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斯冷靜！」我抱住想衝過去毆打白靈的阿列斯，好在阿列斯受重傷，否則我真的攔不了他。
「白靈根本沒手指才對啊！信不信我折了你！」阿列斯怒吼。
沒多久阿列斯疲累的躺回我懷裡。
「冷靜冷靜阿列斯，看在剛剛你又故意傷害他的份上大家扯平了！」我手抱住阿列斯的脖子，雙腳糾纏在他的腰部，但是他還是一臉想把白靈捏碎那樣。
白靈比完中指之後開始扭著身體，左右左右的搖著身體，手則是捶打一樣的上下上下，一整個很快樂的舞蹈。
這時候我發現四周的光都恢復原樣，夜晚一樣黑，滿月一樣亮，白幻之森除了詭異的呼吸葉子之外，也沒什麼變化。
我不知道阿列斯有沒有發現剛剛的異狀，不過我不想問，我改了比較實際的話：「白靈剛剛不是異變了嗎？怎麼又恢復原樣？」我問低頭懷裡齜牙咧嘴的阿列斯。
「不知道！你們人類不是很聰明嗎？」他虛弱歸虛弱，還是很會挑釁，紅眼睛還不忘瞪著扭屁股的白靈。
「你就在這時候挑出種族歧視。」我抱怨。
他臉上有幾個傷痕，像是刀傷，但是阿列斯的皮膚很硬，能弄傷他的物體一定非比尋常。
「阿列斯你看到什麼幻覺啊？」我問道。
他才把目光轉向我，看了我一陣子沒說話，紅眼睛和那張長角的黑臉一如平常毫無表情。
最後轉看那隻把手當彩帶揮舞的白靈，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
我噘嘴，然後想起我背包有外傷藥水，我放開了手，腳依然纏著他以免他亂動，我在背包裡找出藥水遞到他嘴邊：「喝下去會比較舒服。」
側臉的阿列斯斜眼看了我一眼，那模樣像是鄙視。
「看屁看，喝下去就對了。」我咕噥，硬把藥水塞他手裡。
他欠起身，把藥水丟進嘴裡，連同外包裝的尤加利葉一起咀嚼。
「哇！那不能吃啊！」我來不阻止阿列斯，他已經把尤加利葉吐出來了。
「切。」我不滿的哼哼幾聲，再度看向旁邊的白靈，他終於跳完舞躺在早地上休息，一邊往我們這邊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麼帥嗎？大家如此無法忘神？好看也是罪惡啊。」我摸摸我那張帥倒掉渣的臉。
「很多生物都會盯著可以洩露訊息、氣味的事物看，比如說……」阿列斯掏著尖耳朵散漫的說，那眼神不知為何有點可憐我。
「大便！」
「哪有這樣！」我反駁。
「大便是生物的排泄，會因為物種、年齡、性別不同，所有、大、便、都是可以觀察的好資料。」他頭頭是道地說。
「胡扯，你怎麼知道！」我不滿的抱胸。
「說得也是，這種資訊只有魔獸才知道對吧。」阿列斯咧嘴而笑，不屬於人類的尖牙露出，他緩緩振翅那雙黑色翅膀懸浮在空中，嘲笑的看著我。
顯然我被反諷了，但支吾老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君子動手不動口的！我冷哼一聲，轉向白靈走去。
「喂，亞洛爾你想幹嘛？」阿列斯語氣不快。
「看白靈需要什麼幫忙啊，他都跟我們上來了。」
白靈不會怕我，當我靠近蹲下來的時候，他還是一臉呆樣的坐在草地上，當我湊向他的時候，白靈像是才意識到什麼一樣，起身向我敬禮。
我注意看到他的手，白靈沒有手指，但是這隻有，應該說這隻有三根手指頭。
我不確定是不是跟寄生靈有關。
「你要跟著我們嗎？我們要去交界酒吧，也許有醫生可以醫治你。」
白靈望著我，接著空洞的眼睛冒出淚水，他猛然點頭，甚至跪在地上，我聽得到微弱的夜鶯鳴叫。
寄生靈會讓寄主產生不定期的異變，誰都不知道他會復發，但是我希望他不要落單，他已經失去了族群。
「你想收留他？瘋了嗎」阿列斯緩緩飛來，不爽的看我。
「剛剛你不是還說看他能不能與我們上路嗎！」我吼。
「那是因為我以為他會死啊！」阿列斯說。
不要用這麼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這種事情啊！
我冷哼，自顧自地走向白靈把他抱起，他很輕，也或許是沒吃東西：「我不想讓他單獨流浪。」
白靈從我手中飛起，停在我肩膀上。
傳說白靈有翅膀，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翅膀跟蜻蜓一樣，透明的有發亮的翅脈，真的跟童話裡的精靈一樣。
「你會遲早害死自己的。」阿列斯嚴厲的警告。
「又沒關係，他看起來很可憐啊…..」
「醒醒好嗎？亞洛爾！你依然幫了很多人，但是沒人會感謝你，爛好也要有程度底線。」他看我臉色十分不好，但是我說不出那表情是想表達什麼。
我聳肩：「因為我身上有詛咒啊，大家為了家人和所愛所以怕我嘛。」
「詛咒沒實現過，」阿列斯說：「你和風神在一起整整三年，完全沒有任何糟糕的徵兆，但是被發現的時候卻被送上死刑台……」
阿列斯的話語帶著爆發前的隱忍。
「你被送上死刑台的時候大家都在歡呼！沒人憐憫你！連口口聲聲說愛你的母親、嚴重戀弟癖的姊姊都無能救你！沒人能救你！當你即將在眾人面前淹死的時候，還是一個跟你沒血緣關係的老死人救你！你這條小命苟且偷生，你父親還下令追殺你到死！」
阿列斯對我吼起來：「整整一年的時間受到欺凌之外還不斷有人追殺，我們多少次從生死邊緣走過！整整一年的時間你還不斷幫助人！最後你不是被打傷就是差點死掉！這是你救人的報恩嗎！亞洛爾你不是爛好人，是『爛人』！爛的被人踐踏還依然耍什麼神聖！」
「現在你還擁抱這隻剛剛想殺死我們的白靈！」阿列斯露出雙手的尖爪，一種想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樣：「我受夠你了！」
我被吼的一愣一愣，下意識地道：「對、對不起，阿列……」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揍了一拳，熾熱的拳頭讓痛到我跌坐在地，差點暈過去，白靈一旁緊急的拉著阿列斯的翅膀但是徒然無功。
「對不起？」阿列斯憤怒中帶著冷笑：「一直道歉！一直救人！你以為我要的是這個嗎？你難道不會後悔救人嗎？」
我摸著腫脹的臉，本來慌張的情緒，一打反而清醒許多：「我、我覺得做好事情、或許、或許不需要後悔……」
「你這沒救的──」
「沒辦法啊！我生下來就詛咒！就是害了大家啊！而且我就是因為這種爛個性才遇到你的啊！」我吼回去，我不承認我痛得想哭。
「你這……」阿列斯怒氣一瞬間被凍一樣，喘了幾下憤怒的氣息後，突然垂下頭，剛剛盛氣凌人的模樣大變，看起來似乎很失落。
白靈淚水直流的奔到我懷裡哭泣，一段沉默後，阿列斯緩緩飛到我身旁，用尾巴圈著我整個人，他像隻大狗趴伏在我身旁，把頭縮在我懷裡，白靈大小跟他臉一樣大。
阿列斯臭著一張臉，但是閉上眼睛，抱著我的半身蜷縮起來，就像是以前我們相處時候一樣。
「你真是無藥可救。」他這樣說。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