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賭博需要的是什麼？運氣？那就只是狗屎般的賭博而已，真正的賭博需要的是技術，這個外表肯定能讓他們放鬆下來，從他們的眼神中能夠窺探一二，但是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可見這群人還是有些經驗。
不過，還差得遠。
開始吧。
如地獄般的賭博開始。
~★~
荷官快速地發牌，並詢問在牌桌上的玩家是否要加牌，這是德蒂凱炫事先教過我的賭博遊戲之一「二十一點」。
在場所有人都加入這場遊戲，而我因為不太會玩的緣故，由德蒂凱炫代為操作。
以順時針的方向進行遊戲，第一位是金，再來是我們的兩副牌，後面是卡爾沙特、荷官以及負責當莊家的另一名荷官。
每個人擁有一百萬的籌碼，每一次的下注最少要一萬，上限則是無。
決定勝負的規則很簡單。一輪對決算一個回合，一百個回合過後，看誰的錢最多，形成三對二的對決。不能夠抱著有同伴就隨意拼搏的想法，如果我的籌碼輸光的話，我們這邊就輸了，所以要嚴謹地思考要攻還是要守。
我們贏的話，可以獲得有關於賽吉舒爾的資訊。我們輸的話，將支付總計一百萬的金額給他們。
第一場，大家都是試試水溫，紛紛投下一萬塊，我們以開牌的方式與莊家拼搏，換來一贏一輸的結果。
「水啦，贏了！這次加大！」或許是因為贏了，德蒂凱炫直接下注兩萬元的籌碼。
「等…」我想要說些什麼，她卻直接壓過我。
「不用擔心，輸了就是要扳回來！」這麼說的同時，也把兩萬塊壓上我的位子。
「下好離手。」
面對莊家說的話，德蒂凱炫挑釁似地勾起手指，要他趕快發牌。
既然是德蒂凱炫的決定，我就不多說什麼，只要能贏就好，畢竟這可是五十分之一的籌碼。
然而結果卻是都輸，我馬上瞪向德蒂凱炫，要她好好玩。
「只是輸一點小錢而已，不用緊張。」德蒂凱炫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猶疑，繼續以兩萬元的籌碼繼續遊戲，我只好靜觀。
在過了十回合後，我覺得自己的心情處在很緊張的狀況，我知道賭博本來就是輸多贏少，但是看見金幾乎都是贏的狀況下，只覺得機會渺茫。
「不要擔心，心跳都傳到我這邊了。」
「我希望你講這句話的時候是摸我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越來越習慣德蒂凱炫這副模樣，我講話的方式已經不像在對德蒂凱炫，而是對較為親密的男性。而他此刻的手放在我的左胸上。
「很好摸喔。」他笑笑地說道，臉頰上夾帶著幾滴冷汗，是因為輸太多了嗎？還是演技？
「要繼續嗎？你看起來有點不太行了，還是要換聖女大人上場？」金挑釁地說道，德蒂凱炫則是予以笑容反擊。
「來吧，手氣正熱，臨陣脫逃可不是大男人會做的。」
德蒂凱炫伸出剛剛摸我胸部的手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正熱。
~★~
又過了十二回合，我們的運氣沒有什麼起色，反倒是金一直處於上升的階段，我們平均輸了快四十萬左右，除非全押否則難以逆轉勝。
「妳的小腦袋瓜裡該不會想著這是運氣遊戲吧？」德蒂凱炫拍了拍我的頭說道，彷彿在說我的認知是錯的。
「賭博可不是運氣，讓妳看看吧。」德蒂凱炫一說完直接將籌碼往前推，「all in。」
我的抗議依然被無視。只是德蒂凱炫的動作改變，將我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身體向前傾、表情認真地注視荷官，見到這樣的德蒂凱炫我只是看著。
「確定嗎？」
「快點發牌。」
莊家開始發牌，六張暗牌在桌上靜靜地待著，當我想伸手翻自己的暗牌時，德蒂凱炫阻止了我，並搶走牌去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我只能坐在位子上。
隨後每人一張的明牌，我的是K，代表著10的點數，算是一個非常好的牌，德蒂凱炫卻是8，一個不上不下的牌，按照機率來說的話，德蒂凱炫手中的牌大概率是偏大的，這樣有辦法與莊家比大小嗎？如果是偏小的，也無法保證不會爆牌。
然而一張牌出現像是在打擊我們，莊家的明牌是一張A，是能夠代表1或是11的點數的牌，也是能夠最快速達到21點的牌。
「真可惜，居然是A，沒有錢的聖女大人需不需要我們借錢給你下保險呢？」金嘲諷地笑道。
下保險是21點中的規則之一，當莊家的明牌為A的時候的規則。下保險後，如果莊家兩張加起來為21時，可以獲得兩倍的賠償，反之則會被收走，因此下保險需要運氣…
我們不可以輸，這些錢可不是什麼小錢，然而德蒂凱炫的臉上沒有任何慌亂，只是淡定地拒絕保險。
「加牌。」既然沒有要下保險，金便繼續遊戲，莊家隨即發牌，又一張A，可是他們為什麼會露出怪怪的表情？
金持續加牌，最後爆牌，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奇怪了。
輪到我們的時候，德蒂凱炫先是說了不要，代表我的不用加牌，還有可能是A嗎？就算莊家是用兩副牌在洗牌以及發牌，三張A同時出現在牌桌上的機率也太低了吧。
「加牌。」面對德蒂凱炫的話，他再次加牌，這次是J，我忍不住在心中嘆氣，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異樣眼光。
「看來我運氣很好呢。」德蒂凱炫輕鬆地將手放在桌上撐著自己的頭。
這副自信的模樣，真的贏了嗎？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莊家，莊家的臉上出現緊張不安，是真的有機會贏了嗎？
剩餘的兩家都已爆牌作為結尾，接下來換莊家，可是明明這兩家不會影響到結果，為什麼莊家的臉色更差了？
莊家看向自己的暗牌，在明牌是一張A的情況下，他的表情卻像是看到地獄般恐懼萬分。
「怎麼了嗎？莊家如果沒有17點可是還要加牌，有需要遲疑嗎？」
莊家吞了一口口水，在他的右手碰向左手中的一疊牌時，空間改變了。
空間一瞬間出現撕裂，血液在空中噴濺，慢一拍感受到疼痛的莊家往後跌坐，手中的牌已經消失，整齊的放在桌上，卻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正常來說應該要是從最上面的牌開始發牌，這疊牌卻是凸出中間的一張牌。
「地下賭場的規則很清楚吧，做老千不會怎樣，但是被抓到可不是斷一根手指這麼簡單。」德蒂凱炫依然坐在位子上，但我很清楚是她做了什麼。
而全場只有金改變動作，從椅子上跳起來並退到門邊，反倒是卡爾沙特還待在位子上沒有理解發生什麼事。
「不過你做老千也不會改變結果。」德蒂凱炫伸手翻牌，兩副都是21點，也就是雙倍。
「六十二萬加上六十五萬，再乘以雙倍，總計二百五十四萬，拿得出來吧？」德蒂凱炫像是想起什麼再開口補充，「還有賽吉舒爾的情報。」
眼前的發展完全超出想像，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的我看著德蒂凱炫，不過沒有得到解釋，而是得到金的回應。
「很抱歉，關於這些錢…」
「如果我現在沒有拿到，我是有可能把這裡搞垮的喔，難道你認為賽吉舒爾會馬上來幫你們？」
面對這股壓迫感，金像是在思考什麼，然而提議卻是從德蒂凱炫口中提出。
「不然給你們一個機會，遊戲由你們來決定，你們贏的話這筆錢一筆勾銷，輸的話…」德蒂凱炫站起身，用獵人的眼神盯著他們，「我不介意多幾條狗。」
「給你們時間思考。」隨後德蒂凱炫先將我帶到角落，給他們討論的空間。
「到底發生什麼事？」
「還不清楚嗎？就是那名莊家耍老千，更準確來說是他們一群人。」
德蒂凱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幾張牌，要我摸摸看。
我拿著A、5、8、J，但是看不出有什麼差異。
「在邊邊的附近，有些微能辨識的暗號，大概是10~K、2~5、6~9各一種記號，A則是因為獨特性又是另一種記號，想必是熟悉到輕輕觸碰就能夠判別。」
「再來是其他人告訴他手中的牌是什麼，藉此讓莊家知道該發什麼牌以及牌在牌堆中的位置。」
「這些有可能做得到嗎？」我很驚訝這些老千的技術，畢竟牌庫可是超過一百張，要能夠記清楚順序未免太困難，而且還要洗牌，這些都能辦得到？
「只要練得夠熟就沒問題，這就是賭博的世界，不要像個小笨蛋呆愣愣地不知道要做什麼，多多觀察。」
當德蒂凱炫講完的時候，他們也有了共識，向我們提出再一次的遊戲。
~★~
賭博除了運氣，再來還需要技術，技術有各式各樣的成分，包含老千。
不過想要達到技術，必須要擁有觀察力，妳的觀察力還不夠好，就趁這時候訓練一下。
~★~
再來是名為梭哈的遊戲，卻與一般的規定不同。
場上總計有五個人，一名莊家、兩名玩家以及特別規則的間諜。
莊家發給玩家的牌改成全部都是暗牌，如果想知道牌，就得透過同陣營的間諜，間諜會站在玩家身後，玩家不得向間諜隱藏手中的牌。
間諜可以利用各種方式告訴同伴牌的大小以及花色等等，但是不會這麼簡單就能夠告訴同伴，間諜之間可以互相舉發，只要被抓到就會被扣除籌碼。然而不能亂舉發，否則會反過來扣除籌碼。
聽到這個規則時，我自知這個遊戲對我們不利，對方是常在賭博的人，在使用暗號或是理解暗號都比我還強，不過我們這邊也是常常在一起，肯定能透過某種方式聯繫，應該吧…
接受這個遊戲後，玩家和間諜就分開來，因此我沒有機會和德蒂凱炫討論更多。
「賭博好玩嗎？」跟我一樣擔任間諜的金向我搭話。
「如果不賭錢就很好玩。」
我知道賭博這個產業害了多少人進入無法回頭之路，眼前的這群人更是罪魁禍首，他們的耍老千技術在此之前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很正常的想法，也代表你們無法理解我們，我們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選擇這條道路活下去。」
他說的話充滿感慨，我沒有繼續問他的過去，因為新的荷官到來，代表遊戲即將開始。
跟剛才一樣都是百萬起手，然而梭哈的賭法幾乎是無上限，就算只有兩個人，一局幾十萬也有可能。
荷官開始發牌，或許是知道德蒂凱炫會動手，因此正常的發牌。
一張暗牌以及一張明牌放到玩家的桌上，我看到一張梅花2以及一張黑桃8是完全不相干的雜牌，我該怎麼向德蒂凱炫打信號呢？
我瞄向金，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做，那我也要什麼都不做嗎？還是要想辦法告訴德蒂凱炫這兩張雜牌的花色以及點數？
我決定嘗試告訴，於是想到用眨眼睛的方式告知點數，然而在剛開始的2時。
「眼睛不舒服嗎？」金向我說道，我馬上認知到這是一種警告，因此我得更加小心。
一時想不到辦法的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後是在第四張牌時，卡爾沙特選擇棄牌，我們才獲得勝利。
獲得勝利單純只是對方知道德蒂凱炫手中的牌，我並沒有做到什麼事。
下一回合，在第三張牌時，卡爾沙特很幸運地拿到一對5，我趕緊思考該怎麼向德蒂凱炫表示，然而當我手剛舉起來，幹部就盯著我看，這陣壓迫使我不敢動作。
最後，我沒辦法告訴德蒂凱炫對手的牌，因此錯失放棄的良機，加上對方的加注，我們輸了十萬塊。
我決定改變策略，既然無法告訴德蒂凱炫有效的資訊，至少我可以盯著幹部阻止他，然而他們之間好像還是有在聯繫，連續幾局都在他們的想法內度過，不論是連續的加注或是適時的棄牌，都表示出他們確實有在聯繫，我卻看不太出來金到底做了什麼。
「妳還欠缺一點觀察力。」德蒂凱炫向我說道，因為沒有違反規則，所以他們沒有制止德蒂凱炫說話。
欠缺觀察力…我漏掉了什麼嗎？
我看著德蒂凱炫，她看著我，這個瞬間我理解到一件事。
兩個人必須要視線對上才有可能傳達信號，於是我稍微換位置讓我能看見卡爾沙特以及金，荷官並沒有阻止我，代表沒有違反規則。
當卡爾沙特的視線不放在牌時，我隨即注意金，他確實有在做小動作，但是他很聰明，一次做了好幾個小動作，使我無法判斷到底哪些才是做老千的動作，如果隨意舉報，只會被扣籌碼而已。
當我努力地分辨哪些是做老千的動作時，德蒂凱炫臉上的微笑吸引我的注意力，像是在欣慰我的成長。
「才第一步而已。」
第一步是指我注意到兩者之間需要視線接觸這一點是嗎？那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我還沒有觀察到？
我隨即思考梭哈這款遊戲的重點，開牌即是雙方要比大小，最先決定大小的是牌型，最小的即是雜牌，雜牌中最大的是黑桃A，再來是紅心、方塊、梅花。
如果卡爾沙特手中的是雜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雜牌中最大的牌告訴德蒂凱炫。如果是其他牌型，我需要先告訴德蒂凱炫是什麼牌型，再來是告訴她那個牌型中是由什麼組成。
「這個遊戲結束了吧？」德蒂凱炫看向身後的金，臉上露出必贏的笑容。
「是嗎？這可不好說，我們可不一樣…」金停下想說的話，眼神停滯在德蒂凱炫的瞳孔之中。
「那麼全押吧。」德蒂凱炫直接將全部的籌碼往前推，面對這種情況，卡爾沙特只是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對了，先跟你說一聲。」德蒂凱炫盯著卡爾沙特，「我建議你輸了要馬上逃跑，卡爾沙特不可能放過你。」
為什麼德蒂凱炫會這樣說？他不是卡爾沙特嗎？
「你、你在說什麼？你不可能會贏的！」卡爾沙特不知道是不是被影響到，肥胖的臉流下冷汗並顫抖著。
「那就跟吧。」德蒂凱炫張開雙手要卡爾沙特趕緊全押，然而對方卻在猶豫，明明透過金知道對方的牌卻遲遲無法下手，眼神裡滿是恐懼。
緊張壓迫的氣氛圍繞著卡爾沙特，過了一段時間他才緩慢推出籌碼。
德蒂凱炫悠哉地翻開自己的牌，是無法可解的最大同花順。
「不提出異議嗎？卡爾沙特。」德蒂凱炫看向身後的金說道，金只是搖了搖頭。
「從我暴露的那一刻就輸了吧，想請問一下你的大名是什麼？」
「如果你能贏我再說。」德蒂凱炫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將一部分的籌碼拿走，沒有全拿就像在給那些人一個面子。
「我的小寶貝有點累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們。」德蒂凱炫摟著我的腰，隨後帶我離開。
「不在今天問到情報沒關係嗎？」
「沒關係，這個勢力已經攏絡成功，他絕對會是一條好忠狗。賽吉舒爾絕對是用武力逼迫他，而我則是在他的強項獲得優勢。」
從那個態度上看來，我不知道金…卡爾沙特真的服從德蒂凱炫了嗎？只不過他的身上的確傳來某種敬佩的感覺。
「妳是從哪裡學會這些賭博的？」
「以後再告訴你。」德蒂凱炫露出笑容，已經有點心累的我看到這個笑容也不打算問了，有點帥…
~★~
「你輸了呢。」
「是…」胖子趴在地板上充當椅子，坐在上頭的正是化名為金，實則是卡爾沙特的首領，表情凝重像是在思考什麼。
「有什麼想說的嗎？」
胖子不敢發一語，等待名為廢棄的指令，在過了一段時間後，卡爾沙特突然哈哈大笑。
「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人，我就先當你的狗吧，只是找到機會，我一定要扒下你的假面。」
卡爾沙特拿起牌把玩，並叫胖子滾出這裡，饒了他一命。
他跟我們一樣，是用生命學習賭博的人。
不過，還差得遠。
開始吧。
如地獄般的賭博開始。
~★~
荷官快速地發牌，並詢問在牌桌上的玩家是否要加牌，這是德蒂凱炫事先教過我的賭博遊戲之一「二十一點」。
在場所有人都加入這場遊戲，而我因為不太會玩的緣故，由德蒂凱炫代為操作。
以順時針的方向進行遊戲，第一位是金，再來是我們的兩副牌，後面是卡爾沙特、荷官以及負責當莊家的另一名荷官。
每個人擁有一百萬的籌碼，每一次的下注最少要一萬，上限則是無。
決定勝負的規則很簡單。一輪對決算一個回合，一百個回合過後，看誰的錢最多，形成三對二的對決。不能夠抱著有同伴就隨意拼搏的想法，如果我的籌碼輸光的話，我們這邊就輸了，所以要嚴謹地思考要攻還是要守。
我們贏的話，可以獲得有關於賽吉舒爾的資訊。我們輸的話，將支付總計一百萬的金額給他們。
第一場，大家都是試試水溫，紛紛投下一萬塊，我們以開牌的方式與莊家拼搏，換來一贏一輸的結果。
「水啦，贏了！這次加大！」或許是因為贏了，德蒂凱炫直接下注兩萬元的籌碼。
「等…」我想要說些什麼，她卻直接壓過我。
「不用擔心，輸了就是要扳回來！」這麼說的同時，也把兩萬塊壓上我的位子。
「下好離手。」
面對莊家說的話，德蒂凱炫挑釁似地勾起手指，要他趕快發牌。
既然是德蒂凱炫的決定，我就不多說什麼，只要能贏就好，畢竟這可是五十分之一的籌碼。
然而結果卻是都輸，我馬上瞪向德蒂凱炫，要她好好玩。
「只是輸一點小錢而已，不用緊張。」德蒂凱炫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猶疑，繼續以兩萬元的籌碼繼續遊戲，我只好靜觀。
在過了十回合後，我覺得自己的心情處在很緊張的狀況，我知道賭博本來就是輸多贏少，但是看見金幾乎都是贏的狀況下，只覺得機會渺茫。
「不要擔心，心跳都傳到我這邊了。」
「我希望你講這句話的時候是摸我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越來越習慣德蒂凱炫這副模樣，我講話的方式已經不像在對德蒂凱炫，而是對較為親密的男性。而他此刻的手放在我的左胸上。
「很好摸喔。」他笑笑地說道，臉頰上夾帶著幾滴冷汗，是因為輸太多了嗎？還是演技？
「要繼續嗎？你看起來有點不太行了，還是要換聖女大人上場？」金挑釁地說道，德蒂凱炫則是予以笑容反擊。
「來吧，手氣正熱，臨陣脫逃可不是大男人會做的。」
德蒂凱炫伸出剛剛摸我胸部的手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正熱。
~★~
又過了十二回合，我們的運氣沒有什麼起色，反倒是金一直處於上升的階段，我們平均輸了快四十萬左右，除非全押否則難以逆轉勝。
「妳的小腦袋瓜裡該不會想著這是運氣遊戲吧？」德蒂凱炫拍了拍我的頭說道，彷彿在說我的認知是錯的。
「賭博可不是運氣，讓妳看看吧。」德蒂凱炫一說完直接將籌碼往前推，「all in。」
我的抗議依然被無視。只是德蒂凱炫的動作改變，將我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身體向前傾、表情認真地注視荷官，見到這樣的德蒂凱炫我只是看著。
「確定嗎？」
「快點發牌。」
莊家開始發牌，六張暗牌在桌上靜靜地待著，當我想伸手翻自己的暗牌時，德蒂凱炫阻止了我，並搶走牌去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我只能坐在位子上。
隨後每人一張的明牌，我的是K，代表著10的點數，算是一個非常好的牌，德蒂凱炫卻是8，一個不上不下的牌，按照機率來說的話，德蒂凱炫手中的牌大概率是偏大的，這樣有辦法與莊家比大小嗎？如果是偏小的，也無法保證不會爆牌。
然而一張牌出現像是在打擊我們，莊家的明牌是一張A，是能夠代表1或是11的點數的牌，也是能夠最快速達到21點的牌。
「真可惜，居然是A，沒有錢的聖女大人需不需要我們借錢給你下保險呢？」金嘲諷地笑道。
下保險是21點中的規則之一，當莊家的明牌為A的時候的規則。下保險後，如果莊家兩張加起來為21時，可以獲得兩倍的賠償，反之則會被收走，因此下保險需要運氣…
我們不可以輸，這些錢可不是什麼小錢，然而德蒂凱炫的臉上沒有任何慌亂，只是淡定地拒絕保險。
「加牌。」既然沒有要下保險，金便繼續遊戲，莊家隨即發牌，又一張A，可是他們為什麼會露出怪怪的表情？
金持續加牌，最後爆牌，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奇怪了。
輪到我們的時候，德蒂凱炫先是說了不要，代表我的不用加牌，還有可能是A嗎？就算莊家是用兩副牌在洗牌以及發牌，三張A同時出現在牌桌上的機率也太低了吧。
「加牌。」面對德蒂凱炫的話，他再次加牌，這次是J，我忍不住在心中嘆氣，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異樣眼光。
「看來我運氣很好呢。」德蒂凱炫輕鬆地將手放在桌上撐著自己的頭。
這副自信的模樣，真的贏了嗎？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莊家，莊家的臉上出現緊張不安，是真的有機會贏了嗎？
剩餘的兩家都已爆牌作為結尾，接下來換莊家，可是明明這兩家不會影響到結果，為什麼莊家的臉色更差了？
莊家看向自己的暗牌，在明牌是一張A的情況下，他的表情卻像是看到地獄般恐懼萬分。
「怎麼了嗎？莊家如果沒有17點可是還要加牌，有需要遲疑嗎？」
莊家吞了一口口水，在他的右手碰向左手中的一疊牌時，空間改變了。
空間一瞬間出現撕裂，血液在空中噴濺，慢一拍感受到疼痛的莊家往後跌坐，手中的牌已經消失，整齊的放在桌上，卻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正常來說應該要是從最上面的牌開始發牌，這疊牌卻是凸出中間的一張牌。
「地下賭場的規則很清楚吧，做老千不會怎樣，但是被抓到可不是斷一根手指這麼簡單。」德蒂凱炫依然坐在位子上，但我很清楚是她做了什麼。
而全場只有金改變動作，從椅子上跳起來並退到門邊，反倒是卡爾沙特還待在位子上沒有理解發生什麼事。
「不過你做老千也不會改變結果。」德蒂凱炫伸手翻牌，兩副都是21點，也就是雙倍。
「六十二萬加上六十五萬，再乘以雙倍，總計二百五十四萬，拿得出來吧？」德蒂凱炫像是想起什麼再開口補充，「還有賽吉舒爾的情報。」
眼前的發展完全超出想像，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的我看著德蒂凱炫，不過沒有得到解釋，而是得到金的回應。
「很抱歉，關於這些錢…」
「如果我現在沒有拿到，我是有可能把這裡搞垮的喔，難道你認為賽吉舒爾會馬上來幫你們？」
面對這股壓迫感，金像是在思考什麼，然而提議卻是從德蒂凱炫口中提出。
「不然給你們一個機會，遊戲由你們來決定，你們贏的話這筆錢一筆勾銷，輸的話…」德蒂凱炫站起身，用獵人的眼神盯著他們，「我不介意多幾條狗。」
「給你們時間思考。」隨後德蒂凱炫先將我帶到角落，給他們討論的空間。
「到底發生什麼事？」
「還不清楚嗎？就是那名莊家耍老千，更準確來說是他們一群人。」
德蒂凱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幾張牌，要我摸摸看。
我拿著A、5、8、J，但是看不出有什麼差異。
「在邊邊的附近，有些微能辨識的暗號，大概是10~K、2~5、6~9各一種記號，A則是因為獨特性又是另一種記號，想必是熟悉到輕輕觸碰就能夠判別。」
「再來是其他人告訴他手中的牌是什麼，藉此讓莊家知道該發什麼牌以及牌在牌堆中的位置。」
「這些有可能做得到嗎？」我很驚訝這些老千的技術，畢竟牌庫可是超過一百張，要能夠記清楚順序未免太困難，而且還要洗牌，這些都能辦得到？
「只要練得夠熟就沒問題，這就是賭博的世界，不要像個小笨蛋呆愣愣地不知道要做什麼，多多觀察。」
當德蒂凱炫講完的時候，他們也有了共識，向我們提出再一次的遊戲。
~★~
賭博除了運氣，再來還需要技術，技術有各式各樣的成分，包含老千。
不過想要達到技術，必須要擁有觀察力，妳的觀察力還不夠好，就趁這時候訓練一下。
~★~
再來是名為梭哈的遊戲，卻與一般的規定不同。
場上總計有五個人，一名莊家、兩名玩家以及特別規則的間諜。
莊家發給玩家的牌改成全部都是暗牌，如果想知道牌，就得透過同陣營的間諜，間諜會站在玩家身後，玩家不得向間諜隱藏手中的牌。
間諜可以利用各種方式告訴同伴牌的大小以及花色等等，但是不會這麼簡單就能夠告訴同伴，間諜之間可以互相舉發，只要被抓到就會被扣除籌碼。然而不能亂舉發，否則會反過來扣除籌碼。
聽到這個規則時，我自知這個遊戲對我們不利，對方是常在賭博的人，在使用暗號或是理解暗號都比我還強，不過我們這邊也是常常在一起，肯定能透過某種方式聯繫，應該吧…
接受這個遊戲後，玩家和間諜就分開來，因此我沒有機會和德蒂凱炫討論更多。
「賭博好玩嗎？」跟我一樣擔任間諜的金向我搭話。
「如果不賭錢就很好玩。」
我知道賭博這個產業害了多少人進入無法回頭之路，眼前的這群人更是罪魁禍首，他們的耍老千技術在此之前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很正常的想法，也代表你們無法理解我們，我們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選擇這條道路活下去。」
他說的話充滿感慨，我沒有繼續問他的過去，因為新的荷官到來，代表遊戲即將開始。
跟剛才一樣都是百萬起手，然而梭哈的賭法幾乎是無上限，就算只有兩個人，一局幾十萬也有可能。
荷官開始發牌，或許是知道德蒂凱炫會動手，因此正常的發牌。
一張暗牌以及一張明牌放到玩家的桌上，我看到一張梅花2以及一張黑桃8是完全不相干的雜牌，我該怎麼向德蒂凱炫打信號呢？
我瞄向金，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做，那我也要什麼都不做嗎？還是要想辦法告訴德蒂凱炫這兩張雜牌的花色以及點數？
我決定嘗試告訴，於是想到用眨眼睛的方式告知點數，然而在剛開始的2時。
「眼睛不舒服嗎？」金向我說道，我馬上認知到這是一種警告，因此我得更加小心。
一時想不到辦法的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後是在第四張牌時，卡爾沙特選擇棄牌，我們才獲得勝利。
獲得勝利單純只是對方知道德蒂凱炫手中的牌，我並沒有做到什麼事。
下一回合，在第三張牌時，卡爾沙特很幸運地拿到一對5，我趕緊思考該怎麼向德蒂凱炫表示，然而當我手剛舉起來，幹部就盯著我看，這陣壓迫使我不敢動作。
最後，我沒辦法告訴德蒂凱炫對手的牌，因此錯失放棄的良機，加上對方的加注，我們輸了十萬塊。
我決定改變策略，既然無法告訴德蒂凱炫有效的資訊，至少我可以盯著幹部阻止他，然而他們之間好像還是有在聯繫，連續幾局都在他們的想法內度過，不論是連續的加注或是適時的棄牌，都表示出他們確實有在聯繫，我卻看不太出來金到底做了什麼。
「妳還欠缺一點觀察力。」德蒂凱炫向我說道，因為沒有違反規則，所以他們沒有制止德蒂凱炫說話。
欠缺觀察力…我漏掉了什麼嗎？
我看著德蒂凱炫，她看著我，這個瞬間我理解到一件事。
兩個人必須要視線對上才有可能傳達信號，於是我稍微換位置讓我能看見卡爾沙特以及金，荷官並沒有阻止我，代表沒有違反規則。
當卡爾沙特的視線不放在牌時，我隨即注意金，他確實有在做小動作，但是他很聰明，一次做了好幾個小動作，使我無法判斷到底哪些才是做老千的動作，如果隨意舉報，只會被扣籌碼而已。
當我努力地分辨哪些是做老千的動作時，德蒂凱炫臉上的微笑吸引我的注意力，像是在欣慰我的成長。
「才第一步而已。」
第一步是指我注意到兩者之間需要視線接觸這一點是嗎？那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我還沒有觀察到？
我隨即思考梭哈這款遊戲的重點，開牌即是雙方要比大小，最先決定大小的是牌型，最小的即是雜牌，雜牌中最大的是黑桃A，再來是紅心、方塊、梅花。
如果卡爾沙特手中的是雜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雜牌中最大的牌告訴德蒂凱炫。如果是其他牌型，我需要先告訴德蒂凱炫是什麼牌型，再來是告訴她那個牌型中是由什麼組成。
「這個遊戲結束了吧？」德蒂凱炫看向身後的金，臉上露出必贏的笑容。
「是嗎？這可不好說，我們可不一樣…」金停下想說的話，眼神停滯在德蒂凱炫的瞳孔之中。
「那麼全押吧。」德蒂凱炫直接將全部的籌碼往前推，面對這種情況，卡爾沙特只是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對了，先跟你說一聲。」德蒂凱炫盯著卡爾沙特，「我建議你輸了要馬上逃跑，卡爾沙特不可能放過你。」
為什麼德蒂凱炫會這樣說？他不是卡爾沙特嗎？
「你、你在說什麼？你不可能會贏的！」卡爾沙特不知道是不是被影響到，肥胖的臉流下冷汗並顫抖著。
「那就跟吧。」德蒂凱炫張開雙手要卡爾沙特趕緊全押，然而對方卻在猶豫，明明透過金知道對方的牌卻遲遲無法下手，眼神裡滿是恐懼。
緊張壓迫的氣氛圍繞著卡爾沙特，過了一段時間他才緩慢推出籌碼。
德蒂凱炫悠哉地翻開自己的牌，是無法可解的最大同花順。
「不提出異議嗎？卡爾沙特。」德蒂凱炫看向身後的金說道，金只是搖了搖頭。
「從我暴露的那一刻就輸了吧，想請問一下你的大名是什麼？」
「如果你能贏我再說。」德蒂凱炫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將一部分的籌碼拿走，沒有全拿就像在給那些人一個面子。
「我的小寶貝有點累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們。」德蒂凱炫摟著我的腰，隨後帶我離開。
「不在今天問到情報沒關係嗎？」
「沒關係，這個勢力已經攏絡成功，他絕對會是一條好忠狗。賽吉舒爾絕對是用武力逼迫他，而我則是在他的強項獲得優勢。」
從那個態度上看來，我不知道金…卡爾沙特真的服從德蒂凱炫了嗎？只不過他的身上的確傳來某種敬佩的感覺。
「妳是從哪裡學會這些賭博的？」
「以後再告訴你。」德蒂凱炫露出笑容，已經有點心累的我看到這個笑容也不打算問了，有點帥…
~★~
「你輸了呢。」
「是…」胖子趴在地板上充當椅子，坐在上頭的正是化名為金，實則是卡爾沙特的首領，表情凝重像是在思考什麼。
「有什麼想說的嗎？」
胖子不敢發一語，等待名為廢棄的指令，在過了一段時間後，卡爾沙特突然哈哈大笑。
「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人，我就先當你的狗吧，只是找到機會，我一定要扒下你的假面。」
卡爾沙特拿起牌把玩，並叫胖子滾出這裡，饒了他一命。
他跟我們一樣，是用生命學習賭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