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之樹》第一章,誰的相助。
在走進了光點之中,我跟隨引領人兩位孩子的步伐。
周圍環繞的金黃隨向前的腳步逐一褪去。
一陣草的清香及土壤氣味襲向嗅覺。
大汪頓時搖起了尾巴,四足奔向眼前的草堆之中、一邊抬起了頭,牠黑黝的鼻子用力吸著四周清新的空氣。
牠正在熟悉著陌生環境的味道。
我與引領人的兩位孩子相視一望,三人各個相視一眼,不知何時我們的嘴角都無聲地上揚。
隨著身旁的兩人眼神的示意,我提起了嗓子。
「──大汪、走嘍!」
我跑向大汪、並越過了牠。牠因我的一喊猛然地轉頭,又隨著我越過牠的腳步,飛快地追起我的身影。
「汪、汪!」
還不忘向我喊叫了幾聲。
當沒入草堆,環繞的綠意掩蓋了我們的身影。
引領人的兩位孩子見狀後,並在後方運用自己的力量,那閃爍的光點又紛紛浮現而出,光點掠過了一條條翠綠草葉一一撥去、闢出一條道路,才使我和大汪奔馳的腳步未受阻擋。
當衝出了一片高聳的綠意,光線已無草堆的遮擋,從天照下的溫和陽光將大汪的毛色更顯得油亮。
大汪立坐了下來、抬起頭左右晃著腦。
呼息的鼻子聞起充滿陽光的金黃草地,順便緩和剛剛急促奔馳的幾口氣。
當我又喚起牠的名字,準備再次踏出步伐時,在看見大汪下一個舉動後收回了腳步。
──大汪在草地上打滾。
牠吐著舌頭、狗狗肚皮時而朝天的打滾。
見到如此畫面的我,心臟像是受到某種無形的重擊。
在我狗毒*發作的那一刻,這片草地也彷彿增添了獨特的魅力,完全忘了土壤可能會在衣物上沾的灰,我乾脆地與大汪躺在草地上曬著日光浴。
大汪看見我加入日光浴的行列,在牠打滾時,大汪的四足不時無預警地踹到我,為了迴避那堅硬的狗爪、我迅速揮開了好幾次。
不然就是身旁的一側、時而冒出毛茸茸的狗頭,為衣物蹭上狗毛及短暫的暖意。
在這美好的時光,大汪成了我在曬太陽時光最大的干擾者。
「大汪。」我立即坐了起來,沉下說話的音調,試圖示意大汪停止干擾我曬太陽的舉動。
「──汪!」
卻得來牠輕快的一汪、轉而走到了我的身後,那被太陽曬得暖和的毛皮正來回蹭著我的背──同時我的狗毒症狀二次發作。
我放棄了專注曬太陽,一邊摸著大汪溫暖的毛皮,一邊等著在後頭還未跟上的那兩名孩子。
……話說回來,那兩名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後方傳來兩道腳步聲,姊弟之中弟弟率先開口:「你們不繼續跑了嗎?」。
他們仍揮動著周圍的點點爍光,而我和大汪已停下了腳步,那群光芒無方向可去,促使那些光芒一團聚集在那兩位姊弟的身旁。
「不跑了,大汪現在比想要曬太陽。」撇除掉剛剛和我玩以外,牠確實是在曬太陽。
現在的大汪幸福地平躺在草地上,毛皮也被日光覆上了燦黃的光澤。
眼前的姊弟收起了光芒,與我一同摸著大汪柔軟的毛皮,一面感受牠曬太陽的成果。
在此時閒置的時刻,我詢問起這兩位姊弟的名字,他們卻陷入了短暫的苦思。
「大部分的異界人,在回去原本的時空就記不得了……你記簡單一點的綽號好了──可以叫我橙,而我弟弟叫青。」
……很符合他們髮色的名字,也十分好記。
得知名字後,橙與青向我討論著曬完太陽後的路程,為了預防走散,他們憑空凝聚出兩點光球,分別環繞在我和大汪的身旁。
在我視線湊向光球、想看仔細一點的同時,光球淡去了光芒從空中消失。
「當你們需要指路的時候,它們會再次亮起。」
「或是大汪和你走遠找不到的時候,也能靠光球找到大汪。」青補充著橙未提到的功能之一。
又得知一項未知的力量,我獨自一人在腦海中整理著思緒。
沒注意到橙與青摸起大汪的手變得小心翼翼。
他們意識到反而在解釋過後,我看似浮出了更多的疑惑。
這世界的光點,有許多令我想不到的呈現。
之前那顆憤怒的南瓜,也是變成光球後才移動到別處的土壤,除此之外還能憑空變出食物。
現在還知道有引路的能力在,因為是引領的人兩位孩子嗎……不、之前他們提到了那些光球的力量和大自然有關──
「齁……」
一道鼾聲中斷了我的思考,不知何時大汪開啟了休眠模式,隨呼吸的起伏、鼾聲間斷地響起。
我摸起大汪一邊的臉頰和嘴邊肉,在半醒的狀態下牠舔起了嘴。
補充完今日的日曬,在這美好的天氣中,也適合到其他地方走動……
「那個……」我絞盡腦汁想出了主意,開口後遲疑隨之上湧、但再浪費時間天就要黑了!
「──你們能知道大汪想去哪嗎?」
「……這個嘛。」橙抬起了一手,細碎的光芒又在她的手心飄散而出,它們往空中一散、與日光融合的那一刻,眼前景物的輪廓,頓時被刷上一層淡淡的橘色調,也比先前明亮了許多。
一大片成群又密集的青色光球隨後冒出,將我們一一壟罩。
「選一個地方吧,這在光球之中選一個。」青向我丟出了提示。
──這麼多要怎麼選啊。
令人眼花瞭亂眾多的光芒,仔細看有的相較之下顯得暗淡一些。
「還記得在水中你是怎麼選的嗎?」青見我猶豫不決,又丟出新的提示。
當時我聽見了一道聲音。
想也沒想就走進了其中一顆金黃色的光球裡。
選……
又是與那時相同的聲音。
我循著那道聲音抬頭望去,立即捕捉到了光群之中最鮮明的光點。
大汪在平躺中跳了起來、跑到我的腳邊,連聲宏亮地朝著上空吠叫。
光點沒有被這幾道汪聲趕跑。
它從天緩降,一路吸收著其餘的光源擴增體積,變得與那時、在水底的巨大蓮花所產生的差不多體型。
刺眼的光芒,直落在我們眼前綻放。
原本警戒用力搖著尾巴的大汪,忽然停止了吠叫,牠用鼻子戳著我的手引起我的注意,此時的牠眼底裡看似閃爍著開心。
見我不動,大汪跑到了那顆光球的附近、蹦蹦跳跳了一陣,又馬上返回我的腳邊。
「你想去那邊是嗎?」我半信半疑地問著大汪,牠又一次跑向光球,我也跟了上去。
隨後橙與青也和我們一同沒入了耀眼的光芒之中。
*
通過光球來到了第二個地點。
光芒消失後,入眼的還是一片的蓊綠。
以及嗅到熟悉的土壤氣味,多了濃厚的水氣,也使周圍的草香有了變化,彷彿是在剛下過雨、日光又重現的午後森林之中。
──啪答!
草堆積起雨後留下的水珠,在翠綠的葉脈中滑下草尖,恰好正中我的頭頂。對於現在比一株草還要渺小的我來說,相當於一顆籃球大小的水球砸在了我的頭上。
橙與青在四周尋找能當作雨傘的物品。
那些沾上雨水的草葉,引起了大汪的興趣,牠衝向那些草、一路奔跑又不時撞向它們,將上頭的雨水紛紛擊落而下。
「──欸、大汪回來!」
當我喊下對大汪的指令,一陣風忽然不自然地盤旋。
眼看著原先只有一排被大汪撞下的水珠,在微風轉強之後大肆凌亂墜地。
大汪身上卻很詭異的保持著乾爽。
風跟隨那四足奔跑方向一致朝我而來。
大汪背後落下的雨珠、變得像暴風雨般的存在,以及時而在空中颳起尖銳的風聲,我心中猛然生起了危機警報,不停在我腦海裡瘋狂叫囂著──快跑!
但一想到要撇下大汪跑開,使我終止了心中逃跑的警報。
我正要向大汪跑去時──有人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衣領。
「發生什麼事了!」
是橙。
橙拋下了手中能遮擋雨水的葉片,被強勁的風在一瞬間吹得老遠。
青色的光渲染著前方,青擋下了前方的狂風。
「不知道,大汪是召喚出暴風雨了嗎?」我回應著橙。我以為大汪只是想來到玩水的地方,沒想到是想召喚暴風雨嗎?
──難道大汪是想到異世界、轉職成為能呼風喚雨的強大魔法師嘛!
「……是、是風的惡作劇啊啊啊!」青看出了端倪。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青催促著橙、將我帶去安全的地方。
「我們先走吧!青頂多撐到大汪跑回來為止。」
我回頭、還未看明青與大汪的狀況,橙立即拽起的我手,強行拖著我跑。
「──汪、汪!」大汪在後方響亮的叫聲,穿過我耳中的吵雜,牠與青順利地匯合。在牠越過青,青收回了渲染的光,兩道隨後奔馳的腳步聲才逐一跟上。
刺耳的風聲,空中頻頻橫來的寒意,及隨風起舞掠過我們的飛葉。
讓我想起了在來到這異世界前的場景。
……可惡的飲料攤老闆。
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說,我會被風、還是其他事物追殺的可能性啊!
換……
腦海裡再次出現模糊的嗓音。
原本完整的字句、幾乎被嗡嗡作響的聲音覆蓋得支離破碎。
還未聽見下一句,一陣暖意驟然襲來、將我們包圍。
另一陣像是長嘯怒嚎的風聲接著湧上、撲向我們後方的狂風,兩道強風相撞、相互銳去風的流動,後來出現的陣風壓倒性地削去混亂,空中的尖銳頓時消停。
──嘩啦!
雨水失去了風的軌跡,全數落入地面。
包圍我們的暖意將飛來的雨水蒸發,當騷動正式平息,周圍的溫度又無聲地回到正常。
我摸著大汪的頭察看牠的神情,看似還算鎮定。
「得救了……」青放心地擦去臉上的冷汗,在驚險消失無蹤後,他鐵青的神色也隨之淡去。
「這種惡作劇很常發生嗎?」我問著在這世界生長兩位的居民,他們一致搖頭。
「類似的狀況,我們幾乎是聽說而已。」橙提起了聽來的消息,類似的事件發生,大多也會像前一刻一樣快速的收場。
「風惡作劇太過火的話,也會受到懲罰的。」
剛才彷彿是另一股力量阻斷了惡作劇的風源……不、該說是得來另一陣友好的風源幫助嗎?
──咕。
不知道是誰肚子突來的招呼。
「我的頭髮好像亂了。」我隨意地轉移了話題。
「我也是。」橙也開始整理起凌亂的頭髮。
「──是我。」
青尷尬地誠實自首。
看來阻擋狂風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氣。
我和橙好不容易掠過的笑意,又攀上了嘴角。大汪見我們一陣發笑,看似一知半解的牠不停在周邊又跳又竄的。
「我們在森林裡找點吃的吧。」
「沒問題。」我與青附和起橙的提議。
當三道嗓音傳向了天空。
兩片葉子聽見了搭便車的請求,飛快地接連出現。
葉子迎接好同行的訪客,再次向天空飛翔。
途中飛葉前行的方向,被後頭追上的風、陣陣輕柔地吹拂,悄然偏離了原先的路徑。知風的葉裝作毫不知情,隨風牽引。
當兩片葉子帶著四名乘客落地時,四份豐富的水果堆在乾淨的草地上。
除了上前嗅起水果的狗狗,其餘的三名乘客一頭霧水,不明水果的出處。
在訪客們和葉子告別後,回到空中的葉與風嬉笑。
只有那陣風和兩片飛葉知道,那是來自風惡作劇的賠禮。
------------待
神奇的註解(?):
狗毒:一旦中了狗毒,就會輕易深陷狗的療癒畫面,無法自拔的症狀。舉例:某位來自巴哈王國、寫著《時空之樹》的作者長期養狗,看見狗狗療癒相關的舉動,心臟高機率會遭到萌殺*而頓時麻痺。)(??)
註解中的註解→萌殺:就是,呃,萌之力太強導致精神遭到爆擊。好吧 好像越解釋越讓人看不懂了,反正就是大汪超讚∠( ᐛ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