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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15 終途(1)

幻藍 | 2020-04-27 00:08:45 | 巴幣 26 | 人氣 231




  走到終點的時候,一定有一個第一,一個第二。

  ***

  亞希達的淚水在大多數人的心裡,都是某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吧:別過頭不敢直視的瑟蒂與卡洛菈、嚇得哭出來的艾笛,克洛迪雅和雷那傑士倒是自頭至尾都沒有移開目光,但是猛然緊蹙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們內心的震驚。總是想法相近的克洛迪雅與雷那傑士,這時卻同樣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清楚他們即將失去的,會是誰。

  雷諾動了。在許久,只有亞希達的啜泣聲之後,雷諾動了。他輕輕推開亞希達,無力的跪下,失神地注視著地面,注視著遍地鮮血,明白自己毫髮無傷。

  光壁消失,試煉結束,克洛迪雅緩步到少年身邊,有些訝異於那些傷口是真的,低身默默地為亞希達療傷,而亞希達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依然喚著夥伴的名,注視著那個自幼一起長大、一起闖過無數天地的夥伴。

  「雷諾,我們……成功了呢。試煉結束了、結束了,可以回家了,」亞希達溫柔地笑著,半跪半爬地往雷諾而去,輕擁著他,「沒事了、沒事了,可以回家了……」

  「不要!別碰我!我是……」雷諾卻用力推開亞希達,想說什麼,卻被猛然升起的強烈白光打斷,另一方面也消去雷諾一時的衝動。

  當白光消去,大夥兒詫異地發現竟回到了凱吉拉克城中,洛伊家舊宅邸的庭院,納西加則是笑臉盈盈地迎向大家。

  「納西加!你這哪叫不用淌……血……」亞希達好像看到納西加的時候才感覺到痛似的,抱怨了起來,卻很快發現自己身上哪有什麼傷口?衣服更是乾乾淨淨不見一滴殷紅。

  「啊?你叫我什麼?」納西加一貫地笑著,笑得輕柔。

  亞希達倒吸一口氣,卻開始疑惑剛才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虛像?試煉真的開始進行了嗎?才這樣想,亞希達便摸到自己半乾的淚,不由得朝納西加笑了笑道:「我們回來了。」

  「嗯,歡迎回家。」

  ***

  於是,他們圍坐在十人的長桌旁,主位上是納西加。

  「前輩,試煉就這樣結束了嗎?那麼光之神器……光之屬性精靈……」卡洛菈首先提出大家的疑惑,卻不是所有的疑惑。

  「老實說,沒有這種東西。不管是光之神器,或者光之屬性精靈,都沒有。」納西加笑了笑,眉間卻帶著淡淡哀愁,「遠古抗戰時期,凱吉拉克‧修斯提慣用光刃,沒有一個特定武器,但根據文獻記載,他曾經獲得一顆形狀完整的菱形魔法石,代表了『正義』的光之魔法石。二十多年前,斐迪諾斯前輩找到了它。」

  說著,納西加緩緩攤開的掌心散發出柔黃光芒,約掌心大的黃橙色菱形魔法石耀著迷人光彩旋轉。

  「今天,我們要為它尋找主人。」

  那時候,房中一片死寂,大夥兒因為這句話而沉默,目光飄忽於亞希達與雷諾之間。或許,他們都明白答案是什麼,但誰也沒道破一切的勇氣。爐火「啪滋啪滋」地燒著,被賦予了強大力量的魔法石震顫著,低低的共鳴聲惱人卻也讓人平靜。寒風透過窗隙襲入,淺色窗幃舞動,捲得人心惶惶。

  「亞希達……是屬於亞希達的,師父。」雷諾半斂寶藍目色,修眉皺也沒皺一下,用著極為平靜的語調道:「我並沒有通過光之試煉,是亞希達擊破我眼前的幻象,是他戰勝光之試煉,是他才有資格獲此殊榮。」

  納西加沉默了半晌,欣慰地、淡淡地笑了。他喚來亞希達,將魔法石交予,然後起身自隱藏櫥櫃中拿出一把大刀。

  「這是……你父親:希達‧洛伊生前以魔法打造、專為這顆魔法石設計的武器,現在也交給你了。」納西加隨後毫無預警地,給了亞希達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是雷諾。

  「師父?」

  有好一陣子,納西加的沉默讓人以為他的睡去,他卻輕拍雷諾的背,低語:「辛苦了,雷諾。十七年來,辛苦你了。」

  「您……您想說什麼?」雷諾猛地推開納西加,渾身顫抖地大吼,畏懼在他眼中擴散,漂亮的寶藍色瞳仁此時渾濁,迷惘,「要……要殺了我嗎?失敗者注定死亡嗎?」

  「碰」地巨響,亞希達已張開雙手阻隔在納西加和雷諾間,口中喃喃念著「不可以」,神情緊張;納西加平靜地按下亞希達的手,靜默的魄力令亞希達難以動彈半分,他走到雷諾身邊,用著極其溫柔的聲音喚了聲:「孩子。」

  雷諾眉宇鎖死,看著納西加清澈的碧眸,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緊齧下唇,瞪視著納西加。

  「雷諾,孩子……」

  「夠了!」少年因忍耐、憤怒而顫抖,「別說了、別說了!什麼也……別說了。我懂,我真的、真的真的……都懂。」

  「我感到很遺憾,但以我所能,盡力了。」那雙碧色眸子黯淡,長睫低垂,不斂有一點晶光。話聲輕若片羽,氛圍卻重如斤石。

  大夥兒明白納西加所指何謂,那時間,一個個心情沉重得不知言語,愣愣地望著當事者、望著大祭司納西加,腦中一片空白。

  「不是吧?」卡洛菈不期然發出一聲疑問,這疑問卻好似導火線旁的火苗,一旦引燃了,便一發不可收拾。

  雷諾的身子顫了顫,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緊齧的下唇早已泛白、滲血,然後他闔上眼,必須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能夠抑止渾身顫抖。然後他揚眉,凝視那個一臉想哭、卻沒有淚水的亞希達,注視著那個擔憂的臉龐,嘴角泛起一抹淒楚的笑。

  「吶,是你,終究是你。努力了這麼久,這一切,終究屬於你。」雷諾毅然決然地回身,離去,留下一群滿臉錯愕的青年男女,手足無措。

  或許,雷諾還是在那幻象之中不曾離開吧?那些對雷諾來說,從來就不是幻影,而是真實。而對現場的所有人來說,又有多少人明白呢?亞希達那擔憂又錯愕的表情正明明白白地訴說著他的無知,不是嗎?


創作回應

冬雪
d(`・∀・)bd(`・∀・)b
2020-05-04 22:00:15
幻藍
冬雪好久不見~~~[e12]
2020-05-04 23: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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