好久沒這麼滿足過了。」他拍了拍肚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看他一眼，將空掉的餐具交還給了負責煮食的志願婦女，跟著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琉平。」
「嗯？什麼事？」
「我們……能一起離開這吧？」我問道。
「當然啊！我們要一起離開這。雖然……….不知道他們………還有在東京的親人……但是！能和妳一起走，我不後悔！」他堅決地說著，雙手握成了拳。
……………………有希望的人，除非希望消失，否則非常不容易退卻。
「嗯！」我應道，嘴角牽起。
「光，妳待在這一下，我去洗手間。」琉平說道。
「好。」
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我心裡面也是一陣感嘆。
…………..琉平，非常努力的試著要讓我有身為『人』的感覺呢…….
「大姊姊。」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咦？小妹妹，妳也要吃麵嗎？那邊的阿姨會給妳喔。」我望著面前這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笑道。
「大姊姊我吃飽了！」只見她也是滿面笑容，伸手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是……是嗎？那很好呀。」
「大姊姊妳好白呢！是不是生病了？」
一聽到這句話，我的身體立刻沒由來的一僵，像是拿到考卷時瞥見不及格分數的那刻，又像是與朋友出遊時接到親人的噩耗，或者說…………
……………………..『惡魔』。
「………….」
「大姊姊？」
……………………我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連小孩子都會讓我恐懼………..怎麼連小孩子都是『惡魔』？
………………………….不。
「啊！…….小妹妹，對不起……姊姊我天生就是這副模樣，希望妳不要覺得我……」
我抓了抓頭苦笑的解釋，套用了琉平對才門先生的說法。
「這樣很漂亮呀！」
…………….咦…………….
「白白的，跟媽媽一樣，很好看啊！」女孩笑著說道，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漂亮…………
「是…….是嗎？謝謝妳喔。」我感激地看著她，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又驚覺的縮回來，只是臉上堆滿了笑容。
「嘿嘿…….」
「妹妹，妳的媽媽呢？」我試探性的問道，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媽媽她生病了！警察叔叔說醫生把媽媽送去我之前去看病的醫院，很快就會來這囉！」她依舊樂天地說道。
……………….生病……..？
………………….難道？？
我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裡面充滿著不安，與對眼前小女孩感到悲傷。
「昨天晚上媽媽叫我睡覺，我就乖乖上床，醒來後就在這裡囉！這裡的警察叔叔阿姨們都對我很好耶，跟媽媽一樣。」
…………………….妳………………….
「他們說外面都有一些怪怪的人，不安全，要我待在這裡等媽媽。」小女孩眨著無邪的雙眼，對著我說道。
……………………………
我，無言以對。
「大姊姊，妳的媽媽呢？」
「…………我……….」我支吾的應著：「我的媽媽在我很小時就……….去別的地方住了，只有我跟爸爸一起。」
「哦……..」
………………..爸爸…………….
「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我再度轉移話題，虛偽的問道。
「我叫做宮崎奈子！」她揮揮雙手，介紹著自己。
………………….奈子……………..
…………………..為什麼………….妳能那麼的快樂？
……………………..為什麼？
「大姊姊。」
「嗯？」
「要快樂喔！妳的爸爸一定跟我的媽媽一樣很努力的喔！悶悶的他們也會不快樂呢！」
………………………
「答應奈子喔，打勾勾。」奈子伸出了短短的手指，輕輕晃著。
「好………打勾勾。」我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冰冷，強忍淚水也伸出了手指，勾了起來。
……………………………
「嘿嘿～」
………………………………..我…………沒資格………
「啊！大姊姊，警察阿姨再找我了喔，我要先去吃藥了，醫生說感冒藥吃藥！」奈子放開我的手，禮貌地朝我點點頭說道：「大姊姊待會見喔。」
「嗯……」我看著她活潑的轉身，跑向等在樓梯那而的女警。「待會….見….」
「咦？光，那女孩是誰啊？」琉平拿著紙巾擦手，走我身旁坐下。
「嗯…….我剛剛認識的，快樂的小朋友。」我沒有看他，低聲說道。
「是嗎……..…….光，妳還好吧？」他聽見我低沉的聲音，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
…………….美緒………..爸爸……………..
……………….我到底算什麼……………..
末日中，一個快樂的女孩，把我的希望徹底擊垮，而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我甚至完全不恨她。
………………………..到底…………..算什麼………………..
「…………..」
爸爸曾經告訴過我。
當生命在面臨食物短缺、生死存亡的情況時，所有一切的道德、秩序、規則、知識、甚至是情感，都會蕩然無存。可憐的生命，將被本能完全的支配，直到他得到了足夠的食物，或是得不到食物而倒下的那一刻。
一個生命如此，何況一群生命？
末日中，我和琉平不知見過多少次，這樣的生命了。
那麼誰來守護有限的食物呢？換個方式說吧。在末日中，誰來守護『希望』呢？
是那些表情嚴峻的警察嗎……………？
如果連他們都沒有了『食物』，沒有了『希望』，那……………..
…………………所以，守護希望的，是自己嗎？
「光。」是琉平的聲音。
……………………琉平。
……………………..曾幾何時，我也不能失去你了啊。
「光。」
「啊….琉……琉平？」他的聲音，使我脫離了深沉的思考。
「我有點餓，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吃的吧？」他站起來，伸出手邀請著我。
「好啊。」
…………………..雖然我不需要。
…………………….但是能被邀請，就足夠了。
我們離開了氣氛有點陰沉的休息室，踏上階梯來到了二樓。沿著走廊走下去，這裡的人比在一樓大廳內的人還要多了些表情。不遠處傳來鍋子煮熟熱食水滾的聲音，身旁琉平的表情也變得開朗，那是聞到食物香氣的喜悅。而四周的人們的交談更加的有主題和計畫性。他們甚至偶爾會開玩笑，引來爽朗的笑聲，讓這處在末日沙漠中的綠洲，更加地貼近以往的時光。
………………果然，有了食物，生命就有了色彩。
…………………而有了希望，人們就會照顧周圍的人。
「光！妳也來一點吧！」我想著想著，沒有注意到琉平何時盛了兩碗麵線，遞了一碗到我面前。
「琉平……我…….」
「唉？妳也吃一點。」他像是完全不知道我的特別似的，硬是把碗筷塞到我手裡。
……………………..嗯………………..
「那謝謝囉。」我接過食物，嘗了一口。
………………………嗯…………..沒有味道。
…………………………但是其實有的……………
……………………………心靈的味道。
………………………………..謝謝你。
「哈哈…..」他看著我的吃相，笑了起來。
「咦….？」我有點慌張的放下碗，看著他。
「沒事沒事……..看妳吃東西覺得有趣而已。」琉平毫不避嫌地說著。也對，我又不會臉紅，被這樣說也不會怎樣。
…………………….但………………好溫暖。
我們就這樣邊吃邊笑，儘管其中帶著些勉強。外頭殘酷的一切不再存在一般，我們單純的為這份溫暖感到快樂。
琉平一口氣吃了三碗。
「哈….真飽……好久沒這麼滿足過了。」他拍了拍肚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看他一眼，將空掉的餐具交還給了負責煮食的志願婦女，跟著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琉平。」
「嗯？什麼事？」
「我們……能一起離開這吧？」我問道。
「當然啊！我們要一起離開這。雖然……….不知道他們………還有在東京的親人……但是！能和妳一起走，我不後悔！」他堅決地說著，雙手握成了拳。
……………………有希望的人，除非希望消失，否則非常不容易退卻。
「嗯！」我應道，嘴角牽起。
「光，妳待在這一下，我去洗手間。」琉平說道。
「好。」
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我心裡面也是一陣感嘆。
…………..琉平，非常努力的試著要讓我有身為『人』的感覺呢…….
「大姊姊。」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咦？小妹妹，妳也要吃麵嗎？那邊的阿姨會給妳喔。」我望著面前這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笑道。
「大姊姊我吃飽了！」只見她也是滿面笑容，伸手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是……是嗎？那很好呀。」
「大姊姊妳好白呢！是不是生病了？」
一聽到這句話，我的身體立刻沒由來的一僵，像是拿到考卷時瞥見不及格分數的那刻，又像是與朋友出遊時接到親人的噩耗，或者說…………
……………………..『惡魔』。
「………….」
「大姊姊？」
……………………我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連小孩子都會讓我恐懼………..怎麼連小孩子都是『惡魔』？
………………………….不。
「啊！…….小妹妹，對不起……姊姊我天生就是這副模樣，希望妳不要覺得我……」
我抓了抓頭苦笑的解釋，套用了琉平對才門先生的說法。
「這樣很漂亮呀！」
…………….咦…………….
「白白的，跟媽媽一樣，很好看啊！」女孩笑著說道，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漂亮…………
「是…….是嗎？謝謝妳喔。」我感激地看著她，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又驚覺的縮回來，只是臉上堆滿了笑容。
「嘿嘿…….」
「妹妹，妳的媽媽呢？」我試探性的問道，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媽媽她生病了！警察叔叔說醫生把媽媽送去我之前去看病的醫院，很快就會來這囉！」她依舊樂天地說道。
……………….生病……..？
………………….難道？？
我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裡面充滿著不安，與對眼前小女孩感到悲傷。
「昨天晚上媽媽叫我睡覺，我就乖乖上床，醒來後就在這裡囉！這裡的警察叔叔阿姨們都對我很好耶，跟媽媽一樣。」
…………………….妳………………….
「他們說外面都有一些怪怪的人，不安全，要我待在這裡等媽媽。」小女孩眨著無邪的雙眼，對著我說道。
……………………………
我，無言以對。
「大姊姊，妳的媽媽呢？」
「…………我……….」我支吾的應著：「我的媽媽在我很小時就……….去別的地方住了，只有我跟爸爸一起。」
「哦……..」
………………..爸爸…………….
「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我再度轉移話題，虛偽的問道。
「我叫做宮崎奈子！」她揮揮雙手，介紹著自己。
………………….奈子……………..
…………………..為什麼………….妳能那麼的快樂？
……………………..為什麼？
「大姊姊。」
「嗯？」
「要快樂喔！妳的爸爸一定跟我的媽媽一樣很努力的喔！悶悶的他們也會不快樂呢！」
………………………
「答應奈子喔，打勾勾。」奈子伸出了短短的手指，輕輕晃著。
「好………打勾勾。」我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冰冷，強忍淚水也伸出了手指，勾了起來。
……………………………
「嘿嘿～」
………………………………..我…………沒資格………
「啊！大姊姊，警察阿姨再找我了喔，我要先去吃藥了，醫生說感冒藥吃藥！」奈子放開我的手，禮貌地朝我點點頭說道：「大姊姊待會見喔。」
「嗯……」我看著她活潑的轉身，跑向等在樓梯那而的女警。「待會….見….」
「咦？光，那女孩是誰啊？」琉平拿著紙巾擦手，走我身旁坐下。
「嗯…….我剛剛認識的，快樂的小朋友。」我沒有看他，低聲說道。
「是嗎……..…….光，妳還好吧？」他聽見我低沉的聲音，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
…………….美緒………..爸爸……………..
……………….我到底算什麼……………..
末日中，一個快樂的女孩，把我的希望徹底擊垮，而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我甚至完全不恨她。
………………………..到底…………..算什麼………………..
「…………..」
…………………所以，守護希望的，真的是自己嗎？
「叮叮～～叮叮～～」
「啊！」
「光，這是？」
「叮叮～～叮叮～～」
口袋裡傳來的震動，應證了我的直覺。
有人，在聯繫我。
………………….會是……………爸爸嗎………….？
「叮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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