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夏家燈火不熄,僅待一人逢凶歸來。
只見老奴呆坐在大廳,哪怕眼皮半闔疲態盡現,黑眼圈中還夾帶著百般不願。
然而在夜深燭臺旁,他那矮小的身影卻多冒出幾把臂腕,就像隻蜘蛛精似的。
沒過多久,燈火一照遠處,便瞧到小徑裡有一人衣衫不整、步履蹣跚,狼狽地來到夏家的三合院。
守門家奴馬上認出他的身份就是眾人期盼的夏思柏,失而復得的他們也趕緊將他攙扶回大廳伺候。
「哎呀!是老爺!」
「大夥們,老爺回來了!」
就在家奴們苦等徹夜,夏思柏也終於歸來了。
就在家奴們看到他幸運獲救是又欣又喜時,一旁老奴則是冷笑一聲。
就在獲救以後,夏思柏卻變了一個人。
「夏老爺,您說我這孩子已經好幾天沒飯可吃,就看在......」
「餓死就餓死,治好了也只會乞討,我才不救。」
語畢,本會救濟窮人的夏思柏,這回卻反常地喝斥他們離開。
隨即一腿掃開跪在門口的乞丐,過程中就連雙眼也沒正視,就像在迴避穢物般。
面對少年丕變,人們私下將問題歸咎給老奴。
他苛待底下奴僕,將善惡富窮視為理所當然,漸漸變成比他父親更殘忍的商人。
老奴的決定害得他心性扭曲,讓天真的夏思柏成為一名鐵公雞。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真相終究得被逼出水面。
就在他們不斷逼問下,甚至劍抵老奴咽喉,這才讓他說出夫人被賣到山寨一事。
聽完消息,甫回歸的夏思柏可說是怒不可遏,竟將老奴拉到大庭廣眾面前處決。
為此家務醜聞,官府礙於夏家功業,任他們再有意見也只能袖手冷觀。
「我再說一次,坦承線索只斷臂,繼續隱瞞則斷命,你可認錯?」
那時眾多家奴旁觀,少年提劍問罪,卻得不到回答。
然而面對殺身之禍,老奴雙膝跪地似有悔意,卻是閉眼抿嘴死不答。
「畜生,想藉山賊獨吞我家產也就算了,竟敢出賣我娘!」
就在朝陽高升天地,怒吼持續震撼四周,人們的耐性也被老奴徹底磨光。
「如今被我發現,能死於故土也算你前生有修行,長輩留福份了!」
語畢,只見夏思柏抽劍一瞬,鮮血直灑市場。
眼下老奴橫死,夏思柏隨即轉頭就走,任由屍體日曝風吹,任由鄉民旁觀叫好。
官府聞訊也礙於夏家威望而不敢收屍。
然而老奴之死大快人心,不少鄉民紛紛鼓掌致敬,認為他這一劍斬得特別乾淨。
僅僅七日,變化得實在太迅速。
「看來夫人已經遭遇不測,直接辦喪吧。」
但就算老奴死了,人們還是能在深夜的夏家窺見蜘蛛精的影子。
另一處,只見遠山荒路,鳥語寥寥花鮮數。
只見一人輕功運身,疾走危路險橋,巧踏飛沙走石,連夜趕路不停留。
然而斗篷隨風吹拂,竟顯露夏思柏的面目。
「要趕上啊,千萬要趕上啊......」
原來盜賊是將他扔到百里遠的山寨,夏思柏單憑己力也要趕路數日才能回歸。
這代表六合村裡的夏思柏是假的,而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清楚。
唯一能知道在他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奴報仇。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