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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導:魔王的仁慈〔下〕【未完】

茶水表哥 | 2022-11-28 13:09:34 | 巴幣 0 | 人氣 86


==11==

「你滿意了嗎?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憾呢?」

二十二歲的少年意識裡,魔王正與他進行最後的對談。

...是的,我錯了,一直以來都是。」少年說著:「如果,我能更早理解魔王先生你的話語,或許...我就不會留下這麼多遺憾。」

「沒事的,孩子,所有的人都會這樣。」魔王走向少年,並且給了他一個擁抱。

「不過...我很高興,在我的身邊有媽媽,還有魔王先生你。」少年也擁抱著魔王:「因為有你們,我才能這麼的幸福。」

「好孩子,你真的明白了。」魔王感到欣慰,撫摸著少年的頭。

...我有一個踰越的請求,魔王先生。」

「說吧,孩子。」

「我能稱呼你為『爸爸』嗎?」

魔王笑了笑:「你知道爸爸的意思嗎?」

「不是很了解,但我想,肯定是像魔王先生這樣的人。」

「呵呵,有趣的孩子。」魔王退了幾步,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搔了搔臉說:「真正的父親是給孩子留下典範的,或許,我才該叫你爸爸。但如果你願意,反過來也行。」

「如果沒有魔王先生,那我,就只能以奴隸的姿態繼續存活下去。是魔王先生你的存在,才使的我有了力量,也是因為你的存在,才使我獲得了智慧。所以,真正讓我重生的人,是你,爸爸。」

...謝謝你的讚美,我的孩子。」說完,魔王亦不捨的舉起了左手,手掌朝向少年:「那麼,還有什麼我能替你做的事情嗎?我的孩子。」

少年微笑著說:「請幫我轉告媽媽,就說:『謝謝妳,還有,我愛妳』。」

......我會的,再見了,我的孩子。」

簡短的對話之後,少年最後的意識化為點點星光,流入了魔王的掌心之中。縱使不捨,但這已經是融合的最後階段了,一切結果已不可逆。或者說,一開始就注定是這樣的結果了,魔王所能做的,就只有盡可能的推遲而已。

其實,本來就不該有這十年的時間的。但這十年等待的價值,卻遠遠超過了魔王所預期的。

==11==

「為什麼...魔王先生...

十七歲的少年,在意識中向魔王哭訴。

「為什麼你的力量...你的力量那麼的強大...但我還是無法改變一切?」

魔王沒有多說,只是用魔力在意識中,化出了一條瀑布。

「看到了嗎?孩子。」魔王說:「這是什麼東西?」

「瀑布,我不懂這......

「看仔細一點,然後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這不就是...不就是魔力化成的瀑布嗎?」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是瀑布呢?」

「這...因為魔王先生你把魔力化作水流,然後從高處沖刷下來,這...不就是瀑布嗎?」


聽到少年這樣回應,魔王搖了搖頭。

「這樣看的話,或許是瀑布吧,但如果我一甩手,」

說完,魔王將手一甩,只見魔力的瀑布被縮小後,更多的景象被表現出來:「那麼,這個瀑布,也只不過是巨大的星河之中的一點漣漪。」

「而我若再一甩手,」說完,魔王再次甩手,這次星河縮小了,展現出來的,是巨大的水文系統:「那麼,這條巨大的星河,也不過就是時間流域的一條分支而已。」

說完,魔王收起魔力,表情嚴肅的對少年說:「所謂的觀點,其實就是觀看的角度。你認為我的力量強大,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但,如果我們把眼光放遠,就會發現力量,不過就是成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已。試想,擁有無限魔力的魔王,最終都有留下敗給勇者的紀錄,這難道是勇者擁有比魔王更強大的力量嗎?還是勇者比魔王更狡詐呢?都不是。你覺得,勇者可以打敗魔王,是什麼原因呢?」

這一問,少年愣住了,他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魔王見少年無法回答,也嘆了口氣。

「幫我一個忙好嗎?」魔王說:「你只剩下五年的時間了,這五年裡,我希望你能幫我準備一座居城。」

「這...這怎麼可能.....那些城池都有許多的士兵,還有無辜的平民,我要怎麼......

魔王笑了笑:「我沒叫你去『搶』一座城堡來啊。」

聽到這裡,少年瞪大了眼:「難道...魔王先生你是要我蓋一座城?我一個人,又怎麼能做到呢?我又不會......

「對了,」沒等少年說完話,魔王一拍手就打斷了他:「看來你懂我的意思了。」

「什麼...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了嗎?喔不,你沒說完,原諒我這個壞毛病,那我接著幫你說吧。」魔王笑了笑,誇張的模仿了少年的語氣說:「我又不會蓋房子,我也不會做泥水工,雕刻、伐木什麼的,我更是不會,我甚至不能去搬動那些建築材料。蓋一座城堡需要的所有技術,我都沒有,那麼我要怎麼幫魔王先生你蓋城堡呢?」

聽到魔王的模仿,少年有些不滿,但仍是平靜的說:「...我不懂,魔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告訴你,莫沙琳她也不會織布跟裁縫呢?那麼,你跟她身上的這些衣服,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這時,少年想起了當初,見到莫沙琳裸體的那一幕。雖然仍感覺害羞,但他也因此理解了魔王的話。

「是蜘蛛!媽媽跟我的衣服,都是那些蜘蛛做的!」

「對的,身為一個人,不必什麼都會,真的沒辦法自己做的東西,可以找人代勞。」說到這裡,魔王走向少年,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說:「你沒辦法改變一切的原因也是如此,你只想著用我的力量,一個人企圖去改變一切。但事實是,力量所造就的東西,可以被力量以外的東西摧毀。所以現在,你要學習的東西是,用力量以外的東西去鞏固你的力量。」

「可是...我要怎麼用力量以外的東西......

聽到少年的疑問,魔王皺起了眉頭:「看來你真的忘了啊。」

「忘了?」聽到魔王這樣說,少年又愣住了。

「我跟你說過的,有關劍所能做到的事情啊。」

==12==

十四歲的時候,少年曾在夢中,問了魔王一個問題。

「魔王先生,我要怎麼運用你的力量呢?」少年好奇的問。

而魔王則感到不解:「我覺得莫沙琳教的方式挺好的,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因為...我覺得魔王先生你的力量,應該不止於此吧?」少年說:「雖然,我已經用了魔王先生的力量,救了不少跟我一樣的人出來了,但我覺得我可以依靠魔王先生的力量,做到更多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傻孩子。」魔王說到這裡,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我的力量可不是這樣用的,你知道嗎?」

「不懂,」少年揉著被魔王拍打過的額頭說:「所謂的力量,不都是應該這樣使用嗎?」

聽到少年這樣說,魔王嘆了口氣說:「你有聽過劍能做到的事情嗎?」為此,少年搖了搖頭。

「劍這種東西,不同的人使用,就會有不同的成就;有人靠著一把劍,就成為了勇士,也有人靠著一把劍,拯救了整個國家,更有人靠著一把劍功成名就。然而,大多數的人,都只是握著劍而已。」說完,魔王伸出掌心,運用魔力投射出一把劍的幻影:「這就是一把劍,其他的劍長的也都差不多。那麼,如果每個人握著的劍長的都一樣,他們的不同成就又是從何而來呢?所以,不要只是握著劍而已,孩子。」

少年疑惑的問:「如果不握著劍,又要怎麼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呢?魔王先生。」

「這就是你目前缺乏的,目前的你,也就只能看到劍的存在,並且緊握著它而已。然而,我更有價值的寶物還在那邊,你卻沒有使用過。」說到這裡,魔王似乎注意到什麼,收起了劍的幻影,並撫摸了少年的頭:「...不過,這也不應該怪你,經歷過那些之後,你會有這樣的堅持也是很正確的。但是,如果你想改變一切,就不能只是看到問題的點,而是從最根本的地方去解決問題。然而,目前的你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我記得...兩年前你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少年說到這裡,顯得有些失落:「你說我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可是...我已經很認真的學習如何使用魔王先生你的力量了,不是嗎?為什麼過了兩年,你還是這樣說呢。」

魔王看著眼前的少年,嘆了口氣,他真的太純真了。

==13==

兩年前,就在少年成為魔王的容器後的幾個月,魔王向少年提出了這個問題。

「你有想用我的力量完成的事情嗎?」魔王對著少年說:「我可以感受到你心中的徬徨與無助,也可以感受到你有很多迫切想要達成的目標,但你卻沒有一個堅定的期望,所以我感到好奇。」

少年蜷縮在魔王的面前,不發一語。

「連目標都不敢去直視了嗎?可憐的孩子。」說完,魔王便坐到了少年的身邊:「那我就等著吧,畢竟還有很長的時間。」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期間,少年多次的撇過頭竊視身旁的魔王,似乎想說什麼,但又無法不敢說出口。他似乎還在猶豫跟掙扎,而魔王也不強求,正如他所說的,還有很長的時間。

而最終,少年還是開口了。

「那個...魔王先生...

「是的。」

「為什麼...我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魔王搔了搔臉:「嗯......你憎恨這樣對待你,跟你身邊的伙伴的世界嗎?」

少年思考了一下:「......不,我不能恨,媽媽跟我們說過了,不要憎恨。」

「是你的第二位媽媽說的吧?一位美麗又善良的女性。」聽到魔王說的話,少年感到詫異,但魔王只是笑了笑:「不用意外,我可以看到你的所有記憶,包括你的過去。」

聽到魔王這樣說,少年露出無奈的神情,並且再次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才又開口說著:「...如果不要憎恨,那麼,為什麼那些人怎麼恨我們?」

「因為憎恨不需要理由,也是最簡單的處裡方式。」魔王笑了笑說:「你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嗎?你有不喜歡的天氣嗎?還是有不喜歡的人?你都可以恨這些,因為這是最簡單處裡討厭的東西的方式。」

「所以...他們討厭我們嗎?這是為什麼?我們又沒有對他們怎麼樣...

「因為你們會帶來改變,而改變,必須要先經過痛苦的過程,因為高塔必須傾倒。」魔王說:「土壤必須休養才能恢復生機,樹木必須枯萎才能再次萌芽,水流必須凝結、蒸散,才能再次化為水流,雲朵必須凝聚才能迸發雷電,火焰必須熄滅才能掃除灰燼。在這一切之後,土壤可以生出更多的作物,樹木可以結出更多的果實,水的流動與循環可以滋養生命,雷電可以為大地歸還雨水,而火焰也能再次熊熊燃燒,溫暖所有的生命。」

說到這裡,魔王摟住了身旁少年的肩,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所以,他們不是討厭你們,他們討厭的是改變,而你們會帶來改變。所以,不需要去恨那些討厭你們的人,因為他們其實很可憐,他們的雙足已經陷入泥沼之中,無法自拔了。」魔王說:「事實是,你應該同情他們,因為這樣的人,已經看不到未來了。」

「目光所見...既心之所向......」這時,少年想起了那位媽媽的背影。

「很美的一句話,對吧?這就是你的媽媽們最美麗的地方,因為她們都看著你,看這你們這些孩子。她們都看著未來,並且嚮往著,呵護著未來。」魔王這時跳到少年的面前,搭著他的雙肩,直視著他的雙眼,微笑著說:「那麼,現在告訴我,孩子,『我』看到了什麼?」

而少年,則不發一語的,看著眼前的魔王。

魔王的仁慈【完】

==============第三次的寫在後面的話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囉嗦===============

魔王的仁慈的部分已經完結,寫的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當然,還是一貫的未校稿
三段故事的字數為:
上〔力量〕:6740
中〔挫折〕:7419
下〔夢〕:4155

之所以說「部分」,是因為我將原本的規劃拆成了兩個部分,這也是我開始以倒述的方式,來寫魔王的仁慈以後才想到的。也因為改成這樣的規劃,所以魔王的仁慈部分注定了不可能把整個故事都訴說清楚。

故事中,少年與魔王是一體的,整個故事基本上都是圍繞在少年身邊展開。
但還有另一個角色也格外重要,事實上,她的重要性甚至比魔王與少年來的更大,也是我在省思之後打算額外突出的,與故事中的兩位媽媽站有同等地位,甚至更高位的腳色,也就是蛛后莫沙琳。
事實上,媽媽的重要性的部分,也間接造就了這第三篇的出現。

如果媽媽是孩子的情感依歸,那爸爸就是孩子的方向引導,而這也是我打算將魔王套上的模板。
所以少年才會稱呼魔王為爸爸,縱使他過去的記憶中完全沒有父親的影子。


之後的第二篇大概會延遲一段時間,因為我打算過年時寫完,而現在才十一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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