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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汪星人日札》

萊桑 | 2022-10-08 16:12:44 | 巴幣 1496 | 人氣 407


短篇,汪星人日札。





──滴答、滴答。


  伴隨早晨,聽著由雨滴在屋簷敲起響亮的鳴音。
  一面恍惚地完成白日的漱洗,當我走回了房間,還未接開房門……

  在門前的另一端,隱隱傳出貌似正奮力奔馳、用力踩下的狗爪不時敲響了地板,我將耳朵貼向門,藉由聲音來判斷大汪離自己位置的遠近。

  我緩緩地揭開了門,確認大汪不在門前奔馳,才安心地將門大幅度地打開。

  此時在家四處奔跑的狗狗轉了方向,跑到我的面前來。

  「你在追什麼?」我摸著大汪的頭,牠習慣性地在我面前坐了下來。

  一雙褐色的大眼閃爍著喜悅光澤,牠仍是沉默。

  ──今天的汪星人仍不說來自地球人類的語言。
  我只好一邊走向家中的冰箱,在美好假日的早晨挖點東西吃,時而觀察四周察看著線索。


  從我走向廚房裡的冰箱,拿出了牛奶和麥片加入到碗中,當關上冰箱的門轉而走向客廳,一路上都是異常的狹窄。

  腳邊毛茸茸的動物沿路跟隨。

  隨著牠盯向的視線──是我手中端起的食物
  汪星人總對著不適合牠的食物打起了主意。

  這使我另外走向櫃子,將適合牠食用的一條潔牙骨放在牠的碗中,牠才暫時從我旁邊離開。


  我站在汪星人身旁的不遠處、提起了湯匙嚼下了麥片,看著牠叼著潔牙骨從碗中甩出、一邊搖著尾巴,將食物當作玩具好一陣子之後才開始食用。

  當大汪食用完牠的早餐,牠的注意力又被別的東西吸引離開了原地,而我拿著衛生紙將地板上食物的屑屑清理乾淨,才往客廳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嚼著富含牛奶香的麥片,偶爾瞄著大汪在家的去向。

  從窗外傳入的雨聲,打消了許多在假日中戶外的行程,比如帶著現在仍在家隨意奔跑的大汪散步。
 
  ──牠到底在追什麼?
  我看了許久才發現,牠正在追一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蒼蠅。

  在咀嚼食物的途中,我忍著笑意,吞下麥片後、才往大汪跑去的方向隨意喊了一聲提醒:「大汪,蒼蠅不能吃。

  不知道汪星人有沒有聽懂,但爪子敲擊地板的聲音頻頻傳來,或許大汪只是在家中尋找著樂子,或是對下雨帶來的涼意感到開心而玩耍也說……


──咚!


  忽然間,我聽見有東西垮了下來。
  一聲聲傳出像是較為柔軟的物體、低沉地接連摔落在地。

  我連忙從沙發椅上起身、趕到了聲音的源頭,我看見了汪星人正提起一隻前腳,皺起牠的眉頭看向我昨日堆起來的、如今已散了一地的空紙箱。

  而牠提起的前腳,正緩速踩向紙箱的一面、紙箱微微一傾,牠又將腳踩回地面,紙箱被踩出了皺褶、慢慢地回彈。

  那可惡的爪子又再次踩向了紙箱──

  看到眼前的現象,以往的經驗讓我無聲拉起了警報。

  「大──

  下一秒,那隻狗掌用力將紙箱踩下。
  紙箱被踩出的皺褶已經變成了裂痕,那面紙箱已被眼前的汪星人踩扁。


  「──大汪。」我嚴肅地加重了語氣,這隻汪星人才停下牠的舉動──牠低著頭露出了無辜的眼神。

  我蹲了下來收拾著散亂在地的紙箱,毛茸茸的汪星人也湊了過來,不時將牠的頭往我靠向。

  「去旁邊。」我迴避了那雙目光。

  我要無視那雙不時湊過來的眼神,要無視,要無視、要無視……

  最後我重新收拾好的紙箱,默默地搬到較為寬敞的客廳,將每個紙箱開口朝向地面擺好,並藏了一些狗餅乾,也在箱子附近放了幾顆。

  我的手中也留了一點零食,一邊將手探向、一邊喚起了在旁好奇觀察的汪星人,牠靈敏的鼻子聞到食物的味道,迅速將先前的沮喪神情拋開、牠清脆咬下一塊塊的狗餅乾,沉浸在享用食物的時刻。


  當我手裡沒了東西,我拍向有食物的地面,大汪才開始在紙箱周圍探索。

  時而我故意掀起紙箱、在大汪看見食物接近的時候,我又快速放下紙箱蓋住了狗餅乾,得來牠一聲的吠叫,我在旁笑著。

  汪星人繼續開心地在紙箱群中尋寶亂竄。

  搖晃不停的尾巴經常打到牠身後的紙箱,當牠聞到狗餅乾放置的地點,牠用前腳爪向紙箱、或者將它踏平,地上全是散亂的紙片,及早已不成方形的殘破箱子。


  場面越來越亂,我仍看著尋找食物的汪星人笑,並在牠找到食物的時候誇獎著牠、摸著牠的頭。

  在汪星人完成了尋找食物的任務與遊戲,牠躺在亂成一堆的紙片上、一邊舔著嘴,在地上慵懶耍廢。

  我盯著躺在地上的宅宅汪星人好幾秒。
  牠遲遲未起身,甚至還在地面上打了滾。

  外頭的雨聲又漸漸響亮。

  無視地面上的雜亂,一同與大汪在地板上躺著耍廢的我,撫過那黃褐鬆軟、帶有暖意的狗毛。趴著的汪星人,將兩隻前腳各貼放在雙頰旁,隨著雙眼逐漸厚重,帶著愜意晃動的尾巴也變得緩慢。

  上午烏黑的雲朵降下的雨聲、混雜了汪星人斷斷續續的鼾聲,睡意像是會傳染一般,打著哈欠的我,不忘再次摸向大汪的頭。

  「大汪,晚安。」


  閉上眼後,在短暫的夢中。
  先是聽到一波波的浪潮,平穩地衝向沙地反覆蔓延、消散。

  原先漆黑的畫面染上了碧藍,由無際的天空承載起眼前的色調,大海一同渲染起與碧藍相似的色澤。
  望向地面,我穿著黑色布鞋、腳踩著偏黃的沙地。

  我瞥見了在沙灘上的狗腳印,由浪潮次次刷淡,我連忙尋著汪星人留下的足跡、向前一看──


  海水逐一往淺灘推進,白花的浪潮衝上了岸。

  大汪在海水未觸及的地方、凝望著淺灘上的海浪,白浪一進一退,牠伸出一隻前腳,踩著沙岸上一波淺薄又混雜大量泡沫的海水。
  
  海水與泡沫,短暫地淹蓋過那隻探向水面的狗掌、又迅速回歸碧藍的大海,牠開始對反覆拍打上岸的浪潮吠著。

  大汪轉而衝進了淺灘上正捲起平坦的浪潮,一邊在淺層的海水中跑著,濺起了忽大忽小的水花玩耍、一邊跑向了我。

  奔跑中的汪星人未攏起嘴、時而露出了舌頭,像是在笑一樣。


  當牠來到了我的面前,用鼻子戳著我的手、將牠的頭靠在我的手邊,受到汪星人療癒攻擊的我,除了給大汪摸頭以外,我輕輕捏起了牠兩邊的臉頰,一邊望著牠明亮的大眼,只有我持續地被萌殺扣血。

  過了一會,牠甩起了身上的海水,才中斷了這波療癒攻擊。

  在夢裡的大汪未繫上牽繩,牠仍習慣性地走在我的身旁,在沙灘上行走、有時追著不斷沖刷上岸的海浪,或是宏亮地吠叫、奮力追趕著,剛從天降落、停留在沙岸的海鷗。


  彷彿到哪這隻汪星人都能開心地玩耍。
  而牠所在的地方,從不忘記回頭尋找我的身影。

  風的吹拂,牠咖啡色的垂耳朵隨風輕盈飄揚。
  揚起的風沙,並未阻擋牠向遠方成群海鷗奔馳的念頭。

  看著牠離我越來越遠,才使我喊起了汪星人的名字。

  風沙掠過我的眼眶,眼裡的刺痛讓我瞇起了雙眼,無法直視眼前的光景,汪星人的叫聲也漸漸從我耳邊消失……


  「──!

  我屏著氣、從夢中驚醒。
  見到周圍凌亂的碎紙片,才使我回過神來。

  轉移了視線,還有在我身前捲成像牛角面包一樣的大汪、頭正抵著牠的一隻前腳一邊望著我。

  「沒事。」我摸著牠毛茸茸溫暖的臉頰,牠舔起了我的手。

  ──幸好只是夢。

  我從地上起身,開始收拾周圍的環境。
  還有上午遺留在桌上所剩不多的牛奶麥片。

  當我收拾完,才發覺外頭的雨聲也消失了。

  下午的陽光燦爛地從窗口滲入,我尋找平日放置在櫃子上的牽繩,及為自己加了一件外套。

  「大汪,散步嘍!」

  大汪聞聲快步飛來,在門前為牠的項圈扣上牽繩,這簡單的流程,卻在多次迴避牠的口水攻擊後才遲遲地達成。

  我將大門揭開,與大汪一同開啟,在戶外及午後的休閒散步時光。




  在公園裡,汪星人抬起頭,用鼻子大力聞起四周的草地、土壤、樹叢佈滿水氣而變化的氣味。

  在地的枯葉隨風滾動。

  汪星人向前、將伸縮的牽繩拉長了一段,追著隨風而起的葉片,看見了落葉堆,在路過時牠踩上脆葉、時而跑過,掀起了紅與黃的葉片成群飛舞。

  大汪走下了一小段的階梯。
  風景的樣貌頓時變換,附近栽種的樹木紛紛盛開著鵝黃的花朵。

  周圍隱約飄散著香氣,而大汪也在土壤上聞著落在地上的花朵。

  我隨手撿起了一朵,放到了汪星人頭上,牠下意識地晃頭甩開,專心聞著被牠甩在地的黃花、又在別處的土壤上聞著不同的氣味。

  在大汪探索著大地上的氣味時,我欣賞著將藍天佈上鵝黃色彩的樹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汪星人的存在,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變得那麼自然。

  現在的汪星人,不像小狗時,搖搖晃晃地走著階梯。
  已經可以自行輕快地走過。

  與汪星人生活的每一日。
  那原本極少變化的眉眼、呆然的表情,多了不少的喜怒哀樂。

  看見牠每一個動作,往往能推想後續一連串的舉動。
  
  不知何時,開始發掘了療癒值每天爆錶,超治癒、各種美好文辭聚合的生命體──

  「大汪。」

  被喊到的汪星人頓時抬頭。
  牠安靜地搖著尾巴凝望著我,神情放鬆地吐著舌頭。

  彷彿在等待著我下一個反應、下一句話。

  與你一同玩耍的日子。
  漫無目的耍廢的日子。

  純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日子。
  經常不須言語也能明瞭的日子裡──
  
  「──汪、汪!」
  
  大汪瞥見了在空中飛舞滑翔的鳳蝶,牠的雙眼又變得雪亮,我抓著牽繩握把,有時與牠向前跑著,又看見牠對飛翔的鳳蝶十分好奇地往上一跳。

  對微小事物都能盡情嬉戲的大汪,不少神態與夢中的樣子重疊。

  不知時光的浪潮,何時會將你的足跡全然地消逝。

  在那之前,希望你在地球走過的每一步路程。
  在地球上體驗的這場旅程,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

  當鳳蝶飛翔遠去,大汪一時垂下了尾巴。
  我摸起了大汪的頭,捕捉著牠漸漸恢復精神及療癒的神情。

  謝謝你從汪星球來到地球。

  也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大汪,回家吧。」

  「汪!」

  難得出聲的回應,卻讓我皺下了眉頭。這隻長年潛藏在我家中的汪星人工讀生,什麼時候才會說地球的人類語言呢?
  
  我拉著牽繩,拖著腳步沉重、有些不甘願的汪星人。

  當拿出了藏在口袋中的零食,才改善了牠沉重的步調。
  還有那雙閃亮的大眼,讓我看了一下前方的道路。

  鵝黃花樹下的風景好像在今天異常的美麗呢。

  我就再多繞一圈吧。

  中了狗毒渾然不知的我,繼續與大汪在公園中漫步。
  在大自然編織的美景裡,增添分秒累積下來的點滴,及不可取代的美好時光。






-----------------《汪星人日札》完。







阿萊隨談:

這篇寫上了大汪、花、海,還請小精靈和阿光笑納(ノ∀`*)wwww
也感謝閱讀的各位大大們,祝各位假日及週六愉快d(`・∀・)b




創作回應

虚ろな光
你的大汪是很快樂的大汪

是說我這邊除了長腿大汪 還有另外一隻 那隻超猛的專門咬鞭炮
2022-10-08 16:48:12
萊桑
快樂和ㄎㄧㄤ的總合體wwwwσ`∀´)σ૮ ˆﻌˆ ა
我家大汪聽到鞭炮聲會想跑過去看 通常都會被我拉走www
看來不少大汪對鞭炮有興趣呢XDD
2022-10-09 18:08:32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讀著讀著感覺好療癒,有大汪真是太好了~(ˊ//v//ˋ)
大讚嘆阿萊,也祝你與大汪、阿光與阿諾愉快~(>v<)
2022-10-08 20:48:05
萊桑
療癒的泉源,每日吸一口汪(*゚∀゚*)
閱讀得開心就好,也讚嘆小精靈讚嘆好巴友ヽ(∀゚ )人(゚∀゚)人( ゚∀)人(∀゚ )人(゚∀゚)人( ゚∀)ノ
2022-10-09 18:14:57
『。』
骯,看完這篇馬上去把家裡的大汪撸了一番[e5]
2022-10-08 22:01:24
萊桑
好耶 療癒大汪摸起來(*´∀`)つ))´∀`) 但要小心,每隻汪都有可能隨機使出萌殺的技能(X)
2022-10-09 18:21:26
肥宅鯊J shark
大汪真可愛,可是自己不會想養狗,養狗需要很多準備
2022-10-09 00:21:39
萊桑
養狗的確要有許多的準備
面對生命相關的問題,我覺得都蠻不容易的,有不同階段的課題(?)
但無論有沒有養狗, 多一些思考 和多點謹慎都是好事d(`・∀・)b
2022-10-09 18:59:07
ソケノ‧諾
看來要隨身帶食物會比較容易驅動大汪的行為w 不過挺可愛的
也祝阿萊和樓上的人們一天愉快(´∀`)
2022-10-09 20:33:35
萊桑
拖不動的時候 食物就大大派上用場了wwwww
祝阿諾及樓上的巴友們 晚間休息愉快ヽ(∀゚ )人(゚∀゚)人( ゚∀)人(∀゚ )人(゚∀゚)人( ゚∀)ノ
2022-10-09 21: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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