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腸子被打出來了。整攤散在我的軍服外面,我不想一直看著它們,於是我拿被子把它們蓋住。
那好像是一顆榴彈,我不確定,我只知道被打中的瞬間你不會痛。你會覺得你像在看電影。不對,應該像在玩槍戰遊戲,逼真的令人想吐。
軍醫還要很久才會前來這一床,我的腸子依然留在外面。
去你媽的俄羅斯普丁。
我們連上有一個自稱什麼都不怕的,全身都是刺青,在第一天就被地雷炸死了。有一個膽小鬼,整天怕的要命,結果活到了現在。或許他們兩個人應該對調一下,活著不一定是好事,有時候是折磨。
死亡離我很近,也許再不久就會來了,嗎啡讓我感覺不到,我不太相信護士說的。我還記得維塔里。他在心窩中了兩顆子彈後一直吐血,他抓住我的領子,不停地說「我不想死在這裡,我不想死在這裡。」
誰想死在這裡?這裡又不是我家鄉。
媽的醫生還要多久才會來?
我來參戰才知道我的血型,B型,繡在我的袖子上。本來以為用不到,看來用的上了。我一直以為我是O型。
老實說,戰場上的感覺有點不真實,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親身經歷過。死亡太多了,成千上百,不像真實世界。如果要我選,我想死在我的家鄉。媽媽的懷裡。
戰爭後第一件事是我想吃日本拉麵。要有海苔。說真的,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死。但我不想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