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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之節》

海馥羽 | 2012-09-10 14:27:21 | 巴幣 0 | 人氣 172

《ARIA同人短篇集》
資料夾簡介
漫畫《ARIA》(水星領航員)的同人二創文。
最新進度 《薔薇之證》

天野こずえ 作品集板原串:《ARIA同人短篇集》
BLOG版本:《ARIA同人短篇集》



波克羅日。
在這顆蔚藍的水星,蔚藍的Aqul Alta期間,蔚藍的春季天空下,唯一的鮮紅。
送一朵紅薔薇給心儀女性的日子。

  ◆

微涼的空氣舒爽怡人,帶有木頭味道的小小房間,給人一種被時間遺忘了的靜止感。
沒有窗戶、沒有日光,人工照明卻依然充足完善。或許就是因為能如此隨心所欲地決定晝夜,才會讓她感到自己彷彿身處於某個跨越次元的空間吧?接觸不到大自然的『地球城市』,大概就像這種感覺?
少女撥撥頭髮,以比平日共同練習的時間還早起床——她明明可以偷懶睡到日上三竿的。
「才早上六點……地底世界真的會讓人沒有時間意識呢。」
留著俏麗短髮、身材纖長的少女走到對面的矮櫃,按下昨晚設定好的鬧鐘。今天是連假的最後一天,Aqul Alta也差不多快退了,不趁今天好好大玩特玩的話,下次的假期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少女刷牙洗臉的同時,腦中邊盤算著還有哪個景點沒去、哪家好吃的店還沒光顧。
「燈里跟後輩一定會羨慕死的。」她望向鏡中精神奕奕的自己,給自己一個領航員式的美麗笑容。

藍華.S.葛蘭基斯塔,姬屋的單手套領航員,同時也是姬屋的大小姐。不過,擁有令人羨慕的連假並非大小姐的特權。在水星,春夏之際的季節性漲潮現象.Aqul Alta期間,城市機能會暫時停止。即使領航員公司照常開業,也等同於休息。藍華只是趁這個機會將過去累積的假期一口氣用光,好好享受本來會虛渡的Aqul Alta。
早在地面開始淹水之前,她就已經備妥行李、預約民宿,隻身駕著平底船前往地底世界渡假。至少在那裡,Aqul Alta無法肆虐,她可以乾爽地行走在帶有泥土味道的涼風中,聆聽由遙遠的地底深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大鍵琴聲。那是地底世界形成的主要理由——

「……」
鏡中的藍華停止微笑,取而代之是略微驚愕的眼神。
「不行,來這裡之前說好過絕對不可以亂想的!禁止期待!」
猛力甩甩頭,將臉瞥過一邊;突然想起髮型被弄亂了,又匆匆忙忙再次梳理她閃耀的黑色秀髮。如此可愛的動作,若是講給認真派的本人聽,肯定會生氣的。雖然她的摯友,ARIA公司的水無燈里,以及橘色行星公司的愛理須.凱洛爾,都未曾吝於讚美,但藍華的個性就是這樣,對自己的行為舉止非常在意。
別上螺旋花樣的髮夾,背後正好響起叩門聲。
「客人,我送早餐來了。」
是民宿的老闆娘。藍華急忙跑去開門迎接。突然,她的視線被某樣東西吸引住。

綻放於身材微胖,很有媽媽味的老闆娘胸前,一朵鮮紅欲滴的薔薇。
老闆娘發現藍華直盯著自己,很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這是我老公送給我的。說真的,我也忘了今天是波克羅日呢。地底世界太沒有時間感啦!」
「您先生對您真好。」藍華連忙移開視線,露出溫柔的笑容。
「客人準備今天回家是嗎?」
「嗯,等我回來就收拾,非常謝謝您連日來的照顧。」
「呵呵,今天路上人會比較多,出門要小心喔。」
老闆娘說完,正準備轉身離開時——
「像客人妳這麼可愛,一定會收到仰慕者的花。老闆娘我呀,直覺最準了!」

「啊……」
碰喀!木門輕輕關上。
「原來地底世界也過波克羅日……」每年都會記得(送花給艾莉西亞)的節日,今年竟然完全被遺忘,果然這裡的時空是靜止的呢。
「收到紅薔薇……嗎?」
輕輕觸碰自己的襟口,藍華再次用力甩頭。「禁止期待!」然後快速解決早餐。

  ◆

已經習慣開門時會吹來帶有泥土味道的涼風,還有灰白基調的城市景象,藍華未作它想地跨出民宿。
就在踏定腳步的瞬間,眼前的一切令她懷疑,自己是否還留連在夢境之中?

華豔的鮮紅,渲染著原本黯淡無光的地底世界,如同春神現身般耀眼奪目。

地底城市與地面不同,視野是垂直伸展的,因此那抹紅能輕易佔據人們的雙眼,然後以旋風之姿直上看不到盡頭的彼端,只留下片片飄落的點點紅光;也能向下深達地重管理人的工作區域。這抹震攝人心的鮮紅,彷彿是借了火星地底岩漿的熱量,才能綻放得如此豔麗璀璨。
「簡直……就像妖精所住的世界樹裡面……」
沒錯,就像住在紅色的世界樹裡面。
但是藍華隨即發現自己的措詞過於夢幻,連忙補句「禁止說令人害臊的話!」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走,擦身而過的每位女性,胸口都別著一朵紅薔薇。街道兩旁滿是賣花的攤販,一簍簍嬌嫩柔軟的紅豔花朵,就算沒有日光照射依然吐露芬芳。被濃郁的香氣與女性們臉上幸福的笑容包圍,走在人群中的藍華,突然有種自己被隔絕在另一個時空的錯覺。
輕撫空蕩蕩的襟口,早知道該戴個別針來掩人耳目一下的。抬頭,不自覺會想要尋找未被贈予花朵的女性,然而放眼望去,每個人都是一張笑顏配一朵薔薇,有時身邊還有護花使者的陪伴。

莫名的孤獨襲上心頭。
「不行……藍華,禁止期待!」今天第三次說這句話。
她並不是患得患失的女孩。只是身處『眾人皆有我獨無』的窘境裡,感覺就像個沒被分到糖果的小朋友,僅能眼巴巴看著別人幸福歡笑的模樣,自己卻完全被排除在外。她知道沒人會嘲笑她;自己所面對的孤獨,源於心底深處的不安與惶恐。
「禁止胡思亂想!」
「禁止比較心態!」
「禁止……」
在背後出現花販的吆喝「喲!小姐要買朵花嗎?」時,藍華像被電到般跳了起來,然後連忙優雅地轉過頭回應:「謝謝你,我現在還不需要。」
「我想也是。小姐妳這麼可愛,一定會收到仰慕者的花的。」

接著,在路過別人家的窗邊時,聽見一群年輕女孩在討論收到多少花的事情。
「我收到五朵喔!」
「真好,人家才收到三朵,而且一朵還是爸爸送的。」
「啊哈哈,所謂的『義理之花』嗎?」
「沒想到地球的『義理巧克力』習俗也傳到火星來了呢。」
「總比巧克力好吧!吃太多可是會讓體重直線上昇……」
義理……
自己連義理也沒有呢。苦澀的笑容,緩緩擴散於藍華本來精神奕奕的臉龐。
或許是因為佇立在人家的窗前太久,女孩們發現藍華的存在,伸手向她打招呼——
然後,看見她空無一物的襟口。
「呃……」
還有噙著淚水,要哭要哭的琥珀色眼眸。
「那個……」
在女孩們想開口說話之前,藍華便已深深鞠躬道歉,然後逃往街的另一邊。

  ◆

為什麼要逃呢?
搞不清楚是急速跑步還是情緒激動的緣故,呼吸困難。
朵朵紅花仍無心地由她身旁擦過;朵朵笑顏亦幸福地刺痛她的胸口。
『只有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令她內心悸動難息。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而且她也不喜歡。事實上,她很害怕自己的心境變化。一向認真、負責,完美主義的藍華,討厭不確定的、忐忑不安的自己。
「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呢?」明明不可能收到花的。但愈被掛在嘴上,就愈覺得在意……
道路漸漸狹窄,視野漸漸冷清,藍華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陌生的角落,總算停下腳步。環視周圍,這裡依舊是灰白色的空間,未受到紅薔薇過於幸福的眷顧。
可是……這樣反而令她的胸口更為悶痛……
「禁止再想下去!」
她強迫自己的雙足移動,隨便踏入最近的商家裡,嘗試換換氣氛。

挑選完給朋友們的伴手禮後,藍華的臉龐已經變得黯淡消沉。她無精打采地走出商店,抬頭望向前方。
世界依然緋紅,薔薇像手帕的滾邊般清楚勾勒出城市的輪廓。一點一點、一簇一簇,小小的紅花移動著,除了像世界樹內部的夢幻與繁榮外,這幅景色也很像香檳中的紅色汽泡呢。
突然,藍華發現自己還在這裡。
突然,她明白了某件事情。
「我真是的……在意別人的客套話做什麼呢?」輕敲一下額頭,藍華終於再度展開笑容:「沒人送花給我,是因為我今天不在地面上啊!」
是的,她要到地底世界渡假的事,只告訴過姬屋的晃、燈里與愛理須而已;她們應該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特地跑來找她。自己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長吁短嘆,想想還真有點丟臉。
「另外……更重要的是……」
閉上雙眼,深深吸一口涼爽的空氣——

「大家都能在今天覺得幸福、感到快樂,這才是波克羅日想要傳達的『情意』啊!」


心中豁然開朗。
藍華此刻身處於城市較上端的街道,正好可以俯視整個地底世界。
她現在已經完全釋懷薔薇的事,打從心裡感激這個城市送給她的餞別禮。沒有比如此美景更適合的禮物了。
風也很舒爽,空氣中隱隱約約聞得到Aqul Alta的海水味。耳際傳來人們的笑聲與花販的吆喝聲……

就在她享受這一切美好時,背後冷不防傳來莫名的巨大壓迫感。

「什麼東西——?」藍華急忙轉身,同時做好跳往路邊躲避危險的心理準備——
巨大的黑影「啪!」一聲傾倒。緊接著是「痛痛痛……」的年輕聲音。
等等,這個聲音好像是……
「阿魯?」
藍華花了兩秒鐘才搞懂眼前的狀況:兩大筐鮮紅的薔薇花被打翻,而自己熟悉的男性朋友,同時也是地重管理人(半正式)的阿魯,正埋在花朵疊成的小山下。她小心地跨過小山,將阿魯扶起來。

「對不起啊,果然同時揹兩個籮筐太勉強了。」
比藍華低一個頭,身上披著黑色長披風的黑髮少年,露出有些抱歉的微笑。本名亞伯特.皮特,但是朋友們都稱呼他為『阿魯』,這個小名也與他的外表非常相襯:童稚的容顏加上瘦小的身材,誰都看不出來他已經十九歲;跟藍華站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像姐弟一樣。藍華常常因此開玩笑說自己是大姐姐,卻又常常嫌阿魯講話老氣橫秋,活像個大叔。
「你在做什麼?」
「喔,因為今天是波克羅日嘛。」
「不是問你這個啦!你為什麼會揹這麼多花?」
數分鐘前的在乎、不安,以及期待,似乎在心裡某個角落悄悄復燃。而且,對方還是阿魯……

「它們都是『義理薔薇』。」
阿魯調整好眼鏡。透過鏡片,明澈的眼眸不帶任何隱瞞地望向藍華:「每年的波克羅日,我都會買些花,送給曾經照顧我的女性。要從最上層的郵局阿姨,一路送到我工作地點的女性前輩,工程可不小呢!」
未等她作任何回應,阿魯又接著說:「縱使聽起來很多管閒事……我希望她們今天都能過得開心,算是對於她們平日照顧的小小回禮吧。藍華,妳若有空的話,可以跟我一起送嗎?」
「咦?」
「呃,還是算了吧。拜託女孩子這種事情似乎不太恰當。」
「啊——我、我現在正好休假中,時間多的是!要幫忙請儘管開口!」刻意展臂握拳作出有精神的模樣,藍華巧妙地掩飾自己的情緒,順手抓住其中一個籮筐。
「……」態度轉變快得令阿魯有些吃驚,但他隨即恢復溫柔的笑容:「那就麻煩妳了。」

  ◆

『從最上層的郵局阿姨,一路送到地重管理人的工作區』。
這句話僅僅提示著起點與終點,尚未包括中途多達數十家的店舖與商家。
「現在要去的是『曼迪書局』,有許多地球科學的書籍喔!」
「喔……喔喔……」
禁止彎腰駝背!藍華在心底大聲吶喊,努力保持自己的走路姿勢不要太難看。雖然籮筐很輕,可是過大的體積使她走起路來東搖西晃的。相較之下,習慣在地底世界行走的阿魯就顯得非常輕鬆,還能像導遊般一一為藍華介紹店家。只是這些店家賣的都是日常用品,沒有可以讓觀光客買回去留念的東西。

稚齡的小女孩跑出來迎接兩人,後頭櫃台裡的老奶奶向他們露出微笑。
正忙於逐桌發送餐點的老闆娘,邀請兩人進屋歇歇腳。
外表精明幹練的行員大姐,說自己每年都工作到忘記波克羅日的存在。
代替住院的母親合作維持營業的年輕姐妹,一併收下了為母親祝福的薔薇花束。
對自己的泡茶技術相當得意的大嬸,硬是塞給他們一人一杯熱茶。
糖果店老闆的小女兒,以自己最新的得意作品(雖然甜到令人無法下嚥)作為回禮。
電氣行的婆婆將花朵插在特製的瓶子裡面,讓薔薇看起來閃閃發光…………
藍華注意到,每位女性的臉上都因阿魯的薔薇而展露笑顏。有多少不再青春的母親、尚未邁入戀愛年齡的小女孩,以及愛情對她們來說太過奢侈的勞碌女性,都被遺忘在波克羅日的『情意』之外呢?有多少人記得她們?又有多少人願意以這小小的一朵紅薔薇,帶給她們一整天的愉快心情?
回頭看看正值青春年華,甚至還能連續休假的自己,真該感到慚愧。

「藍華?」
「啊?什、什麼事?」思緒被打斷。
「電梯來囉。我們終於到最後一站了呢。」
最後一站,地重管理人的工作區域。卸下籮筐,藍華稍微將背靠在牆邊休息。突然,她發現阿魯的籮筐裡還盛著三分滿的薔薇。仔細想想,剛才阿魯都先發送藍華這邊的花朵,盡量減輕她的負擔。
「……謝謝。」
原來他這麼細心。
「嗯?」
「不、沒什麼。」她按下關門鍵,電梯轟隆隆低鳴幾聲,開始緩緩下沉。
老式的工作用電梯,與外界僅僅以一道鐵製拉門隔開。寬敞的電梯內部,只有兩個小小的呼吸聲。
靜靜地、靜靜地,景色流轉著。藍華和阿魯雖然站得很遠,卻都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沒有人打破沉默。兩人的眼睛看似凝視著遠方,實際上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此刻的氣氛。
與某個重要的人一起脫離這個花花世界,共同享受一段互相陪伴的寧靜,這樣的氣氛。

到達地重管理人的工作區後,藍華拉開鐵門準備踏出去,背後的阿魯突然叫住她。
「藍華,妳在這裡等我就好。我馬上回來,妳先坐著休息吧。」
「咦?你要自己——」
未等她提出疑問,阿魯的身影便融化在黑暗之中。
「……一個人去嗎?」
藍華在無人的空間裡,緩緩吐出下半句話。也對,這個區域是阿魯每天必定會來的地方,若擅闖進去的話,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困擾。乖乖坐在電梯旁的長椅上,藍華開始等待。

  ◆

「阿魯好慢喔——」
伸伸懶腰,都已經超過中午用餐時間,阿魯卻一直沒回來。
「難道是跟同事一起吃飯,忘記我還在等他?」
看看身旁空蕩蕩的大籮筐,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襟口。最後依然沒收到花呢。縱然她已經不那麼在意了。
「阿魯他……從未想過要送一朵給我嗎?」回想起每位女性臉上的笑容,藍華感到有些落寞。
「不行啊藍華,禁止期待。」
這次的口氣溫和平靜,完全沒有努力想打斷雜念的強勢,僅像一聲普通的叮嚀。

又經過二十分鐘,還是沒看見阿魯出現。先回上頭去吃個飯,然後就回民宿去收拾行李吧?藍華邊盤算離去的時間、該帶的禮物等,似乎都已經準備就緒。唯獨現在卡在這裡,只能痴痴望著紅色的世界樹發呆。
「雖然很對不起阿魯……但就這麼辦吧。」
——是因為害怕他兩手空空地回來嗎?
——是因為無法接受,他完全忘記自己也是個女孩子的事嗎?
「才沒有……」
用力甩甩頭,藍華揹起籮筐進入工作區。找了一位還算有搭過話的地重管理人,請對方把籮筐交給阿魯,並轉達她已經回民宿的事情。然後,獨自搭上回程電梯。

下午五點鐘,藍華帶齊大包小包的行李,向民宿老闆、老闆娘道別。
地底世界仍被美豔的鮮紅所佔據。在藍華的旅行日記裡,今天的標題是『紅之節的慶典』,比起地面世界的波克羅日更像波克羅日,無處不能感受到薔薇的氣息。
啊,回到地面上後,要記得去ARIA公司送花給艾莉西亞呢;燈里的話,也給她一朵薔薇吧!
想著這些事情,藍華未自覺已經來到地底城市的最上層。在那裡,有朵『鮮紅薔薇』正等著她。

「唷!藍華!」
明亮爽朗的女性聲音突然冒出來,驚醒沉思中的藍華。她連忙慌慌張張地轉過身:「晃!?」
「意外吧!我來接妳了。」
姬屋的頭號領航員,晃.E.費拉莉邊說邊走近藍華,旋即遞出一朵薔薇:「給妳,『義理』薔薇。」
「為什麼要特別強調『義理』兩個字啊!」
「哈哈哈哈哈!」晃根本不理會藍華的抱怨,逕自向寄船處的老伯伯辦理領船手續,拿回藍華所使用的槳。然而,不愧是三大水精靈之一的『鮮紅薔薇』,晃即使開懷大笑,走路的姿態卻比誰都娜輕盈,一頭黑色的美麗長髮在背後微微搖曳……雖然藍華知道,回姬屋後就不是這樣子了。

來到停船處,晃放慢腳步,讓自己走在藍華後面:「妳應該沒有休假休到忘記自己的船寄放在哪吧?」
「當然不可能!」
藍華有點賭氣地跑到停船的角落。突然,整個人像凝固般佇立原地。
「果然忘記了嗎?」晃邊消遣她邊靠近。然後——「哇……真驚人!」

紅豔。

小小的黑色平底船內,滿載著赤紅色的花朵。還很雅致地排列整齊,絲毫不佔用駕船人與乘客的容身空間。
薔薇交織疊錯,香氣醉人。彷彿現在要是一口氣撲上去的話,就會立刻跌進美麗的夢鄉。
滿載溫柔情意的薔薇花船。
「有卡片喔!」晃指向鮮紅深處的角落,唯一的一抹純白。
藍華踏到船上,從花堆中取出卡片,打開。


給藍華:
謝謝妳今天陪我到處跑。浪費妳寶貴的休假時間,真是抱歉。
這些是小小的回禮,不成敬意。
地底世界的波克羅日很美吧?簡直像純紅色的節日。
因此在這裡,人們偶爾會稱波克羅日為『紅之節』。
希望妳也能感受到紅之節的幸福與情意。

Albert Pitt   



我是怎麼了?
「藍華,妳還好吧?」
明明覺得開心,為什麼眼眶熱到發痛呢?
「……」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忐忑不安什麼?哪,連晃也記得要送我花不是嗎?
我並沒有被忘記啊。
但是……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

波克羅日,在地底世界偶爾會稱它為『紅之節』。
送一朵紅薔薇給心儀女性的日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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