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全名「聖靈國行政統合暨對外邦交最高事務機關」,座落於核心地,距離聖武直轄武苑不遠,是神洲在新神洲曆啟用後建立的執政機關,與北京的紫禁城共同組成神洲的雙重最高政府。除了有一般現代化國家對國內外實行政治的方法,免不了也有只屬於神洲的國家機密,包括連具體位置都只有相關人員才可獲知,外出執行任務的人絕不可透露;所有牽涉到神洲機密的事項,也全都會封鎖於這座外人皆禁止踏入之處。
自從鳳溪村與雄霸戰鬥未果,千炎斬返回中央思索對付天下會的方法,接踵而來的待辦事項卻同每個國家首領一樣堆積如山,對外的公文不說,光是處理無雙城被滅一事就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以下,是他接獲龍一行人即將前往雷之角,蓮發回中央的最後一次傳令後,坐於內務會議室中,與莫邪的兩人談話……
「嗯……那幾個孩子要動身前往雷之角找神醫嗎?我本來以為龍陪在他們身邊至少能擋一陣子,沒想到給他們碰上比天下會黨羽更棘手的傢伙,還好,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莫邪邊閱讀信件邊說。
「兩個多星期,天下會停止了醒目的行動,也不見他們的黨羽出沒,我是不擔心龍他們在路上遭遇危險,我比較擔心的是雄霸接下來有別的企圖。」千炎斬回答。
「雄霸當時在鳳溪村不與我們真的打起來,之後天下會黨羽又不見蹤跡,他們班師回朝一定是為了什麼在預備。」
「莫邪,以妳的想法,妳覺得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不只針對雄霸,龍他們又該如何?」
「……該有的警戒自然不必說,雄霸會集中火力絕對是要跟某人戰鬥,而且此人的實力強到讓雄霸必須採取這種方法,又或者他別有企圖……我們先以守勢取代主動出擊,等有了眉目後再說。另外,雄霸為什麼想殺龍他們三個也還沒釐清,我們盡量與他們保持聯繫,他們如果找到神醫,在接受治療期間應該也會寄通知過來。現在,我們也儲備好戰力,萬一之後要跟雄霸決戰……」
「唉……妳的第六感或猜測一向很準,這份恩怨不只沒在剛萌芽時就解決,還殃及我們的下一代。」
「斬,別再為過去的同門情誼耿耿於懷了,我那心肝寶貝女兒的命已經葬送在雄霸手裡,以前你跟玉露的親生兒子也是被雄霸殺了,現在只剩你一手栽培出來的三個徒兒,繼續跟他客氣,到時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妳說的也沒錯……」
「喔!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機會問你,你為什麼選擇放手讓龍復仇呢?」
「玉露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龍的身分在這整個事件裡太特殊了,而且他剛進武苑時,我從他的龍骨感受到無比強大的『脈動』,於是我遇到兩難的局面:不開啟他的脈孔,他就沒有力量,我在第一步就能夠阻止他復仇;開了他的脈孔,表示我有義務訓練他,但給了他武器他自然就會想要、也有能力復仇。親手給了他武器我就沒資格阻止他;不給他武器就百分之百浪費掉他身為龍之一族的潛力,所以我選擇賭龍不會在復仇之路上失去善心,成為……像現在的雄霸那樣的人……」
「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他待在我家的時候找到了他的仇人,並且有三個已經被殺死,其中一個還是龍親手殺的嗎?」
「真的?龍的仇人是誰?」
「是天池殺團,這也表示龍之一族滅門血案是天池殺團造成的。」
「天池?可是這兩年多也沒他們的傳聞,一丁點都沒有,他們很少集體行動,就算剩下來的知道他們之中有三個被殺掉,他們會知道是龍做的嗎?」
「很難講,只希望在這種時候他們不會知道了而主動去找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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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龍他們在神醫家的療程差不多告終,蓮的輕微內傷早在一兩天內就已復元;龍的燙傷康復速度則非常緩慢,而風,總算來到了眼睛準備重見光明的日子……
「慢慢來……慢慢來……別一下就全睜開……」
接近中午時分,神醫拆去風的繃帶,小心地指示風張開雙眼,眾人圍繞在旁屏息以待。
眼前一片黑暗了一個半月,風既期待又有點害怕地不停開闔眼皮。
剛開始,微透進一線白光;再張開一點,有了模糊的成像;再開一點,模糊中已有顯而易見的顏色。等到適應稍刺眼的光芒,風完全張開眼睛,終於……看到了周圍的人事物。
「風,怎麼樣?看得見我們大家嗎?」蓮興奮地問。
「我……我看見了!我看得到東西了!」
其他人放鬆一口氣,要是風這輩子就此失明,那將會是多麼令人痛心、感傷萬分的事情啊?
「可是……」
風話語轉折,其他人又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哈!眼睛被包上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能睜開眼卻只能開一隻右眼,你們看看我有多糊塗啊?連張開眼睛這麼簡單的事都變得不習慣了。」
風有點調侃自己地說出這些話,其他人卻是滿臉狐疑地彼此相覷。
「呃……風……你現在兩隻眼睛……都是開著的啊……」蓮結結巴巴地對風說。
龍右手靠近風的臉左側小力揮舞並說:「風,你……看得見我的手嗎?」
「奇怪?我……我看不到?」
龍收回手並不敢置信地說。「不會吧?難道風的左眼……」
「怎麼會?風大哥的左眼全盲了嗎?神醫,您的治療出了什麼差錯嗎?」夢擔心慌張地問神醫。
神醫面對質問,不停回想自己的療程,是少了什麼步驟嗎?還是敷藥的調配出錯了?又或是動刀時少處理到某部分了?
「真……真是對不起,可是在下已經用盡方法,並且無誤地完成治療,如果這位小兄弟的左眼真的盲了,那在下也無計可施啊……」
「但是……」
夢被失望弄得有點情緒激動,正想說話時被風中斷:「沒關係的!夢,神醫用盡渾身解數才救回我的一隻眼,這樣就夠了,不需要再勉強神醫了。」
龍、蓮齊聲低語:「風……」
「龍,蓮,讓你們為我費心了,都怪我不夠強,只能用自己的身體為蓮擋下攻擊,火麒麟大鬧時又幫不上忙才讓龍受傷。」
「風,你不要這麼說!若不是你幫我擋攻擊,可能我也會丟了性命!」蓮急忙安慰風。
龍也接著說:「風,沒有人怪你,這一連串的事情你都沒有錯,你不用這樣責怪自己的。」
「謝謝你們……」
龍把手搭在風的肩膀繼續說:「幸好,你的右眼救回來,這樣我們心頭的一塊大石就能放下了。」
「那麼……請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楚楚問。
「既然風跟蓮的傷已經不需要再操煩,就能繼續執行未完的事項,沒想到這一拖就是兩個多月,你們就回中央交差蓉兒的任務吧!」
「那龍大哥你呢?」
「……我的手臂仍有待恢復,而且我也不是中央的人,可能要再叨擾一陣子。」
風剛才也在思考著,後來便開口:「蓮,夢,不如這樣,妳們繼續陪龍待在這,我腳程快,我一個人先回中央交付任務,畢竟龍的行動還是不方便,夢不是中央的人也不可能跟我回去,她待在這有個照應也好,另外這邊也需要個能派傳令的人士在聯絡上才比較方便。」
「好主意吔!龍,你覺得呢?」蓮面帶笑容地問。
龍笑了一下後說:「大病初癒的你還是對朋友關心得這麼周到,不過你路上記得罩子放亮些,不知道天下會的人又會有什麼埋伏。」
「嗯!我知道!」
神醫給風戴上一片黑色眼罩,用完午飯,簡單的行囊打包好,風啟程回中央,眼睛看得見後迫不及待想試試好久沒施展的風神腿,一個呼嘯而去!就跑得讓目送他的其他人都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哇喔!看起來風的腿法沒有生疏呢!」蓮說。
龍低語:「只希望接下來不會再碰上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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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早在前些日子,天下會內的一棟秘密屋舍中……
文丑丑獨自一人前往這屋舍,內部窗明几淨、家具齊全,華麗程度不在話下,空間大得能住進十幾個人。
「喂!喂!各位兄弟呀!咱們幫主有命令下來了!別玩躲貓貓了,快出來唄!」
文丑丑在屋內找了又找,似乎都找不到雄霸派他來要聽他傳旨的人,而且像做賊似的探頭探腦,理應要光明正大出現在要聽他唸旨的人面前,他卻處處提防,不知道在怕什麼。
就在他躡手躡腳地走著,有個黑白的面具在他背後飄呀飄,文丑丑感覺到身後有東西,猛然回頭!一看沒事兒,但把頭轉回來,換成一張血紅的猛鬼面具與他臉的貼得只有幾吋之隔!
「哎呦!媽呀!」
文丑丑被嚇得快跌跤地往後退,咚的一下好像撞到某個人,趴他個狗吃屎。
「天啊……真痛死咱了……」
他趴在地上往前一看,一張小如書籤的薄紙突然硬是「插」在他的面前!受到驚嚇、眼睛瞪大的他,直覺反應就是往旁邊滾,滾了兩下又是另一張紙插在他身邊!往旁邊滾又一張!最後他坐起來,又一張紙插在他兩腿間!
「哎呦!咱已經是個閹人了,別把剩下的也給咱切了吧?」
這時,又有兩個小型人偶盤旋在文丑丑身邊,人偶像有生命的孩童在嬉戲打鬧,偶爾撥弄文丑丑的冠帽跟大衣騷擾著他。
「哎!嘖……欸別鬧了行不行?」
兩個人偶飛回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手掌心中。
「哼哼!文總管,久久沒來這兒了,每次咱們稍微戲弄你一下總能把你嚇得倉皇失措。」
「是啊!瞧你一副蠢樣,正好給待在這種地方的咱們解解悶。」
人偶飛到的是兩名少女的手中,雖然外貌身材看起來是少女,聲音卻稚氣地像小孩。
文丑丑站起來並整理整理服裝:「哎呀!兩位好姊姊呀!丑丑可不可以拜託你們不要每次都這樣呢?不然丑丑有幾個膽都不夠你們嚇的……」
「別裝得像個娘兒們似的!看了真是怪噁心的!」一個裸露上半身,挺個啤酒肚的粗獷男子,大啖兩隻雞腿走到兩個少女身後說。此人代號「食為仙」,蜘蛛刺青在肚皮中間,紅腳部分在右側第三。
「嘻嘻嘻……你的膽子果然夠小,施點小伎倆就把你給唬住了。」一個身穿黑色川劇戲服的男子也走過來說。此人代號「戲寶」,蜘蛛刺青在卸除面具後的真顏左側臉頰,紅腳部分在左側第二。
「你會來,就表示雄幫主有事要我們出馬,快說就是了。」一個穿著紫色馬褂、腰間掛上好幾張小紙片的男子也走過來說。此人代號「紙探花」,蜘蛛刺青在右手手背,紅腳部分在右側第二。
「咳咳!你們猜得沒錯,幫主近日必須為了與劍聖一戰而閉關修練,無暇親自出會,所以下旨要各位協助幫主除去三個人,事成必定重賞!」
「說吧!是要殺誰?」兩名少女齊聲道。此對少女代號「娃娃殺手」,是雙胞胎姊妹,妹妹的刺青在左手掌心,紅腳部分在左側第一;姊姊的刺青則在右手掌心,紅腳部分在右側第一。
「根據斷堂主所言,乃是當今聖武的三名弟子,他們分別是武藤龍、玉乘風、火舞蓮,幫主要丑丑與各位合作,找出他們的下落並予以殲滅。」
「武藤?大姊,難不成……」川劇服裝男子問。
「龍之一族還有漏網之魚嗎?」大肚男子附和著。
「哼哼!很有意思嘛……十年前的那次『朔月之日』後還殘留生存者,就來看看他有什麼名堂!」
「文總管!事不宜遲,趕緊運用你的門路,幫我們『天池』找到那三個人吧!」
「嘻嘻嘻……是……各位兄弟姊妹們……」文丑丑表面裝和善,其實內心竊竊暗想著:「真造孽啊……那三個人都還只是孩子,也沒有主動得罪過我們,憑那幾句批言就不惜出動殺手殺他們?只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