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頂峰之劍
泥菩薩的批言使得雄霸不惜親自出馬也要誅殺龍、風、蓮三位現任聖武徒弟,更與自己的同門千炎斬與莫邪嫌隙加深。
但在搜索這位江湖術士的過程裡,發生於少林寺、無雙城兩個相近地區的小插曲,造成的後續效應也不容忽視。
數日前,龍、風、蓮於少林寺阻止了無雙城和天下會的人追捕泥菩薩,以獨孤鳴為首的一干人等,被龍以武力示威受輕傷後,只好像落水狗一樣駕返無雙城,再由城主獨孤一方指示去帶其大哥西劍魂獨孤劍參加大壽暨慶典。
成為天下會武官的斷浪先獨孤鳴幾步抵達無雙城並滅了主城上下,當他們半途接獲緊急通知回去城中,眼見所及只是一片血淋淋、無人生還的慘烈場面。
獨孤一方人頭已失,家傳寶物無雙劍也沒了下落,獨孤鳴晚回雖得以倖存,但這股怨氣不可能坦然嚥下,所以,他帶領家臣們去找西劍魂的理由從寄邀變成請求重新出山,堂堂五魂之一選擇的練劍隱密地點,其名──劍宗。
一群倖存者五體投地跪在簡陋茅草屋的門階前,獨孤鳴哭喊著:「大伯!咱們無雙城給別人滅了,我爹被人害死……死得好慘,無雙劍也被偷了,獨孤家只剩下我們這些人還活著。所以……請您一定要出面,為城為家出這口氣啊!拜託您!大伯,您一定要為無雙城、為我爹報仇啊!」
本來的邀請函可能還不足以引起獨孤劍的反饋,卻聞滅門一事,不出幾分鐘,茅草屋的兩扇門被打開,裡頭走出白髮蒼蒼,留有頗長鬍鬚的老人。
此老人年事已高,其胞弟獨孤一方都剛過60大壽,可是其散發的龍骨能量穩如泰山,當他踏出屋門,獨孤鳴一眾所帶的佩劍竟全數自行出鞘,在他跟前豎插排列,彷彿有自我意識般給劍之聖磕頭致意。
「大伯!」
「侄兒,可否知曉仇家是誰?」
「爹的床邊有封挑戰狀,是天下會所為,千真萬確!」
年輕人喜出望外,獨孤劍望著飄過幾朵白雲的天空,用他那飽經世事的低沉嗓子道:「南麟北雪遭殃十幾載歲月,剩下的人終究無可避免嗎?當今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的人,果然除了天下會別無他者,雄霸!你給的挑戰狀,老夫……接定了!」
西劍魂決定重現江湖,獨孤鳴帶著驚喜與遺憾回程治辦喪禮。
獨孤劍隻身一人前往某處荒郊野外,立定於一個泥土堆疊成小山丘的墳墓前,氣定神閒、閉目養精蓄銳,也是在等待著某個老友的到來。
一陣化外之音許久後傳來:「劍,久久沒來了,今日看你似乎心事重重啊?」
獨孤劍回道:「應雄,大戰在即,特地會會每次來這都不一定能碰到面的世交,你說……有何不可?」
可讓他見著了,一名淺藍馬褂、氣宇非凡的男子在獨孤劍身後停下,皺眉卻露微笑道:「我們不是約定好,往後不再叫我的名字了嗎?」
獨孤劍道:「真諷刺啊?受封『東名魂』的你,此刻竟以『無名』自居?」
「西劍、東名、北雪、南麟、中佛。光鮮亮麗的稱號不過是一時的,諷刺與否……又何必在意?」
「的確,終歸還是人,年華逝去、生命之火燃盡,時代的洪流終將會一一淘汰我們。」
無名男子走到墳墓前,與友平行,撫摸著墓碑感傷地說道:「自古成敗論英雄,但即使成功而聲名大噪,最後卻失去摯愛,『英雄』二字實在是無力也無顏擔扛啊。」
「所言甚是。」
「師父!」從二人後頭又走來一名白長衣的少年,年紀比龍他們大不了多少。
獨孤劍被那少年腰間的武器吸引,對無名道:「英雄劍?你將英雄劍傳給這個年輕人了是嗎?」
少年抱拳致敬道:「想必這位就是西劍魂前輩吧?晚輩名叫『劍晨』,常聽家師提及您的大名,有幸今日一見真是備感榮幸!」
眼前這年輕人態度謙恭有禮,眉宇間微發浩然正氣,讓獨孤劍不禁想與他過個幾招試試身手,確立苦思修練的成果。
「你既是英雄劍傳人,劍術造詣一定有點層級,不妨接老夫幾招如何?」
「嗯?」劍晨受寵若驚。「不不不,晚輩怎敢與您過招?我的劍術仍十分粗淺,怕是會給前輩看笑話。」
「只是測試,不必在意輩份,接招了!」
獨孤劍躍躍欲試,馬上就是一個劍指刺去!
劍晨沒有真正拔出武器,很巧妙地運用身形的變換,配合手腕的移動,英雄劍未出鞘也一一四兩撥千斤地抵掉頗為猛烈的攻招。
時而短兵相接;時而獨孤劍擊發指氣、劍晨以鞘躲避。
突然之間,獨孤劍躍至半空,將由能量聚積而成的劍氣一分為眾,降如雨落!
英雄劍出鞘一揮!能量齊發呈現一股浪潮,天與地的飛劍激烈衝撞,卻沒有一把能突破重圍觸及對方。
一旁的無名並沒有多加阻止,照他處之泰然的樣子,很清楚這只是切磋,哪邊都不會奪去對方性命。
直到兩人心有靈犀同時收招,所有能量劍氣皆隱散消失,獨孤劍落回地面,劍晨收劍於臂後站定。
獨孤劍道:「這樣還說粗淺?能接下老夫的劍二十二,證明你也不簡單。」
劍晨低下頭:「不敢當!晚輩只是在家師的反覆提點下,對前輩的『聖靈劍法』略知一二,能破解也是師父教導有方!」
獨孤劍看向無名道:「真客氣啊?無名,你的『莫名劍法』即使換人施展亦能克制我的劍,我若是不再想出更強的新招,接下來的戰鬥便無法致勝。」
劍晨問道:「戰鬥?前輩是要趕赴與何人之戰?」
「你無需多問,老夫來此只是為了與你師父見上一面,既然目的已達,也就不必再逗留了。」
眼看老友拂袖而離,無名趁來得及即刻發言:「劍!此戰……是否為了爭名奪利?」
獨孤劍仰天大喊:「不!是為了討、回、公、道!」
師徒目送劍聖漸行漸遠,其背影蒼涼悲愴,全呈現於能量的密度與穩定度上。
「師父,您跟西劍魂前輩是好友吧?您為何不阻止他?」
「那是只有決意豁出去的覺悟才會有的氣勢,任憑他去吧。」