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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秋天的風吹上天空,我說風雨蘭在雨後開花 /01

羚羊 | 2023-07-15 10:14:17 | 巴幣 304 | 人氣 131


這裡是先前參加私人徵稿小活動的短篇小說
我太貪心想要將本應兩萬字甚至對我來說需要用更多的篇幅來撰寫的故事硬要在一萬五寫完。導致後期主人公的感情處理的略顯單薄,但老實說我其實蠻喜歡這個故事的。
題外話:熱心的主辦單位有給我兩千塊的加菜金(≧▽≦)
那麼一下是正文開始!


       黑夜臨城,秋妤站在城市裡最高的建築樓頂,賞星樓的欄杆上,上方夜空月明星稀,腳下萬家幢幢燈火。

       東葉是個大城市,喧鬧了一天,晚間別樣的繁華,霓虹燈下匆匆的步伐總是未曾消停。遠方酒樓商場、賞星樓下的公園廣場充斥著上工還有散場的人流。

       秋妤站於高處,向下眺望八十一層樓的高度。樓高風悍煩人風噪聲呼呼呼的從她耳邊掠過,吹動衣袖與校裙。

       她抬起左手手腕,純銀無紋理的手鐲圈在那裡,並且一條八股赤的編織線繫在其上,一直延伸至她背後背著的,世人稱作竹刀袋的袋口上。

       秋妤不再俯瞰東葉城的夜裡華坊,用了有些疲倦的眼神看向左腕上的手鐲。

       「又變得更燙了。」用右手食指探入手鐲下被灼得微紅的部位。「那就代表應該就在附近了。」

       卸下刀袋將其立在身旁欄杆上,解去封刀結,透過刀袋握住其中的刀鞘,如新月眉的刀身出鞘。

       刀刃橫在身前,左手拇指在刀口輕劃,從八十一樓的高度血液凌空滴下。

       「第二十五時的月蝕日刻,既於現世何故藏身!」刀刃破風,由下往上撩的斬擊,血液被一斬即散,然後下墜最後在五十層樓的高度澆出了一個浮空的血色輪廓。

       「嘎嘶———!!!」現形的身影是染血的通黑蝙蝠身軀,展翅後身形宛若莊嚴神聖的十字架,遠超兩公尺的體長,一邊怒吼著一邊往上方的秋妤疾飛而上。

       「體型變異的『血蟙蟔』嗎?」喃喃說著的秋妤身體往前傾倒,在八十一層處躍下,身後繫在刀鞘袋的編織繩只在一瞬間被拉直然後晚了一瞬也一同落下。

        架刀腰間,秋妤直面眼前的龐然大物。

        「嘎嘶————!!!!」血蟙蟔再度嘶吼,前爪的利爪揮出,像是中世紀的騎士揮舞著自己的長劍。

       秋妤一個側身,利爪拂過秋妤的左臂,衣袖的布料頓時炸開伴隨著濺出的鮮血。

       然而秋妤的刀光在這一刻綻放,接著在清亮的刀芒熄滅了之後,血蟙蟔的左翼便一分為二。

       「嗚嘶—————!!!!!」不可置信自己已經失去了一片翅膀,血蟙蟔的嚎叫淒厲刺耳,無力的從高處墜下。

        下墜中的秋妤將左手的手鐲用力向前方一甩,被編織線牽引的刀鞘袋便受力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於秋妤的下方掠過,接著離心力帶著刀鞘袋像是甩動的鏈錘一樣把血蟙蟔往上擊去。

        下墜中的相對位置頓時互換,變成秋妤在下血蟙蟔在上。

        抓住刀鞘袋秋妤收刀入鞘,轉過身子對著上方的斷翼的血蟙蟔再度擺出架勢。

        「亮去黑暗的燈火,成為我的羽翼!」整棟賞星樓的燈光瞬間暗下,在近乎瞬間的零點零零三秒鐘後再度亮起,無形的風域包覆住秋妤的全身為她抵銷了下墜的巨大動能。

        「結束了,魔物。」

       刀光再放,比起減速停滯的秋妤,這一次血蟙蟔則是因為下墜的動力自己撞上了刀刃。

       「喀啦———」從血蟙蟔體內傳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這是魔核碎裂的聲響,下一刻在秋妤眼前的龐然大物化作灰燼消散在空中,剩下兩半的血紅色寶石下落。

       摔入樹叢的秋妤,縱使有御風術但還是全身都是擦挫傷,把刀收入刀鞘袋並將長一公尺的八股赤編織線重新打上封刀結。然後走出樹叢,坐到公園的木椅上。

       「所以說我已經受夠了飛行的魔物。」看向了手上被斬成兩半的紅寶石。「不過至少C級魔物的魔核是真正的寶石……」

       秋妤往後仰望上頭無星的夜空,接著閉上了雙眼。

       秋妤感覺有人在使勁搖晃自己,她張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性,她沒有多餘的精神注意眼前人的樣貌與行頭,只是冷冷地說了一聲。「怎樣?」

       像是沒有察覺到秋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眼前人開口就是關切的語氣。

      「妳這麼晚了睡在公園裡,又渾身是傷……特別是左手這不是一般的傷吧,是怎麼了呢?需要幫忙嗎?我幫忙妳報警了,不用害怕。」

        聽見了關鍵字,秋妤整個人炸起。

       「妳妳妳報警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困獸秋妤整個人瞬間從椅子上彈起,抓住眼前人的領口怒吼道,這個瞬間、就算只有一瞬間她還是起了殺心。

      「當、當然啊,妳左手……那是刀傷欸!」女子推開秋妤正準備怒喝回去的時候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秋妤臉上那渲然欲泣的表情。「妳、妳怎麼了。」

       秋妤在眼前人的注視下,扭頭就走,「可惡可惡可惡!惹到警察那裡驅魔局肯定會以違反驅魔密令作為理由,剝奪我的戰果!」秋妤握緊了手中的紅寶石,再一次加快腳步。

       穿過了數個小巷,秋妤在一間成衣店的展示窗前面停下了腳步,「都跑這麼遠了應該暫時沒事了吧。」

       抬起頭的她看見了在落地展示窗上鏡面反射的自己身影,左肩以下的衣袖所剩無幾,但更令人怵目驚心的是她那被血蟙蟔劃傷的傷口。看上去簡直就是刀刃劃過,汩汩血流不止。

       秋妤眉頭一皺大步快走進入店裡,隨手拿了一件架上的深色夾克風衣便轉入更衣室裡。

       她闔上雙眼以利重新匯聚有點潰散的專注力,運行體內的魔力以強行堵塞住破裂的血管來去對傷口進行應急處理,接著用刀鞘袋敲毀剛剛從架上取下的長夾克上的防盜扣,並套起長夾克且在更衣室地上留下了這間衣物的對應價格,趁著店員忙著結帳時閃出店外。

       在大街上邁步的她微微低下了頭,一聲輕嘆面容上不忍露出了疲憊的模樣,將背後看起來像竹刀袋的刀鞘袋背正,雙手插進深色長夾克口袋,快步地穿越紅燈酒綠的夜裡歡巷、不知經過了多少霓虹燈下,在一個十字路口轉角過後一切好像豁然開朗。

        之後的街景路況未有先前的鬧騰華庸,寧靜的大街像是出塵般遠離都市,但其實一街之隔外就是繁華的市況,秋妤不自覺放慢了行走步伐,然後來到秋妤的目的地。

        東葉市立醫院是東葉市裡最大間、設備最齊全的醫院,秋妤熟悉的進入病患大樓,她不願和其他人共乘一部電梯於是又多等了下一部。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闔上之後,她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按下電梯裡的通話鍵。

       「驅魔師秋妤,往地下四樓。」

       沒有得到回應,但電梯上方表示下降中的提示燈代表著通話另一邊人有接受到秋妤要到隱藏在病患大樓下方不為世人所知的地下第四層。

        到達地下第四層,電梯門打開,這一層樓的樣貌除了有特別挑高以外和病患大樓其他樓層並沒有太大差異,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這一層樓是「驅魔科」。是的東葉市立醫院除了小兒科、耳鼻喉科、內外神經科、婦產科……之類正常醫院裡會有的診科以外,還有處理所有和「魔物」有關的醫療問題的「驅魔科」。

       秋妤不帶一絲猶豫走向記憶中病房的位置推門而入,地下室的病房裡沒有窗戶,這裡的病人受到的傷害原因不可為世人所知曉。白淨的地板、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風雨蘭花香,顯示生命跡象的電子儀器在病床邊二十四小時運轉,床上面向天花板仰躺的是頭髮斑白的老人,老人面頰略顯乾鱉,額邊隱隱約約地浮現青筋,雙眼緊閉、眼窩有些凹陷,口鼻處則是被呼吸器給罩住。

       走向那個老人的床邊,看向那個老人的面孔,她曾經希望眼前的人醒過來。

       「奶奶……好久不見了,今天我處理掉了一個C級魔物,運氣很好魔晶是一顆紅寶石,雖然被我砍成兩半應該不免有些掉價,但好歹可以補上一些還欠繳的醫藥費不過也是九牛一毛就是了……」

       就好像在其他人面前說的話越少,在她奶奶面前說的就越多。她在奶奶面前總是這麼叨叨絮絮,其實她也知道奶奶根本聽不到,但她還是一直說著一直說著,因為父母早逝的她早已習慣什麼小事情都去叨煩奶奶。

       她奶奶會變成這副無法清醒過來的原因是源自五年前的那場魔物襲擊。那是魔物在逃亡的時候誤打誤撞衝進秋妤的家裡,秋妤的父母都是驅魔師但在秋妤的小時候因公殉職,因此秋妤從此之後對魔物有著憤恨的情緒。

        那天看到魔物衝入家中,她的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逃跑,而是隨手拿起廚房的一把水果刀,就要往魔物身上插去,可是面對十二歲的小女生,就算是受重傷的魔物也可以輕易撂倒。

       果不其然,魔物長爪一甩,秋妤連人帶刀被甩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這時晚了一步從房間裡出來的奶奶,提著一把長刀、緩緩走來。秋妤從來沒有看見奶奶露出這麼肅穆的表情、銳利的眸光像是一瞬間年輕了三十歲。

       「滾!滾出去!」奶奶的嘶吼聲低沉鬼魅,彷彿像是一個帶著混身血腥味從地獄殺上來的惡鬼,任何人聽到這樣的怒吼都會情不自禁的打個寒顫。

       秋妤多年以後才知道自己的家族曾經是一個在歷史上有名的驅魔世家。

       魔物氣勢上被力壓,忌憚的看了看眼前人,不過牠知道牠如果後退就會遇到追殺而來的大量驅魔師,反正橫豎都是死牠牙一咬,渾身骨骼劈啪作響猶如猛虎撲食長爪雙雙向前劃去。

       許是知道自己早已老態龍鍾,行動遲緩又沒有體力,所以必須一招定勝負,就算以傷換傷也未嘗不可!

       雙手揮舞刀刃,淒冷的刀光帶出一道深紅的血雨,魔物的一臂飛上天花板,瞬間秋妤的奶奶口中也噴出大口血液,魔物的另一爪在她的下腹開了個洞,地面在傾刻間便染紅。

       魔物冷冷地笑著發出難聽的嗓音在嘲笑眼前人老人,可下一秒鐘牠卻馬上變臉,奶奶一邊大口喘氣著,然後遠高出奶奶兩個頭的魔物應聲往後倒在血泊之中,心窩間還插著原先在奶奶手上的那柄長刀。

       衣服早已吸飽了鮮血不斷從下襬上滴落,秋妤望著一步步離死亡越來越近的奶奶邁步走向魔物的屍體,一腳踩在魔物的屍體上,她的眼神居高臨下。驅魔世家的老人仍舊硬氣!拔出刀刃,這個時候秋妤才回過神來。

       「奶奶!」秋妤馬上跑到渾身是血的奶奶身旁。

       「我沒事,我有避開致命傷,以現今的醫療水準和魔力技術……咳!」一大口血從口中噴出淋了秋於一身。

        「奶奶!」秋妤看著眼前的人青筋一根一根的浮起,四肢開始嚴重顫抖。

       「可惡這魔物的血有毒或是詛咒感染到我傷口了!」反手用力將刀插入地面,支撐著身體的重量,汩汩鮮血愈流愈多。

       「奶奶妳先坐下!然後不要說話了!」

       「秋妤妳要記住,姓秋的,沒有被魔物打倒在地的人!」拍開秋妤為了攙扶她而伸出的手,這個年邁的驅魔師在這個瞬間怒髮衝冠,像是死前的怒吼,那是以血立下的誓言!

       無比鋒利的眼神像是直穿樓層望向天空然後又俯瞰著腳邊的魔物軀骸,目光猶如帝王般掃視所及之物,面若冰霜、一邊邁向死亡而又君臨天下。她年少時也曾經是魔物和人類戰場上的……王!

       五年之後的現在秋妤仍然忘不了那樣的一個畫面,真的好難想像平時那樣平和慈祥的奶奶也會有那樣嗜血又瘋狂的樣態。

        秋妤緊緊抱住手中收在鞘袋裡的刀靠在病床旁,那是奶奶暈過去之前仍舊佇地而立身的刀。一直到現在其實秋妤都無法確定自己繼承了這樣的家業是正確的嗎?這個永遠無法為世人道的職業。

       同時這也是秋妤作為高中生唯一可以有效率的賺取維持奶奶生命所需的醫藥費的方式。

       雖然她知道奶奶已經不會再醒來了。

       秋妤也早就不再去思念些什麼了,也許是太多事情我們無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一個人總要看著一場你從沒看過的日落,吹過陌生的徹骨涼風,然後你不會再覺得你很孤獨了,

       秋妤的世界本來就很小,現在更是只剩下她一人了。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的確好難過好難過,但後來卻沒來由地覺得慶幸,因為這樣就什麼也沒辦法再失去了不是嗎?

       這個時候有人推開了病房門,來人一襲白色的醫師袍,三十來歲神態略顯疲憊。

        「許醫生晚上好。」秋妤站起身讓出病房旁邊的座位,並往門外走去。

       「秋妤等等。」許醫生叫住了秋妤。「妳最近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太對勁。」

       秋妤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回頭望向許醫生,眼神裡無喜無悲、無聲無息。

       「奶奶是不是早就死了。」

        這裡一直以來只是用魔力和醫療技術來強化支撐病床上那個年老的生命體征。

       「奶奶早就死了,只是我們不放過她,對嗎?」秋妤的眼睛眯起,銳利的眼神彷彿澤人而噬。

       「秋妤,聽我說。」

       「回答我!」秋妤用力一個甩手,刀鞘袋大力撞在地面上。

       「不是!」許醫生異常堅定的口吻讓秋妤徹底的愣住了。

       「妳奶奶還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像是在說一件遙遠的往事一般許醫生淡淡地開口。「大家都覺得『血蟙蟔』是C級魔物的瑕疵品,牠們只有魔晶是真正的寶石以外,其實力完全和真正的C級魔物相比根本是天人之隔。」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當初,被評級的血蟙蟔是強度足足達到C級的變異種?」

        聽見了秋妤的提問許醫生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血蟙蟔裡頭有一個分支,強度遠遠凌駕在其餘血蟙蟔與大部分魔物之上───血蟙蟔女王,且傳言她的心頭血可解世上一切魔物的詛咒,也許這個正是妳奶奶需要的。」

       聽完了許醫生講的話之後,秋妤一語不發,兩人就這樣無言的相視著。

        最後像是洩了氣的一般,秋妤微微垂下了雙肩喃喃如跫音的說著。

       「已經五年了,我早就不相信奶奶有再一次醒來的機會,在我心裡她早就死了,我已經不再去思念些什麼過往的時光。我剛剛還在想我們留住的只是她就連幽魂也沒留下的軀體、是一副空殼,但你剛剛說的那番話卻好像是對我說是我逕自殺死了奶奶……我會找到血蟙蟔女王的,等著我。」

       話音留下,秋妤一把抓起刀鞘袋離開的時候也帶上了病房門,背影單薄、有些落魄和迷惘。

       走出了醫院,轉出這條街,再度重回柳樹花燈下,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就算人們以「不夜城」來形容東葉的繁榮,可這樣的熱鬧無論如何都無法傳遞到秋妤的耳裡。

       在燈火如晝的大街旁,昏暗的小巷顯得漫漶深邃,老舊建築間的排水孔滴著水,像是吞食著落入地下水的一切,催眠著所有地上的光往下同塵。

       叮噹────

       倏然間秋妤聞聲的同時瞬間轉頭,回眸之際掃視一輪後方的景物,昏暗的小巷中路燈年久失修,卻可以從舊屋幢幢間透出不夜城那紙醉金迷的霓虹盞火。秋妤心下納悶後方根本就沒有會發出叮噹鈴鐺聲響的任何物品。

       將視線重新轉回前面,要再度上路。

        卻見一彷彿融入夜色的黑衣人戴著半臉的狐面面具,站在秋妤身前,二人的距離極近,呼吸的氣息輕拂過對方的臉龐。

        叮噹────

        夜風颯動,秋妤順著音源望去那是一柄繫在眼前人左腰際的戴鞘長劍,劍穗上掛著一支純白羽織還有風鈴的鈴鐺。

       「閣下是誰,又是為什麼在這裡攔下我。」秋妤與狐面人彼此間一步未退,但秋妤的目光望進面具後方的雙眸,卻在裡頭看見燃燒著一股無名的蒼藍火苗的瞳孔,在對方眼裡秋妤讀出了一場不存現世的災厄。

       「浮生若夢,唯風月不散;燈火明滅,留冷夜無情。」狐面人的眼睛一眨,眼裡再無勢焰燻天。

       輕轉腳步狐面人與秋妤擦身而過,風鈴鈴鐺聲噹噹作響,迴盪在這樣的小巷之中。

       頓時秋妤感到夾克口袋忽地一空,抬頭一看血蟙蟔的魔晶落入狐面人的手中。

        「還給我。」秋妤踏地突進,右手朝著狐面人手中的魔晶抓去。

        狐面人一個旋身、腳步輕盈,秋妤的手中撲了空,但她的身體並未稍停,踏步止住不穩的身形,右手一揚、八股赤的編織線被剎那間解開刀封,紅線在風中飛舞。

        一聲清脆的刀響,魔力充盈刀身,秋妤雙手全力揮砍。

        狐面人面色未變腳下一踮,已是退出數步,使秋妤的刀刃斬入如夜色的柏油地面,柏油碎屑濺起,其中一些碎屑撞上狐面人劍穗上的鈴鐺,此時的鈴響突兀非常。

       秋妤的眼神冷了下來,眼中的殺意更甚,手中刀身的淒冷像是月輝的寒芒。

       足下蹬地、身影如風,面對如同電光般的橫向平斬,狐面人一個飛躍而起,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在他的下方呼嘯。

       叮──────

       在空中狐面人伸出左手將劍鞘和劍穗、鈴鐺一同握住。

        秋妤知道,拔劍前必須抓住劍鞘,而狐面人現在儼然就是如此。

        然而下個瞬間狐面人沒有拔劍,在空中的身形猶如青冥倒轉般,凌空之中右手一個劍指意圖直取秋妤脖頸!

        秋妤大驚急急退去,但早已為其已晚,狐面人的右手如水鳥飛掠湖面般迅捷,迫在秋妤的頸動脈前停下了必殺的勢頭。

        下個瞬間劍指急轉,轟向一旁的無人之處,路旁的電線桿應聲倒下,電光走火竄起刺眼的電弧。

        然後狐面人緊抓劍穗的左手頓時鬆開,劍穗掛著的白羽隨著傾刻暴漲的魔力向上吹起,接著只見狐面人的左手高高舉起五指向天,秋妤持刀的手臂一麻,刀刃鏮鏘一聲落地。

       「太弱了,就這樣妳還想要去殺血蟙蟔女王。」後退一步,狐面人的口吻不卑不亢、平淡如水。

      「你剛剛在醫院偷聽?」秋妤俯身撿起落地的刀,眼中的殺意絲毫未減,伸出右手。

       「還我我的魔晶。」

       「做個交易吧。」狐面人拋起手中的血紅色魔晶,然後再接住。

       「什麼交易?」

       「我替你找到血蟙蟔女王,而這顆魔晶歸我。」狐面人轉頭就走。

       「等等,我要怎麼知道你找到了血蟙蟔女王,你又要怎麼通知我?」

       「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狐面人說這這話的時候頭也未回。

       徒留秋妤一個人在夜色裡楞楞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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