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原本也是個平常的午後。
艾莉絲正想去自己家樓下的花店耗耗時間,她今天放假;那裡,除了掌櫃的小夥子之外,還有一對夫妻在幫忙。
卻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是偵探、沒有這敏銳的觀察的話,她或許就這樣直接走過去了。
也不會遇上這樣,就算寫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奇怪的事。
她看到了那間店的老闆;那個小夥子,正在和一個手裡拿傳單的推銷坐在一張長椅上交談。
那間花店,夫妻只是幫工,不是很正式的那種。這小夥子掌櫃才是真正主事的。
他的那雙眼睛很空明,也時常回看著別人的雙眼。那笑容會給人帶來能量,每天看起還都很開心的樣子,很難不令人印象深刻。
她會待在那裏,其一、那裏的花茶真的不錯。
其二,那裏有免費的冷氣可以吹。
本來,她就這麼走過去了,而且專注力都放在手機的購物網站。
但走了幾步之後,她卻回頭了。
為什麼回頭呢?她不知道。不過那時候鼻子突然有點癢。
長椅上只剩小夥子一個人,而他正閉著眼,看起來很安詳。
但艾莉絲卻看出不對勁。
他被下毒了!
「喂!你沒事吧?」
艾莉絲試探他的鼻息,
糟糕!已經晚了,毒性發作的非常快。
「是那個推銷員!」
「請節哀,艾莉絲。」
這時,突然有位女士朝她走來擋在她面前。
艾莉絲不認識她,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跟那個推銷員又是什麼關係?
「妳是誰?」
這位女士的回答卻令她更為驚訝。「別緊張,姑娘。坐在那裏的小夥子正是我……的意識、或者說靈魂。」她思索著,似乎不太知道要怎麼講才能讓她相信。「算是靈體附身吧?但不同身軀也有自我意識……我算是個外來者,所以我不能待在這具身體太久。大概七天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艾莉絲完全被搞亂了。超能力?不。這個女士有沒有可能騙自己?她和那個刺客是一夥的?
「唉,每個生命都是很可貴的,這又是何必呢?」
女士為小夥子雙手合十,並要拿走小夥子身上的錢包。
「妳幹什麼?」
「我拿自己的東西啊!」她說的理所當然,似乎有些不理解,但剎那間她便明白問題在哪了。「我的客人啊。妳常常點一杯花果茶、一片起司蛋糕,喜歡做窗戶旁消磨時光。我知道妳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但是,這次要是不快點的話,可就要出人命了。」
這件事實在莫名其妙,但這人卻完整的描述了她在花店裡的習慣。
她快跑跟上那名女士。「妳說出人命?那兩個夫妻有危險?」
女士卻搖頭。「不,危險的是那名刺客,他不清楚自己的立場。」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可以算是【超人】吧?」
超人?「所以妳才會有超能力?」
「那兩夫妻也有。不過我們的能力都不同。」
她實在不知該不該相信這些話。
「好險,今天門沒有開。」
今天花店沒有營業。這可是禮拜六啊!
「看來他們的能力派上用場了,算出今天會有血光之災。」女士說。
「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能力是預知囉?」
「另外一個可以操作四大元素,就是這樣這名刺客的處境才危險。不過我也誤判了刺客行動了。他剛才被我嚇到,因此這次會更慎重的出手。」
至於怎麼嚇到刺客的?因為小夥子(或是這名女士)一上來就拆穿了這名刺客真實的身分。
兩人現在在艾莉絲的公寓裡。
他們沒有進店,
因為不曉得那名刺客是否就在附近。
「我感覺妳有機會殺了妳說的那名刺客,可是妳為什麼不動手呢?」
「怎麼說呢?」她就坐在平常客戶會坐的那張椅子上面,看著牆上的一幅廉價複製品若有所思。「一旦妳超越了輪迴,妳就會領悟到:人類絕大多的行為都是在拒絕死亡,實際上沒什麼意義。
如果你不會死,那麼這裡對妳來說,就是一座花園。妳會努力維持花園裡各種植物的存在,盡量不去破壞它們,因為每一棵植物都有它珍貴之處。」
「所以妳的能力是所謂的靈魂轉世囉?」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這些能力原本就是人類的能力的,我們只是腦力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開發,能將這種能力發揮到極致。」
艾莉絲翹起腳來,緊張和危險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吧!我會幫你們探查那個刺客的行蹤,畢竟我可是個偵探。」
她想了想,最後嘆了口氣。「算了,這個組織也已經不負存在的。」
「妳是說,它已經結束了?」
「妳聽說過查拉圖斯特拉嗎?」
「沒聽說過。」
「就把它當作一個教派吧!雖然這個解釋不準確,但最簡單粗暴。
「它是由【較高等的】人們成立的。致力於就是超人,目的是要淨化全人類,讓人類成長。
「這些較高等的人是一些絕望者、怪人、被放逐者;他們是如此自稱,也封自己為【新的貴族】。這裡頭有國王、乞丐、教皇、巫師、聰明的智者等等。
「人類生病了,而他們要治癒人類,使人類重新成為人類。
「他們說:今日的人類社會是由一群庸俗的群眾、寄生蟲、小人屬於的,他們創造了小的道德來毒化人類,使其虛弱。而他們要用戰士與征服者的食物,來喚醒新的希望。」
「所以他們就製造了超人?」
「本來超人指的是意識上的超人,是超越人類的意思──人類本來就是該被超越的。
「可是,一個東西越到後代,往往是越來越變質、越精細、也越差了。他們發現時光太短暫,且他們的意志不夠堅強。正如同我們的聖人所言:『你們或許都是較高等的人,然而我覺得你們實在既不夠高,也不夠強……許多重荷和回憶都壓在你們的肩上;許多促狹的侏儒則蹲在你們的各個角落裡,而你們的內心還藏著庸碌的群眾。』」
「它不負存在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內部意見分歧了吧?或者當中有人庸碌了,不再是高等的人,畢竟他們有一部份的人早已打入社會,而不是如先祖一般離群索居。政府老早就打算消滅這批人,這些人是普通百姓的隱憂。
「我調查出來的大致就是這樣,或許機構是被政府派人搗毀了?」
「還有別的超人嗎?」
「我沒有掌握名單,我離開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因為我身上沒有顯現出任何超能力,之後獨自在此生活了幾年。後來我感應到這些同伴的能量從那個地方開始四散,並找到其中兩個。」
「若是讓其中一個超人繼承了查拉圖斯特拉的精神,恐怕會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艾莉絲如此說道。
「我不想他們打起來,任何的傷亡都是沒有意義的。」
「那妳打算怎麼做?」
「我只能憑自己的能力說服一個個他們看看,盡自己的力量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