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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一直想起那天妳對我說的那句話。
妳問,要怎麼去挽救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呢?
妳說,那早就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聽到的當下,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不相信沒有事情是無法挽回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真的來不及的。
一定會有方法的。
所以後來我偷偷上網尋找發生這種事情時該怎麼辦,去圖書館閱覽相關的書籍,可是那些文章上只有說發生的當下可以怎麼處理,應該向誰或是哪些機構尋求協助。
卻沒有一篇文章告訴我,如果有人已經經歷過那種事情後,我們能怎麼幫助他們走過那些痛苦?甚至有哪些治療能讓他們去忘卻那些傷痛。
我找到的,只有受傷的人會終身帶著看不見的傷疤,在這個世上載浮載沉。
有人很幸運,能成功停泊在岸邊,帶著時間送給他們的禮物走上岸。
但更多的人,卻只能一輩子在海上漂流,抓著斷垣殘木只為浮到水面上吸一口氣,只要一不小心,便會永遠沉溺在汪洋大海裡。
我想著如果當時我夠努力的話,應該可以拉著妳走上岸,而不至於看到妳在海上漂流如此久,最後卻連妳有沒有走出傷痛都不知道,便遭人殘忍殺害。
都怪我那時什麼都不懂,如果我可以早點知道就好。
如果我可以早點明白妳所受的那些痛苦就好。
所以妳現在應該還在氣我們這件事情,才從來不到夢裡找我,也從來不到爸媽他們的夢裡吧?
如果妳氣消願意來找我的話,我還是想知道
沒有我們在的那裡,妳是不是過得比較快樂呢?
「滋滋滋……滋……滋滋……」
中午午睡時,周遭隱約傳來的聲響將他吵醒,起先他以為只是電風扇轉動所發出的低沉噪音,但抬眼注視扇葉聆聽好一回後才確定應該不是,接著他將頭轉向側邊,隨即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當場傻住。
「喂!妳在做什麼?」
「啊啊……痛!你不要突然發出聲音吶,嚇死我了,要是吵醒班導怎麼辦。」
「不是吵不吵醒的問題啊……」廖辰安看向對方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一道傷口。「妳在流血耶……而且妳剛剛在做……」
「噓!噓!就跟你說小聲點了。」女同學向他比了噤聲的手勢,接著扭頭觀察正在午睡的班導動靜。「呼……幸好沒吵醒班導。」
「那妳到底在做什麼?」他後來還注意到女同學的手臂上還有其他長短不一的淺粉色傷疤。
「你不知道嗎?這樣才能減緩痛苦啊。」
廖辰安完全無法理解對方臉上此刻漾起的滿足神情,他皺著眉頭低聲問:「妳是在拿美工刀割自己的手耶,我光不小心被刀鋒輕輕刺到一下,就夠我痛到哀號很久了。」
「你一定沒有煩惱對吧?」
聞言,他愣住了。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不知道自殘這種東西啊。」說完,她又用刀鋒在自己的皮膚上劃下一痕,劃的同時還發出像是在忍著疼痛的悶哼聲。「我們就是因為有很多煩惱跟痛苦,所以才這樣做啊。」
廖辰安看著鮮血緩緩從對方的傷口裡流出,鮮豔的紅色刺痛了雙眼,讓他怔了許久都應不了任何一句話。
「每天都是考試讀書,成績考不好回家就被爸媽罵,然後在學校你們男生又都很愛嘲笑我的身材,我就天生胖啊還能怎麼辦,我也很想瘦下來啊,你知道我每天已經很努力少吃了,多吃的話還會跑去廁所催吐……想到這個我就心情好煩,真的很痛苦……」
「我……我又沒有嘲笑妳……」
「我知道你沒有,我也沒有要怪你啊。」她一邊說的同時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周遭,只要有同學突然翻身就趕緊將美工刀收進抽屜,快速將袖子拉下來。
「我告訴你喔,其實常常跟你競爭第一名的游子璿也會自殘呢!真想不到她人長這麼漂亮,個性又好,也多才多藝,成績又名列前茅,到底有什麼煩惱會讓她想自殘呢?」
廖辰安的眼神下意識朝游子璿的座位飄去,說真的,他也很難想像這個在班上算是人氣王的女生到底還有什麼煩惱。
在那頭烏黑的長髮下,到底沉載多少的憂愁呢?
「姊,妳在幹嘛?」
曾經的記憶在眼前慢慢鮮明起來,僅有微光從窗外透進這陰暗的房間裡,地板上散落的破碎紙張因風拂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消瘦的人影獨自站在窗戶旁不知凝視遠方何處,而她的一手,則輕輕握住一把美工刀。
那時,他才終於了解以前在姊姊手上看到那滿目瘡痍的傷疤所代表的是什麼。
那是她在痛苦時自殘所留下的痕跡。
大大小小的粉紅疤痕遍布了她的手臂。
那些傷疤有多多,就代表她一個人獨自沉載了多少憂愁。
姊姊一個那麼嬌小的身軀,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就已經被無盡的悲傷給淹沒了。
印象國中階段還遇過蠻多人有自殘經驗的,當時的我只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想要傷害自己
直到長大歷經比較多事情後,真的很痛苦很悲傷的時候心裡是真的會有一股衝動想要去傷害自己
如果真的遇到很悲傷痛苦的事情,建議還是可以先找朋友求助(我覺得找家人比較沒用哈哈,特別父母都會說別大驚小怪),若真的不夠還是請教專業的身心治療所,千萬別覺得不好意思或丟臉,每個人心裡多少都會有些狀況或生一些病,如果小感冒都會去看醫生了,那為何心裡生病時不去看呢?
剛好前幾天和高中同學聚會時,大家都說心裡生病想去看醫生卻不敢,我還說乾脆我們手牽手去診所看吧
大家在現今這個社會生活真的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