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入幽蘭海底深處的瞬間,彷彿囚禁了百年的孤寂都在霎那朝他襲來。靜靜躺著的他,疲憊的眼底倒映著遠方浮動的黯淡光影。
早已不曉得時間流逝了多久,他眼底僅存的色彩也逐漸褪色,就像正要死去的命運逐漸黯淡。
這就是他生命的終點嗎?
但為何他還是能感受到不斷從指間劃過的水流?
儘管他已經沉入海底,可他的呼吸如此順暢,生理上一切正常,唯獨背叛的感覺,如同血液不斷在他體內沸騰。心底就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他無法停止腦海嗡嗡作響,耳鳴也不曾止息,即使逼迫自己安靜,也無法如願以償。
這是裡是死後的世界嗎?
大概是因為太過疲倦,他逐漸闔上了雙眼。歷經風雪後死去的心,與無法安撫的躁動,如霜雪如烈焰般不斷喧囂。
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呼吸次數,只知道水仍在流動,遠處的微弱燈火依舊搖曳。在這裡,只能聆聽自己跳動到令人厭煩的心臟聲,以至於心跳聲像是時間流淌的滴答聲。
所以,當他發覺那個人出現時,他才會覺得如此特別。
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他身旁,而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熟悉的嗓音迴盪在這寂靜的幽蘭海底。
「好久不見。」
《第一部 風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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