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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之印》

海馥羽 | 2012-09-10 14:34:45 | 巴幣 0 | 人氣 219

《ARIA同人短篇集》
資料夾簡介
漫畫《ARIA》(水星領航員)的同人二創文。
最新進度 《薔薇之證》

天野こずえ 作品集板原串:《ARIA同人短篇集》
BLOG版本:《ARIA同人短篇集》



沙——
微風吹過,整座山頭如同歡迎它般響起草木搖曳的和聲。比起平日熟悉的潮氣,山嵐裡多了股淡淡的森林芬芳,令人吸一口就覺得精神百倍;睜開雙眼,面前是高聳的層層青山,與自己每天看到的藍色地平線擁有不同的宏偉。雖然視野無法放遠,但樹林的四季變幻,卻比蔚藍的大海更豐富有趣。
這裡是城之崎村(城ヶ崎村),仿照地球的日本鄉下而建的小村莊。

『前略,你好嗎?今天是難得的休假,我再度來到城之崎村……』
安靜輕巧的指尖節奏,時快時慢地遊走於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上。彷彿希望將此刻的感受忠實呈現,少女經常在打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手,抬頭仰望遠山。坐在無人的車站月台上,身邊只有風吹、草搖,以及幾乎聽不見的電子敲擊聲;沒有當初同行的兩位友人相伴,連平日總是陪在身旁的白色火星貓.亞利亞社長也不在,ARIA公司兩個月前才升格的正式領航員.水無燈里,正在寫一封不知道收信人是誰的電子郵件——
「好,先寫到這裡!」按下儲存鍵,成熟沉穩的臉龐漾開小女孩般的微笑。將電腦收進背包,燈里起身拍拍雪白的連身長裙,那是她最引以為傲的ARIA藍紋制服;但更令她自豪的,是不再需要手套保護的細嫩雙手。
成為正式領航員後,隨之而來的巨大轉變讓她有些吃不消。因此她偶爾會看著自己的手,提醒自己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大人,不可以輕易認輸。但那終究無法彌補單飛的孤立與不安,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想要到山上來見見最尊敬的前輩吧?

「等很久了嗎?燈里……不,『遙久蒼藍(Aquamarine)』。」
熟悉的溫柔聲音傳入聽覺,燈里急忙回頭,發現來接她的人正笑盈盈地站在月台上。
「阿媽(Grandma)!」
擁有『傳說中的大妖精』、『偉大的祖母(Grandmother)』等稱號,同時也是位居業界頂尖三十餘年的紀錄保持者,更是ARIA公司的創始人.天地秋乃,即使年事已高,一舉一動間依然看得出當年的優雅風采。
「哎呀,亞利亞社長沒陪妳一起來?」
「牠從昨晚就去艾莉西亞家玩了,今天我是獨自前來。以後還要請您多多指教。」
恭敬地彎腰鞠躬,燈里雖然知道和阿媽相處不用那麼拘謹,但身為ARIA公司新的繼承者,向前輩致意是必要的禮節。阿媽帶著微笑回禮,然後重新撐起陽傘:「我們走吧,燈里。」


比人還高的玉米株、暑氣蒸騰的西瓜田、翠綠鮮美的菜園、飄來淡淡清香的果園……走回阿媽家路上,燈里像個從城市來鄉下渡假的小學生,好奇地東張西望,時而伸手撫摸瓜果的表皮,時而發現藏在葉叢間的小白蝶,或是詢問從未看過的作物名字。阿媽似乎也很樂在其中,呵呵的爽朗笑聲如太陽般溫暖明亮。

「……最近,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受。」
輕觸小白蝶的鱗翼,讓牠翩翩飛上藍得令人眩目的天空,燈里突然出聲。
「『原來振翅高飛的感覺,竟有些可怕。』」略微停頓。「一瞬間,什麼都變得不同了;一瞬間,本來認為理所當然的事物,全都離我遠去。雖然一次又一次地對自己說『沒問題的』,卻也一次又一次懷疑自己的能力。我真的可以不沉溺於緬懷往事嗎?我真的可以好好帶領後輩嗎?我真的……可以讓ARIA公司不負盛名,持續您與艾莉西亞時代的光輝嗎?」

阿媽沒有回話,只是溫柔注視著燈里瑟縮的背影,彷彿在等待什麼。
而她所等待的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對不起呀,阿媽,身為ARIA公司的接棒人,怎麼可以這麼消沉呢?」
抬起頭,聲音恢復平日的開朗:「況且,若一直停留在回憶中,不但會辜負往日所得到的快樂,還會錯失未來將會遇到的美好。對於『未來』本身,也是非常失禮的事呢。」
再度拍拍裙擺,走回田間小徑,燈里向阿媽展露釋懷的笑顏。阿媽則輕輕一笑:「燈里,妳剛剛已經為自己找到答案囉。能夠立即從失意中站起來,往樂觀積極的方向思考,這樣就一定沒問題了。」
「謝謝妳。阿媽。」或許只是期待有人能回應、認同自己的想法吧?燈里將雙手覆於胸前,彷彿要留住這份言語的溫暖般,滿懷愛憐地珍惜著。

  ◆

視野中映入的黑亮瀑布,令還在玄關脫鞋的燈里驚訝得瞪大眼睛。
「晃!?妳怎麼會在這裡?」
指尖挾住咬了半邊的餅乾,美麗長髮的主人逕自坐在和室裡吃點心,有點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來看她。
「唷,燈里。」連打招呼也是。
晃.E.費拉莉,現任三大水精靈中,僅存的一位全職領航員。她身上還穿著姬屋的紅紋制服,似乎是剛結束工作就跑到阿媽家來——不,燈里想問的是,她為何知道阿媽家的住址?
「以前到ARIA公司偵察敵情的時候,阿媽也很照顧我呀。我們到現在仍保持聯絡呢。」
「偵、偵察敵情……」
「那麼燈里,妳又是為什麼會來這裡?」自然得彷彿只是順口問問的語氣。
「這個嘛……」面對總是強勁、美麗、好像從來不曾被擊倒的前輩,燈里突然不好意思回答『因為對自己感到有些迷惘』,只好結結巴巴地東張西望。反倒是晃先輕嘆一口氣:「看來妳的理由和我相同啊。」
「咦?」
「老實說,艾莉西亞、雅典娜和我成為正式領航員後,雖然很少相聚,不過總是能在工作時偶遇,甚至一天內有好幾次的會船機會。但是現在艾莉西亞引退,雅典娜也跑到歌劇院去了,還會出現在新威尼斯運河上的……結果,只剩下我一個人。」

雙手往後撐住身體,晃抬頭仰望看不穿的木格子天花板:「明明是我最早成為領航員的,卻連升格和退休都慢她們一步。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應該也要改變,把世界留給妳們?』,但是又無法放棄划船。到頭來,『猶豫不決』的我,竟然變成『遲滯不前』的我了呢。」
微笑。那依然堅強的笑容,竟摻雜著凝重的無奈。聽完這番話,燈里感到有些安慰,原來覺得被留下的人,並非只有自己。於是她坐到晃身邊,也捏起一塊餅乾送入嘴裡。

「其實,晃沒有遲滯不前喔。」
這回換晃露出驚訝的表情。
燈里未將視線轉向她,而是看著門外遙遠的青山:「晃只是『待在原點』而已,正因為妳待在原點,為我們守護過去的時光,我們才能夠不忘記那些美好。如果大家都各自分飛,沒有留下任何回憶中的人物或景色,那麼,我們就會更輕易地捨棄那份回憶了吧?」
沒有留在故鄉生活的知心老友,回鄉時只會見到陌生的土地;
沒有陪伴自己渡過童年的老店,我們會忘記兒時快樂的歲月;
沒有心型小盒中曾用過的物品,在地球的日子便不會被想起——

懷念。啊啊,就是這股懷念的感覺。

事情會結束,時光會流逝,但是人、地、物卻能繼續維持。沒有它們作為過往的見證,沒有它們觸動我們的記憶,我們還會想起那段時光嗎?如果關於過去的一切都消逝無蹤,還會有名為『懷念』的溫暖感受嗎?

隻手撐著下巴的晃聽完後,臉上浮現受寵若驚的表情:「呃……我沒有這麼了不起啦,守護什麼的。」
「不,晃的確很偉大喔。雖然藍華、愛理須和我並不會忘記自己為何要成為領航員。但是沒有晃在前面帶領的話、沒有因為會船而時時看到妳的話,或許就會不小心偏離了目標也說不定。」
「『不忘初衷』,對吧?」
燈里點點頭。
「雅典娜也是這樣。不過她的方法是繼續使用那支36號船槳。至於我……去問藍華吧。」故作神秘地一笑。
「我的方法也是秘密。」
正好拿出筆記型電腦的燈里,用電腦遮住半邊臉蛋,像隻準備躲起來的小貓。

「哦?寫信給男朋友嗎?」晃的口氣聽起來就像在撈話。
「我沒有男朋友啦!」燈里立即紅著臉回答:「我的通信對象只有小愛而已。」
「但是我記得,妳認識小愛之前就一直在寫信了吧?」
恢復精神的Lady Killer,瀟灑的笑容還真是殺傷力百分百:「那時的通信對象又是誰呢?」
「秘密。」
「告訴我嘛!」
「不可以!」
「別這麼小氣……」
就在兩人展開攻防戰時,切好水果走進來的阿媽,以呵呵的笑聲解救燈里的危機:「哎呀,感情真好呢。」
「對啊,我們感情很好。所以告訴我吧,燈里。」
真不愧是三大水精靈中的『鮮紅薔薇』,馬上借力使力,再度向燈里發動攻勢。

「唔……好吧,說出來不要笑我喔。」
將筆記型電腦打開,繼續在車站時寫到一半的信:「我是用『時之印』的方式記錄回憶的。」
「時之印?」
「嗯,有個網站叫做『時光的軌跡』,時之印是它特有的網誌系統。」將畫面切換到網路,燈里將螢幕轉往晃與阿媽的方向:「就是這個,在女孩子間非常熱門的網站喔!」
淺銀色主調的樸素網頁,寫著有別於制式網誌系統的介紹。這個網誌沒有發文介面,所有會員都得以電子郵件的方式發表文章,而且自己看不到發表成果。但在加入會員當初,系統會要求會員設定一個未來的日期,等那個日期一到,便會將其發表過的所有文章逐一傳回信箱。從某種角度來看,就好像是『過去的自己』寄信給『現在的自己』般,比起單純地閱讀日記,更多了種親切對話的感覺。
然而,普通的瀏覽者可以透過訂閱電子報的方式看見燈里的文章,只是無法回覆她。怕羞的燈里,不好意思讓身邊親近的友人知道自己發表的內容,所以一直保密,不想讓她們去訂閱那份電子報。

「原來燈里也知道這個網站啊。」
阿媽突如其來的發言,讓燈里和晃都瞪大眼睛。「不瞞妳們說,這個網站的發起人是我。」
「咦咦——!?」
「想聽聽『時光的軌跡』是怎麼出現的嗎?」
兩人拚命點頭。
「哎呀哎呀。」阿媽微笑:「以前,剛創立ARIA公司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忙著搬運行李、清掃屋子。直到一切整頓就緒時,才突然發現寫了十四年的日記,卻怎樣都找不到。」
晃和燈里立即浮現擔心的神情。
「不過,我很快就釋懷了。」閉上眼睛,阿媽臉上的笑容與現在不同。那是回到天地秋乃時代的年輕笑容:「『雖然有點可惜,但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讓一切歸零,重新出發』,當時我是這樣想的。所以很快地,我又再度寫起日記。這次就改為記錄於網誌上,並且設定密碼,讓自己無法輕易看到內容,直到特定日期才能打開它;撰寫時也採用寫信的口氣,就好像是寄信給未來的自己一樣。」
接著,語尾補上輕柔的呢喃:「或許那十四本日記,也是因為時間還沒到,所以才不願意現身吧。」
後來這件事情被船協會知道,船協會認為秋乃的構想不錯,因此交給關係企業去成立一個正式的網誌網站,即現在的『時光的軌跡』。其『時之印』系統,至今依然相當有名。

「真不可思議……」
「呵呵,阿媽的偉大事蹟多得是呢。」看到阿媽平靜優雅的笑容,晃總算放心下來:「燈里,妳之前所說的『回憶的原點』,阿媽比我更有資格當啊。」
三人相視而笑。
愉快的氣氛、涼爽的山風、美味的水果,還有偶爾冒出的開朗笑聲。燈里、晃和阿媽,這三個極少相聚,同時也代表三個世代的領航員,非常難得地一直聊到晚餐時間。

  ◆

「好!今晚就看我的手藝吧!」
綁起馬尾、穿上圍裙,晃的模樣看起來幹勁十足。在一旁幫忙的燈里則依照她的指示切菜、洗米。兩人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唯獨不見阿媽的身影。
「阿媽好像出門了。我們要加把勁,讓她一回來就看到滿桌豐盛的料理!」
「是!」燈里微笑應答,左手還擺出海軍的行禮手勢。

「哎呀哎呀,真難得看到小晃和燈里在一起呢。」

冷不防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輕柔嗓音,雪白雙手抱著一隻圓嘟嘟的白色火星貓。
「艾莉西亞!亞利亞社長!」
「什麼時候來的!?」
燈里驚喜萬分地撲向一路帶領她成為正式領航員的前輩,現已引退的艾莉西亞.佛羅倫斯,連亞利亞社長一起擁入懷中。晃則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嘶哇」一聲大叫:「在別人煮飯的時候闖進來很沒禮貌啊!妳們兩個給我出去!讓晃大人我獨挑大樑!」
「別那麼見外嘛,小晃。」艾莉西亞望向燈里:「燈里也很久沒吃我做的菜了吧?」
「哦?聽妳的口氣,是想要來個料理對決嗎?」挑高眉毛的晃,意氣風發。
「看到小晃這麼有精神,真令人高興呢。」
笑容與金色長髮一樣燦爛奪目,身為三大水精靈之一的艾莉西亞,擁有和晃不同類型的魅力。
「喂,我說艾莉西亞……」我在向妳下戰書耶。
「燈里和阿媽看起來也很好,這樣我就放心多囉。唔呼呼。」
「『唔呼呼』禁止!」
「哎呀哎呀。」
「『哎呀哎呀』也禁止!」……

最後,燈里還是將圍裙遞給艾莉西亞,退居客廳望著像小女孩般邊煮飯邊笑鬧的兩人。
「現在的她們,一定正在享受過往的時光呢。亞利亞社長。」
「ぷいにゅ!」趴在小矮桌上,不停搖晃毛球般的短尾巴,亞利亞社長的心思應該更關注於期待晚餐上吧?坐在身邊的阿媽溫柔地撫摸牠雲朵般蓬鬆的毛,一邊呵呵微笑。
「但是,為什麼艾莉西亞知道我在這裡呢?」轉頭望向阿媽,燈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臨時請她過來的。今天妳和晃會跑來我這裡,想必都是因為對巨大的人事轉變感到不安吧?」
阿媽睜開總是瞇成弧線的眼睛:「妳們兩位都是堅強的好孩子,雖然不安,但都能夠支撐過來。作為獎勵,今天就當成特例,把『時之印』——在腦海中的那一份記憶,偷偷打開來重溫舊夢一下。」
「嗯!」像是被稱讚,又像是因為與思念的人們重逢,燈里的笑容揉合了快要哭出來的感動,卻仍舊喜悅。

令人驚喜的不只如此,等到菜肴上桌之後,阿媽家的玄關也湧入另外三名訪客。
「雅典娜前輩,請妳動作快一點!」
「嗚……我還穿著戲服哪——哇啊!」隨即傳出物體落在地毯上的碰撞聲。
「咦?雅典娜前輩和後輩都在?妳們也是被艾莉西亞叫來的嗎?」
喧騰的對話迴蕩在走廊上。燈里一聽到這些熟悉的聲音,不顧開始有點發痠的眼角,拔足就往玄關狂奔——現在兼職歌劇演員的雅典娜.葛羅利、橘色行星最年輕的正式領航員,愛理須.凱洛爾,以及姬屋分店長藍華.S.葛蘭基斯塔,三位共同渡過見習時代的朋友,看到突然出現的燈里,也都向她露出親切的笑容。
但是,燈里並非以笑容迎接她們,只是愣愣看著已經改變模樣的三位友人,身子不停發抖。
「對……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啊!燈里別哭呀!」藍華急忙跑過去拭去她的眼淚。
「我太高興了……這樣好嗎?這樣真的好嗎?會讓我無法忍受孤獨的日子喔……」
雙手胡亂在臉頰上抹來抹去,燈里嘗試要以完整的笑容面對大家,淚水卻總是不聽話地滾出眼眶。
「前輩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種事。覺得孤獨的時候,大家再見面就好啦!」
三人中最早升格的愛理須,即使言語已經變得溫柔,說起話來依然帶著點孩子氣。
「沒錯!禁止陷入負面思考,這樣一點都不像妳啊!」
身為分店長的藍華,那總是禁止來禁止去的口頭禪,也一如既往。
「想聽船歌的話,我也隨時歡迎妳,燈里。」
衣著豔麗醒目的雅典娜,並未沾染任何俗世的浮華氣息,笑容仍舊樸實、真摯。

——懷念。啊啊,就是這股懷念的感覺。

就算終將分離,就算終將走上各自的道路。
還能夠再相聚的,只要心中那份記憶仍在。
『時之印』不僅僅是網站『時光的軌跡』為人們貼心設計的特殊郵件日記系統;
它也可以是深藏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為其守護回憶的印記。

  ◆

打開積滿灰塵的舊紙箱,十四本硬皮精裝日記出現在少女與貓兒的面前。
「啊……」
伸手輕輕撫摸書皮。年代似乎有些久遠,然而由於保存良好,尚未有褪色或腐化的情況發生。
「亞利亞社長,這該不會是……」
穿戴工作頭巾的一人一貓面面相覷。書脊上飛舞著娟秀的字跡,那是少女所熟悉的筆觸。

突然,少女把蓋子再度闔上。

「不行不行,時間還沒到呢。不可以隨便打開它喔!」
將紙箱塞回原位,但是偷偷把它弄得顯眼一點。少女急忙完成客房的清掃,準備迎接即將來訪的老前輩。
離開房間之前,她再度轉身望向紙箱,露出欣喜的美麗笑容。

「歡迎回來,屬於ARIA的『時之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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